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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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色蒙蒙亮,云千亦就早早起身收拾好。 “金蕊,你去二jiejie院子里看看,問問她好了沒有?” 金蕊邊整理手邊的東西,便說道:“奴婢聽說二姑娘日日要早去陪老夫人用早膳,一向起得早,這會肯定收拾妥當了。奴婢去了,直接說姑娘在府門口等著她?” 云千亦點點頭,道:“也好?!?/br> 等兩姐妹在府門口匯合,二夫人也緩步而來。 府里當然不會讓云挽心姐妹倆自己去,身邊總要有個長輩跟著。 老夫人不愛挪動,便由二夫人陪著她們?nèi)ィ盟蚕肴ニ轮薪o云燁和云如錦求一求姻緣。 “本想著今天是進香的好日子,只是忘了許多高中的人家都在今日去寺中還愿,到時候可別沖撞了才好……” 云挽心連連點頭,“二嬸說的是,咱們盡量快去快回?!?/br> 二夫人眼風掃了一眼云千亦,說道:“索性我已經(jīng)讓人提前去安排好了禪房,咱們小心些也是無礙的?!?/br> 顯然,她先前說那番話,是在敲打云千亦。 云千亦袖中的手指收緊,沉默的點了點頭。 到了洪福寺,有知客僧將她們引到一處院落,道:“施主,禪房已經(jīng)準備好了,幾位可以移步過去休息?!?/br> 禪房中放著暖茶,十分周到。 云挽心打算休息片刻,就去殿中給連姨娘祈福點長明燈。 “聽說一會有大和尚會在前面講經(jīng),咱們不妨聽一聽?!?/br> 大和尚講經(jīng)可是難求的好機會。 云挽心說道:“二嬸,我對佛法并無興趣,勉強在殿上聽經(jīng),萬一坐不住難免丟了臉面,不如一會我就在這里等著吧?!?/br> 二夫人知道她是想看著云千亦,便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姐妹一道在這里等著吧。等講經(jīng)結(jié)束,我再讓人來叫你們。” 等二夫人走了,云千亦倒也老老實實,沒什么無理的要求,只靜靜呆在一旁。 云挽心樂得無事發(fā)生。 只是沒過多久,小丫頭金蕊就進來稟告說:“三姑娘,薛公子今日也來寺中了,聽說姑娘在這,便想叫姑娘過去說幾句話?!?/br> “他怎么也來了?” “聽說是陪薛二太太過來聽經(jīng)的?!?/br> “原來是這樣……”云千亦喃喃著,轉(zhuǎn)頭去看云挽心。 云挽心有些猶豫,但她也知道薛至經(jīng)常來府上與云千亦見面,再者說二人已經(jīng)定下親事,見面也沒什么。 “既然是薛公子來了,你便去一趟吧?!?/br> 云千亦聞言笑道:“我去去就回?!?/br> 眼見她出了屋子,云挽心吩咐冬靈,“你跟去看一眼?!?/br> 這廂云千亦出了禪房往外邊去,沒走多遠就看見了薛至。 薛至笑道:“沒想到你也今日前來進香,真是巧了?!?/br> 云挽心慣會虛與委蛇,笑道:“是很巧?!?/br> “這洪福寺中有兩株百年常青古樹,來的人都要到那里去看一看,求個好兆頭,你可曾去看過?” 云千亦就算看過,也得說沒看過,便搖了搖頭,跟著薛至往常青樹那邊走。 這廂冬靈見真是薛至來了,便回去給云挽心復命。 金蕊湊到云千亦耳邊說道:“姑娘,冬靈jiejie回去了。” 云千亦點點頭,“知道了?!?/br> 前面有大和尚講經(jīng),古樹下倒是沒什么人,云千亦抱著暖爐仍站在長青樹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薛至說話。 她望了望四周,見無人,便佯裝去夠常青樹的松針,結(jié)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撞在身后的金蕊身上,一旁的金珠伸手撈了一把,卻也沒能及時穩(wěn)住腳,三個人一起摔在地上。 金珠著急道:“姑娘,你摔著了沒?” 金珠金蕊七手八腳的去扶云千亦,云千亦卻驚痛的叫了一聲:“哎呀,我的腳崴了。” 薛至連忙過去,又不敢隨意去觸碰云千亦。 這是在外面,不是在云府,讓人看見她們太過親密到底不好。 “亦兒,你怎么樣?” 云千亦勉強在兩個丫頭攙扶下站起身,說道:“勞煩你去禪房告知我二jiejie一聲,讓她叫人來幫我一把,我這會只能勉強站起身,卻是走不了了?!?/br> 她一邊說著,一邊裝作站不穩(wěn)似的伸手拽了薛至一把,一股香氣鉆進薛至的鼻息之中,有些甜膩。 薛至一向不喜歡這股甜味,皺了皺眉,卻也沒來得及細想,連忙答應:“那你在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br> 云千亦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問金蕊:“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金蕊緊張的點點頭:“奴婢已經(jīng)照著姑娘說的做了,薛公子過去的時候,保準只有二姑娘一個人在禪房……” 金珠二人被云千亦誆騙,認為是云挽心騙了云千亦的親事在前,所以此時幫她做這些事也沒什么猶豫。 