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他只想以身相許 第19節(jié)
如這種對林家百害而無半點好處的事情,老太太自是不答應。 于是老太太心思百轉,竟是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竟是想讓朱世子娶林雪芙為妻,納林仙之為妾。 這國公夫人一聽自是不同意,這事便就這么耽擱下來。 林雪芙聽到最后,氣得臉都白了,真是千算萬算未算到老太太竟如此心機,那雙總是淡清清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咬著一口貝齒,惱火道:“老太太倒是算得一步好棋?!?/br> 沈從白看著林雪芙,一雙鷹般銳厲的眸子,盯著她看了片刻,在確定她并不是故做矯情,口是心非后,不由得輕扯嘴角勾著一笑:“怎的,國公府世子夫人,你也瞧不上?” 林雪芙看向了沈從白,反問一句:“侯爺覺得好?” 沈從白今日手上戴了玉扳指,此時手肘托在桌角,拇指輕輕地轉著玉扳指,就那么笑笑地看著她:“朱國公眼下在朝中極受看重,宮中又有位貴妃的meimei,那朱世子又是年輕才俊,京城不少貴女都是盼著嫁入朱國公府的?!?/br> “我不嫁?!绷盅┸交卮鸬脭蒯斀罔F,此時心里已經在盤算著要怎么才能避開這一門親事了。 “那你想嫁怎樣的?” “未曾想過,再者這婚事從來不由女子,并非我想嫁就能嫁得,但是至少我是不愿嫁朱國公府的?!?/br> “我倒是有個法子?!?/br> 沈從白雖只是個大理寺卿,但是他能這么快知道國公府退親后情,說明他手段極高明,林雪芙一聽他這么說,便覺得他一定有好的法子,頓時對他展顏一笑:“侯爺有何高見,還請指教。” 林雪芙夜里才洗了頭,那一頭如瀑青絲披了一背,只尾端拿著一根紅色的綢帶子系著,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軟絲對襟折枝襦裙,上面罩著一件繡著菊樣小花的紫粉褙子,稱得一張小臉嬌麗又動人,此時對著他笑時帶了幾分乖順討好的意思,便瞧著格外惹人。 他微微傾身向前,湊近了她幾分,薄唇輕啟:“不若三姑娘嫁我?!?/br> 林雪芙本是認真地聽著,只以為他肯定有高見,卻不想他說出這樣的話。 即惱也不是,想裝做沒那事偏又做不到,只一張小臉當場乍紅乍白,最后抿著櫻唇,盯著他看,笑著把話題茬開了:“侯爺莫取笑我了,我給您換藥吧?!?/br> 不管沈從白是玩笑話還是試探話,林雪芙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愿嫁入朱國公府,更不愿意嫁入沈家了。 其實方才那話沈從白不過是隨口一說,但是看著林雪芙那一副害怕抗拒的模樣,他又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淡淡抬頭,清俊的面容上,一雙幽深目光,望向了她。 林雪芙卻是避過了他的目光,只從容地轉頭走向柜子,蹲下去取藥箱。 “若我不是開玩笑呢?”身后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林雪芙蹲在柜子前,看著面前的藥箱,輕咬了下下唇,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但是眼神一轉,她突然間回頭,臉上的嚴肅已然不見,只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啊!” 沈從白瞧著她這副模樣,倒是失了逗她的興致,只淡淡地道:“朱巖確實不是什么良配,你不想嫁是對的,我來想辦法?!?/br> “多謝侯爺?!绷盅┸綉艘宦?,緩緩站了起來,提著藥箱到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是否因他方才的話,這一次換藥,林雪芙動作更加謹慎小心了,盡量不亂看不亂碰。 換好藥后,沈從白就離開了。 離開前他說了一句:“撫東州近月來連續(xù)發(fā)生了幾起命案,涉及到了地方上的官員,十分棘手,刑部那邊移送過來,我得親自過去一趟,估計得有些日子不在京城,你若有難處,便去福來客棧找袁福?!?/br> 林雪芙正收拾著藥瓶子,聽他的話,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卻見他神么無常,便連忙說了一聲:“謝謝侯爺?!?/br> 沈從白點點頭,轉身躍窗而起。 林雪芙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才遲鈍想起自己竟是忘記說一聲:“侯爺保重?!?