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要顧忌,邁出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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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曾指著月亮說過類似的話——我對你的心也是如此,永遠不變。 不得不說,他的情話說得確實好,否則,此時此刻,我怎會無視眼前人,想起這位早已跟我分道揚鑣的前夫? 李晚鏡,他是故意為我指月嗎?從此以后,我只要見到月亮,就會想起他,只要月亮一天不爆炸,他就一天永存我心。 但月亮不會爆炸,至少我活著的時候它不會爆炸,所以……他絕對是故意的。 我心亂如麻,掙扎了好久,只想把李晚鏡千刀萬剮,最后也沒能把他甩出腦子,只好認輸。 我對叁月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不是月亮沒有變化,只是我們的生命太短暫了,還沒來得及看到它變化就已然逝去了?!?/br> “所以,與其傷心,倒不如憐取眼前人,你說呢?” 他看著我,眼淚簌簌而下,靠進了我的懷中。 (一百四十二) 第二天一睜眼,叁月叁秋已經(jīng)不見了,我眨眨眼,急忙起身出去,叁秋還沒出門,我松了一口氣:“我今天也要去鎮(zhèn)上。” 叁秋問,今天要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嗎? 我說不是,我決定去鎮(zhèn)上謀個差事。 話音剛落,身后的門吱呀一聲,陸白月從屋里出來了,眼睛下方掛著沉重的黑眼圈,他表情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地出去了。 “他怎么了?” 他們不說話,臉都微微有些紅。 “……”糟糕,昨晚完全忘記了他就躺在隔壁。 我清了清嗓子:“好了,不說他。我跟你們宣告一個事情:我要去鎮(zhèn)上找份工作,從今天開始,我要自己謀生?!?/br> 他們都沒說話,互相看看對方,道:“可你這樣的身子,能做什么?若是又病倒了怎么辦?” 我道:“一定也有我這樣的人也能做的工作。叁秋都能做他擅長的事情,我是女人,自然更能找到合適的工作。更何況,我讀了十幾年書,若是整日在家里呆著,如哥哥所說,吃飯、睡覺、性交,那這些書豈不都白讀了?” 露骨的用詞把他們倆驚到了,趁著他們出神間,我把陸白月拉回來吃飯,吃過飯,便和叁秋往鎮(zhèn)上去,當然,陸白月也跟上來了。 叁秋扮成了女子,我則本來就是個女子,我們走在街上,一點問題沒有,但是陸白月怎么看都是個美男子,也不蒙面,走在街上,引來不少注視。 陸白月本人毫不在乎,反倒是叁秋不敢抬頭,他對我說,像哥哥這樣明目張膽的男人,放在京城,一定會被女人直接拖回家。 我道:“那豈不是強搶民男?官府不管嗎?” 他搖搖頭,“官府多次提醒過男人沒事不要上街,這世道本來就危險,明知道會被不懷好意的女人盯上,還正大光明地露臉給別人看,失了身子也是自己作的,官府才不管?!?/br> 陸白月聽了這話,道:“失身,指的是女人和男人性交嗎?” 叁秋被這露骨的話語擊中,半晌才點了點頭。 陸白月道:“這么說,你失身了,溦兒也失身了,除了我,大家都失身了。” 叁秋臉漲得通紅:“我……四月……女、女人當然不一樣了!” 陸白月眨著無辜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樣……” “男人若失了處子身,就再也沒有人要了!” “為什么?” “因為大家都喜歡干凈的處子,這還用說?!” 陸白月的臉色白了白,他看看我,又看看街上的人,我以為他要說“女人失了身怎么就巴拉巴拉”之類的話,誰知他說: “這么說,男人最終都會沒人要?!?/br> 叁秋震驚:“什么?” “你想,男人必須不和女人性交,才能被女人要,可被女人要了,就要性交,一旦性交,就不再是處子,女人便不喜歡他了,又沒人要了。” 我感慨這哥們思考問題的方式果然不同凡響,讓人忍不住為他鼓掌。 叁秋道:“有女人要,成了婚再……”他隱去了某詞,“那是把處子之身獻給妻主,不是失身!” 陸白月不解了:“這……都是性交,有什么不同?” “四月!”叁秋受不了了:“你管管哥哥,他簡直沒有羞恥心!”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正覺得有趣,忽然火就蔓延到我這邊來了,看來人真的不能隔岸觀火哈。于是我清清嗓子,做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樣子:“哥哥在山中長大,許多事不太懂,叁秋,你多擔(dān)待?!敝劣陉懓自?,我對他的小腦袋怎么思考問題很感興趣,以不批評不贊美的態(tài)度鼓勵他繼續(xù)保持。 說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叁秋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很大的店鋪,外邊扯著繩子,掛著彩色的油紙傘,屋子里掛著各種各樣的風(fēng)箏和勾花,色彩繽紛,非常漂亮。 店主也是個漂亮的女人,見了叁秋便招呼他快點過去,他臉上的表情簡直跟老媽在暑假期間不想去學(xué)校上班還不得不出門的表情一模一樣,但又沒辦法,只好依依不舍地跟我們道別。 