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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站起身,拉下口罩,掏出跟煙掉到嘴里,火剛點燃,身后突然傳來異響,似乎什么人正在慢慢靠近。 他沒有回頭,咬著煙吸了一口,回憶起尸體胳膊上的那個抓痕,確實是貓抓的,但是他肯定不是他丟了的那只抓的,那只貓再蠢也不會被一個普通人抓到。而且,這條街道雖老,卻也不至于在這么個地方積那么多水,水…… 身后腳步聲不緊不慢,卻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或許是好奇這樣一個晦氣的地方怎么會有年輕人跑這里抽煙,好久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風越來越大,晴好的天這么快便翻臉,一滴水珠敲在墻上,白色的墻皮瞬間深了一塊。 重九一手拄著傘,一手夾著香煙,裊裊白煙被風吹得走了型。 他沒有打傘的意思,任由雨滴越來越大,身后站著的人終于再次動了起來。 那人漸走漸進,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調笑,卻讓一向淡漠的重九僵了身子。 那人道:“什么時候學會的壞習慣?” 第 5 章 ◎歡迎九爺大駕光臨◎ 雨滴敲在地上騰起一片薄霧,地上的青石板朦朧一片,讓這本就與現(xiàn)代格格不入的古老街道好似真的回到了過去。 長傘捏在手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攥在傘柄上,因為過于用力而泛了青色,尚未來得及入口就已經熄滅了的半截香煙被他塞進兜里。 重九半低著頭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唯有一雙眼睛泛著墨綠色的光。 他沒急著轉身,聽著那人站定在身后繼續(xù)道:“怎么不說話?” 重九閉上眼,那一抹光被藏匿在眼瞼下,片刻后再睜眼,眼底沉寂一片,黑漆漆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出現(xiàn)過。轉身時,他已經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那些異樣好似錯覺。 大雨順著帽檐在重九眼前形成個雨幕,他看著面前的男人輕笑出聲。 那人一身白色長衫,微微歪著頭,模樣干凈出塵,表情看起來卻有些吊兒郎當。 這張臉重九太熟悉,即便過了這么多年,許多事情已經在他記憶力模糊,這張臉卻依舊清晰的印在腦海里,不知是因為記性太好,還是他見了太多次,就跟這次一樣。 傘尖在地上滑動,重九向前走了兩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低聲道:“又來做什么?” 那人笑著,即便在這樣的雨天,面色看起來依舊很好,不像重九,一副陰鬼樣。 兩人身高差不多,重九卻垂著眼皮,并不與那人對視,目光落在下巴處。 他平時很少開口,都是由著別人引話題,碰見這個人卻一改原本習慣,像是將平時所有積攢起來的話全都用在了這一刻。 “這次出現(xiàn)是為了什么?想給我提供點線索還是告訴我貓去了哪里?”重九抬起帽檐摸了摸額頭,笑容有些惡劣,“還是說,為了提醒我給你還命?” 他伸出手似是要摸摸那人的臉,然而手伸了一半停在了半空中,而后握成拳頭收了回來。 “放心,快了?!?/br> 雨勢很大,重九衣服早就濕透,他拿起雨傘砰的一聲在身前打開,從眼前到頭頂,視野再次打開之際,面前哪里還有人影,那個說他習慣不好的故人就這樣消失在煙雨里,不過是一場幻覺。 重九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沒有去尋找消失身影,轉身走向一旁的胡同里。 巷子重新安靜下來,四下只剩雨水敲打地面的聲音。 不知道是重九剛見了故人有些心緒不寧,還是心中惦念的事情太多,他沒注意到在街巷的另一邊,一個人低頭靠在墻上,嘴里咬著根木棍上下晃動著,看似無心卻將先前一幕盡數(shù)收進眼底。 - 津淮在為被提到新一線城市前在西崗路有一個名為隆安御園的別墅區(qū),打著高檔小區(qū)的旗號,在房價低廉的時候喊出的價格比市場價貴了一倍,過了很久才將別墅賣得七七八八,大多是富豪買來度假,平時住戶還沒有保安多。 雖說入住率比較低,但也是有財大氣粗買來住的,比如晏子晉。他買這里時價格沒在考慮范圍內,完全是因為他覺得這里是個風水寶地,至于多么寶,用晏子晉的話說:依山傍水,鳥語花香。 山是身后的小土丘,水是小區(qū)中心的水池,鳥是一年四季蹦跶的麻雀,也就花還算正經點,他自己種了不少。 別墅每棟之間間隙很大,每一戶前后院落不小,綠樹林蔭,周圍的鐵柵欄上爬滿了薔薇,院落之間很難看清鄰居家有些什么,私密性倒是很好,所以這里就被晏子晉當成非常規(guī)案件調查組的辦公地址。 說著是辦公,其實真在這里的人坐班不多,很多人長期出差在外,或者駐扎在外地,這里地方雖不是很大倒也夠用。 重九撐著黑色的傘,在門口站了猶豫了少傾,指腹略顯生疏的摁響門鈴。 他其實可以閃身直接進到屋內,即便唐突也不會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些什么,那些人對他除了懼怕估計只剩下厭惡了,畢竟他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只是到底是到了人家的地盤,總要給晏子晉點面子。 原本以為要等一會兒才會得到回應,他來的突然,屋里的人總需要一番準備來迎接他這個煞神,結果沒多久對講機便傳來聲音。 “九爺?我馬上過來!” 晏子晉的聲音壓過了雨水敲打在傘面上的聲音,聲音剛落沒多久,里面急沖沖的跑出一個人,別墅的院落雖大,從屋內到大門也沒幾步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