/br> 隔著那濃黑的夜色,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走上前,將雕窗給關上,回頭的時候,心里卻有些亂了。 他臨行前的話,竟是比剛剛玩笑的那句話,更讓人心亂。 她于他不過是一個大夫的角色,可是他離開為什么還要跑來叮囑。 林雪芙不敢往深處想,她火速地整理好了桌子,把藥箱放進了柜子里,關好柜門,寬了衣,吹熄燈火便上了榻。 只是子夜幽深,她卻是睜著眼睛,滿腦子里如絮亂了麻繩一般,亂糟糟的,怎都睡不著了,一直反覆到了后半夜才算是睡下了。 第23章 給她添添堵三meimei如今很是得意,得了…… 再過十來天就是老太太壽辰,林府里里外外都在忙著老太太的壽席,這府里雖是老太太管家,但是老太太上了歲數(shù),大多瑣雜的事兒就都落在二房夫人的身上。 老太太有意要培養(yǎng)林雪芙,便讓二夫人把林雪芙帶在身旁還旁學著管家管事。那二夫人是個溫和的性子,雖說因著母親與二爺那點舊事心里有些許不快,但是這事情已經過去,是以面上倒也不好,平時處起來還算平和。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過去,林雪芙每日里清晨去給老太太請安,與二房幾個庶妹聊上幾句,偶爾會與老太太一起用了早膳,然后再過去二夫人跟前學著理事。 自打國公府來退親一事后,林仙之整個人消沉了下去,成日纏綿病榻,那藥壺也是終日熬藥不斷。 林雪芙倒是每日都過去看一看她,只每回林仙之都是在那兒裝睡,想來也是不愿意見她的。 但她越不想見自己,林雪芙越是要去看一看她,畢竟即能給自己攢個溫柔善良好名聲,又能給林仙之添添堵,這一舉雙得的事兒,多妙??! 朱國公府那邊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自那一日退婚不成后,也就沒了消息,一切乍看著十分平靜,但是林雪芙還是從玉紫每夜里深夜出門又凌晨而歸前往詠梅閣推算出,林仙之與朱巖應當是聯(lián)系上了,只不知這兩人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林雪芙這邊也一直未放心,她可不希望自己成為林家與朱家談判的工具,想來想去便早早做了些打算。 就在老太太壽辰快到的前幾日,林仙之終于是好了起來,能下榻走路了。 林雪芙聽聞后,僅只是笑了笑。 說不得,林仙之這是打算在老太太壽宴上有所動作了。 只是,聽聞朱世子現(xiàn)在雖沒被拘,可朱國公派了好幾個侍衛(wèi)跟著他,不讓他來林府找林仙之,即然看得這么緊,自然也不會讓他來赴老太太壽席才是,也不知這二人背地里打了什么商量。 正想得出神,就聽見環(huán)兒打著珠簾走了進來: “姑娘,袁掌柜讓人把您要的東西都送過來了?!杯h(huán)兒做事謹慎,知這東西十分重要,拿到后就一路都是貼身放著,進了內屋后才小心翼翼地從內衣里取了出來。 “奴婢一路都很小心,并未讓人看到,還按您的吩咐,特意多帶了兩個香囊,掩了藥味?!?/br> 林雪芙點點頭,轉身走過去把雕窗給拉緊,鎖嚴了,這才回身接過了藥。 “你先出去,與小菊一起守在門外?!?/br> “是姑娘?!杯h(huán)兒也不敢多問,只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林雪芙看著配得齊齊的藥,心里暗暗再次感激了沈從白。 有些藥尋常人家是買不到的,就是能買到,也是要在鋪子里登記,將來讓人查到就是個麻煩,如果沒有沈從白,她想要悄無聲息地弄到這些東西,只怕極難。 她從柜子里取出了研缽,將幾味藥按著自己的記憶,大約拿了量放入研缽里研磨,搗研時塵灰起,這些藥里有幾味藥味有極強的致迷致幻成份,林雪芙一早就取了自己準備好的厚厚長帕子將嘴鼻都捂得嚴實。 一整夜未眠,終于是在凌晨的時候才終于把藥給制好了。 她拿著蜜蠟將藥丸給封了起來后,便用著瓶子小心地收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妝匣底層的暗格子里,細細扣上后,又將剩下的藥給裝入了一個棉袋子里,放進了衣柜的最里面。 做完這些天也亮了,也來不及補眠,她讓環(huán)兒進來侍候著梳洗后便去給了老太太請安。 去的時候,就見已經病了半月有余的林仙之也坐在那兒,似是怕冷,手里抱了兩個湯婆子,身上那厚厚的斗篷也不曾解下。 “二jiejie身子大好了?”林雪芙向老太太行了禮問了好后,這才轉身笑問她。 “好多了,謝meimei關心?!绷窒芍哪樕衔词┲?,瞧著蒼白難看,她本意是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些,也好博老太太憐憫,但是一對上林雪芙那一張花嬌月容,又不由地自形相慚,她輕輕地攏了攏斗篷,將自己的臉掩了掩。 