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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偽裝深情(穿書 GL)在線閱讀 - 分卷(15)

分卷(15)

    而更可怕的是,顧罄本身甚至比那個瘋批弟弟更瘋,哪怕她一直表現(xiàn)很冷淡,全程都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之人之外的接受度。

    但凌妤沒有忘記,幾分鐘前,閃電落下來的時候,顧罄用針尖從瘋批弟弟脖子上刮下來的一滴血。

    坦白來說,凌妤不認為那是偶然。

    但也說不上怕,大約她骨子里天生就和別的女孩子有區(qū)別,她天性喜歡挑戰(zhàn)各種難以逾越的高度。

    職業(yè)原因,她筆下每一個故事,在落筆之前,都會提前感受一下角色所出的氛圍,所以她上喜歡采風,喜歡感受人性之間牽拉的張力。

    凌妤曾經(jīng)為了寫《沉淪》,切實的去了M市監(jiān)護工作過整整三個月。

    各色人影都帶著各色妝容,凌妤喜歡探究妝容之下的原色。

    而今晚發(fā)現(xiàn)的另外一面的顧罄,成功的激發(fā)了她的好勝心。

    尤其女人剛才高高在上,棄她如塵埃時候,回眸看她的眼神,令凌妤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戰(zhàn)意。

    她的確不喜歡顧罄,甚至努力完成任務(wù)只是因為要壽終正寢。

    但今晚之后,她改變了主意。

    她不僅要好好完成任務(wù),而且要把顧罄親手扯回來,看著她被陽光普照,清冷的眼睛里渲染上人間悲歡。

    無關(guān)喜歡。

    就好比攀登雪山,途中她不停的被震落,旁人也許早就拍拍屁股走開,但是凌妤不行。

    她骨子里藏著的驕傲不允許潰不成軍撤離。

    顧罄今晚成功的挑起了凌妤的熊熊燃燒的戰(zhàn)火。

    凌妤在樓梯間待了三秒鐘,調(diào)整好心情,才邁步走出樓梯間。

    然而外面下著大雨,凌妤之前打著噌傘的意圖,根本沒有帶傘。

    她走到一樓廊檐,才反應(yīng)過來。

    看了眼黑夜里雨勢未減的大雨,剛準備掉頭回病房取。

    消防通道口再次走出一個人,秦醫(yī)生身上穿著的那件白大褂還沒有脫。

    似乎專門送傘過來,見了凌妤,不由分說的把手里的亮片透明傘柄塞入凌妤手中。

    雨下的太大了,這個你拿著。

    中年醫(yī)生大約是急匆匆追過來的,喘了口粗氣。

    凌妤目光點在對方滿頭汗水的額頭上,當下有些遲疑:秦叔,你怎么知道我沒帶傘。

    中年人一愣,而后慈愛的看著她,嗔怪道:你說呢,當然是值班護士看見你空手下的樓,提醒我給你送來,。喏下次記得還回來。

    也許是中年醫(yī)生的語氣過于稀疏平常,又或者是他身上穿著救死扶傷的白大褂,正義凜然,心懷慈悲。

    凌妤心頭那點懷疑就此打住,她面上堆著感激的笑容。忙不迭向醫(yī)生道謝。

    *

    凌妤從醫(yī)院走出來,撐開傘。發(fā)現(xiàn)這把雨傘是女士傘,傘柄輕盈,握在手中很輕。

    大約是秦醫(yī)生女兒的,畢竟亮片的透明傘面,只容的下一個女孩子的寬度。

    對于中年男人來說,撐起來后寬度并不合適。

    下回再過來,她得記得還給人家。

    前面是黑洞洞的黑幕,凌妤站在公交站臺前攔了兩的士。

    鞋子上沾染了水,她索性脫下高跟鞋,光腳走了進去。

    夜晚十點,大街上空無一人。

    司機師傅是個年輕男人,染著一頭黃毛,脖子上吊著個十字架。

    凌妤上車的時候,對方?jīng)_她吹了聲口哨。

    【老宅有車你不開,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坐滴滴,你可長點心吧。嚇都把我嚇死了、】

    凌妤正在和徐淼閑聊,對方對滴滴這個行業(yè)現(xiàn)狀很明顯有些擔憂。

    這會兒微信不間斷發(fā)過來。

    【不行,你偷偷拍張司機的證件照過來,萬一你失聯(lián)了呸!】

    徐淼這個人一向啰嗦而且有輕微焦慮癥,凌妤見她一時半會已經(jīng)腦補到行駛路線偏航的情景。

    無可奈何,只能順手拍了下司機的證件照,借著外面再一聲驚雷,司機緊急剎車,將車牢牢停在斑馬線上。

    凌妤慣性往前撲,手指一劃拉,將這張拍好的照片發(fā)給了開合律所顧

    她的臉僵硬了一下。

    飛快撤回,然而下一秒,對話框內(nèi)顯是對方正在輸入。

    一秒后。

    開合律所顧:?

