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說你不行,你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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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節(jié)上傳有誤,已修改,請刷新?!?/br> 殷正平日里最愛給人解說這等拐彎抹角的事,但他這會不想理段逸塵,便沒出聲。 晉亭無奈解釋道:“這劉二家的常年在廚房干活,平日里的吃食想必是極好的,因此她身形頗豐,而發(fā)現(xiàn)她的婆子卻身形瘦小。眾所周知,死人的身體是異常沉重的,活人尚且難以拉拽,何況是個死人。” 一旁聽著的許大夫人臉又綠了! 這幾個人竟然是在給錢婆子下套! 那邊正在推尸體的錢婆子也聽見了幾人說的話,驚愕的轉頭看向他們。 晉亭頓了頓,又補充道說,“這婆子說發(fā)現(xiàn)這里趴了一個人,沒有大聲疾呼,反而獨自上前試探,說明她根本沒想救人,且早有心理準備?,F(xiàn)在讓她去推這尸體,她也絲毫不見害怕,種種原因可以推斷,這婆子肯定是在說謊?!?/br> 那邊的錢婆子聽了這話,不知所措的扎著手,看向許大夫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大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偶然路過這里,奴婢可什么都不知道?。 ?/br> 許大夫人強自鎮(zhèn)定著沒有開口。 樊肅站在一旁瞄了一眼許修名,見他沒什么反應,心里就有數(shù)了,看向許大夫人說道:“夫人可能明白其中的疑點?” 許大夫人不答,只問道:“這么說,廚娘的死與這婆子脫不開干系?” “倒也未必,這些只能說明這個婆子是知道內(nèi)情的?!?/br> “說來說去,還是不知道兇手是誰!” 樊肅將頭扭到一邊,心中腹誹,斷案如果像吃飯一樣簡單,一眼就能看出兇手是誰,誰都能做這大理寺少卿了! 然而一旁的晉亭笑了笑,看向大夫人身后的一個丫頭,問:“你與這位姓錢的婆子可有關系?” 突然被點到,那丫頭瞬間變了臉色。 許大夫人皺眉看了她一眼,心中一沉,便向身便的孫mama。 孫mama連忙解釋道:“這丫頭叫海棠,是錢婆子的侄女,才剛到夫人身邊不久?!?/br> 剛到大夫人身邊不久,也就是說,大夫人對她也不怎么了解。 這就是替大夫人開脫的意思了。 晉亭對這話不置可否,說道:“原來是姑侄倆?!?/br> 海棠不知道眼前問話的青年是誰,但她知道對方能與樊肅一同前來,身份肯定不一般,便低眉順眼,強壓著心中的慌亂答道,“奴婢雖然不知道這位大人是如何知道我與姑母有關系的,但奴婢相信姑母沒有殺人!” 沒替自己辯解,卻為自己的姑母辯解。 晉亭一笑,目光凌厲的看著海棠,“剛到許大夫人身邊不久,就能貼身隨侍,說明你很有幾分本事,也很聰明?!?/br> 海棠狐疑的看著他:“大人謬贊了。” 誰知晉亭緊接著說,“我是說……你殺人的手法很高明,推脫罪責的方法也很高明?!?/br> 他語出突然,眾人一時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么說著說著,就認定了兇手了? 海棠猛地抬頭,嘴唇囁嚅了一下,繃著面色說道:“大人!奴婢怎么會是殺人兇手,您不能找不到真兇,就隨便抓一個與奴婢姑姑有關的人頂罪!” 她跪倒在許大夫人身邊,磕頭道:“夫人,請您相信奴婢,奴婢絕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晉亭搖頭,“你方才說自己相信錢婆子沒有殺人,讓大家乍一聽以為是你們姑侄情深,然而,你的真正用意,是想讓別人下意識將目光放在錢婆子身上,從而擺脫自己的嫌疑?!?/br> 海棠青白了臉色,看向錢婆子,錢婆子也正狐疑的看著她。 她急忙解釋:“這不過是您無憑無據(jù)的揣測,奴婢是真的相信姑母沒有說謊,我們也沒有殺人!” 許大夫人緊咬銀牙看向晉亭,一臉不快:“你們方才不是說,錢婆子身形嬌小,根本制不住劉二家的,難道海棠就能了嗎?” 海棠與錢婆子的身形很像,都是十分嬌小的那一類型。 如果錢婆子沒有力氣殺死劉二家的,海棠肯定也不能才對。 晉亭卻搖了搖頭,說:“夫人請看,這廚娘發(fā)髻都結了冰碴,衣裳也被水浸透凍得僵硬,可腰部以下的衣服卻半點沒濕,是不是有些奇怪?” 許大夫人不以為然:“這有什么奇怪的,必定是有人們將她的頭按進水中,所以她只是上半身沾了水?!?/br> 晉亭否定道:“夫人錯了?!?/br> 許大夫人不明所以。 