云千亦說道:“你們現(xiàn)在扶著我往回走,一會就說咱們等的著急,卻不見人來,只好自己費力挪回來?!?/br> 等她撞見薛至和云挽心在禪房中,一切都水到渠成。 這廂薛至到了一排禪房外,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哪一間才是云府歇息的禪房,便準備找個知客僧問一問,頭卻有點發(fā)暈。 恰巧在這時,一個小廝東張西望的走過來,似乎在尋人??匆娧χ猎谶@里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模樣,便匆匆過來說道,“公子怎么在這,我家主子在那邊的禪房!” 薛至扶了扶額頭,越發(fā)覺得迷糊,心想怎么云府二姑娘身邊還帶著小廝,但他不甚清醒,任憑那小廝將他拽著往前走,直到到了一處禪房門口,才開口說道:“我們家主子在里面,您先進去吧?!?/br> 薛至被小廝推了一把,摸進了門去。 禪房中桌椅簡樸但整潔,沒有燃香。 他繞過誦經(jīng)的蒲團往里面走了幾步,隔著素青的紗帳,看見床榻上隱約躺著一個人影。 薛至有些疑惑,只是還沒想清楚,床上的人影聽見動靜立即翻身坐起,將薛至抱了個滿懷,嗔道:“你怎么才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從家里出來與你相見……” 四目相對,那人止住了話頭,愣在那里。 薛至看著眼前的男子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那人眼見著薛至驚疑而慌亂的目光,總算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你是什么人!” 薛至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他竟然被一個男人給抱了個滿懷,他甚至還能聞見身上殘留著對方的熏香。 怒火與惡心齊齊上涌,他死瞪著眼前的男子,恍惚想起了這人是誰! 連家的公子林坤! 暗地里傳言有斷袖之癖的那個人! 薛至滿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欲與他糾纏,掙扎著起身就要退出禪房。 可他頭暈目眩之際,一下子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 連坤也是怒從心頭起,喝道:“來人,把這人給我押起來!” 薛至今日跟著薛二太太出門,身邊便沒帶小廝,他此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聯(lián)想到方才連坤說的那句“你怎么才來”,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等人。 但他來不及細想,就被連坤喊來的小廝被合力制?。?/br> 連坤冷笑上前,死死捏住他的下巴,問道:“說,你到底是誰?” 薛至與對方無冤無仇,本想息事寧人,可自己被對方的人死死壓住,還被連坤如此無禮的對待,已經(jīng)氣的七竅生煙:“放手!離我遠點!” 他受了這么大的刺激,神智恢復了幾分,只是身上仍舊沒什么力氣。 連坤聞言,眼睛眉毛立著,顯見得惱怒不已。 聽對方語氣就知道他已經(jīng)認出自己,不由氣急敗壞的湊過去,手上重重一甩,一個巴掌印便出現(xiàn)在薛至的臉頰上。 “說,你到本公子房里來有什么目的!莫不是起了什么心思,想要攀上本公子,哼!就你這副模樣!給本公子舔腳都不配!” 薛至只覺得渾身每處毛孔都被怒氣沖的顫栗,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忍不住破口罵道:“你這骯臟的無恥之徒!” ‘啪’!又是一個巴掌! 薛至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如同無數(shù)個和尚在耳邊念經(jīng)。 連坤惡狠狠的看著薛至,問身邊的小廝道:“你們有沒有知道這個小子底細的?” 趁著這次進香,他好不容易才從家中脫身,想要見一見朝思暮想的人,沒想到被這個夯貨給攪了好事,一定要讓他嘗點苦頭! 一個小廝討好笑道:“公子,小的沒見過這個人,會不會是來京城趕考的?” 薛至雖然二十出頭,但他已經(jīng)是工部官員,自然不會像這些二世祖一般整日在街上亂晃,因此連坤和小廝們并不認得他。 他有心想解釋自己的身份,卻又覺得丟不起這個人,便只是怒道:“你們放開我!” 羞憤和怒意盤亙在心尖上無法散去。 連坤卻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當他是默認了。 一個落榜的舉子,什么根基都沒有,還不是可他隨意拿捏! “你們幾個,好好伺候伺候他!然后把他拖出去扔到后山!” 薛至驚恐的看著連坤,不敢置信他居然敢這么對自己!正要吼叫,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只臭烘烘的襪子! 他胃里一陣翻涌,惡心的眼里直流。 緊接著便是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