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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他只想以身相許 第36節(jié)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想想也是,他第一次就能準(zhǔn)確地找到她的房間,只怕這府里哪里有梅花,他比她都要清楚上幾分了。

    可林雪芙一點(diǎn)兒也不想帶他過去,只抬著小臉,一雙杏眸清澈見底,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他:“侯爺,大哥哥找不著你該是著急了?!?/br>
    沈從白倒是淡定地看著她:“三姑娘,本侯不是小孩子,博峰弟若是尋不著我也不至于著急?!?/br>
    林雪芙眸子直勾勾看他,見他一臉堅(jiān)持,只好鼓著小臉蛋,悶悶地說了一句:“那,侯爺請吧!”

    偏她都依了他了,他卻還不滿意,故意問他:“三姑娘這是生氣了?”

    林雪芙心想著我當(dāng)然生氣啊,我人好好在家中坐,你卻憑白過來給我添亂子,這府里上上下下來來往往都是人,讓人瞧見了可不得生了閑話。

    尤其是她那兩位就恨不得把她當(dāng)成結(jié)親的祖母和父親,只怕聞了這訊,指不定就又開始動心思了。

    可這些話,她卻并不能與他講明白。

    只好抬頭對他說道:“侯爺身份貴重,我家里人都極為敬重,大哥哥真的會著急的?!?/br>
    沈從白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突然間就失了興致,只淡冷地說了一句:“行吧,走吧?!?/br>
    林雪芙瞧出他惱了,只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就見面前男人神色淡漠,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那氣火明顯溢著。

    一旁的環(huán)兒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姑娘。

    但是林雪芙是不怎么怕的,盡管他生氣的時(shí)候看著冷厲唬人,但是她卻是看見過他最溫暖一面的人,打心里就覺得他不會傷害她。

    這大約就是有恃無恐吧。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緊緊地跟在他的后頭。

    林德才才回府就守門的下人說是峰哥兒帶著寧江侯爺來府上做客,連官服都來不及換下便急急地尋過來了。

    遠(yuǎn)遠(yuǎn)地見寧江侯一身朱褐色祥云錦袍,身姿英挺,自家那個(gè)才認(rèn)回來的嫡女緊跟在后頭,面容嬌美,身形纖細(xì)。

    一個(gè)芝蘭玉樹,氣質(zhì)華貴,一個(gè)芙蓉玉顏,纖嬌妍美,倒是般配得不得了。

    林大爺見狀,腳下一頓,沒有迎上去,反倒是往旁邊一挪,躲了起來。

    身后的小廝不解:“老爺?”

    “先回去先回去?!?/br>
    林德才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后就領(lǐng)著小廝往回走了。

    總覺得這個(gè)女兒與這位寧江侯爺有些緣分,瞧瞧,侯爺難得來府上一回,在園子里走走就遇上了她。

    林大爺是樂見其成的。

    往回走的時(shí)候正好看到找過來的大兒子,于是急急擺手:“回去回去?!?/br>
    “爹,我得去尋侯爺。”

    侯爺會來府上做客,這讓林博峰都覺得驚訝。

    以他的身份,想與這位侯爺成為朋友,從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這事兒就這么成真了。

    從前一直聽說這位侯爺面冷心冷,高傲無情,可是真正相處下來才發(fā)現(xiàn)侯爺人真真是個(gè)好人,外頭全都誤解他了。

    且不說上回他回來給祖母賀壽馬車壞了侯爺便載了他回來,便是這一回,他辦的差事讓侯爺知曉了,侯爺極為賞識,覺得他有些才能,就給他調(diào)到了大理寺辦差,官都連升了兩級。

    不僅官升了兩級,而且侯爺還道與他十分投機(jī),想請他吃酒。

    兩人吃了酒,他提起了家中有幾幅大家畫作,侯爺聽罷甚感興趣,便隨著過來了。來了也不端著架子,與他一同賞景品畫。

    這侯爺真真是個(gè)性情中人!

