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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不等葉瑾聲說點兒什么,就聽那人繼續(xù)道,“你好歹也是世族之子,怎么天天和這些卑賤之人混在一起?” 卑賤之人? 葉瑾聲眉梢挑起。 因為問道書院西院幾乎是來者不拒,所以往來之人身份各異,有農(nóng)人,匠人,商人……不一而足。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而這個年輕人,居然口稱卑賤。 葉瑾聲冷笑一聲,“不如你把你吃進(jìn)肚子里的食物都吐出來,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都脫掉,束發(fā)的玉簪也不能用了?!?/br> “畢竟,這些東西可都是你嘴里的卑賤之人種出來的,織出來的,雕刻出來的?!?/br> “如這位郎君這般尊貴之人,應(yīng)當(dāng)自己種,自己織,自己刻才是?!?/br> 那個年輕人被葉瑾聲這一番擠兌弄得滿臉都是怒意,卻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而與這個年輕人同來的幾個人似乎也不是也那年輕人同一條心的,見他被擠兌,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 葉瑾聲自然是再給他澆了一把火。 他慢吞吞地道,“哦,對了,還有一事,你吃的米飯,面食,還有蔬菜,都是用糞水澆灌才能長成的哦?!?/br> 聽了葉瑾聲這話之后,臉色大變的就不僅僅是那個年輕人了,與那個年輕人一起過來的人也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干嘔了起來。 葉瑾聲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會他們,拱了拱手,“葉某還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 葉瑾聲卻不知道,他的這一番作為,卻是落進(jìn)了另一個人的眼中。 換上了一身常服的梁帝遠(yuǎn)遠(yuǎn)聽見了這一番爭吵之后,不由得笑道,“這葉瑾聲,倒也是伶牙俐齒?!?/br> 只是,那語氣中,卻不帶半分責(zé)備。 “方才那年輕人,似乎是謝御史之子?” “回陛下,確實是謝椿謝御史的幼子,喚作謝紅蘊(yùn)的。” 將此人與謝青珣對比了一番之后,梁帝的眸子不由得冷了幾分,“不堪造就?!?/br> . “居然是謝家的人?”葉瑾聲知道那人的身份后,不由得深深地同情了謝丹致幾秒鐘。 雖然謝氏如今是兩脈對立,但是在葉瑾聲看來,這謝氏早晚也是要被謝丹致收入囊中的。 到那時候,謝椿那一脈的人里,怕是有不少和這個謝紅蘊(yùn)一般被養(yǎng)歪了的,到時候怕是要在外面惹事,然后帶累家族。 “想想就覺得頭痛?!?/br> 雖然頭痛,葉瑾聲還是又將謝椿那一脈的事情詳細(xì)查了查。 這一查,葉瑾聲頓時更加頭疼了。 無他,在謝青珣的母親離世之后,謝椿擔(dān)任謝氏族長,很快就娶了繼室,繼續(xù)生兒子。 但那位繼室嫁過來這么多年,竟然一直無子。 謝椿自然不會認(rèn)為問題的源頭在自己的身上,便開始不停地納妾。 這樣看的話,或許是謝椿的身體出了點兒什么毛病。 至于那個謝紅蘊(yùn),也不是謝椿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從旁支抱養(yǎng)來的。 而與謝青珣這位親生兒子比較起來,這位樣子可更像是親生的。 葉瑾聲調(diào)查謝椿的事情,自然瞞不過謝丹致與謝青珣,謝丹致倒是不好說什么,謝青珣卻發(fā)覺,最近一段時間,葉瑾聲看向自己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 “瑾聲這到底是怎么了?”終于,謝青珣將葉瑾聲堵在了床上,捏了捏他的臉頰,溫聲問道。 葉瑾聲任由謝青珣在自己的臉上捏來捏去,“我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可是謝青珣追問葉瑾聲為什么生氣的時候,他卻不肯多說了。 然而,謝青珣是如何聰慧,只是略微一想,大致就清楚了葉瑾聲到底是在為誰打抱不平。 “瑾聲不必如此。”謝青珣抓起了葉瑾聲的手指,吻了吻,“我對他從沒有期望,自然不會有失望?!?/br> 從未有期望嗎? 葉瑾聲忍不住起身,抱住了謝青珣。 如果說是這一世,謝青珣自然是不會對謝椿有什么期望的,反而因為謝椿,謝青珣在乎的親人幾乎都離開了他,或許恨意更多一些。 然而,在謝青珣的前一世,在他年幼的時候,又怎么會沒有過期望呢? 再怎么早慧,孩子對于父母的孺慕之情也是天生的的。 只是等孩子懂事之后,那孺慕之情才會因為父母的偏心等舉動而逐漸消磨。 想到謝青珣前一世的經(jīng)歷,葉瑾聲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可再如何心疼,謝青珣曾經(jīng)被辜負(fù)的孺慕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 葉瑾聲此時只能緊緊地?fù)ё×怂募绨?,“玄玠。” “嗯?” “這一次,我會一直陪著你。” 謝青珣微微側(cè)頭,吻了吻葉瑾聲的黑發(fā),柔聲道,“我知?!?/br> 無需太多的言語,葉瑾聲的意思,謝青珣早已盡數(shù)知曉。 . 雖然謝青珣說自己不在意了,葉瑾聲卻仍舊覺得心里有氣,便派人盯緊了謝椿一脈。 只是,查到的消息,讓葉瑾聲面色古怪。 “謝椿家中也有逍遙散?” 葉瑾聲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別誤會,他面色難看可不是擔(dān)心謝椿,實際上他是擔(dān)心這逍遙散在謝氏中流傳開來,會對其他那些無辜的謝氏子弟產(chǎn)生危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