魏妥妥突然明白了其中玄機,在一旁補刀,“如果有人按著她的頭,她在掙扎之下,頭發(fā)早就散了??赡赣H看看,這廚娘的發(fā)髻雖然有些凌亂,但并沒有散開,應該只是在水中撲騰造成的?!?/br> 許大夫人聞言看向她。 魏妥妥淡笑著回視。 那眼神似乎再說,你看,我就說你不行,你還不信! 許大夫人起了個倒仰,偏偏仵作李萬還點頭肯定道:“死者的衣袖中灌進了不少泥沙,也說明兩只手臂曾經(jīng)伸進這水中撲騰,等人被拖上岸,水流出后,泥沙便沾在了袖子里面。而她的雙手也擦破了不少傷口,看上去應該是在冰面上磕碰的,或是被水下的石頭劃傷的?!?/br> 許大夫人氣急敗壞,“那你們倒是說說,身形比廚娘小兩圈的海棠又是怎么殺的這廚娘!” 眾人這下也都有點想不通,紛紛看向晉亭。 晉亭看向海棠說道:“方才你跪地磕頭時,我聽見有什么東西磕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那是什么?” 海棠渾身一凜,隨即馬上收斂了神色,伸出手腕,露出一抹金色,“只是奴婢的鐲子罷了?!?/br> 魏妥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一大截手腕頓時漏了出來,一只金鐲子松松垮跨的掛在上面。 “這是你的鐲子么?” “是……是奴婢的鐲子……” 魏妥妥冷笑,“你手腕如此纖細,為何要帶這么大的金鐲子?” 海棠終于繃不住面色,額頭冷汗淋漓,嘴皮子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有人說道:“這……這好像是劉二家的那只金鐲子!” 魏妥妥轉頭看去,看見說話的人正是大廚房的管事曹mama。 她問道:“曹mama,你認識這鐲子?” 曹mama是老夫人的親信,因此不是很怕許大夫人,只是略微有些遲疑便點了頭。 她解釋道:“劉二死的早,劉二家的辛辛苦苦給兒子娶了媳婦,兩個孩子也很孝順,知道劉二家的一直心心念念想打一只金鐲子,所以今年生辰時準備了這件生辰禮,只是金飾貴重,攢了許久也只夠打一只細鐲子,金子料軟,劉二家的年紀不小了,手骨硬,鐲子套進去容易變形,就特意做了活扣,不用從手上套進去,直接從手腕就能帶上,她還跟我們夸贊過兒媳細心……” 海棠聞言臉色巨變。 許大夫人死死盯了一眼那金鐲子,嘴皮哆嗦了半晌才質問海棠道:“她的金鐲子怎么會在你手上!” 海棠面色慘白,緊咬下唇,猶豫了一下突然看向錢婆子,“是姑母今天下午給我的……” 眾人都轉頭看向錢婆子,錢婆子懵了一瞬,不敢置信的看著海棠,頗有些歇斯底里:“海棠!你再給老娘說一遍!” 海棠垂著眼眸不敢看她,但還是很堅持的說道:“下午那會兒,奴婢跟著夫人從鶴延堂回正院,遠遠看見姑母的身影往后園這邊來了。服侍了夫人茶水之后,夫人說要歇息片刻,奴婢便趁著這會兒空閑來尋姑母,想看看她到這里來干什么,可奴婢沒想到,姑母她……” “你說謊!” 錢婆子大叫了一聲,打斷了海棠的話。 許大夫人卻當機立斷:“把她的嘴堵了,讓海棠把話說完!” 兩個婆子聽了吩咐,上前制住錢婆子,在她嘴里塞了條帕子。 而海棠仿佛什么都沒看見,垂著頭繼續(xù)說道:“當時冰面已經(jīng)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我正納悶,想要上前問問姑母要做什么,劉二家的就出現(xiàn)了。她們說了幾句話,我見劉二家的將手上的金鐲子褪了下來遞給了姑母,然后姑母趁她不備,一把將她給推倒了……” 海棠下意識的摩挲著手腕上的金鐲子,說道:“劉二家的體型肥胖,摔得不輕,掙扎著想要起身,姑母卻俯身抓住她的腳踝。劉二家的上身一滑就滑進了冰窟窿里,我見她兩手撲騰不止,但她的腳踝被抓住,整個人都無處著力,腦袋無法從水里抬起來,沒過一會,她就一動不動了……” 此話一出,眾人猶如醍醐灌頂。 楚上行已經(jīng)拽著憨憨段逸塵去模仿這種殺人手法是否可行了。 晉亭看著那邊摔的呲牙咧嘴的段逸塵,無語的轉開了眼睛。 海棠繼續(xù)說道:“我當時嚇得不輕,想要退走,卻一個不小心弄出了聲響……姑母發(fā)現(xiàn)了我,跑過來將金鐲子塞到我手中,說讓我先替她保存著,今日的事讓我當做什么都沒看見……她自有辦法脫罪……” 她一口氣說完,那邊的錢婆子目眥欲裂,掙扎著想要朝她沖過來。 海棠咬了咬唇,大聲道:“姑母,我知道將你供出來對不起你,但人是你殺的……你何必連累其他人呢?你不要怪我……” 眾人看著海棠和錢婆子,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晉亭則看著海棠說:“人的確是這么被殺的,但殺人的,卻不是錢婆子,而是你,海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