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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病嬌叔叔陪葬后 第32節(jié)

    石楠目光倏然收緊,上下兩排牙齒緊緊咬在一起,默了半晌后,破口大罵起來:“陸憫,你這個天殺的狗東西,蕊娘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老子不會放過你?!?/br>
    他罵得起勁,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陸憫嫌棄地后退一步,悠然道:“蕊娘好或者壞,可是由你決定的?!闭f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慢悠悠向遠處走去。

    石楠盯著陸憫頎長的背影,眸中露出憤怒的火焰,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把陸憫撕成碎片。

    林虞悶悶鉆在被窩里,不知不覺竟睡著了,醒來后身邊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陸憫到哪里去了,她梳好頭發(fā),走出房門。

    芫荽站在門口對林虞行了個禮,笑盈盈道:“小姐,少夫人派人送過來了一筐螃蟹。”

    林虞最喜歡吃螃蟹,聽到芫荽的話立馬喜笑顏開,問道:“把螃蟹放哪里了?”

    芫荽指了指廚房,二人一起走過去,那是一筐黃橙橙的陽澄湖大閘蟹,十分鮮活,正沿著竹筐往上爬,個個肥美,膏滿黃滿。

    芫荽看向林虞:“這么多螃蟹,清蒸還是爆炒呀?”

    林虞喜歡麻辣的口味,按她的意思肯定是要爆炒的,但陸憫口味清淡,不喜歡重口味的食物,于是林虞決定五五分,她道:“一半清蒸、一般爆炒?!?/br>
    “好勒!”芫荽擼起衣袖,喜滋滋挪到竹筐旁邊收拾螃蟹,清蒸最簡單,直接把鮮活的螃蟹壓在蒸籠上,放一些生姜,隔水蒸即可。

    爆炒要費些功夫,需把螃蟹沾上生粉,放到油鍋里煎炸,煎炸以后再放上辣椒、花椒、大蔥爆炒,麻辣螃蟹還未出鍋,林虞就聞到了誘人的香味。

    稍等片刻,芫荽把做好的螃蟹倒進闊口大瓷盆內(nèi),林虞招手,讓芫荽坐下,二人一起大快朵頤。

    她們的飯量明明都不大,卻把一整盆螃蟹吃光了,林虞仰靠在藤椅上,撫摸著肚子,感覺肚子都大了整整一圈。

    林虞一向自持,人前人后都是端莊的,唯獨拒絕不了美食的誘惑,說起來也夠沒出息的,像是沒見過好東西一樣,一盆螃蟹竟把她撐成了這副樣子。

    林虞靠在藤椅上昏昏欲睡,芫荽端來一壺黃酒,倒出一杯,遞到她面前,說道:“小姐,您喝杯黃酒去去寒?!?/br>
    林虞搖頭,肚子都要撐破了,哪里還裝的下黃酒。她搖搖頭:“不喝了,我喝不下?!?/br>
    芫荽不依,直接把黃酒遞到林虞嘴邊:“小姐,您就喝一些吧!”

    林虞勉為其難抿了一小口,再也不肯多喝。芫荽無奈,只好把黃酒放到原處。

    林虞仰躺了一會兒后肚子才舒服起來,她慢悠悠站起身,回到臥房。臥房里靜悄悄的,陸憫今日出去的時間好像有些久。

    他不在家似乎蠻無趣的,還是看話本子吧,未出閣時,林虞都是把話本子放在床邊,現(xiàn)在為了防止陸憫拿話本子逗趣,她直接把話本子放到了梳妝臺側(cè)邊的抽屜里。

    林虞踱到梳妝臺前,赫然看到一條長蛇盤踞在玫瑰椅下面,那蛇黃黑相間,足足有一米長,漆黑的眼睛冷光潾潾,口中吐著紅艷艷的信子。

    林虞嚇得后退一步,臉色變得煞白,她揚起聲音,向門外叫到:“來人,快來人?!贝蠹s是因為太過于害怕,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王來開門進來,擋到林虞身旁,對她道:“夫人不要害怕,這是菜花蛇,看著嚇人,其實很溫順,沒有毒的。”

