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碰都碰上了,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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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了關(guān)鍵的,玉蟬便打算不再多說了,免得引人懷疑。 但銀杏卻突然問到:“姨娘是想學(xué)醫(yī)術(shù),借此拉攏大爺嗎?” 玉蟬挑眉,她本來沒想到這個,但銀杏的話卻提醒了她。 如果她提出要跟林景明學(xué)醫(yī)術(shù),以林景明那種好為人師的性子,恐怕會很高興,她也能借機與林景明更親近。 “是有這個想法,所以想讓你去幫我找?guī)妆踞t(yī)書看看?!庇裣s試探銀杏,“你倒是聰明,竟然看出了我的想法?!?/br> 銀杏搖頭:“倒不是奴婢聰明,而是以前大爺還沒進宮當(dāng)御醫(yī)的時候,整日在家琢磨醫(yī)術(shù),時常會找小廝丫頭練習(xí)施針,一來二去,就有丫頭動了心思,想借機與大爺親近,不過大多數(shù)都堅持不了幾天,就被大爺給扎怕了,倒是有個聰明的丫頭,說想學(xué)醫(yī)術(shù),大爺還真就教了,她也學(xué)會了,只是后來那丫頭掉進井里淹死了,大爺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br> “哦?”玉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怎么會掉進井里呢?” “大概是打水的時候不小心吧,畢竟冬天的時候井邊挺滑的,一不小心就會摔跟頭?!?/br> 玉蟬若有所思,卻沒再多問,“你先去找?guī)妆踞t(yī)術(shù)來,最好是入門的?!?/br> “是,奴婢明白?!?/br> ……………………………… 深夜,風(fēng)雪肆虐。 晉亭站在窗口,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那風(fēng)雪中飄來的一絲腥氣,是血的味道…… 暗夜的深空與積雪的平原仿佛隔著一道界限,無法相容。 他目光所及之處,正好有幾條暗影從雪色中飄忽過去。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楚上行幾人,他匆匆換了神色的衣物,從窗子借力躍下,悄悄出了驛站。 半人高的枯草被雪埋了半截,留在外面的部分在長風(fēng)之下簌簌抖動,發(fā)出嘩嘩啦啦的響聲。 晉亭如同一只在暗夜中捕獵的豹子,輕盈迅速,矮身往遠處奔赴而去。 以他的經(jīng)驗,風(fēng)雪里那絲血腥氣雖然淡到極致,但源源不斷的被夜風(fēng)送過來, 死的人恐怕不少。 他們此時下榻的驛站 ,不過是在一個小小的縣城之中。 這種地方,如何會有此等慘烈的拼殺?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方才人影掠過之處,突然,前方長草微動,他警覺的蹲下身子,屏住呼吸。 片刻,不遠處傳來窸窣輕微的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似乎是方才那些人已經(jīng)折返。 晉亭謹(jǐn)慎的閉著氣,長袖掩蓋下,手里已經(jīng)多了把匕首。 只聽有人說道。 “咱們明明看見那個人往這邊過來,怎么會不見人影?!” “那人已經(jīng)受了傷,絕不會跑出太遠,咱們分頭找,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晉亭聽著這些人的腳步聲,便知他們身手極好。 以他的經(jīng)驗,這應(yīng)該不是仇殺,很大的可能是殺人滅口。 前面,那個領(lǐng)頭人揮揮手,讓他們各自散開查找。 只是黑衣人剛剛離開,晉亭便聽見左前方傳來一聲極低的咳血聲。 他一驚,往那處望過去。 不遠處一片厚厚的積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枯草稀稀拉拉的沒幾根,不像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只是他凝神細看,卻見一小塊雪突然塌了下去,仿佛被什么東西灼燙之后迅速融化坍塌一般。 他心中驚異,誰能想到這處一眼可以看通透的積雪之下,居然埋了一個大活人呢。 若不是對方忍不住發(fā)出動靜,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晉亭已經(jīng)有了退走的念頭。 那些黑衣人說話的字眼中,帶著不可言明的意味,這分明是一場充斥著秘密與陰謀的追殺,不知道牽扯著什么人和哪方勢力。 何況,他壓根不知道被追殺的人是好是壞。 只是他剛將匕首收入袖中,冷不防耳邊一道勁風(fēng)掃過! 他能躲開,絕對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yīng)! 緊接著,他反身一個掌刀劈過去,另一只手已經(jīng)再次持住匕首,聲音壓的極低極低:“誰!” 那人方才似乎是拼盡了全力出掌,此時后繼乏力,一時想躲開晉亭的掌刀已是不能,生生被劈中頭側(cè),腦中嗡的一聲,眼前涌上大片黑翳。 就在他暈眩的一瞬,晉亭已經(jīng)借著此時出云的月光和明亮的雪色看清他的臉,驚訝道:“是你?” 晉亭沒有繼續(xù)出手,那人片刻已經(jīng)緩過勁來,聽見這個聲音也是一愣。 他是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聽過的聲音絕不會忘記,何況,這個聲音他前不久才剛剛聽過:“怎……怎么會是你?” 晉亭皺眉打量著他。 