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盡量讓自己站在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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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忱這一遭雖有驚無險,心中卻暗暗提高了幾分警惕。二皇子既然能與許琳瑯演這么一出,自然是她之前的猜測沒錯。 對方就是打著讓她做小妾的注意。 不過現(xiàn)在,許琳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與二皇子攪合到了一起,他倆若是結(jié)為夫妻,朝中不少勢力難免要暗自掂量一番,因此這幾日各家各戶都處于一種莫名的氛圍當(dāng)中。 但這就不是云楚忱要cao心的事了。 她每日除了去南華堂晨昏定省,便窩在風(fēng)瀾院,研究食譜侍弄花草。 蘅蘭說道:“姑娘,好幾日都過去了,魏家怎么還不來人,那日英國公夫人明明說拜月祭之后就來找咱們老夫人說話的。” 云楚忱聞言手上一頓,她表面看似風(fēng)平浪靜,心里其實(shí)也在打鼓。 “許琳瑯好勝之心如此之重,這次算計(jì)我不成反而把自己算計(jì)進(jìn)去了,一定十分惱怒,我覺得她不會讓我順順利利與魏子修定親,不知道這中間又會耍什么手段。” “奴婢已經(jīng)按照姑娘的吩咐,留意著許家的動靜了?!?/br> 云楚忱點(diǎn)點(diǎn)頭,卻還是不能安心,說道:“許家勢大,許琳瑯又是個膽大的……”她說到這頓了頓,忽然想到王皇后,說道:“皇后那邊,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動作,對于許琳瑯和二皇子的事,最不愿的人應(yīng)該就是她……” 春蕪說道:“王皇后的親侄女讓大皇子給算計(jì)了去,許家又被二皇子給算計(jì)了去,皇后娘娘也是夠糟心的,眼下想必是焦頭爛額。” 蘅蘭說道:“二皇子如此張揚(yáng),難道不怕被其他人針對?” 云楚忱搖頭:“就算二皇子不這般,這些人暗中也一樣要搞聯(lián)合縱橫那一套,誰又能信得過誰?不過是表面的和睦罷了。有的人想要就是想要,可有的人想要,卻非說自己不想要。二皇子這性子,倒是省略了這一步,都放在了明面上?!?/br> “聽姑娘這話,好似還挺欣賞二皇子似的?” 云楚忱嗔道:“什么話?我是覺得二皇子至少沒那么虛偽。和許琳瑯一比,二皇子簡直算得上光風(fēng)霽月。不過,我可欣賞不起這種人物,還是留給許琳瑯自己慢慢欣賞吧?!?/br> 春蕪聞言也忍不住笑,說:“那日她在宴上用詩句扯出姑娘來,倒是惹來不少上心的,這幾日登門的就有好幾個,不過,老夫人都給婉拒了?!?/br> 云楚忱手里擺弄著一株墨菊,說道:“這就是許琳瑯的目的,不過,她對祖母并不了解?!?/br> “是啊,在老夫人眼里,姑娘可是塊亮眼的招牌,怎么會輕易交托出去!” 春蕪嘴里念叨著登門的幾戶人家,細(xì)細(xì)思量了片刻,說道:“在大多數(shù)人家眼里,姑娘身份尷尬高不成低不就,可府里若是誠心實(shí)意為了姑娘好,找個家世一般,人品好的公子也未嘗不可,可惜,老夫人并不會這般為姑娘著想,眼下老夫人都給拒了,以后……姑娘想說這樣的親事可難……” 蘅蘭道:“姑娘原本也不想找這樣的人家不是?這樣的人家也護(hù)不住姑娘!咱們這府里豺狼虎豹的,姑娘若是低嫁,往后還不得讓二姑娘她們給磋磨死?” 這話雖然不中聽,卻是大實(shí)話。 云楚忱將墨菊擺在窗前書案上,無奈道:“誰叫我占了人家的位置,受些妒忌也是沒什么好抱怨的,文斗武斗,我都不怕,只不過,咱們還是要盡量讓自己站在高處?!?/br> 說曹cao曹cao到,正說著云挽心,她就來了。 聽見下人稟報,云楚忱步子都沒挪,只說了句“讓她進(jìn)來吧”。 云挽心在門外聽見這一句翻了個白眼,暗啐道:“當(dāng)我是來拜見你的呢?!” 一進(jìn)屋子,她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大jiejie果真穩(wěn)重,竟有心情侍弄花草?看來這一場驚嚇對于大jiejie來說,并不算什么?!?/br> 云楚忱端著一副好臉色,說道:“是啊,我膽子是比二meimei大一些?!?/br> 云挽心一聽這話,呼吸立時堵住了。 當(dāng)初她可是被一盆洗臉?biāo)o嚇破膽了! 云挽心氣的急促的呼吸了幾聲,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喲,大jiejie這笸籮里放的是什么?這花樣如此鮮艷喜慶,莫不是大jiejie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嫁人了?” 云楚忱挑挑眉,看來這幾日上門說親的人鬧得動靜太大,以至于云挽心都忍不住來試探她了,還說的這么露骨,當(dāng)她是吃素的? “二meimei喜歡么?