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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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滿臉抗拒的神色,白漣的唇角無聲勾起,眼底也流露出一絲滿意。 好他故意懶洋洋的拉長語調(diào)回應(yīng)道,隨后話題一轉(zhuǎn),我們是不會做的,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哦。 聽著他意味深長的語氣,葉明玦若有所思的回眸看了眼林子深處的幾個人,眼底閃過一道陰鷙。 雖然葉明玦心中有了些許警惕,但他怎么也沒料到,白漣果真料事如神,在傍晚酒會之后,他便真的迎來了華悅宗的弟子。 此時酒會的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葉明玦無事多淺飲了幾杯,這才留到了最后。 而華悅宗弟子便是這個時候攔住他離去的腳步,為首的正是明日要跟他對決的嚴(yán)揚。 葉道友,對不住了。沒等葉明玦不耐煩的趕人,嚴(yán)揚一開口便是真摯的賠禮道歉。 我回去反思了一下,確實這樣的要求太過過分,給你造成麻煩,實在是抱歉。他將姿態(tài)放得最低,滿滿都是恭敬和歉意,而在那時的小樹林中,他也是在一旁靜靜聽著華悅宗師弟們的強詞奪理,自己并未表態(tài)。 這副非要把自己偽裝成老好人的模樣讓葉明玦不太愉快,不過既然對方來賠禮道歉了,他也沒有那么咄咄逼人,只是頷首表示理解,便再一次邁開步子。 葉道友稍候。誰知這時,嚴(yán)揚卻緊急從后方的同門師弟手中接過兩杯酒,其中一杯朝葉明玦遞去,溫和道,不如我們對飲一杯,化解彼此的仇恨和隔閡如何? 望著那透明香醇的酒釀,葉明玦死死的盯了一會,唇瓣竟緩緩上揚一抹諷刺的弧度: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已心領(lǐng)。 那怎么行。嚴(yán)揚不依不饒,若是葉道友不接酒杯,嚴(yán)某就會擔(dān)憂你是否還為方才的事?lián)鷳n,嚴(yán)某希望能夠真正與葉道友化干戈為玉帛,希望葉道友賞個面子。 葉明玦沒有說話,只靜靜望著他半晌,直到嚴(yán)揚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臂,他冷笑一聲:好一個化干戈為玉帛。 那葉某敢問,你呈上來一杯毒酒又是何意? ??!嚴(yán)揚的手臂猛地一抖,清澈的酒釀有幾滴便灑落地面,但他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干笑著問道,什么毒酒,葉道友莫不是在開玩笑? 他的余光迅速掃向四周,發(fā)現(xiàn)整個大堂只剩下他們幾個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我想你用的應(yīng)該是無色的毒藥吧。葉明玦只瞥了眼酒杯,便淡淡將他的把戲說出了口,毒藥無色,卻有微弱的刺鼻氣息,你以為放在酒杯里就聞不出來,可惜,這種手段我看的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想當(dāng)年他剛當(dāng)魔尊的那會兒,有無數(shù)人想要要他的性命,又因為沒辦法正面打敗他,就用下毒的方式。 因此葉明玦對毒藥頗為敏感,再加上有白漣先前的提醒,他很快便發(fā)覺了這杯酒的異常。 見嚴(yán)揚還咬著牙不肯承認(rèn),他無趣道:這樣,若是你能夠在此飲下這杯酒,且無事發(fā)生,葉某愿意賠禮道歉,甚至明日的比試認(rèn)輸,你覺得如何? 這就仿佛是天大的餡餅砸在華悅宗的身上,假使他們真的沒有想要陷害葉明玦,這大概是最好的撿漏時機。 但葉明玦沒有給他們?nèi)魏慰赡苄?,他只是平靜注視著咬緊牙關(guān)緊繃起身體卻久久不喝下酒的嚴(yán)揚,眼中的諷刺更盛。 良久后,嚴(yán)揚終于汗如雨下,努力在臉上擠出了個笑容:你誤會了,其實 根本不曾聽他說些什么,葉明玦突然速度極快的拔出劍身,白光在空中一閃而過,下一瞬間,嚴(yán)揚的手臂便頓時血流如注。 啊啊?。?!疼痛感瞬間麻痹了嚴(yán)揚的神經(jīng),緊緊捂著傷口踉蹌了兩下。 后方的兩名華悅宗弟子立刻上前圍住了他,擔(dān)憂驚呼:師兄! 他們看向平靜甩著劍上血珠的葉明玦,眼底布滿了血絲:你竟然敢對師兄動手!我要將此事上報給長老們!你等著吧! 葉明玦不耐煩蹙眉,冷笑打斷他的職責(zé):劃傷他手臂又如何,我本來是想殺了他的! 這又冷又沉的聲線直接將華悅宗的弟子凍在原地,感受到了恐怖的殺氣朝他們襲來。 如同潮水一般,一股接著一股的拍打在心房,連指尖都失去了血色,只能僵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若不是怕影響禁賽,你師兄還能活在這世間? 