這人,正是前往充州的路上遇見的第一波流民中的一個,他還有個弟弟。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多處破爛,傷口有新有舊,舊傷崩裂,新傷也不輕,眼看已經(jīng)支撐不住,卻還能打出那般伶俐掌風(fēng),也是拼了…… 他眉毛挑了挑:“那里埋著的,不會是你弟弟吧?” 那人此時已無還手之力,見晉亭未再次對他出手,眸子如月光般透明,絲毫沒有惡意,微微放下心。 他單膝跪在地上,捂住胸口,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晉亭嚇了一跳:“你這內(nèi)傷,不輕啊……” 他勉力抬起頭,說道:“求公子,救……救我弟弟……” 晉亭緊擰著兩條長眉,手摸著下巴,盯著他看了半晌。 “他真是你弟弟?” 他如今看來,更像是一主一仆。 那人抿著嘴唇,嘴硬道:“是我弟弟?!?/br> 晉亭轉(zhuǎn)身就走。 那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錯了……” 晉亭無語,“認錯倒快!” “公子,我無意隱瞞你,只是我們主仆二人被人一路追殺,不得不小心行事……” 晉亭這次去充州,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實在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只是可被對方這么可憐巴巴的盯著,不救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好吧,碰都碰上了,救就救吧! 晉亭將少年從雪堆里刨出來,問那侍從:“你還能不能走?” 侍從費力站起,點點頭,便聽晉亭說道:“跟上,遠處有人過來了!” 再抬頭,晉亭已經(jīng)扛著他家公子跑出老遠了。 他謹(jǐn)慎的朝四周看了看,將方才吐在地上的血跡掩蓋掉,咬牙提起一口氣,飛快的跟在晉亭身后消失了蹤影。 晉亭一行人落腳的地方只是個小縣城,雖有幾家客棧,可深更半夜去敲客棧的門,實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太容易被人記住了。 索性,他直接帶人回了自己下榻的驛站。 驛站是官驛,那侍從一件見到了這里,滿臉都寫著防備。 晉亭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我剛救了你,你有什么想法,都給老子憋回去!” 侍從有些窘迫,想著這一路以來,這人都幫了他兩回了,當(dāng)下軟在墻根靠坐著,虛弱道:“多謝……相救,你們是……” “欽差。” 他沒什么好隱瞞的。 欽差一路前行,住在驛站,即便他現(xiàn)在不說,明日一問,便也知道。 那侍從卻無比驚愕:“欽差?你是欽差?” 晉亭挑眉:“怎么?不像?” 幾人的說話聲將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楚上行幾人吵醒了。 殷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元直,你在跟誰說話?” 月色雖然明亮,但那主仆倆一個躺在地上,一個靠在墻根坐著,他還真沒看見。 晉亭翻了個白眼:“跟鬼!” 殷正徹底清醒了,終于看見了屋子里多出來的兩個人。 楚上行和段逸塵一人“嘶”了一聲,屋子里像是有人漏氣了。 晉亭抱著手臂坐在桌前,問那侍從:“你弟弟這脈象,是中毒了?” 侍從捂著胸口道:“是中毒了,追殺我們的人兵器上有毒,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晉亭十分不舍的掏出臨行時云楚忱給他的百解丹,說道:“我這藥,能解百種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解他的。不過先說好,吃死了可不干我事,你自己想好??!” 那侍從臉色變幻了一陣,接過來自己先吃了一粒。 過了半晌,他安然無事,才又從瓶子里倒出一粒給那少年服下。 晉亭氣的吭哧吭哧,“我就不該救你!” 侍從尷尬賠笑,“我,我錯了……” “我呸!天亮了趕緊滾!” 侍從支吾兩聲,有點臉紅,“能不能不走……” 晉亭很想一腳踹上去,“什么意思?當(dāng)老子是冤大頭?” 還賴上不走了! 這時,楚上行過來點上了蠟燭。 “方才聽聲音就覺得像你,還真是你啊!”他在晉亭身邊坐下,看向地上躺著的少年,“你弟弟……額,方才你說什么,你家公子?” 侍從吃了解藥似乎恢復(fù)了一些,說道:“是……是我家公子……” 段逸塵剛從榻上爬下來,聞言很是受傷,“原來你之前是騙我們的!” 殷正觀察著侍從的面色,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枺骸澳銈兊降资鞘裁慈???/br> 侍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或者說,還不確定能不能給眼前的幾個人和盤托出,便說道:“等我們公子醒了,我會將事情跟你們說清楚?!?/br> 晉亭聞言沉默下來,說實話,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聽。 這世上災(zāi)厄多如星斗,他不是圣人更不是活菩薩,幫不了那么多人…… ………………………… 自從薛至成了自己未來丈人的下屬,兩府的走動便漸漸多了起來。 至于云千亦,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因為對方性格相處不來,就吵著嚷著退親什么的。 娶妻娶賢,只要云千亦能cao持好家事,他就沒什么好挑剔的。 但云千亦如此敏感細心的一個人,還是漸漸察覺到了薛至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