我們在鎮(zhèn)上轉(zhuǎn)了一圈,可能是因為我長期在太師院讀書,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個鎮(zhèn)上根本沒有學(xué)校,連府學(xué)都沒有。 這也算是一個很大很繁華的鎮(zhèn)了,卻沒有府學(xué),真是奇怪,這里的孩子都不讀書嗎? 我們四處問了問,才知道這里的孩子每天要往返四十里,去都縣的府學(xué)或縣學(xué)里讀書。 究其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從鄉(xiāng)試開始,訓(xùn)詁成為了考察第一關(guān),所有的人都必須學(xué)會正統(tǒng)音韻,畢竟姜國疆域很大,方言眾多,皇帝可不會為了和地方來的官員對話請幾個翻譯。 這個小鎮(zhèn)地處偏僻,方言艱澀難懂,也沒有一個好的訓(xùn)詁先生,所以只能往返于都縣的府學(xué)求學(xué)。 我們和鎮(zhèn)上人對話時會加上肢體語言,有一些最簡單的詞匯是共通的,可以理解,因此日常溝通問題不算特別大。 我們在街道上散著步,我突然覺得我可以在這里教訓(xùn)詁。 陸白月聽了,第一個疑問:“訓(xùn)詁是什么?” “一門有關(guān)漢字音韻、釋義的學(xué)問?!?/br> “哦。”他拋出了第二個疑問:“溦兒對鎮(zhèn)上人來說是異邦人,會有人跟著你學(xué)習(xí)嗎?” “我想會有?!蔽业溃骸皾h字釋義,經(jīng)史子集,都可以用書本自學(xué),唯有音韻,沒有口耳相傳,永遠也學(xué)不會。她們每天跑來跑去,我想她們肯定早就受夠了?!?/br> 他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個香料店,離壬山有許多香木,如果借魚兒渡水,一天就能往返,我們可以制作香料然后賣錢,想必會比教訓(xùn)詁賺錢?!?/br> 我問他:“你們那有什么香木?” 他說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樹木名字,一瞬間我懷疑自己真的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雜學(xué)嗎?為什么我一個都不知道? 他見我不懂,給我聞他一根白色的樹枝,他說這個叫銀鵲,自己總是隨身攜帶,師父告訴他如果找到了我,讓他用這個在人間換錢請我吃飯,當然他沒找到這個機會,因為他一直在吃我的飯。 我聞了聞這個香氣,非常驚訝,問他:“這個樹,你們山上有多少棵?” 他道:“四百六十四棵。有叁百二十棵是長了四十年以上的大樹,其他的都比較年輕,還有四棵生過蟲病,長不高?!币娢叶⒅?,他道:“山中無聊,看樹是很正常的事?!?/br> “……” (一百四十叁) 我道:“這不叫銀鵲,叫瓷香。瓷香是一種非常名貴的皇家貢香,有兩種,一種生于低洼山谷之中,枝干為綠,樹葉為褐,剛好與其他樹木顏色相反,被稱為寤瓷香,另外生在高山峻嶺,云霧繚繞之處,白枝綠葉,被稱為白瓷香。此樹生長周期緩慢,四十年開花傳粉一次,因此更為名貴。若調(diào)制得當,香氣沁人,走叁百里而不散,所以它還有一個別名,叫叁百里香。” “叁百里。”陸白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道:“從離壬山到這里,也才叁百里,為什么我沒有聞到山上的香氣?” 不愧是陸白月,我道:“叁百里指的是留香時間,人帶著這種香氣走叁百里路,香氣也不會消散?!?/br> “哦?!标懓自掠行┦S即眼睛亮了起來:“那豈不是很好?這種香很貴吧?” “是很好,是很貴?!?/br> “你會調(diào)香嗎?” “學(xué)過,沒試驗過?!?/br> “香料的知識呢?” “讀過很多?!?/br> “那你負責(zé)調(diào)香,我找香木,借著小船我可以去天底下的任何有水的地方,我們能開一個很好的香料店?!?/br> 我道:“嗯。白瓷香之昂貴,就你手里這一支,也能換十余枚銀幣,調(diào)香之后,更是成幾倍翻價,我們靠它發(fā)家致富沒問題。” 陸白月看著我:“溦兒,但你好像不是很想開香料店?!?/br> 我忍不住笑了:“怎么會?我們有免費的原材料,我也學(xué)過調(diào)香的理論,開香料店對咱們來說是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他堅定了語氣:“可你不想開香料店,你想教書,對嗎?” 我不說話,他道:“溦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妥協(xié),教書也是很好的?!?/br> 我笑了笑,那天在水邊的抱怨,好像真的被他聽進去了。這個哥哥,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執(zhí)著的堅持。 確實,相比較開香料店,我更想教訓(xùn)詁。一是過去所學(xué),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二是能幫助一下這個小鎮(zhèn)的學(xué)生。 我認為它應(yīng)當比開香料店更有意義些,尤其是教書本就是我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過去在京城,想要進入太師院教書,一個性理學(xué)就把我卡死在入門,如今有了機會,我想我應(yīng)該邁出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