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祖上真?zhèn)鞯谋臼?/h1>
云泓遠(yuǎn)沉著一張臉,盡量客觀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今早莊子上的人前來稟報,說夜間起火,連氏被困在屋子里沒能救的出來,我親自前去查看,也審問了莊子上的人,的確說是那間屋子被人從外面鎖了,且火勢漲的飛快,目前來看,的確像是有人縱火?!?/br> 連勝行聽了這話,目光在那蒙著白布的尸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在衡陽郡主臉上掃了掃,說道:“既然知道是有人縱火,可查明了兇手?” “并未。”云泓遠(yuǎn)如同被趕鴨子上架一般,被人逼著說出事情原委,渾身難受,可又不能不答,無奈的說道:“事情發(fā)生的倉促,還未查明,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在莊子附近搜索……” 云泓遠(yuǎn)還未說完,云挽心就打斷道:“什么還未查明,父親分明就是想要包庇兇手!” “胡說八道!”云泓遠(yuǎn)目光變得凌厲,“你能拿出什么證據(jù),證明兇手是何人?你可知道污蔑親長是個什么罪責(zé)!” 云挽心大叫道:“我不管!殺人就要償命,她殺了我姨娘!就要讓她償命!” 云泓遠(yuǎn)簡直要被她氣的冒煙,就要喝止,衡陽郡主卻拉住他,說:“我沒有殺人,怕什么,無需阻攔,讓她說?!?/br> “阿暇!” 云泓遠(yuǎn)語氣中滿是不贊同。 他是相信她沒錯,但別人卻未必堅信。 連姨娘前腳更被送出莊子,后腳就被人放火,最有動機的就是衡陽郡主,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很難解釋的清楚,說不定會越說越亂。 但衡陽郡主目光堅定,意思很明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云泓遠(yuǎn)嘆了一聲,家里除了他以外,一個比一個倔! 云挽心冷笑的看著衡陽郡主,說道:“你一直躲在濯香院里不出來,其實不過是在尋找機會對不對!你一直就想除掉我姨娘!” 衡陽郡主面不改色:“然后呢?” “然后?”云挽心咬牙道:“然后云楚忱設(shè)計將我姨娘弄到了莊子上去,回手你們就放了把火!燒死了我姨娘!” 提到云楚忱,衡陽郡主眸子里多了一股涼意,說她可以,說楚楚不行。 她聲音變得涼薄,“你姨娘自己犯了過錯,被送到莊子上去,與楚楚有什么關(guān)系?若說有關(guān)系,楚楚才是受害者?!?/br> 云挽心大喊道:“姨娘根本就沒有做過!她是被逼承認(rèn)的!” 衡陽郡主目光撇著她:“就算是有人逼迫連氏,那也不是我們,而是你們連府自己的人,不是么?” 云挽心聞言理虧,下意識的往連府那邊看去,正好對上連佩心虛的眼神。 她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將連佩拽到人前:“連佩!你給我說清楚,是你要找人劃破云楚忱的臉對不對!你為什么要賴到我姨娘身上!如果不是你,我姨娘就不會被送到莊子上去!她就不會死了!” 此話一出,周圍更是沸騰。 居然還有這么一出,這世家大宅里的故事,還真值得深挖啊! 衡陽郡主可不是笨人,在楚楚沒有出現(xiàn),不了解真實情況之前,她得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而她不過幾句話,就將云挽心的火力給轉(zhuǎn)移了。 她朝身邊的素裳低語道:“去大姑娘院子里看看。” 素裳聞言,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繞了一圈從后門進了府。 不過還沒到風(fēng)瀾院,就看見了云楚忱身邊的瀲月:“瀲月,大姑娘呢?可在風(fēng)瀾院?” “素裳jiejie,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夫人呢。姑娘沒事,就在府中?!?/br> 素裳一聽這話就知道大姑娘心中有數(shù),松了口氣,“姑娘怎么說?” 瀲月在素裳耳邊嘀咕了一陣,然后說道:“姑娘讓夫人無需擔(dān)心,任憑她們鬧去。時機到了,姑娘自會露面?!?/br> 素裳神情激動,“行,我這就去跟夫人說一聲?!?/br> 府門外,連佩被無數(shù)人的目光盯著,有如芒刺在背! “你別胡說!那件事本來就是你姨娘做的!” 云挽心氣的要死,“你為什么不說實話,姨娘都死了,你還不還她一個清白!” 連佩生怕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著急之下說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不是誰說話聲音大,誰就有理,我勸你還是留著些力氣,留著哭你的姨娘吧!” 這話說的,讓人看向連佩的目光都不由驚駭了幾分。 就算無端被人指責(zé)并不好受,可這么惡毒的話,從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怎能不讓人側(cè)目? “這是連府那位二姑娘嗎?” “嘖嘖,不是說連府二姑娘溫婉賢良嗎?沒想到一張嘴這般厲害哩!” “的確伶牙俐齒,可這話說出來,實在有些惡毒啊!