    凌妤沒搭理她,手滑這種沒什么好解釋的,她如果真的跟顧罄聊兩句,指不定被對方誤認為自己故意搭訕。

    自從晚上人設(shè)崩盤后,凌妤就沒打算裝。

    她自問自己優(yōu)點挺多的,排除舔狗。她幾乎應(yīng)有盡有,對手的的高度決定了她的格局。

    類似這種庸俗的搭訕方式,通常會降低自己的逼格。

    凌妤思索了片刻,退出開合律所顧的聊天框,繼續(xù)和徐淼聊天。

    老宅位于西山郊區(qū),因此行駛的路途有些長。

    司機是位話很多的小青年,起初sao話一堆,見凌妤長得好看,頻頻向她遞來暗示意味極強的視線。

    可惜凌妤雖然外表清純可人,實際上撩起衣袖,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

    全壘打功夫堪比武術(shù)教練,剛上車那會兒,她僅用鞋跟便跟司機先生過了兩招,結(jié)果完勝。

    于是上山的一段路途,對方老實了不少。

    等到下車的時候。

    黃毛才欲言又止扭回頭,看向凌妤。

    大約是對凌妤剛才警告心有余悸,眼睛閃爍,嘴皮跟著蠕動了兩下。

    有事說事。

    凌妤推開車門。

    黃毛猶豫了片刻,沖著她的背影問:小姐,你家里有人嗎?

    怎么,你還敢登門入室。

    黃毛看見凌妤晃動的拳頭,眉心發(fā)麻。忙不迭搖頭:不不不,我怎么敢。我就是想提醒您,我們上山的這一路,似乎一直被一輛保時捷跟蹤,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家里如果有家里人的話,好歹安全些。

    司機話落,凌妤下意識看向黑夜。

    鬼影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黃毛挑染的頭發(fā),她啪的一聲將門重重給他關(guān)上,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021

    大約是因為淋了雨, 凌妤喝完廚房阿姨煮的姜湯。

    轉(zhuǎn)頭回樓上洗了個熱水澡。

    她原本打算今晚早睡,然而手機短信不斷震動。

    吳教授給她發(fā)了一連串消息,大致意思是提醒她, 她目前所有課業(yè)已經(jīng)結(jié)束, 在畢業(yè)之前除了交實習報告外,還有畢業(yè)論文

    眼瞅著還剩半年不到即將畢業(yè),別的同學都上交了兩次畢業(yè)論文, 凌妤一次未交。

    吳教授表示很擔心她能否順利畢業(yè), 他雖然措辭很委婉, 但話里話外給凌妤下達了最后上交時間。

    被這么一打岔, 凌妤這會兒也不敢睡了, 她這幾個月圍著顧罄忙暈頭,其實早就將自己大四畢業(yè)生的身份忘記的一干二凈。

    畢業(yè)論文什么的一字未動。

    凌妤一咕嚕從床上彈起來, 先去樓下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這才打開筆記本, 開始肝論文。

    作為一個大神級寫手,如果不是后來靈感缺失,被不斷質(zhì)疑文章質(zhì)量提升不上去。

    凌妤過去小說的熱度可以一直維持在平均水平線上。

    因此論文這點事情, 倒真難不住她。

    別人花幾個月寫出來的論文,她可能也就是一晚上的時間。

    凌妤十指在鍵盤上飛快彈跳,熒光屏折射在她那張白的膩人的小臉上,顯得尤其專注。

    兩個小時后,敲完最后一個字節(jié)。

    凌妤合上電腦,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這回打進來的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

    凌妤瞥了一眼, 順手掛斷。

    沒想到三秒后, 對方再次撥進來。

    小妹, 我是李娟。

    凌妤垂眸,低睫看了眼腕表時間。

    她挑了挑眉,不著痕跡的問道:已經(jīng)兩點了,你怎么還不睡?加班?

    電話線另外一邊李娟一連說了三個沒有,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隱晦的焦慮。

    凌妤問:娟姐有事?

    不算什么大事,我就是今晚睡不著,心里七上八下的。抱歉啊,小妹,這么晚給你打電話。實在是云城這邊,我已經(jīng)沒有多少信得過的朋友。

    李娟語氣有些頹廢,似乎打這個電話鼓足了勇氣:你如果不方便

    方便的。凌妤瞇著眼打斷她:湊巧我今晚趕畢業(yè)論文,還沒睡,你說吧。

    哎,謝謝啊,小妹。李娟苦澀笑了笑:你是我小姨的繼女,給了我那么多錢,人肯定信得過。我其實以前不算缺錢,小姨肯定對你說過,我最近遇到了麻煩。。

    凌妤明銳的撲捉到一絲不對勁兒:你今晚是因為遇到了那個麻煩?

    李娟苦笑,嗯了一聲:姜維的案子你聽說過嗎?我的麻煩是因為這件事。

    凌妤沒有打斷她,低嗯了一聲,示意對方繼續(xù)說。

    小妹,我明天打算上庭給姜維那混賬做證人。

    李娟的語氣有些難過,像是哭過,聲音沙啞:是我沒用,閨蜜尸骨未寒,我沒有出息給她沉冤昭雪,現(xiàn)在還要

    李娟的的聲音戛然而止。

    凌妤對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其實并不奇怪,從那晚看見顧罄刻意接近李娟的時候,她就明白,這件事肯定有后續(xù)。

    但即便猜到了,她對顧罄依舊有些失望。

    凌妤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不要求顧罄能讓每一件案子真相公之于眾,但至少她不能知法犯法,逼迫李娟去作偽證。

    凌妤吊著眼皮,扯了扯唇:她逼你的?