葉明玦無所畏懼的說著,他眉眼犀利,神色冷漠,如同一只在地獄中行走的惡鬼,每說一個字都踩到眾人的心尖上,恐怖至極。 想要上報就報吧,毒酒還在這里,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先大難臨頭還是我先倒霉。 你你!華悅宗弟子被嚇的說不出話,良久才只能蹦出一句,這番戾氣,虧你還是正派弟子,說你是魔教的人都不為過。 葉明玦不屑睨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邊走:若正道弟子都是你這般的人,那還是魔教之人更加好一些。 一直走出酒席,葉明玦的臉色仍舊不好。 眉眼壓低,面沉如水,驚得許多想要打招呼的熟人都不敢上前。 但這其中唯有一人并不在意,而是跟個粘糕一樣緊緊跟在葉明玦的身后。 先是詢問發(fā)生了什么得到了沉默的回應(yīng)后,白漣忽然露出笑容,開始繞著葉明玦開始嘰嘰喳喳講起了笑話: 什么動物最容易滑倒? 狐貍。因為狐貍狡猾。 有一只白貓和一只黑貓,白貓掉到水里去了,黑貓把它救了上來,你猜白貓對黑貓說了句什么? 喵。 布和紙怕什么? 不(布)怕一萬,只(紙)怕萬一。 嗯,笑話確實是笑話,但都是詭異的冷笑話。 葉明玦越聽臉色越黑,到最后直接一把按在了白漣的頭頂。 下意識揉了兩下后,出奇好的手感又讓他多柔了幾下,看著白漣不滿的控訴著發(fā)型變得凌亂的生動表情,他的唇角竟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心情也不由自主輕松了一些。 走了。他再次輕拍了下白漣的頭頂,眼底溢出一抹溫暖的光,這一次,故意等待著白漣跟上來,再漸漸邁開步子。 第51章 鉤月果 但是我拒絕! 心情好起來的葉明玦終于對白漣講述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但因為熟悉白漣那純善的性格, 葉明玦貼心地沒有講述他對華悅宗做了什么,也沒有吐露心中早已將華悅宗劃了標(biāo)記,若是這些人再敢惹他, 他有一百種方式暗中捏死他們。 白漣對此并不意外,在樹林時他瞥見嚴(yán)揚狠毒的眼神,就已經(jīng)知道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沒有想過會這么快就下手。 想想也是,畢竟他們都是為了第二日比賽的勝利, 知道以實力打不過葉明玦, 所以才打算下陰手吧。 名門正派還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白漣心底感慨世道的變遷, 卻是故意嘆息道:這些人就知道欺軟怕硬,真是枉為名門弟子!葉兄做得好, 這樣的人不必留手。 葉明玦剛因為他的維護而心中舒適, 轉(zhuǎn)而一想?yún)s覺得不對勁起來:欺軟怕弱? 我是軟? 白漣義正言辭:可不是嘛,明明你我二人都在場,他卻想方設(shè)法只對你動手,就看你四階修為好欺負(fù)! 恐怕他們也深知我不好惹,所以才沒有主動招惹我,哎, 若是我能跟葉兄一起就好了,出事的時候還能給你撐場子。 他越是將自己吹噓的特別強大,葉明玦就越覺得胸口憋氣一股火。 他當(dāng)然知道華悅宗不找白漣的原因是找了白漣也沒用, 這件事的目標(biāo)就只是他,但是被白漣這么一曲解, 就仿佛他比不上白漣似的, 頓時感到火大了起來。 可是如果他要真的提出質(zhì)疑, 白漣一定會用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然后淡淡說出一句事實:可是你就是比我弱啊。 這是以魔尊的驕傲最不想聽到的事情! 葉明玦并不想自受欺辱,只得在心底默默隱忍。 然后默念起那時常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一句安慰:等到拿到解藥,等到他修為比白漣高,他就可以將至今為止全部的債討回來,再也不用被白漣壓上一頭! 于是葉明玦真的變得冷靜了不少,還能諷刺的勾起唇回嘴:是啊,不知道你用什么邪術(shù),敵人要么是肚子疼要么是頭疼,就像是被下了蠱似的一個個主動棄權(quán),誰還敢招惹你。 白漣對答如流:哎,誰說不是呢。我也想要好好展現(xiàn)下自己的實力傲視群雄,然而就不給我這機會啊。 誰讓我天生這么幸運呢,幸運的人真是沒辦法。 葉明玦: 沉默做了幾個深呼吸,葉明玦決定再也不理會白漣,否則自己會被活生生氣死。 然而只過了不到一刻鐘時間,白漣說跟人有約就要離去,他便立刻違背了自己的本心,捉著白漣的手臂問:你跟誰有約? 這時他才想起一向喜歡跟著他的白漣連酒會都沒參加,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了些什么,頓時蹙眉:你剛才去哪里了。 白漣回答的很痛快:交了個新朋友,方才一直再跟那位朋友聊天,說好的邀請他吃東西,我現(xiàn)在正好要去。 新朋友?葉明玦反復(fù)品味著這個詞,竟覺得有些不愉快起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么愉快拋下他與別人對談的白漣。 