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趁機(jī)掀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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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沒給云千亦留面子,翻開一樣說一樣。 什么瀉藥,毒藥,迷藥應(yīng)有盡有,其中竟然還有催情的藥粉。 八成就是上次配合連姨娘給云泓遠(yuǎn)吃下的那個。 云老夫人氣的青筋暴跳,“這三丫頭整日不聲不響的,背地里竟有這么多花花腸子!” 經(jīng)過麻風(fēng)病的事,府中上下都知道云千亦是個悶聲干大事的人,對老夫人的一驚一乍毫無反應(yīng)。 胡明心中嘖嘖,這個三姑娘可真是,自己毒自己的事都能干的出來,是個狠人。 只是她肯定想不到,云楚忱會趁機(jī)把她的老底都給掀了。 云楚忱看著翻著找出來的東西,勸老夫人道:“祖母莫要生氣,三meimei是何秉性,咱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值當(dāng)放在心上。這次將她手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了,往后她在想作妖也難?!?/br> 言外之意,云千亦中毒,根本不干旁人的事,根本就是她自己在作妖。 云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不知羞恥的東西!” 二夫人很想說,等云千亦親事有了著落,便將她法派出去,府上也就清凈了。 云老夫人卻突然冒出個念頭來,“我記得連家有好幾個適齡的子弟,老二媳婦不如琢磨琢磨?!?/br> “額……連家的確有合適的人選……” 二夫人心中嘀咕,老夫人這是受不住三丫頭,要讓她去連府上禍害人的意思嗎? “既然有合適的人,便趕緊將此事cao辦起來!” “是,兒媳遵命。” 得了二夫人的答復(fù),老夫人已經(jīng)不耐煩在人堆里站著,“楚楚,你幫著你二嬸處理好這件事,不要有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去敗壞了咱們侯府的名聲。” “祖母放心,孫女一定幫二嬸料理好?!?/br> 老夫人一走,下人們的壓力頓減,尤其是方才云楚忱的幾句話,讓今日在大廚房的人都松了口氣。 眾人七嘴八舌,幾乎都能相互作證,沒人在大廚房的飯菜里動手腳。 蘅蘭說道:“姑娘,我們今日雖然在大廚房鬧了一會,但絕對沒有越過規(guī)矩去。何況奴婢謹(jǐn)記您出府之前的叮囑,一直留意著四處的動靜,并沒有忘形?!?/br> 云楚忱點(diǎn)點(diǎn)頭,“等三meimei醒了,聽聽她怎么說?!?/br> 有胡明在場,云千亦想死都不容易,沒多大一會就醒了。 睜眼看見床榻前圍著無數(shù)人,她緩了緩神,似乎想起了自己為什么會昏迷,緊接著就一聲聲啜泣起來。 眾人見她如此,各色表情都有。 云千亦哭了一會,見眾人只是看著她,不出聲安慰也不開口詢問,就有些懵了。 她掃視眾人一圈,沒看見云老夫人,目光便落在了二夫人身上,“二嬸,我……我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br> 二夫人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些許復(fù)雜。 她的兩個女兒也是這般年紀(jì),就從來沒有這些花花腸子。 本來應(yīng)該覺得省心才對,可她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大女兒云若寒小小年紀(jì)就超乎尋常的淡然,她生怕這個女兒有一天走上她爹的老路,整天修仙論道不思凡塵。 小女兒稍微正常點(diǎn),卻是個癡的,除了攢錢花錢,買衣服首飾打扮自己,幾乎不想別的。 二人跟云千亦兩廂對比,也不知道誰更正常些…… 她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出嫁前母親說的那句話,人各有各的命,凡是不必太執(zhí)著,否則傷人又傷己。 二夫人兀自走神,云千亦卻誤會了她眼中的情緒,以為那是對她的憐憫。 她抽噎道:“二嬸,我怎么會中毒了?” 二夫人有些不耐煩陪她演戲,甚至想將那些帶毒的剩飯糊在她臉上,“怎么中毒的,你不記得了嗎?” 云千亦倒像是真的在思考,半晌說道:“楠香送了午膳過來,我吃了幾口,就覺得頭暈?zāi)垦#Q目昏,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楠香是最直接的參與者,所以并沒有走,她聽云千亦提到自己,臉上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云千亦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臉色一沉:“楠香,難道是你對我的膳食動了手腳?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就因為我沒了姨娘,連一個奴婢也敢欺辱我加害于我了嗎?” 她這話,不止是說給楠香一個人聽,更是說給府里的主子們聽的。 連姨娘死了之后,府中上下對她的態(tài)度空前的一致。 冷漠,避如蛇蝎。 云千亦是個自尊心極強(qiáng)的人,如何能受得了被人這樣對待。 府里的主子們也就罷了,就連下人們也對她冷眼相待,一句話能說清楚的,決不多說半個字,就算她銀子賄賂打賞,都沒人敢接。 二夫人聞言心里有一瞬間的糾結(jié),可很快就釋然了。 有些錯,改了就好,但有的錯,年紀(jì)小也好,第一次犯錯也罷,都不能成為被原諒的理由。 