    李娟啊了一聲:她?

    顧罄,她逼你上庭。

    隨著這句話落,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很長時間,凌妤眼睛里的情緒一丁一點的淡去。

    沒有。李娟回答的斬釘截鐵:不是她。是我自己我有必須去苦衷。

    凌妤不太相信,因為那支錄音筆。

    然而下一秒,李娟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妹,你肯定知道,我今天告白被拒了,原來之前是我自作多情,顧罄她并不喜歡我。

    凌妤哦了一聲,安慰道:及時止損,挺好。

    我本來不甘心,就質(zhì)問她,為什么對我那么好,每天噓寒問暖令我誤會。你猜她怎么說。

    凌妤拉上窗簾的手一頓:嗯?

    李娟兀自苦笑道:她說,她每晚加班到很晚,有空打電話的時候只能到深夜,目的是確保我還活著。

    凌妤嘖了一聲:嘴真毒。

    這話擱以前我肯定不信,但小妹,直到今晚,我才總算意識到自己招惹的究竟是怎樣的麻煩。李娟的聲音透了絲滄桑,像是想到什么。她抽噎了一下,仰頭咕嚕嚕往嘴巴里倒了口燒酒。

    因為喝得上頭了,語氣逐漸拖拽出細長尖銳的尾音:我們這種小人物早已習慣了把孤獨當信仰,挫敗成為人生常態(tài),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甘于平凡還不夠,我們呢,還需要甘于平凡的潰敗。

    凌妤皺眉:有人威脅你,你揭發(fā)他正義雖然遲到,但并不是晚到。

    凌妤一向不會左右別人的選擇,所以她沒有多勸李娟。

    只是告訴她,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走對了是光明,走錯了是崎嶇。

    李娟這回沉默的時間比剛才更長,凌妤等得不耐煩,索性抱著手機去窗臺吹風。

    徐家老宅這幢別墅,有好些年頭了。

    前幾年徐老爺子派徐大舅過來,給老太太重新翻修了別墅周邊的設(shè)施。

    鐵藝門外頭裝了壁燈,更遠的街道上通知市政,特地做了指路標識以及路燈。

    凌妤的房間在三樓,放眼望去,沒想到竟看見路燈下站著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距離有些院看不清面容,只能隱約感覺到她夾著煙,嘴巴里吞云吐霧,眼圈打著璇兒的往上躥,她人依在一輛銀白色的保時捷車上。

    背對著凌妤,看不清五官。

    夜幕籠罩的天空黑洞洞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的。

    深夜氣溫降下來,凌妤出來的這一會兒,已經(jīng)冷得雙手凍紅。

    她又瞥了眼抽煙的女人,這回女人倒是動了,她拔掉嘴上煙頭,背對著凌妤的視線,鉆入車內(nèi)。

    凌妤以為是路過的車主,煙癮犯了,停下來在電線桿上抽根煙。

    因為徐家老宅位于西山盤山公路盡頭的別墅區(qū),道路彎彎繞繞,盤山公路極長。

    很多時候,車主進過,不專心,很容易出現(xiàn)交通事故。大晚上,一根煙便能接乏。

    類似抽煙的車主不在少數(shù)。

    凌妤收回視線,不遠處保時捷車主啟動車輛,一溜尾氣噴出,車輛很快消失在眼前。

    她聳聳肩,因為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凌妤背過身,又折了回去。

    電話那頭,李娟大約喝的更高了,嘴巴顫抖,胡亂哼唧了好長時間,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我需要錢錢是個好東西就當我沒有道德。

    嗚嗚嗚嗚,書書,對不起,對不起

    *

    李娟的案子開庭這天,凌妤本來沒有聽審的權(quán)利。

    不過由于昨晚案子的資料,是她幫著打印并整理出來的。

    王姐考慮到,萬一顧罄他們需要資料,自己不清楚位置,到時候不好解釋。于是央求了這次出庭的蔡東,把凌妤帶上。

    凌妤一大早跟著開合律所刑事組的人一起去法院。

    坐在事務(wù)所大巴上,她環(huán)視了一圈,跟著扯了扯王姐的袖子:姐,顧律怎么沒跟著。

    王姐搖搖頭:她提前去法院了吧。

    她語氣頓了頓,拍了拍凌妤的肩膀,解釋了一句:你放心,顧律一向嚴于律己,這次的案子上面那么看重,顧律絕對不可能缺席。

    凌妤哦了一聲,又問:這次案子證據(jù)確鑿,顧律真的能逆風翻盤嗎?

    王姐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她垮著臉:小凌,你來咱們律所時間短沒真正親眼見識過。顧律經(jīng)手的所有案子,沒有一件失手的情況。她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個人應(yīng)變能力在業(yè)界幾乎戰(zhàn)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