    只是林博峰才轉(zhuǎn)身尋人去置辦酒席打算晚膳宴請侯爺,這侍候侯爺?shù)难诀呔蛠矸A說是侯爺一個(gè)人去賞景,不讓人跟著,這會兒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

    林博峰只好出來找尋了。

    “侯爺與你三meimei在一塊?!绷执鬆敾亓艘痪?,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氣。

    “這,不妥吧?”林博峰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有何不妥?”林大爺老神在在地看向了兒子:“博峰啊,你是擔(dān)心侯爺?shù)娜似穯幔俊?/br>
    “自然不是,侯爺?shù)娜似窐O好!”林博峰眼下對沈從白那自是尊敬不過,又怎會覺得他人品有問題,但是他還是遲疑地說道:“只是男女有別,恐對三meimei不好。”

    林大爺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兒子:“這是在咱們自家,你meimei領(lǐng)著客人在園子里賞景這有什么,再說了,若是能得侯爺青睞,覓得一門好親事,于她可是好事一樁。”

    林博峰想了想,雖覺得還是有些不妥,但是卻一時(shí)也無從反駁,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父親一同從另外一條路,直接繞過了沈從白與林雪芙,從他們后頭慢慢跟了上去。

    林德才自以為自己做得十分隱密,但是他雖躲得極時(shí),但是他身后帶著的兩個(gè)小廝卻沒有及時(shí)躲起來,林雪芙可是瞧了個(gè)正著。

    她心里一陣暗笑,這位爹爹,在這方面,與她那位祖母,真的是十成十地相似。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沈從白,就見他眉目清冷,抿唇不語,顯然還是不悅,但是瞧著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她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氣。

    外人眼里,她與林德才就是父女,這事情要讓沈從白瞧見了,以他的聰明,自然是猜得到什么的,那還真真的是丟人到底,他指不定還覺得自己是欲擒故縱呢!

    走著走著,林雪芙就發(fā)現(xiàn)沈從白拐了個(gè)彎,那方向,并不是去正堂的路。

    她于是喊了句:“侯爺?!?/br>
    沈從白止了步,回頭,一雙細(xì)長的眸子,淡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三姑娘有事就先回吧,到了這兒,本侯識得回去的路了?!?/br>
    “這路是錯(cuò)的?!绷盅┸降?。

    沈從白淡冷冷回了一句:“錯(cuò)嗎?這不就是出大門的路?”

    林雪芙:“您不是要回去找我大哥哥嗎?”

    沈從白早悶了一肚子的氣,這走一路,他看她這就不是避閑,根本就是避嫌!

    他就算是個(gè)陌生的客,做為待客之道,她也應(yīng)當(dāng)是會聊上幾句,可她一路就恨不得他不要開口……就恨不得趕緊把他給送走!

    虧他一大早就心心想著來見一見她,結(jié)果這沒良心的小女子卻根本就是對他嫌棄得不行!

    沈侯爺幾時(shí)曾受過這樣的怠慢,越想越覺得窩火。

    “不了,本侯也不是那等子不識眼色之人,也請三姑娘放心,本侯以后,萬不會不請自來了?!?/br>
    本來老神在在的林雪芙,聽完他這句話,直接愣住了。

    她抬著頭看他,檀口微張,一雙水眸微微瞠望著他,“侯爺……我做錯(cuò)了什么了?”

    “三姑娘沒做錯(cuò),是本侯錯(cuò)了?!?/br>
    林雪芙聽他那夾槍帶棒的語氣,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她也沒有做什么啊,不就是沒帶他去看看白梅嗎?至于惱火成這般嗎?

    他還能再小氣一些嗎?

