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 第86節(jié)
薄楠無所謂他在想什么, 事情到了這一步說簡單也簡單, 說復(fù)雜也復(fù)雜, 薄楠眉峰微動, 將一件法器擺在了洪濤的椅子擋板上, 手指一點擋板,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洪先生,我給你一分鐘考慮清楚?!?/br> 這一件法器薄楠給得太大方,李先生都給愣了一下,洪濤眼睛死死地落在了這件法器上, 就聽薄楠道:“你太太的情況你應(yīng)該也清楚, 沒有法器護著活不了太久?!?/br> 什么樣的情況會導(dǎo)致洪濤做出這樣的事情?無外乎三種可能。 第一, 他不知道李家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他急需一件法器又或者他被逼著來做這一件事。 第二,他什么都不知道,瞎貓撞了死耗子。 第三,他什么都知道,他叛國。 第三條可能性要偏小一點,但不是不存在,薄楠看著是偏向于前兩條,實際上不過是用個法器騙他開開口罷了,開口了才能有點針對點,薄楠并不想今天弄完玄武局,沒過幾天就被通知煮熟的玄武它飛了。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洪濤沉默了一瞬道:“……我要給我太太打電話,你們要確保這件東西到她手上,也要保護我太太。” 旁邊的警衛(wèi)員精神一振,知道有戲了。 李先生頷首道:“可以?!?/br> 洪濤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有人告訴我你們家的風水很好,我知道你們家應(yīng)該挺有背景,但是沒想到原來是這樣的背景……” “這個人是誰?怎么認識的?平時通過什么方式聯(lián)系你?”警衛(wèi)員非常專業(yè)的道:“洪先生,麻煩你用盡量簡單的語言說關(guān)鍵信息,每一分每一秒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br> 其實如果是背后有指使人,這個人大部分都在指使完之后就跑了,想抓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但早一秒知道也是好的。 洪濤說:“姓吳,我叫他吳先生,他來我家船上吃飯認識的,住哪里不知道,一般都是通過手機微信聯(lián)系的,我不知道手機號碼?!?/br> “碎玉是哪來的?” “我從古玩市場淘來的,我太太之前一直體弱多病,吳先生指點我說要用法器才能鎮(zhèn)一鎮(zhèn),法器今天被我太太不小心摔碎了,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替代品,他告訴我李家的風水很好,可以把碎片放在李家陣眼里頭養(yǎng)一段時間?!?/br> 薄楠淡淡的道:“誰告訴你陣眼在哪的?” “吳先生告訴我的,他說我有天賦,進了李家憑感覺就一定能找到?!焙闈D了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解釋他對吳先生有多信任——對于一個三言兩語就指點好他太太的病的先生,又是經(jīng)常來吃飯的客人,他當然很信任。 但他知道這可能是個局了,他落套了。 對方未必說的是假話,只不過是隱瞞了中間最要緊的也是最要命的消息罷了。 李先生臉色極其難看,警衛(wèi)員示意自己要上前查看對方的手機,李先生點了點頭,警衛(wèi)員便拿出了封存在一旁的洪濤的手機遞給了他:“麻煩洪先生再和吳先生打一個電話,就說東西已經(jīng)放下去了,希望約他吃飯當面感謝他?!?/br> “……好的?!?/br> 隨著微信電話撥了出去,那頭居然接了電話! 警衛(wèi)員暗自點了點頭,就聽那邊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說:“喂?小洪?” “吳先生?!焙闈硕ㄉ瘢骸拔乙呀?jīng)把東西放下去了,還真是有效,才放下去五分鐘我就覺得它不一樣了,吳先生,您有空嗎?我想請您吃個飯!要不是有您指點,我太太還真是懸了?!?/br> 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笑呵呵的說:“你被抓了吧?讓對方接電話。” 警衛(wèi)員們心頭一蕩,李先生聞言就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警衛(wèi)員捂住了嘴,另一個警衛(wèi)員則是用手機打了一行字給洪濤看:【否認,接著約他?!?/br> 洪濤看了之后垂下了眼簾:“這都被您猜到了,料事如神?。 ?/br> 吳先生那邊道:“好了,你也別嚇我了,你要真被人抓了我現(xiàn)在就該打120把你送醫(yī)院了……最近有點忙可能來不了,要是來得了我也不會讓你干這事兒?。 ?/br> “我偷偷撈了條野鱸,您真不來?” “……”吳先生頓了頓說:“……好吧,老時間,我過來?!?/br>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洪濤把手機往前推了推:“可以了嗎?