    雖說菜花蛇沒有毒,林虞依然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她急切道:“快把那蛇丟出去!”說完挪到床邊,離梳妝臺遠遠的。

    王來俯下身,猛地捏住菜花蛇七寸的位置,拎著長蛇走出屋子。

    林虞撫著胸口爬上床,裹緊被子。

    目之所及是一片光禿禿的大山,山上寸草不生,寥落荒涼。林虞獨自站在山頂,身后是高峻陡峭的懸崖,身前是無數(shù)條長蛇,那些蛇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慢慢蠕動著,漆黑的眸子齊刷刷盯著林虞。

    林虞心驚膽戰(zhàn),想逃跑卻怎么都邁不開腿,她抬起頭,只見陸憫站在懸崖對面,笑嘻嘻看著她。

    “陸憫、陸憫……”林虞伸出手向陸憫求救,竭力嘶吼,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蛇群離林虞越來越近,她緊閉雙眼,心一橫,向懸崖跳去。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身體卻被人狠狠搖晃著。“醒醒,林虞你快醒醒?!标憫懙穆曇魝鞯蕉H。

    林虞慢悠悠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陸憫焦急的面容。她囁嚅道:“我做噩夢了?!?/br>
    陸憫拿出手帕,把她臉上的汗水擦掉,低聲道:“我知道?!?/br>
    深夜,凌園的廚房人來人往,有的婆子熬安神湯,有的婆子燒洗澡水,忙的不亦樂乎。

    陸菲還沒有休息,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磕瓜子,丫鬟掀開門簾進來,幸災(zāi)樂禍道:“凌園那位夢魘了!”

    “夢魘好呀!”陸菲低頭,把手中的瓜子皮吹到地上,嬰兒一般圓潤的臉頰綻開一抹明艷的笑容!

    因為夢魘,林虞全身都被汗水浸濕,濕淋淋的寢衣貼在身上,冷颼颼的。陸憫橫抱著林虞,走進浴房,把她放到屋內(nèi)的繡墩上,俯身與她平視,溫聲道:“我照顧你沐?。俊?/br>
    林虞眨眨眼,眸中還帶著夢魘后的驚慌,她不自然地把碎發(fā)掖到耳后,柔聲道:“還是讓芫荽來吧!”

    陸憫垂眸,轉(zhuǎn)身走出浴房,瞥了一眼候在門外的芫荽,冷聲道:“進去!”

    他的聲音寒沁沁的,嚇的芫荽狠狠哆嗦了一下,她趕緊行了個禮,快步走進浴房。

    芫荽進屋,幫林虞把頭發(fā)挽起來,扶著她跨進浴桶,林虞仰靠在浴桶邊檐,蒼白著臉默不作聲。

    芫荽人拙嘴笨,不知該怎么開解林虞,只站在她身后,輕輕給她按摩。溫暖的熱水浸泡著林虞,溫溫柔柔的,這樣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林虞緊繃的神經(jīng)才放松下來。

    她重重舒了一口氣,由芫荽扶著跨出浴桶,芫荽拿出白色的棉布,將林虞身上的水珠擦干凈,侍候她換上干爽的寢衣,那是一件水綠色寢衣,碧油油的顏色愈發(fā)襯的林虞肌膚賽雪。

    芫荽想起陸憫衣冠禽獸的行徑,默默把寢衣的衣帶系成死結(jié),小姐今日這樣虛弱,斷不能再讓陸憫胡來。

    林虞脫掉繡鞋,鉆進被窩,陸憫把她勾在懷里,輕輕拍打她的脊背,林虞在陸憫懷里蹭了幾下,閉上眼睛復(fù)又睡著。

    陸憫一手抱著林虞,騰出另一只手往她衣襟內(nèi)探,沒成想她腰間的衣帶綁得死死的,打了三四道結(jié)。

    陸憫的眸光沉了沉,隨即又露出一抹笑意,低下頭,仔細盯著那衣帶,細長的手指慢悠悠把死結(jié)解開。

    衣裳綻開,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膚,手掌撫上去,滑嫩一片。綿柔柔的,怎么都摸不夠,陸憫忍不住捏了一下。