    但她不敢這么說啊,這會兒,還得想著辦法,哄一哄他才是,至少得哄得他再留會兒,父親與長兄都十分敬畏這位侯爺,萬不能讓他在自己的手里離開,要不然,父親長兄怪罪起來,她都交代不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這一處正好是一片小松林,四周無人,她眼波一動,聲音不由就軟了幾分。

    “不就是沒帶你去看白梅嗎?你至于這樣嗎?我自小在許州長大,與家中父親長兄皆是不親厚,這才回家里生活,處處小心,如履薄冰,侯爺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林雪芙說著說著,也不知怎的,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一紅,那淚珠兒便跟金豆子一般,在臉頰上滾了滾就落下。

    “你這般氣咻咻地說走便走,倒是覺得無甚,可我要怎么跟父親兄長知道,他們要是覺得我惹您生氣了,肯定得罰我了……”

    沈從白在大理寺審案,可沒少見人哭泣,便是那些再好看的姑娘,在他面前哭成個(gè)淚人,他也不會心軟半分,要不然也不會叫人說是冷面冷心。

    但這會兒,他卻是見不得面前這小姑娘哭,明知她就是裝裝樣子,可真見那金豆子落下,他心一下子就軟了。

    眼下就是她要什么都給她,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他蹙著眉頭,連忙說道:“莫哭了!我不走了!”

    可他不說還好,一說,那小姑娘哭得更帶勁兒了,那金豆子就跟不用錢一般,傾倒而出。

    沈從白只覺得胸口都疼了,知道這姑娘就是個(gè)愛避閑的,便說道:“三姑娘再哭,讓人看到了,那就真的是說不清了!”

    這畫面確實(shí)是更容易叫人說閑話,林雪芙這般一想,那淚頓時(shí)就止住了,拿著帕子細(xì)細(xì)地擦著淚珠兒。

    沈從白見她說不哭立時(shí)不哭,又有點(diǎn)被氣到了,可再一看小姑娘白嫩嫩俏生生的臉上,那一雙杏眸因?yàn)榭蘖诉@會兒又被寒風(fēng)一吹,凍得通紅,睫毛上還落了兩片雪花片兒,瞧著都可憐。

    氣著氣著那氣就又消了,看著那嬌嬌的小姑娘,還得壓著聲音對她說道:“把帷帽往下再拉些,別沾了雪花,回去拿溫水把臉上的淚珠給洗了。我自己過去就行?!?/br>
    林雪芙掀起了眼皮望著他,那聲音又嬌又軟:“那侯爺用了晚膳再回去?”

    “嗯?!?/br>
    林雪芙一聽到他這么說,這才松了口氣,又乖乖巧巧地福了福身:“那雪芙先回去了。”

    “去吧。”沈從白擺了擺手。

    林雪芙這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冬日里就不能哭,她的皮兒嫩,這一哭,那淚落在臉上,再吹上雪風(fēng),臉頰就疼了起來。

    她低著頭,用力地將帷帽拉低,就恨不得將整個(gè)臉都捂緊才好。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沈從白。

    就見那人還站在那兒看著她,見她回頭,竟是笑了起來,還伸手對她搖了搖,讓她趕緊走。

    林雪芙看著他笑,懵了一下,只覺得這廝果然是個(gè)陰晴不定的主。

    說氣就氣,說歡喜這就歡喜了。

    歡喜個(gè)什么呢?她真沒懂。

    但是不管怎么說,他歡喜了就好,可別把氣撒在她大哥哥身上才好。

    林雪芙于是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也沖著他咧著嘴兒笑了一下,吸了一口兒冷風(fēng)后,就果斷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走了。

    沈從白看她轉(zhuǎn)身走了,這才收回了目光。

    心想著這小姑娘嘴上說得冷情,倒還是有點(diǎn)他的心,走著走著還知道回頭瞧一瞧他。

    罷了,不生她氣了。

    林雪芙這一往回走,好巧不巧,就與那繞著道繞到他們后面的林德才林博峰撞了個(gè)正著。

    “爹爹,大哥哥?!?/br>
    林博峰看著meimei,想著自己與父親這一番行為,有些難為情。

    林德才倒是半點(diǎn)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只從容不迫地問林雪芙:“雪芙,可有看到寧江侯爺?”

    “回爹爹,方才侯爺在園子里迷了路,我正巧遇上了,便把他送去明堂了,他這會兒就在那邊,你們趕緊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