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是誰呢？

    羌橘一偏頭，尹燈默不作聲看著羌橘手里的花，過了一會兒她對上羌橘詢問的目光若無其事說了一句，“哦，是洋桔梗。”

    羌橘感覺到尹燈的情緒在一剎間被壓低了，緊接著羌橘被帶入了尹燈的沉默之中。

    羌橘把花往邊上挪了挪，尹燈一怔臉上有些抱歉的神色，“很漂亮的花。”

    “讓你不高興了嗎？”羌橘試探道。

    尹燈笑笑搖搖頭，“沒有，這花我jiejie在家種了很多，話說圣誕都已經(jīng)過了，我算起來好幾個圣誕節(jié)沒見到她了?！?/br>
    “她在前線嗎？”

    “不是，她是歌手，你要是關注這方面消息應該經(jīng)?？吹靡娝?，”尹燈看著空氣頓了一下，“她很漂亮?！?/br>
    “她大概很忙吧？”

    “應該吧?！?/br>
    順著尹燈的目光羌橘的目光蔓過了草地，走向了橋，直到遠方，原來尹燈并沒有專注地在看什么，只是陷入她的沉思之中，羌橘以為尹燈會一直沉默下去，他手足無措地抱著花，不知道該說什么，尹燈卻忽然開口，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急于宣泄。

    “羌橘你知道嗎？關滄明老師有兩個非常值得敬佩的女兒，她們曾先后為這片土地戰(zhàn)死，是值得尊敬的英雄?！?/br>
    “知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父母怎么想，而對于我這種軍人家庭來說，”尹燈呼了一口氣，“我的父親認為我們應該像關滄明老師的女兒那樣?！?/br>
    “但是我的jiejie想唱歌。”

    “這片土地，向?qū)Ш蜕诒菄冶?，是稀缺資源，我的父親認為放棄身上所肩負的使命去唱歌，那是恥辱，他不要那樣自私軟弱的孩子，所以我的jiejie很久沒回來了?！?/br>
    “她很喜歡唱歌，她認為那是她生命的價值，但我父親認為那根本沒有價值，個人私欲與使命……我想念她。”

    “我不能判斷誰是對的，但看到她閃閃發(fā)光，我覺得快樂。”尹燈笑了一下。

    “戰(zhàn)爭沒有帶走她閃閃發(fā)光的追求，我也覺得快樂，或許這件事上你不用去思考對錯，使命是用來肩負的，不是用來捆綁的，她很令人驕傲不是嗎，她沒有被戰(zhàn)爭摧毀，她還有追夢的勇氣，她沒有像某些向?qū)诒粯?，拉幫結派，勾心斗角，熱衷暴力，如果戰(zhàn)爭帶走了所有人的個人色彩，那我覺得太可悲了?！?/br>
    “我想擁有平息戰(zhàn)爭的力量，”尹燈說道，“我想守住她的夢想，你會覺得好笑嗎，我走這條路不是出于奉獻，我的身上居然沒有什么大愛。”

    “可我覺得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愛，真的，我很感動?！?/br>
    深夜羌橘獨自坐在圖書館復習課本，他手中的書忽然縮小成電子卡片，他靜靜地感受著周圍是否有人，然后點開了卡片。

    果然。

    羌橘在心底說道。

    課本上的原內(nèi)容全部清除了，密密的字在羌橘眼前出現(xiàn)，浪漫童真的插畫出現(xiàn)在字的中間，金黃長發(fā)的女孩抱著白天鵝入睡。

    《野天鵝》

    書的名字出現(xiàn)在正中央

    羌橘略微遲疑，他把祝福放了出來，在四下無人的報刊區(qū)內(nèi)羌橘開始翻閱這本書，篇幅很短的一篇童話，講述的是公主的父親再娶，惡毒的女王趕走了公主的十一位哥哥，哥哥們變成白天鵝飛走了，公主踏上尋找的路途，最后拯救了她的哥哥們，在羌橘讀完故事的那一刻，書的最后出現(xiàn)了一行字：

    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

    羌橘抬頭看著攝像頭，心如擂鼓，他在電子書上輸入：美滿的故事。

    為什么是美滿的故事？

    羌橘：因為公主拯救了她的哥哥們，你在監(jiān)視我嗎？

    我沒有在監(jiān)視你。

    羌橘：你是誰？

    沒有回應

    羌橘：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影像，都是因為你嗎？

    不是。

    羌橘：不是你是誰？

    沒有回應

    羌橘焦急地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對方就像消失了一樣，羌橘有些生氣，胡亂輸入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亂碼，然后準備關閉卡片。

    關于這本書之外的問題，你只能問一個，而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

    羌橘：那你呢，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

    虛假。

    羌橘：虛假？

    顛沛流離的路上白天鵝不可能還是白天鵝，公主找到的是黑天鵝。

    羌橘：你想說什么？

    晚安。

    書再次復原回電子卡片，羌橘急急打開，書上赫然是原來的內(nèi)容，祝福安安靜靜懸浮在羌橘的對面，這樣的寂靜之中讓羌橘分不清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是真是假，祝福逐漸泄露出殺氣，羌橘意識到是因為他在害怕。

    “這個人不是之前給我看影像的那個人。”

    “我被兩個人盯上了。”

    “我到底是誰？”

    寂靜的報刊區(qū)內(nèi)只有羌橘的聲音。

    第122章

    “儲物間沒有監(jiān)控，場外的監(jiān)控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這件事你跟丹尼爾說了嗎？”

    “沒有，我不想告訴他這些事情……”羌橘停頓了一下，“最近學校有派送志愿軍嗎？”

    “沒有……”高覽感覺到頭頂不對勁。

    “你看。”

    高覽抬起了頭，混合校區(qū)正上方的陰天被光屏鋪滿，藍底老鷹的旗幟與聯(lián)合旗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羌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周圍一點兒喧鬧都沒有了，大家肅穆得可怕，鷹眼在警告音中變成紅色，羌橘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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