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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在仙尊夢里睡懶覺在線閱讀 - 148:cao心

148:cao心

    接下來的每一天,阮玉都做了三件事。

    早上天一亮,就去聽風(fēng)殿外看一眼,觸摸一下那無形的墻。接著去鶴隱村的神通樹上學(xué)破陣,等到了夜里,又返回忘緣山等待魘氣降臨。

    最初的時候,她每天斗志昂揚(yáng),化憤怒為力量沉浸在陣道修行之中,總覺得自己聰明悟性高,要不了多久就能破開結(jié)界沖上去,逮著他問個清楚。

    隨著修行的時間越長,了解得越多,阮玉越來越沉默,人也rou眼可見的消瘦下來。

    離云多次邀請阮玉聚餐,都被其推掉。

    想著她最近狀態(tài)不好,離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入魔障,特地在她前往鶴隱村的路上煮起了火鍋,老遠(yuǎn)見到阮玉便站起來招呼:“快來,放了特辣!”

    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美食。

    她經(jīng)常說要是半個月不吃,渾身都提不起勁兒。

    本以為阮玉會為火鍋停下腳步,卻沒料到,連美食都無法再勾起她的興趣了。

    就見她擺擺手說:“不吃啦,我還要去鶴隱村呢,回見。”臉上雖掛著熟悉的笑容,但聲音卻透著一股疲憊,整個人顯得病懨懨的,沒有一點(diǎn)兒精神氣。

    離云說:“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狠,陣道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琢磨透的?!?/br>
    阮玉點(diǎn)頭,“我知道,我不餓?!?/br>
    本來修士就無需吃這些食物,她以前也不餓,就是饞,如今,卻是真的吃不下。

    少了一個人,仿佛清風(fēng)明月都成了死物,無論美景還是美食,通通叫人提不起半點(diǎn)兒興致來。

    她知道這樣不對。

    但一時半會兒卻控制不了。

    想來是神魂交融過的緣故吧,她的神識里有莫問的氣息,無法割舍,也不忍失去。

    若非如此,她這么漂亮的小仙女,怎么可能為一個男人難過這么久!

    爹說了,三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呢!

    離云:“耐心等等,說不定圣君明天就出來了?!彼氚参咳钣瘢瑓s不知道再說什么才好。

    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

    只要那個人不在,她的眼里就沒有神采,而一旦他出現(xiàn),天地瞬間恢復(fù)五彩繽紛。

    阮玉笑笑沒說話,跟一人一狗揮了下手,再次前往鶴隱村。

    一晃,三個月過去。

    這天夜里,阮玉坐在玉蘭樹下發(fā)呆。這樹應(yīng)該是被圣君給封禁了,執(zhí)道圣君真討厭,不僅喜歡關(guān)自己,還動不動就叫身邊的靈植關(guān)禁閉。

    不然的話,她還能從玉蘭樹這里套點(diǎn)兒話,了解一下他現(xiàn)在的近況。

    如今,這么久過去了,她不知道他現(xiàn)在元神恢復(fù)得如何,身體有沒有好轉(zhuǎn)。

    青萍劍破體而出對他造成的傷口,現(xiàn)在愈合了嗎?

    從前的憤怒也變成了焦慮和擔(dān)憂。

    夜里的魘氣很濃,時不時有黑色魘云飄過,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像是發(fā)黑了的爛棉絮。

    以前艸齋這邊魘氣稀薄,幾乎難以察覺,如今這里卻成了魘氣最多的地方,只不過那些魘氣也不敢靠近阮玉,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像是立在四周張牙舞爪的枯樹,讓整個院落變的陰森恐怖。

    阮玉卻不覺得害怕。

    她知道,莫問常年累月呆在夢魘里。

    她也知道,執(zhí)道圣君的元神跟夢魘妖魔的糾纏在一起。

    所以,這些想要靠近她的魘氣里,是否有他的氣息?他是不是也想靠近她,只是迫于某些原因無法實(shí)現(xiàn)。

    阮玉已經(jīng)很久沒因?yàn)榉蛛x而哭過。她每天都很忙碌,忙到忘了哭。

    此刻坐下樹下,視線隨意一瞥,看到樹根處長了個小蘑菇。

    明明是朵很可愛的蘑菇,不知為何,阮玉眼睛突然就酸了,眼淚無聲無息地往下墜落。

    聽微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抖動,她好似聽到玉蘭樹在說——執(zhí)道來了!

    執(zhí)道來了!

    當(dāng)初玉蘭樹通過搖晃樹葉給她報(bào)信,她都能通過樹葉的聲音來判斷玉蘭樹想要表達(dá)的意思,雖然只能懂簡單的幾句,但執(zhí)道來了這句,她永遠(yuǎn)不會聽錯。

    原本以為是沉浸回憶里產(chǎn)生的錯覺,可頭頂樹葉嘩嘩地響,雖有細(xì)微的不同,但分明在喊執(zhí)道。

    執(zhí)道圣君怎么了?

    正想著,就見一朵玉蘭花落下來,恰好蓋在了小蘑菇身上。

    執(zhí)道圣君曾坐于樹下,也有花瓣落他肩頭。

    她彎腰伸手去撿起那朵花,就好像替圣君輕輕摘走他身上的花一樣。

    結(jié)果剛拿走花,又有花瓣落下蓋住蘑菇,同時樹葉沙沙搖晃,不停在喊:“圣君圣君!”