可以把法器給我太太送過去了嗎?” 警衛(wèi)員道:“接下來的事情還得請洪先生配合一下……” *** 薄楠在船上等到了那位吳先生。 吳先生年紀不小,穿著一身滾了絨邊兒的唐裝,面目慈藹,特別像是馬上要去吃年夜飯一樣的打扮。對方看見廳里就坐了個薄楠,卻也不慌,從容地坐到了南時對面,問道:“先生怎么稱呼?我還以后是哪個不出世的老怪物的手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這么年輕的先生,倒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br> 薄楠幽幽地抬眼看向他,“我姓薄。” “薄先生?”吳先生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隨之搖頭道:“沒聽過?!?/br> “我聽小洪那聲音就不對,八成是給你們抓了?!眳窍壬呛堑恼f完,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應(yīng)該是認識我的吧?年輕人,我看你也是懂規(guī)矩的,今天你一個人到這兒來了,我就問你,你怎么做出這種事情呢?” 薄楠眉峰微動,好像記起來對方是誰了。 “我也算是你的老前輩了,就在這兒勸你一句,有能耐是好事,但你也得有個度,拿一湖的氣脈替人續(xù)命的局你也敢做,你也不怕遭天譴?!?/br> “小洪是我故意叫他去的,要是能毀了你那個風水是最好,就是不能也好抓住你個這個狐貍尾巴?!眳窍壬p描淡寫地說:“你回去就把那個局給撤了吧,不要逼著我動手。” 薄楠不禁泛出些許笑意:“吳先生,你猜錯了?!?/br> “第一,那局借的不是太湖。” “第二,我不怕天譴。” “第三,我不是一個人來的?!?/br> 吳先生一愣,隨即突然后輩泛上了一層涼意,他迅速地向后仰倒,只見幾個紅點貼著他的身體同他一并落在了他的身上……應(yīng)該是他的眉心上。 有人在瞄準他的頭!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吳先生幾乎要從椅子上蹦起來,可無論在他椅子上怎么扭動,那幾個紅點仍是如影隨形的跟著他,他厲喝道:“你們居然有槍!你們怎么敢?!” 薄楠反問道:“我怎么不敢?” 吳先生神色煞白,語氣卻越發(fā)嚴厲了起來:“你看看你,居然和這種人混在一起,你簡直就是我們玄學界的恥辱!被錢迷了心肝的東西!你靠他們這樣無法無天,你對得起辛辛苦苦把你培養(yǎng)起來的父母親人嗎?!” “我一定要把你的名字宣揚出去,你居然敢做那種局!” 這個人還是那么討厭——薄楠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前世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吳先生嗎?說起來薄楠前世被追殺也有他一份呢。 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主要是當時這位吳先生死得太過無聲無息,薄楠便也忘記了。 這位先生主張道法自然,順天而行,自覺自己是玄門中人,處處高人一等,遇上什么事兒都喜歡出來主張一嘴正義,偏偏他自己也不那么正義,假惺惺地惹薄楠厭煩。 他的說法怪有意思的——薄楠滿門被殺他認為是薄家罪有應(yīng)得,為富不仁遭了報應(yīng)才會如此,薄楠報仇滅人滿門,他卻覺得是薄楠壞到了骨子里,該殺了這樣的禍害,不能讓他帶起玄門里的歪風。 薄楠起初懶得理他,冷眼旁觀他仗著輩分鎮(zhèn)壓幾個覺得薄家冤屈的同行,今天收了周家的錢答應(yīng)殺薄楠,明天再答應(yīng)趙家答應(yīng)保他們家,他們可比薄家臟多了,薄家可不興在家里開什么玩幼童的趴。 后來偏偏他自己撞上門來,薄楠有一次被他追殺就隨手布置了個迷魂局替自己擋一擋人,因為是隨手布置,手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所以真的就是指著它替自己暫時擋一擋人罷了,沒想到這位‘行業(yè)大家’連一個顯而易見的局都看不清,領(lǐng)著人直接往里面闖,結(jié)果就那么無聲無息的死了。 其他人都沒事,只有他死了,為什么呢? 因為他覺得作為這個局的陣眼法器不錯,就悄悄收起來打算帶走,那東西被他取了出來,所以他就死了。 就是這么簡單。 還省了薄楠的事兒。 薄楠見的不少,便當真就沒有把他記在心上。 薄楠將面前的茶杯倒扣了下來,半杯殘茶落在了潔白的桌布上,暈染出了一片淡黃的茶漬。 幾個人警衛(wèi)員沖了進來,反剪他雙手,將他的臉頰按在了桌上,迅速控制住了他。為首的警衛(wèi)員問道:“薄先生,這……”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北¢懒艘痪?,轉(zhuǎn)身離去:“建議查一查他的資金?!?/br> 吳先生還一臉茫然:“你們干什么!你們有什么資格抓我!你們的逮捕令呢……” 誰也沒看到的是桌布上有淡淡的紅印被茶水化了開來,蔓延到了吳先生的皮膚下方。 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就別走了。 第101章 “我見到人了, 巴先?!