若是喜歡,jiejie幫你繡個十幅八幅的,保準(zhǔn)日日都似新嫁娘?!?/br> 都說那不正經(jīng)的男人盼著天天做新郎,還沒聽說誰要日日做新娘的。 云挽心被氣的鼻子都歪了,冷嘲熱諷道:“大jiejie這樣好的手藝,若是開門做生意,怕是能賺個盆滿缽滿。” 女人開門做生意,擱在哪都不是什么好話。 云楚忱見她臉上滿是挑釁的笑,心下詫異,隨即想到了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淡淡一笑懟了回去,“我可不會做生意,二meimei才是技多不壓身,不如二meimei去賣吧。” 云挽心忽的瞪大眼睛,她暗諷云楚忱開門做生意,云楚忱就讓她去賣…… “大jiejie說的什么齷齪話!” 云楚忱淡然道:“齷齪話?二meimei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呢?分明是你說到生意,做生意當(dāng)然要有買賣,jiejie不明白二meimei覺得哪里齷齪?莫非,二meimei口中的‘賣’,與我想的不同?” 云挽心咬牙切齒。 云楚忱笑瞇瞇的看著她:“對了,二meimei今日突然來我這,可是有什么事?” 云挽心聞言想到meimei的叮囑,硬生生暗自噎下一口氣,說道:“沒什么,不過是來關(guān)心一下大jiejie的身體罷了。畢竟秋日寒涼,落入水中一不小心就要落下病根。” “多謝二meimei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br> 云挽心往屋子里各處掃了一眼,看似無意的問:“大姐怎么這么不小心,忽然就掉到湖里去了呢?” 云楚忱面色不變:“我與許大姑娘久未相見,說話間沒留意腳下罷了?!?/br> “哦?是么?”云挽心根本不信,“那怎么偏巧二皇子就在附近?” 云楚忱好笑道:“meimei真是好笑,二皇子的腿長在二皇子身上,我怎么知道二皇子為什么會去那?!?/br> 云挽心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仍不甘心還要再問,云楚忱又說:“二meimei為何要打探二皇子的事,難道……” “大姐可別胡說,我什么意思都沒有。” 云楚忱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云挽心,“要不然,就是二meimei有什么猜測?” “沒有!我哪有什么猜測。”云挽心斷然否定,起身欲走:“大姐好生歇息吧,meimei便不打攪了?!?/br> 看著云挽心的背影,云楚忱微微瞇起眼睛。 蘅蘭皺眉,叫了花露進(jìn)來,“把二姑娘走過的地方好好洗一洗!咱們可別沾了她的晦氣!” 春蕪噗嗤一笑:“你胡鬧什么!” 蘅蘭說道:“這個二姑娘平白無故上門,一定沒安什么好心!” “我看她好奇,所以來打探幾句?!贝菏忞m然嘴上說蘅蘭胡鬧,自己卻也將云挽心坐過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放心了。 云楚忱皺眉:“云挽心都覺得那天的事情不尋常,別人肯定也想得到,會不會有人猜到二皇子的心思?” 如果二皇子覬覦云楚忱的事情傳出去,還會有人上門提親嗎? 那魏家呢? …………………… 乾元宮中,王皇后看著下面站著的宮女,問:“這是淑妃叫你送過來的?” 醉月是淑妃身邊較為得力的,她笑盈盈說道:“是啊娘娘,淑妃娘娘得了這串南海珍珠,就立即給皇后娘娘您送過來了?!?/br> 托盤上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色澤瑩亮,串成一串,全是一般大小,十分難得。 王皇后神色不明,盯著那串珍珠看了半晌,卻沒有露出什么欣喜之色,而是瞇起眼睛看向那宮人。 “本宮記得,淑妃宮里的人一向都懂得規(guī)矩,怎么你見了本宮居然不知下跪?” 醉月臉色一變,連忙跪下,“娘娘息怒,奴婢是急著進(jìn)獻(xiàn)珍珠,并非有意冒犯娘娘,請娘娘恕罪……” “急著進(jìn)獻(xiàn)珍珠?”王皇后神色淡淡,“安嵐,給本宮掌嘴!” 安嵐聽聞吩咐,沒有半分猶豫,立即上前“啪啪”就是兩個響亮的巴掌! 醉月不敢閃躲,心中明白這是替淑妃受過,口中連連說道:“奴婢知錯,娘娘恕罪!” 王皇后不喊停,安嵐便不停,兩手左右開弓,將醉月打的臉頰紫脹,嘴角流血。 但醉月一直直挺挺的跪著,托盤上的珍珠也不曾掉落。 半晌,王皇后才淡淡說道:“好了?!?/br> 安嵐退下,醉月恭敬的磕頭,“謝皇后娘娘。” 王皇后看了一眼安嵐,安嵐上前接過醉月高高舉著的托盤。 醉月松了一口氣,“奴婢告退。” 人走了,安嵐才端著那串珍珠走到王皇后跟前,“娘娘,淑妃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王皇后自然知道淑妃這一串珍珠的意思,“無非就是表明她與本宮是一條心,不過,本宮必須打淑妃的臉,給許家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