她與云府二姑娘,不是表姐妹嗎?” “表姐妹算什么,親姐妹也有成仇的不是?” “那倒是……” 聽著周圍的人議論,連佩冷汗都下來了,深深為自己方才的言語不當(dāng)而感到后悔,可面對云挽心冷厲的目光,她若是服軟豈不是要助長對方的氣焰?到時候?qū)Ψ皆僬f出什么來,她要怎么應(yīng)對? 就在她猶豫之際,只聽衡陽郡主涼涼的來了一句,“是非曲直,就該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個清楚才是,說這般模棱兩可的,讓人猜疑,有辱我宣永候府的名聲?!?/br> 連佩心下一個哆嗦:“宣永候夫人這是什么意思?那日的事情已經(jīng)說的清楚明白,四姑母當(dāng)時也承認(rèn)了!” 衡陽郡主瞥了連佩一眼,不屑與一個晚輩爭論長短,有些話,自有人會反駁! 比如云挽心。 她深深被連佩的話給刺激著了,幾乎忍不住想要撓上去! “你胡說!姨娘并非承認(rèn),而是被你們脅迫!逼不得已才背了黑鍋的!” 連佩冷笑道:“哦?那你倒是說說,四姑母有什么事要受我們脅迫?” 眾人也想知道。 你說連姨娘是受了脅迫才不得已背下黑鍋的,明顯是被對方握著什么把柄??! 云挽心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繞進去了。 連佩見她語塞,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但很快掩飾了過去,佯裝委屈道:“表妹,我知道四姑母發(fā)生意外你很難過,十分急于捉到兇手,可你也不能是非不分,讓別人替四姑母承擔(dān)罪責(zé)??!”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話,又轉(zhuǎn)移到了云挽心身上,只見她那張哭的紅腫的眼睛里,滿是怒火和不甘,“你威脅我?!” 連佩搖頭,神色間又是傷心又是失望:“表妹,我何來的威脅,四姑母想要劃破云大姑娘的臉,想必也是為了表妹出氣吧?現(xiàn)在事情瞞不住了,表妹怎么能往別人身上潑臟水呢?” 眾人嘩然。 人群中站著幾個眼神機靈的少年,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出聲道:“看來連氏是因為這件事才被送到京郊莊子上去的!” 此言一出,正好為周圍的百姓捋順了思路。 “原來如此啊,連氏想要劃花云府大姑娘的臉,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送到莊子上思過,卻被人放火燒死了,難道真是衡陽郡主母女的報復(fù)嗎?” “就算是報復(fù),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有人想劃花你們女兒的臉,你們會如何做?” 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說道:“哼,要是誰敢動老子女兒的一根頭發(fā),老子定會跟她拼命!” 這人,一看就是個女兒奴沒錯了。 不過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表示贊同。 “是呀,誰家的孩子不是個寶!怎么能這么狠心!姑娘家的容貌若是毀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云挽心見風(fēng)向變了,周圍的人都轉(zhuǎn)而對她指指點點,吃驚的瞪大眼睛看向連佩:“連佩!你顛倒是非的本事真是厲害!我說不過你,但你別想就此糊弄過去!” “表妹,我知道你一直嫉妒云大姑娘,嫉妒她的身份,嫉妒她的美貌,可你不該慫恿四姑母去毀她的臉,這實在太過惡毒了!表妹,這樣大的罪名,請恕我不能替你們承擔(dān)?!?/br> 在場知道實情的衡陽郡主,簡直要為連佩豎起大拇指了。 這連家的女人,不要臉的本事是得了祖上真?zhèn)鞯膯幔?/br> 面對連佩舌綻蓮花顛倒黑白,云挽心不崩潰簡直是不可能的。 她連講道理的云楚忱都說不過,又何況是毫無底線,根本不講道理的連佩呢?幾句話下來,就落了下風(fēng)。 她徒勞的掙扎,搜腸刮肚,卻找不到幾句可以反駁連佩的話。 這時,素裳回到了衡陽郡主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衡陽郡主眉毛一挑,看向云挽心說道:“二丫頭,連姨娘當(dāng)真沒有做過這件事么?” 云挽心猛地回頭,目光復(fù)雜的看向衡陽郡主。 她認(rèn)定了對方是兇手,可現(xiàn)在她無比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替她辯駁幾句。 然而對方是殺了她姨娘的人,會說出有利于她姨娘的話嗎? 衡陽郡主直視著她,說:“如果她沒有做,為什么要承認(rèn)?” 云挽心仿佛找到了頭緒,只聽衡陽郡主又說:“人已經(jīng)死了,那些威脅便沒用了,哪怕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也沒人能在處置懲罰她了。既然如此,你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云挽心嘴唇抖了抖,是啊,姨娘已經(jīng)死了,從此以后,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了…… 她緩緩抬頭看向連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