    林虞揪起眉頭,不滿的哼唧兩聲,翻了個身接著睡。

    陸憫輕笑,不再作亂,只手掌貼著林虞的小腰,怎么都舍不得拿開。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迷迷糊糊間,懷里的小人兒滾來滾去,來回翻動。陸憫閉著眼,抬手在林虞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含糊道:“安生點!”

    林虞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二爺,我肚子疼!”

    陸憫睜開眼,只見林虞蜷縮著身體,跟曬熟的蝦米一樣,弓著腰,雙手交叉在身前,捂著肚子。

    陸憫伸手撫平林虞顰在一起的眉頭,放低聲音:“哪里不舒服?”

    林虞小聲道:“肚子疼!”

    肚子疼?

    陸憫看著林虞:“是不是著涼了?”

    林虞搖搖頭,低垂下眼,纖長的睫毛上下翕動,怯怯道:“我今日吃了一盆螃蟹!”

    陸憫瞪大眼睛:“多大的盆?”

    林虞抬手,雙手虛空攏出一個比腦袋還大的圓,有氣無力道:“這么大?!?/br>
    陸憫輕嘆一聲,披上寢衣,推開屋門,對候在屋外的小廝吩咐道:“讓廚房煮一鍋姜湯,再燒些熱水!”

    夜半時分,凌園的廚房又是一陣忙亂。丫鬟推開陸菲的房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稟告…“小姐,凌園的廚房又開灶了。”

    陸菲揉揉眼睛,攏著被子坐起來:“林虞又夢魘了?”

    丫鬟搖搖頭,臉頰蒙上一坨微紅,小聲道:“聽說二爺要了熱水?!?/br>
    “熱水?”陸菲的眉毛挑起來,聲音也生生拔高“林虞這個賤人,大半夜的還不安分,二哥哥大病初愈,哪里經(jīng)得起她這樣折騰!”

    她的聲音不同于白日的甜脆,變的又尖又利,圓臉上凝著濃重的怒氣,十分猙獰。

    小丫鬟瑟縮一下,頭壓得更低了,囁嚅半晌,終究不敢再多言。

    丫鬟把姜湯端到臥房,陸憫接過去,手一托將林虞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頭,把nongnong的姜湯遞到她嘴邊。

    辛辣的氣息撲面而來,嗆的林虞皺起眉頭,陸憫斜眸瞥她一眼,她忍著疼痛,訕訕一笑。

    然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緊閉雙眼,一口氣把碗內(nèi)的姜湯喝了個干干凈凈。

    剛喝完姜湯,發(fā)現(xiàn)桌子上又多了一壺黃酒,林虞嘴一瞥,拉住陸憫的手搖了搖,嬌聲道:“已經(jīng)喝了姜湯了,不喝黃酒好不好?”

    陸憫含笑將林虞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黃酒遞到林虞跟前,慢悠悠道:“不行!”

    林虞無奈,誰讓她那么貪吃吶,螃蟹大寒,她竟吃了大半盆,小腹難受也是自作自受。

    她伸手去接酒杯,不料陸憫握地緊緊的,紋絲不動,無奈之下,林虞只好就著陸憫的手把杯中的黃酒一飲而盡。

    入口柔和鮮爽,帶著一點澀澀的味道,也不算難喝,但不知道為什么林虞突然就咳嗽了一聲。

    淺黃的液體帶著口水,淋漓灑到陸憫纖細修長的手指上。陸憫當場就變了顏色,眸中的笑意收斂起來。

    林虞臉一白,趕緊抽出帕子給陸憫擦手,雖說把黃酒擦干凈了,但那nongnong的酒味卻揮之不去。

    陸憫依然沉著臉不說話,林虞故技重施,白嫩的小手拉住他的食指輕輕搖晃:“二爺,您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陸憫乜她一眼,一言不發(fā),林虞眨巴眨巴眼睛,輕輕撓了一下陸憫的手掌心,柔聲道:“夫……夫君不要生氣啦!”