眳窍壬M了車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這件事情很難定性,最后廢了點功夫才脫身出來,他眉目間有些戾氣,道:“姓薄,年輕得很,沒聽說過有這么個人,這個姓氏很少見,應(yīng)該很容易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來的野路子,壞了我們的事?!?/br> “還有勞您親自來接我?!?/br> 被他成為‘巴老’的是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 其實看著比吳先生還要年輕一些,也不知道為什么吳先生要在稱呼上叫一個‘老’字。 巴理若有所思的看著吳先生,把吳先生看得背上生寒:“這次你莽撞了,吳先生?!?/br> “對不起,巴老,我也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正主居然還在李家待著?!眳窍壬皖^道。 巴理繼續(xù)說:“之前我讓你查我家外甥的事情你查到了嗎?究竟是誰不長眼的動手?” “對不起,巴老,還沒有。”吳先生說:“那種死法肯定是有風水先生動了手腳, 不然不會那么蹊蹺……前一陣子蘇市太蹊蹺了,要不是我當時在外地,也不會讓人惹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巴理搖了搖頭:“好吧, 你繼續(xù)去查吧,我兄弟人是不好,但到底是我兄弟, 不能讓他莫名其妙的就死了?!?/br> 吳先生連忙道:“好的我一定盡快去查……” “你下去吧, 天晚了, 我也不送你回去了……再給你一個月,查不出來也不用你查了?!卑屠碚f完就保鏢開了車門,吳先生幾乎可以稱之為連滾帶爬的下了車,跟一個木頭人似地站在街邊上,等到那輛漆黑無光的車輛消失在夜幕中這才收回了視線,連腿腳都有些發(fā)軟。 這人也是個狠角色,背景有點不干凈,找上他的原因是他個表兄弟姓何,幾個月前莫名其妙死在了家里,家里還被警方抄了家,露出了很多不太好看的東西,導(dǎo)致聲名狼藉——他們家后面又古怪死了幾號人,死得都很離奇,也很慘,活似是被人報復(fù)了一樣。 巴老一開始以為是商業(yè)上的對家或者往日的仇家動的手,往這個方面查查了不少日子也沒查出誰是兇手,連點頭緒都沒有,最后莫名其妙找上了他,問他有沒有可能是玄學這個門檔里的人干的。 他當時也沒有什么數(shù),只說試試,結(jié)果去了何家的老宅發(fā)現(xiàn)那里的氣場戾煞無比,這一下就看出了矛頭,再仔細一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碎裂的法器碎片。 做這事兒的先生很厲害,而且應(yīng)該很急,否則不會還會留下法器在這里。何家經(jīng)此一劫老宅也是被封鎖了,再過兩三年等到何家的事情徹底判下來估計就會被法院拍賣,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一年后這里也就和普通人家差不多了。 吳先生一開始也不想接這個單子,對方能下這么狠的手想來就是有血海深仇,再查一查何家的底細,禍害了那么多小孩子,那只能說一句死有余辜——但是巴老給的太多了。 做他們這一行不就是求財求名嗎? 吳先生深知自己在風水上能力有限,但是做這件事本身就是仗著他的人脈,查出人來又不用他去□□,等他拿了這筆錢,名聲也揚出去了,他憑借著名聲再吃兩年老本,又有巴老這個靠山在,等賺夠了錢就舒舒服服去跟著兒子到滬市去養(yǎng)老,不也很好嗎? 可這件事其實不太好查,照理說弄得這么夸張,監(jiān)管那邊也會來查,但一直沒聽見動靜,他找人旁敲側(cè)擊去問是誰下的手,可惜都說不知道,甚至還有人很詫異的問什么這居然是有人下手,他們一直以為是何家遭天譴了! 再去問監(jiān)管里頭的朋友,他們那邊只說是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動的手,云先生去查了后就說這件事情不用管,沒違反規(guī)則,他們也不清楚具體是誰。 云先生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平時也找不到他,吳先生只好自己去查,沒想到這一拖就壞在了李家這件事情上。 吳先生當然不是本著什么‘順應(yīng)天道’這種想法去壞李家的局的——別人家好好地又有國家背景,他沒事干招惹他們干嘛?不還是巴老逼著他去做的嗎? 他這也是上了賊船難下,巴老又是給錢又是用他兒子威脅,他只能照辦了。 不過還好巴老是個有擔當?shù)?,還知道撈他出來,否則光今天這件事情他怕是要吃幾年官司。 他打了個車回家,他徒弟開門見他,就笑道:“師傅你回來了?我給你弄了夜宵,現(xiàn)在剛好……”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吳先生進了家門這才開始發(fā)作了起來:“你師傅我差點就去吃官司了,你還在家里整這些,你他媽是不是巴不得我回不來???!” 他徒弟被罵得一哆嗦,又連忙道:“什么?師傅?什么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