面對云千亦的控訴,楠香愛答不理:“奴婢可不敢,奴婢也沒那個本事?!?/br> 云千亦氣的臉頰一抖:“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奴婢沒什么態(tài)度,奴婢只是敬佩三姑娘?!?/br> 云千亦聞言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兒。 她中毒了,楠香直接接觸過她的飯食,就算不嚇得屁滾尿流,也該戰(zhàn)戰(zhàn)兢兢,怎么會有膽子與她說這種話? 而且其他人的神色似乎也不太對…… 她目光猶疑,最后落在云楚忱臉上。 云楚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三meimei,這毒到底是怎么來的,你現(xiàn)在還沒記起來嗎?” 云千亦臉色驟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蘅蘭,把東西拿給三meimei看看?!?/br> 蘅蘭氣鼓鼓的。 云千亦什么時候不生事,偏偏趕在她今日過生辰,在大廚房這邊擺席面的時候生事。 分明就想借著飯菜有毒牽扯到她頭上,繼而污蔑大姑娘。 蘅蘭怎么可能還有好臉色,她上前將方才在琉璃院翻出來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云千亦跟前。 末了,她將最后一個黃紙包往她面前一摔。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云千亦看著地上那些瓶瓶罐罐,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三meimei,現(xiàn)在清楚了嗎?” 云千亦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很明顯,這些東西都是云楚忱在她昏迷的時候從她屋子里搜出來的。 而眼前這些人,必定是都親眼看著了! 原來她們早就知道了!就是眼巴巴等著她出糗打臉呢! “云楚忱!你好狠!” 眾人聽見這一句都有點(diǎn)無語。 誰狠還能有你狠? 云楚忱懶得搭理她,抬腳踩在那些散落在地的藥封上,說道:“三meimei,你最好老老實(shí)實(shí)在院子里等著出嫁,出嫁之后,你興許還能在夫家有一片新天地,否則,我也不憚將你送去見連姨娘?!?/br> 云千亦目光陰毒的看著云楚忱,嘴唇抿的緊緊的,一言不發(fā)。 眾人知道她這是黔驢技窮了,便一個個都散了。 丫頭打掃的到掃,收拾的收拾,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處理的干干凈凈,免得云千亦在借機(jī)生事。 回到風(fēng)瀾院,蘅蘭就迫不及待的問:“姑娘皇上到底給了郡主什么賞賜?” 云楚忱笑著戳她的腦袋:“好奇害死貓,問這么多做什么,到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蘅蘭噘嘴,“那好吧,奴婢也只能忍忍了?!?/br> ……………………………… 內(nèi)閣的位置,在偌大的大安宮中并不多么起眼。 但這里卻可以說是整個天下的中樞。 每日都會有無數(shù)的奏本送到內(nèi)閣,先由內(nèi)閣大學(xué)士們閱覽,大學(xué)士們看過之后,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在奏疏上寫下諫言,再送到皇帝的御案之上。 皇帝會先看明奏本的內(nèi)容,再斟酌大學(xué)士的建議,最終做出決斷。 正因如此,擁有票擬權(quán)利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們,雖非宰相,卻有著和宰相同等的地位和權(quán)利。 此時在內(nèi)閣之中,首輔大學(xué)士啟旸、大學(xué)士劉元敬和崔淳正對著眼前的奏折發(fā)愁。 劉元敬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長嘆一聲,“近幾年氣候多變,雪患頻發(fā),糧食減產(chǎn)不說,百姓御寒也是難事,凍死的百姓不計其數(shù),坊間甚至有流言,說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失德之處?” 崔淳輕咳一聲,“劉公慎言,坊間流言何足為信……” 三人年紀(jì)不小,都是當(dāng)年先皇留下的輔政大臣,為朝廷付出了一輩子心血,彼此既是同僚也是好友。 劉元敬不以為然,冷臉道:“府庫之中尚有陳糧無數(shù),且已經(jīng)發(fā)放下去不少,可災(zāi)民仍不斷增多,這其中又有多少貓膩?” 崔淳聞言只有苦笑,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守著內(nèi)閣這片尚算清凈的一畝三分地。 啟旸沉聲說道:“皇上一日不立太子,國之難安,朝臣屢次上書諫言,皇上都留中不發(fā)。” “外面鬧得正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劉元敬脾氣不好,臉拉的老長。 崔淳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盞勸兩人:“啟公,劉公稍安勿躁,眼下還是先以解決賑災(zāi)一事為要務(wù)?!?/br> 劉元敬道:“賑災(zāi)不難,難的是那些偷油的耗子!” 崔淳對老友的直言直語有些無奈,說道:“我倒是有個欽差的人選,不知啟公,劉公意下如何?!?/br> “哦?”劉元敬來了興趣,“你說?!?/br> “鎮(zhèn)國公府二公子,晉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