是什么人? 他難得對一件事刨根問底,白漣看著有趣也就回復(fù)道,是個相當(dāng)有意思的人,第一次見面時他手里握著糖葫蘆,神態(tài)輕松的宛如不像是來比試一樣,怎么樣,是不是很感興趣? 要是平常狀態(tài)的葉明玦說不定就察覺出他言下之意,可惜現(xiàn)在的葉明玦滿腦子都被酸味占滿了葉明玦,聞言,心情只是愈加不爽,冷笑一聲:既然他如此有趣,那我也想跟他談一談,方便吧。 說著,他就打算緊跟白漣的身后。這回?fù)Q他成為白漣的粘人小尾巴。 白漣心中好笑,面上頗為為難的逗他:這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為何?葉明玦的眼神陡然犀利起來,說什么也不肯離去。 白漣只好長嘆一口氣,妥協(xié)道:既然你這么想去,那就跟著去吧,就是到時候不要掉頭就跑就好。 葉明玦腳步一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為何? 白漣微笑看著他:因為我要請他吃燒烤,材料主要就是我們沒有吃完的蛇。我本來還擔(dān)憂你不喜這種生物,沒想到你竟然這么想要參加,那就一起去吧。 見白漣面色和善的朝他招手,葉明玦的腳步僵在原地,有種前進不得,又后退不得的兩難感。 一想到蛇rou,他就止不住的想要逃離此處,但再一想到白漣感興趣的人,他又努力的堅持了下來。 于是白漣幫助了他一把:你喜歡燉蛇羹還是紅燒蛇,或許咱們來點新的菜品也好,譬如說生吃 這一話剛說出口,頓時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把葉明玦想要跟著去的欲望打消,甚至他都沒來得及說一個字,腳步就已經(jīng)飄了七八米遠(yuǎn)。 白漣不解的在他屁股后面喊:你怎么了,不說要一起參加全蛇宴嗎! 然而已經(jīng)沒有人回應(yīng)他了,聞言,就仿佛身后追著什么洪水猛獸一般,葉明玦跑的更快了,一溜煙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白漣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葉明玦這人果真是很有意思。 你想獨自去會會那人?系統(tǒng)這時好奇的詢問。 自然。白漣收斂笑意,眼底閃過一道流光,畢竟是他處心積慮接近我的,若是被葉明玦打擾,恐怕不會吐露心聲吧。 事情發(fā)生在葉明玦參加酒宴之前,白漣本來也想去喝酒,卻不小心瞥到了個眼熟的人影。 此人正是那位娃娃臉,手里拿著糖葫蘆的青年,此時他正捧著不知從哪得到的燒雞,吃的津津有味。 見白漣的視線望過來,他眨了眨眼睛,那雙貓一樣的瞳孔便露出一抹笑意:你也想吃? 我對普通的燒雞沒有興趣。白漣搖頭,況且我有比這更美味的食物。 青年眼睛一亮,立刻追問:是什么? 白漣看著他,輕輕吐出兩個字:蛇rou。 聞言,青年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眼眸去一點點亮了起來。 但下一瞬間,他飛快的扔掉了手中還剩了大半的烤雞,來到了白漣面前:真的嗎?!我早就想嘗嘗蛇rou的滋味了,能不能帶我一個! 雖然時期和話題看起來純屬偶然,但白漣知道,對方必定是有意接近他,就是不知道想干些什么了。 既然對方有那個意圖,白漣自然不會拒絕,等到跟青年約定一個時辰后在森林中舉辦全蛇宴后,臨走前,他詢問了青年的名字。 我嗎?我叫柳有兔。很可愛的名字吧? 青年笑嘻嘻地稱贊著自己的名字,白漣看著他那張可愛的娃娃臉,覺得確實適合他。 等到白漣重新走進林中時,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了柳有兔的身影,青年蹦蹦跳跳的朝他,眼底盛滿了喜悅。 如果不是覺得他的身份另有蹊蹺,在尋常人眼中,他應(yīng)該是個很討喜的孩子。 白漣升起篝火,將儲物袋里儲存的蛇rou一段一段拿出,柳有兔便迫不及待的穿好樹枝,放在火上烤著,閑來無事,二人開始聊起了天,不過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白漣在問,柳有兔在答。 我一直都想嘗嘗蛇rou的滋味,有個很可怕的長輩家里養(yǎng)了很多條蛇,我就忍不住去偷了兩次,結(jié)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差點剁了我的手。 這孩子看起來倒是很單純,問什么就答什么。郁悶的講述了下自己眼饞蛇已久的原因:從此以后他就一直盯著我,我也就沒有時間偷蛇了,但是越長時間吃不到,心中就越是想吃,沒想到竟然在這里一飽口福了! 他欣喜的拿著蛇rou,先是鼓起臉頰吹了兩口氣,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眼神亮的如同浩瀚的星空,臉上也帶著幸福的笑容:好棒!果然好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