    沙沙聲音聽起來好似越來越急切一般。

    重復(fù)多次后,阮玉蹲到蘑菇旁邊,想了想,朝那蘑菇下了手。

    她把蘑菇挖了出來,看到花瓣往坑里墜,阮玉繼續(xù)往下挖。而等她往下挖開的時候,頭上的樹葉終于不抖了。

    玉蘭樹心里都在哭了。

    阮玉再領(lǐng)會不了它的意思,它花都快掉光了,圣君將周圍靈氣封禁,還禁了它的靈,使得它變得跟凡樹無疑,只能進(jìn)行最簡單的開花結(jié)果。

    沒有靈氣,樹上的花都謝了大半,它小心呵護(hù),才剩了這么幾朵,險(xiǎn)些都給掉光了。

    它舍不得阮玉這么傷心難過。

    更搞不懂圣君如今的想法。只知道他清醒時就枯坐在殿內(nèi),一坐坐到天黑。

    好在它當(dāng)初偷偷拾起了那枚玉簡。

    如今能為阮玉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樹下,阮玉一直往下挖。

    坑挖到三尺深時,她看到了一個發(fā)著瑩瑩綠光的東西,被玉蘭樹的根須緊緊纏繞。

    那是一枚玉簡。

    阮玉小心翼翼地將玉簡取出,還習(xí)慣性地吹了吹上面的灰。

    做完這個動作才想起她如今是元嬰期的大修士,還是沒忘記凡塵的那些小習(xí)慣。

    她抬頭看向玉蘭樹:“你想我看這個?。俊?/br>
    一邊說一邊往玉簡內(nèi)探入神識:“里面是什么?”

    下一瞬,阮玉愣在原地,接著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臉上表情像是凡間夏日的天氣時晴時雨變幻莫測。

    許久之后,她才再次抬頭,那雙泛紅的眼睛里,充滿了神采。

    不過轉(zhuǎn)瞬間,她又有了新的迷惑。

    既然圣君都做好了與她坦誠的準(zhǔn)備,為何會突然變卦,一副根本不愛她的模樣。

    按照玉簡所說,圣君是打算等她從臨安城回去之后就坦白的,應(yīng)該是她被困在魔淵的那段時間出了什么事,讓他改變了主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該不會是他要死了,所以寧愿讓她暫時傷心,也好過叫她守活寡。

    畢竟他年紀(jì)很大,還受了好重的傷。

    阮玉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

    她坐在樹下反復(fù)地觀看玉簡,等天一亮,確定夢域仍沒出現(xiàn)后,阮玉再次去找掌教,把圣君這段時間的變化,以及她的迷惑給說了出來。

    阮玉:“從臨安城回來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全告訴我,不要遺漏!”是什么事情,導(dǎo)致圣君做出了遠(yuǎn)離她的決定。

    雖不一定能尋到真相,但阮玉不想放過任何線索。

    李蓮方仔細(xì)回憶,一點(diǎn)點(diǎn)地講了出來。恰好孤云岫、洛存真他們也在,三人互相補(bǔ)充。

    “圣君請玄天門的知微老祖出手,找到你的位置?!?/br>
    “后來,他們就把你送回來了?!?/br>
    孤云岫一邊說一邊瞟阮玉肩頭的藥蝶,“這中間肯定有什么條件吧……”

    洛存真冷哼一聲:“圣言一出,誰敢違背?”他手中戒尺微顫一下,卻是里頭蘊(yùn)養(yǎng)的徐青竹飄了出來,“上次玄天門那些人不是等在高墻外,他們一直盤坐在地好幾天位置都沒動過,后來阮玉回來時,我感覺那幾個坐著的人變得有些奇怪,而站在外面的一個女子神色也不對勁兒?!?/br>
    執(zhí)道圣君詢問阮玉的位置,玄天門的讓給他們點(diǎn)兒時間。

    洛存真他們幾個也守在外頭,他們幾個才從臨安城出來個個身負(fù)重傷,全憑一口氣撐著,觀察得也沒徐青竹細(xì)微。

    “就眼睛蒙了一層布的那個?!比钣瘢骸芭?,是小道君聞香雪。”

    徐青竹補(bǔ)充道,“明明她蒙著眼睛,我仿佛看見她眼里藏著不忍。”正因?yàn)榇?,才讓她覺得怪異。

    小道君不茍言笑,常年累月臉上沒太多表情。

    跟圣君都有幾分相似。她與爹爹交流的時候,都沒少說他們面癱,還開玩笑說是不是修為越高,臉越僵。

    莫非玄天門的人做了什么手腳,讓小道君都面露不忍!

    想到逢歲晚突然說沒感情,她眼皮一跳,該不會是跟洛驚禪倒的那毒酒一樣,讓人忘記心愛之人吧。

    可玄天門的修士根本沒有進(jìn)入忘緣山,執(zhí)道圣君更不可能吃他們給的東西。

    修真界阮玉還沒接觸過的知識點(diǎn)很多,不能以常理來推論。一定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能夠造成現(xiàn)在的后果。

    阮玉轉(zhuǎn)身就走。

    李蓮方追問:“你去哪兒?”

    阮玉:“找爹!打聽下玄天門的人有沒動手腳?!?/br>
    李蓮方連忙提醒:“你爹修為低微,應(yīng)該接觸不了這些事。”

    阮玉頭也不回:“他師父是小道君啊,再說,他還能掐會算呢!”

    李蓮方:……

    連知微老祖,都不敢說自己能算出圣君命數(shù)!

    不過李蓮方也未勸阻。這段時間,阮玉的消沉和削瘦他們都看在眼里,現(xiàn)在知道問題所在,總不會繼續(xù)受那無情之傷了。

    接下來,就該阮一峰去cao心了。

    誰叫他師父是小道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