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窗外，等著賀沉說話。

    賀老師瞟了一眼窗外，有些意外，卻也沒什么大的反應。視線轉(zhuǎn)回到他身上，語氣不善問道：“是人是鬼？”

    “人，”向嘉筠快速交代，“外面還有個喪尸過來了，我出去看看，可以嗎？”

    賀沉按了按眉心，片刻后無奈道：“我出去吧，你留在這兒。”

    向嘉筠一把按住他肩膀，“我去，你接著睡。”

    “你都把我叫醒了我還怎么睡？！”賀沉終于沒忍住怒意，把他的手拍開，準備起身。

    但向嘉筠動作更快，一個閃身打開了門，只留下一句輕聲的囑咐：“待會兒記得給我開門。”

    他拄著登山錘，走到女生離兩米遠的地方，謹慎地打量對方。脖子上沒有紅斑，在這兒站了這么久只是哭，也沒有其他怪異行為，基本可以排除是喪尸。

    “誒，你同學在叫你?！毕蚣误拚f著指了指車的方向。

    那個男生在看到他出來之后更為焦急了，從車里鉆了出來，但又忌憚著他，只好低聲地叫女生的名字。

    聽讀音似乎姓夏。

    他嘗試著叫道：“夏同學？”

    女孩失魂落魄的，沒有反應。溝通失敗，他轉(zhuǎn)而對那個男生招招手。男生猶豫了片刻還是過來了，但站得很遠，先一步開口：“我們沒有惡意，也請你們不要插手?！?/br>
    他挑了挑眉，看起來是遵紀守法的好少年。

    “那個呢？也不用我插手嗎？”向嘉筠把目光轉(zhuǎn)向路上的喪尸。

    喪尸又近了一些，但因為他們處于喪尸的視線盲區(qū)，所以暫時還沒有危險。

    男生神情有些不知所措，但看見女孩連連后退時還是下意識靠了過來，焦急道：“夏書雅，你冷靜一點！喪尸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他們沒有記憶！”

    女生停止后退的步伐，胡亂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情緒似乎平靜了一些，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我很冷靜?！?/br>
    向嘉筠插了一句：“那就麻煩你們，要么馬上離開，要么誰幫我把喪尸引過來，我好解決掉?！?/br>
    他的腿不適宜運動，越少走兩步就能越早完全康復。他只好讓別人幫他把目標引來，就地錘了。

    身后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他轉(zhuǎn)過頭去，窗邊出現(xiàn)了賀沉陰沉沉的臉，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

    向嘉筠立刻讀懂了賀老師的神情，是在催他別磨嘰了。

    男生也看見了賀沉，被這人的氣場鎮(zhèn)住，立刻道：“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br>
    說著就去拉住女生，把人帶向車邊。女生臉上寫滿不安恐懼，但又沒有掙扎的跡象，似乎她抗拒的是那輛車，而不是這個人。

    向嘉筠站在原地，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阻攔。

    而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賀沉背著登山包走出來，站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問道：“想管？”

    他點點頭。

    賀沉把手伸進他的衣兜，極其自然地摸出了一串鑰匙，走向他們的車，“給你五分鐘，到時間就出發(fā)?！?/br>
    說完就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

    向嘉筠顧不上車鑰匙的保管權，看著那兩人，終于還是跟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一整天只睡了不到四小時，他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腦中一直播放著女孩剛剛的絕望神情，還有那句無聲的“mama”。

    他閉了閉眼，算了，自己就管這一次。

    “站住，車里有什么？”他低聲叫住二人。

    男生愣了愣，下意識擋住車門，“什么都沒有?！?/br>
    “打開。”他把聲音放輕，幾乎用的氣聲，但語氣冷冷的，“喪尸馬上就要過來了?！?/br>
    三人站在車后，而向嘉筠剛剛瞥見喪尸已經(jīng)離他們只有十米遠。他必須先盡快解決這個問題，再去處理喪尸。

    男生還與他僵持著，出人意料的，女生突然打開了門，在一大片血跡中拿出一根撬棍。抬頭直視向嘉筠，神情依舊痛苦，但是已經(jīng)不再恍惚。仿佛做出了什么決定，與一分鐘之前相比脫胎換骨。

    她的嗓音還帶著少女的青澀：“喪尸已經(jīng)不再是人了……那他們有痛覺嗎？”

    他忍不住皺眉，回想著之前遇見的幾只喪尸，如實回答道：“不知道，大概痛感是很低的?！?/br>
    女生掙脫開男生的手，從視線盲區(qū)走了出去。

    喪尸的腦袋剛好轉(zhuǎn)向這邊，看見了一個大活人出現(xiàn)，如同被激活般興奮起來。

    這是一個女性喪尸，大概在四十多歲，衣著光鮮，可惜染上了大片的血跡。左臂彎曲著往后背折，導致她奔過來時姿勢尤其笨拙，卻增添了一絲怪誕意味。

    向嘉筠握緊登山錘，目測著距離和時間，一邊想叫女生退回來。

    但女生定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喪尸離自己越來越近。

    尋死呢這是？

    他心中疑惑，正準備上前，卻看見女生舉起了手中撬棍，猛地砸在了喪尸頭頂。

    血濺開，饒是他往后躲了躲，都被濺到了鞋上。

    他愣了愣，原來這位同學戰(zhàn)斗力如此之強嗎。他看向男生，夸了一句：“你同學是個好苗子?！?/br>
    男生扶住腦袋，痛苦地長嘆一聲。

    向嘉筠在疑惑中聽見女孩低低呢喃了一句。

    “mama再見。”

    作者有話說：

    出現(xiàn)了，撬棍永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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