    陸憫輕笑一聲,眸中露出戲謔的神情。林虞這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嘟著櫻唇,扭到一側(cè)。

    陸憫如影隨形,勾住林虞的腿彎,把她抱到床邊,拽掉她的白綾襪,把她細白的腳丫子摁到銅盆中。

    姜湯開始發(fā)揮功效,林虞的身體變得暖暖的,腳丫子泡在熱水中更是熨帖,兩種熱交織在一起,熏的她發(fā)了一身汗,沒一會兒肚子就不疼了。

    陸憫拿著棉布慢條斯理給林虞擦腳,他擦的很認真,一跟腳趾一根腳趾的輪流擦,把趾頭縫里都擦得干干凈凈。

    棉布撓的腳丫子癢癢的,林虞忍不住蜷縮起腳趾頭,陸憫提起她的小腳看了一瞬,一點點湊近,慢慢就把她的小腳指吮在口中。

    皎潔的白和淺紅的唇相互映襯,旖旎萬分。

    林虞嬌俏的小臉立馬就變紅了,她躺到床上,用錦被蒙住上半身,只露出一只腳丫子,任由陸憫胡來。

    林杉的親事提上日程,下月初八就要完婚,朱家已備好聘禮,林家也在緊鑼密鼓準備嫁妝,林杉還未出閣,有些事情不好插手,諸多事情都壓在朱氏身上,朱氏忙的腳不沾地,林虞心疼長嫂,匆匆吃完早飯,就乘馬車去了林府。

    剛進大門就瞧見林歲蹲在地上玩耍,圓圓的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地面,十分專心,林虞走到林歲背后,俯身向下看,只見地上有兩列螞蟻在打架。

    螞蟻個頭小,戰(zhàn)斗力卻不弱,兩支隊伍打的如火如荼。林虞溫聲叫了一句歲哥兒,林歲轉(zhuǎn)過頭,rourou的食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小聲道:“小姑姑,您聲音小一點,別把螞蟻嚇跑了?!?/br>
    林虞“哦”了一聲,聲音果真小了下來,她道:“螞蟻打架會受傷的,若是不受傷也會傷到旁的螞蟻?!?/br>
    林歲只覺得螞蟻打架很有意思,并未想到這一層,他揪起眉頭,大大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惻隱之情。

    林虞捏捏林歲的臉蛋,柔聲道:“歲哥兒能不能給螞蟻拉架呀!”

    林歲眨眨眼,認真思考了一瞬,而后道:“可以!”

    說完邁著小短腿向廚房跑去,眨眼的功夫,他就從廚房跑了出來,手中攥著兩根筷子,筷子頂端沾著香甜的蜂蜜。林歲把筷子扔到兩個地方,打架的螞蟻自動分成兩隊,向不同的筷子爬過去。

    林虞喜笑顏開:“歲哥兒真聰明。”

    林歲是個謙遜的孩子,并未因為林虞的夸獎洋洋自得,他脆聲道:“都是祖父教導(dǎo)的好,祖父教導(dǎo)過歲哥兒要執(zhí)筒以御繁。”

    林虞點點頭,林家已富貴了好幾代,無論為人處世還是教養(yǎng)子孫都有自己的章法,如今雖大不如前,卻依然按部就班、不驕不躁,說到底官場拼的是才華和謀略,把子孫教養(yǎng)好了,不愁沒有翻身之日。

    林虞低下頭在林歲奶香的臉上親了一口,提腳向林杉的住處走去,林杉是待嫁之身,訂下婚期后就待在閨閣繡嫁妝,等閑不出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