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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越深看她一眼,“你又怎么會認識夏猶哥?” “北區(qū)的老鼠們,誰敢不認識夏猶???”蘇蜜趴在護欄,仰著脖子吐出一串白色煙圈,“所以我才好奇,因為你和我們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她托著腮,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所謂的干凈?” 薛越吸進一口煙霧,倏地輕笑,“那jiejie是抬舉我了,你口中的老鼠,我掐死過很多只?!?/br> 許久無人接話,夜風凝滯了。 一支煙很快燒完,他忽然想到,“阮哥哥會抽煙嗎?” “不會?!碧K蜜回過神,“他從來不碰?!?/br> 難怪身上總是那么香。正想著,屋里傳來儀器的提示音,薛越扔掉煙頭沖進去,看到邱思竹醒了。 “這哪里?” 蘇蜜的聲音從后面跟進來,“這是醫(yī)院,我是主刀醫(yī)生,費用單我會寫清楚給你的?!?/br> 他花了幾十秒,眼神逐漸清明,說了句謝謝,不知道對誰。 薛越站到床頭,居高臨下冷視著,“你能活過來真是萬幸,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那個人是誰,要是再敢反悔?;ㄕ?,我直接送你進火化爐!” 剛剛從鬼門關(guān)回來,邱思竹整個人像蛻了層皮。不知為何,他眼里有了淚光,緩緩張口說,“你認識的,是蔣颯安?!?/br> 是他啊,那個一見面就無故刁難他的,蔣家大少蔣颯安。 薛越只顧著驚訝,沒能注意到,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蘇蜜渾身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第44章 內(nèi)jian 已是凌晨,阮家的豪宅里外亮著燈,阮昀柊在會客廳外站了兩個小時。 楊晚一動不動地陪他站著,身后噴泉的水聲緩而清晰。 逐漸入秋了,夜風讓露水浸濕,變成涼絲絲的蛛網(wǎng)一樣的東西,纏在十個指尖,纏到僵硬冰冷。 庭院的鐵柵欄門“吱呀”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匆匆進來,看到他們,腳步漸漸停住。 “昀柊?怎么站在外面?” 阮昀柊木訥站著,沒有作聲。楊晚替他開口,“蔣少爺,您可以進去,請吧?!?/br> 蔣颯安擔憂地看了眼,為難道:“那我先進去看看,你別太擔心?!?/br> 守在門側(cè)的仆從躬身推開沉重的門,借著這一瞬機會,阮昀柊急忙看向里面,只看到黑壓壓的背影。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門再次打開,擠在里面的人陸續(xù)出來,全是新聞里常能見到的官員。年邁的管家跟在最后,恭謹?shù)厮屯昕腿?,回身對他說:“大少爺,可以進去了?!?/br> 阮昀柊快步走進,奔向輪椅上的婦人,“mama,您還好吧?” 回答的是蔣颯安,“伯母沒事,保鏢反應(yīng)很快,替她擋了一顆,剩下那顆打穿了肩胛骨?!?/br> 剛受傷,又勉強起身待客,阮夫人顯而易見的疲乏虛弱,努力擺出溫和笑容,“昀梓沒回來嗎?” 回答的還是蔣颯安,“上校還在執(zhí)行任務(wù),等有空了會在第一時間回來看望您的。” 阮策年端正坐在旁邊的沙發(fā),雙手交疊在手杖上,“不用麻煩回來,他已經(jīng)在事發(fā)的第一時間動用所有力量調(diào)查襲擊者了?!蹦请p精明有力的眼睛覷了覷,“不像有些做哥哥的,玩得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br> 阮昀柊緩緩站直,低下頭說:“對不起。” “伯父?!笔Y颯安連忙幫著說話,“昀柊不是回來了嗎?剛剛他一直在外面等著,都快凍感冒了。” “哼?!比畈吣険沃终日酒饋恚澳愀疫^來。” “是。”他把輪椅交給女仆,恭順地跟上,轉(zhuǎn)身時偷偷投來一抹笑。 阮昀柊不知怎么回應(yīng),呆呆望著他們。父親有腿傷,走路很慢,兩人的談話聲傳入耳: “我親自找薛辛卓談過了,可以合作?!?/br> 蔣颯安似乎很驚訝,“那個老狐貍不能輕信的?!?/br> “沒事?!比畈吣暾f,“他把他最看重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了?!?/br> “最看重東西?” “嗯,他最寶貝的兒子?!?/br> …… 后面的內(nèi)容聽不清了。楊晚淺咳了聲,他連忙回神,看向自己的母親,卻見母親虛弱地搖搖頭,“我要去睡了?!?/br> 到嘴邊的話成了空氣,他甚至忘記說晚安,就那樣目送女仆推著輪椅走遠了。 “阮總?!睏钔硖嵝训?,“我們也該出去了?!?/br> 忽然瞬間,阮昀柊覺得自己像場笑話,他在門外擔心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見到,母親卻只對他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問弟弟,一句是要去睡了。 楊晚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夫人很累了,自家人就不要太計較了。” “嗯?!彼麥\淺地應(yīng),抬腿往外走。 夜風比先前更冷了,走完臺階,他蹲了下去,緊緊抱住膝蓋。 好想薛越啊,特別想,比任何一刻都想,可薛越,在和別人那么親密。 “我覺得我太笨了?!彼f,“我居然會喜歡上薛越那個混蛋!” 楊晚扶了扶眼鏡,慣常冰冷的臉容緩了幾分,“您能意識到這一點,就不是很笨了,進步很大。” 破天荒第一次,阮昀柊沒有同他爭辯。他站起來,悶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說他回來,許久沒住過人的房間被倉促打掃了一遍,進去時仆從跪在地上鋪新的地毯。他氣沖沖地把人趕走,打床邊坐下,盯著巨大窗子外的圓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