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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地上反應(yīng)了許久,才恍然大悟?qū)Ψ皆诮趟绾问褂眠@些東西。 當他清洗完畢換上顯得過長過寬松的睡衣站在門后躊躇不安時,門外傳來少年冷冰冰的聲音。 “出來?!?/br> 他一怔,只好作罷躲在里面的念頭走了出去,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桌子上的蛋糕一眼。 “過來吃。”語調(diào)冷得仿佛是在訓(xùn)誡而不是讓他吃東西。 他走到少年跟前拿起叉子,看了看對方,然后小小劃了一塊,口腔里充斥陌生的甜膩,順著食道和胃火辣辣劃了下去,仿佛自己的食道和胃與這個蛋糕并不能和諧生存。 “不吃了?”少年語調(diào)更冷了一分。 他猶豫了一秒小心地點點頭,少年一臉寒霜打開手中光屏,垂眸的動作顯出某種矜貴,“名字。” 他無措地愣在原地,和少年壓迫感的目光緊緊交接,倒不像之前被別人問這個問題時候那樣,此時強烈的緊張感讓他無法神游,只能膽戰(zhàn)心驚追著空蕩蕩的腦海反復(fù)搜刮,這種強烈的逼迫下,倒讓他抓住了一點蛛絲馬跡。 “羌……羌?”他的聲音斷裂一樣發(fā)出來,聲帶緊緊的。 “姓qiang?”少年皺眉反問。 他下意識在少年冰冷的視線里點了點頭。 “哪一個qiang?” 從虛無的境地里傳來幽幽的聲音植入他的腦海,他就像壞掉的復(fù)讀機一樣,伴隨著撕裂的調(diào)子,一點一點復(fù)述出來。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br> 第3章 軍艦房間內(nèi)的燈每晚準時熄滅,又在早晨自動亮起。 這是燈起燈滅的第三天,距離和金發(fā)少年說話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在此期間只有定點的飯菜和他一個人。 或許金發(fā)少年距離他很近吧,門外是一個微型的客廳,夜晚他常常聽到少年回來的腳步,他就著手上的水珠,在浴室玻璃上仿佛模擬過千百次那樣,行云流水寫下“羌”這個字。 睜開眼從茫然無措到恐慌,順著烈陽下的頹敗緩緩行走的理由得到了答案,他思考著灰色房間內(nèi)男生和那對男女張開懷抱死命相擁的姿勢,思考那是什么樣的力道。 他抬頭看著鏡子里那個人,消瘦到雙頰往里凹陷,皮膚白到和墻混為一體,眼睛下面透著青色的血管,整個人在浴室熱熱的水霧中縹緲起來。 他張開最大的懷抱一點一點收攏抱住虛無。 三個夜晚里他想過跑出去問那個金發(fā)少年,你知道我的爸爸mama在哪里嗎? 他長長駐足在門口,不敢推開,是畏懼少年從頭到腳的冷淡,也是灰色房間內(nèi)上鋪少年哽咽的一錘讓他心驚,他害怕問出一個既定的結(jié)局,就像他醒來第一天看著在廢墟上挖不出死者的人們,撕下衣服當做標記,他畏懼那樣的場景,所以對他們隔著距離。 我明天還沒有睜開眼之前你們會擁抱我親吻我嗎?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天真的姿態(tài),沖著鏡子眨了一下眼,酸澀到了鼻腔。 紅色斗篷已經(jīng)曬干恢復(fù)了鮮艷的色澤,他枕在斗篷上,看著有人推開了門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帶走了剩下的食物。 他一定覺得我非常奇怪,覺得我就像要餓死自己。 僅僅動了三口的飯菜,并拿走了一個橘子。 濃湯和rou塊就如同那天的蛋糕一樣,火辣辣燒著他的食道,他搜尋著空蕩蕩的大腦在想,我以前究竟是吃什么食物維持生命的,記憶如同強行清零的數(shù)據(jù)庫,仿佛幾天前睜開眼的那一剎才是他生命的第一天。 門外干凈利落的腳步聲響起。 這個人今天回來的真早。 他的身體往下一滑進入被子里,把頭埋進被子沉沉地睡去。 門外人的動作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遠,過了很久很久,他在一片黑暗昏沉的大腦里,看到一只寬厚的手沖著他的臉伸了過來,隱蔽住所有光芒,他往后退了一步卻是身體像霧一樣飄飄浮浮騰到上空,一個穿著厚重機械的黑發(fā)男人背對著他,他手里拿著一支筆,桌上攤開一本不大不小的棕紅色筆記本,時間仿佛流動在他的筆尖,他專注地寫著什么,背影對著自己,不知道是機械的厚重還是因為什么,自己突然生出一點兒心安,覺得那是一個寬厚可靠的背影,當自己急急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飛到他的跟前,卻是無法控制地沖出了逼仄的房間重重落進自己的身體。 火光燒死了高高的巨塔深深刻在他的眼前,炮彈轟起橘色紅色和黑煙,震麻了他的臉和牙關(guān),他的耳朵嗡嗡巨響,他轉(zhuǎn)頭向遠處的廢墟狂奔,腳腕崴得劇痛又麻木,卻不敢停歇,遠處的炮火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卻用震蕩的余威不肯放過他,他掙扎著奔跑著,想要找到能夠停下的地方,他不停奔跑想要甩開猛獸的陰影,橫七豎八的身體卻闖進他的眼前,黃沙和黑煙讓他看不清地上人的面貌。 他們的頭呢,他茫然無知湊了過去,沒有頭顱的尸體冒著汩汩的鮮血與廢墟黃沙裹扎一起,淪入地面不得救贖,遠處高高的巨塔咽了最后一口氣,橫死在他出生的眼前。 他猛地睜開眼睛,察覺到自己淚流滿面,他像分不清現(xiàn)實夢境那樣,惶然睜著自己的大眼,不敢動彈,夢里身體麻痹的疼痛似乎從夢里跟著爬了出來,不肯回去,冷冰冰的汗從他的脊背滑向腰窩,他驚了一彈,抓上自己的斗篷赤這腳跑了出去,沒有任何目的的奔跑,當他推開第二道門的時候,金發(fā)少年坐在高高的機械座椅上回頭向他看來,沒有流完的眼淚和汗水,順著他的眼眶和額頭交錯在他濕漉漉的脖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