一旁的林雨蘭一眼看到她這個動作,不由得一副關心似地開口:“二jiejie這一病,瞧著都清瘦了許多,臉色也難看得緊,整張臉都青白青白的讓人心疼,二jiejie你得好生地將養(yǎng)才是?!?/br> 她這一說,眾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她的臉。 林雨蘭打著關懷的愰子,林仙之不好生氣也不好說別的,只盈盈一笑:“謝四meimei關心?!?/br> 老太太淡淡地點頭,似乎對于這一番‘姐妹深情’十分滿意,只對一旁的江嬤嬤道:“讓人把牛乳端上來給姑娘們暖暖身子吧。” 江嬤嬤應了一聲,便讓人把溫熱的牛乳端了上來。 眾姑娘便安靜地喝了起來。 “說來,峰哥兒云華縣辦事也有十數(shù)日了?!?/br> 林雪芙聞言放下了手里的牛乳,慢聲回道:“我昨夜給爹爹送了梨水過去,恰好聽他說大哥哥昨夜兒來了信,說是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定能趕在祖母壽宴前回家。” “這便好這便好?!绷掷咸犃T,果然開懷地笑了,又問林雪芙:“都準備得怎么樣了?” “當日要用的一應用具都已經命人拿出來清點洗凈了,食材已經早早訂下了,一些易存放的食物也早早都進了家中廚房小庫,那一日的安排,也早早跟下人們再三交代,一些易出錯子的地方都一直在盯著。祖母您大可放心,我與二嬸嬸一直很用心地辦著,定給祖母辦一個漂漂亮亮的壽宴?!?/br> 一直安靜的林仙之聽到這里,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林雪芙。 說起來,林仙之也是去年開始才跟著老太太二夫人學著管家的本事,可也只是在旁邊看著,可這林雪芙竟是一來就參與了這么重要的宴席? “你是個聰明的,好好學著看著,將來嫁了人才不至于手忙腳亂?!逼鋵嵗咸挂膊皇瞧?,畢竟曾經她也是把林仙之當成疼愛的嫡孫女來教。 當初沒那么急著讓林仙之參與,只是覺得林仙之是從小在府里長大,氣度手腕都好,又識得大家規(guī)矩,管家這些只需慢慢來。 但是林雪芙不同,雖說瞧著談吐應答都得體,但畢竟是小門小戶里養(yǎng)出來的,只能讓她趕緊參與管家,即能讓她多見些世面,且管家做得好了,論親的時候,這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倚仗。 林仙之只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又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現(xiàn)出來,還得笑臉迎著,一路就像著二房幾個庶女一般,看著林雪芙與老太太兩人緊一句慢一句地聊著,而她只能當個陪稱。 隔了許久,林老太太仿佛才記起了林仙之,看向她說道:“你的身子瞧著瘦了些,明日云想鋪子那邊送來新衣,你記得上身試試,若是不合身也能讓人改一改。” “是,祖母?!甭牭竭@里,林仙之連忙急聲應著。 其實林仙之鬧出那樣的事情,又不是林家的骨血,老太太本不打算讓她出席壽宴,但是最近她與朱世子一直有書信往來,老太太想著這是藕斷絲還連著,指不定能成事,便就睜只眼閉只眼容著。 “好了,眼下天寒地凍,你們都好好地養(yǎng)著身子?!?/br> 眾人辭了老太太,這才穿戴好斗篷,緩緩出了靜安堂。 詠梅閣與宜青閣相鄰,林雪芙與林仙之二人同路,于是便行在了一起。 大約是撒破了臉,林仙之現(xiàn)下說話也不藏著掩著,“三meimei如今很是得意,得了祖母疼愛,竟是開始學起了管家的本事?!?/br> 第24章 很丑嗎女子的聲音透著她自己都未察覺…… 這園道風雪有些大,林雪芙皮兒嫩,受不得這風,小臉被吹得疼,她輕輕地攏著攏斗篷,很是不愿意地看向了林仙之: “我本就是尚書嫡姑娘,學管家本事,這不是很應當之事?倒是二jiejie,想來從前也未曾學過,以后,許是更不用學了!” 這話一落,林仙之果然氣得臉又青了幾分,但隨后她又接著說道:“三meimei就那么自信自己將來能嫁入高門嗎?這高門大戶求娶新媳,可不僅僅求一個出身,那見識手段才能品性,是樣樣不能缺的。” 林雪芙看著林仙之,杏眸盈動,異常認真一般地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二jiejie原來知道這些啊,我道二jiejie什么都不懂,才如此自信呢!” “你……”林仙之氣得把手里的帕子一扭,恨不得那就是林雪芙那賤人的脖子,狠狠地扭斷。 林雪芙看著林仙之那惱火異常的模樣,只淡淡一笑:“二jiejie可莫要生氣,再氣倒在床上,錯過了壽宴,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