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這一件事, 諸伏空亮想不到還有什么事情, 能讓諸伏景光在明知道自己被組織關注的前提下，做出那樣突兀又脆弱的反應。

    是的，脆弱。諸伏空亮如此形容諸伏景光那一句對于正義的懷疑。

    臥底必須要有一顆足夠堅定的心, 足夠強大的心理素質。他們會接觸到過去痛恨的一切, 手中沾染無辜者的血液, 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還不能表露出厭惡。

    要在本是敵人的人面前談笑風生，偽裝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而非緊盯著他們的獵犬。

    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下，做出這樣的行為, 諸伏景光他到底在那一刻想到了什么, 承受了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 諸伏空亮沒有在之后聽到過任何相關的消息，后來的蘇格蘭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對勁。

    哪怕是因為當時諸伏空亮的注意力放在了處理艾登瓊斯身上，也并不代表他忽視了蘇格蘭。

    蘇格蘭產生的所有猶疑和脆弱茫然，全在那一個晚上解決掉了。

    那一個晚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降谷零在案件結束之后，等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疲憊。他本身就有著多份工作，波洛的服務工作對他而言甚至是一種休息。

    但是服務業(yè)沒有那么簡單，對于顧客的隨時關注，本身就需要足夠專注的注意力。

    在解決完公安和組織的相關情報處理，于波洛待了一個白天，前一晚本身就只睡了幾個小時之后，又在諸伏空亮的公寓之中通宵了一整夜，降谷零就算再怎么鐵打的身體，也真的扛不住了。

    可是近乎40個小時沒有睡眠的降谷零，躺在房間的床上，就算閉上眼睛，也沒有辦法睡著。

    再不休息的話，他大概就要成為下一個生病的人了。降谷零在床上翻了個身，試圖強迫自己睡過去。

    然而他的睡眠質量本身就已經差到了極點，越是想要休息，明知道身體無法堅持，可是大腦就愈發(fā)清醒。

    降谷零睜開眼睛，看著適應了黑暗后，透過窗外的月光，足以看清的什么都沒有的天花板。

    諸伏空亮果然是記得他的他的試探得到了足夠善意的回應。

    可是降谷零總是覺得自己忽視了什么。

    降谷零對于諸伏空亮的態(tài)度來源于諸伏景光。

    所以諸伏空亮通過降谷零的潛意識的態(tài)度，懷疑自己如和高明哥的那個誤會一樣，錯過什么，所以借由那句zero，強制作者不得不開啟一次主線。

    這句zero直接揭開了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后續(xù)兩人的態(tài)度都會有著改變，是決不能忽視的劇情。

    于是通過漫畫的更新，諸伏空亮確定了自己忽視的最重要部分，得到了答案。

    而降谷零，或許是直覺，或許是其他什么他信任諸伏景光的判斷和能力，他也可以說是最了解諸伏景光的那個人。

    hiro在組織臥底時候的態(tài)度和行為降谷零沉思著，他到底忽視了什么？

    因為今天遭遇的案件的特殊情況，降谷零不由自主回憶起了五年前的某一天夜晚。

    組織派遣蘇格蘭去完成一個滅口的任務，為了避免暴露，具體的任務降谷零并不知情，但是他知道諸伏景光聯(lián)系了公安，想要借助公安的能力去做一些事情。

    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每一次都是在針尖上跳舞，一旦失誤就極為可能暴露。

    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他們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哪怕如果可以，他們都不愿意傷害任何一個人。

    有過成功的案例，也有過失敗的情況。不管是哪方面，他們都在盡力而為。

    當時的波本沒有什么工作，留在了安全屋中整理情報，心中擔憂幼馴染的情況，但是明白自己如果過分關注，只會給對方帶去新的危險。

    出乎意料的，那天夜晚，蘇格蘭背著自己裝著狙擊槍的樂器盒，神情淡淡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安全屋之中。

    狙擊手和情報員本身就是很好的搭檔，組織也不會管組織成員私底下的交往，蘇格蘭的出現(xiàn)雖然突然，但不算太過奇怪，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也無所謂。而且大多數(shù)人也不會特別關注和他們無關的成員的相處，波本和蘇格蘭在這些方面向來處理得很好。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什么問題，但是降谷零卻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幼馴染的眼神失焦，情緒不對。

    任務出了問題？這是降谷零的第一反應。這個房間并沒有被監(jiān)控，也不存在任何監(jiān)聽器，降谷零沒有什么防備的靠近諸伏景光，擔心問道：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放下自己背著的樂器盒，低聲回答：任務、完成了。

    所以公安那邊失敗了，也就是說景光今晚手中再次沾染了代表著罪惡的紅色。

    降谷零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諸伏景光不用這么小心，這里沒有監(jiān)控。

    沒有人能比降谷零更加對現(xiàn)在的諸伏景光感同身受，但是如果讓諸伏景光一個人待著，誰知道景光會自我厭惡到什么程度這種時候就需要像是松田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直率地表達出我們一起解決??！這句話。

    降谷零不太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么，但是大概的意思應該是：我們是為了這個國家和正義。

    而向來自我調節(jié)很優(yōu)秀，從不會在幼馴染面前表現(xiàn)出這一面的諸伏景光，第一次說出了同樣會讓降谷零受傷的話語。

    那個向來溫柔的青年，近乎崩潰地對著降谷零低喃道：我們守護的，到底是什么？

    我們真的是在維護正義嗎？

    兩個人都是臥底，兩個人都在深淵中穿行，他們最先需要保護的是自己堅定的信念。

    當一個人產生了懷疑之后，帶來的打擊會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不知道到底是誰先動的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拳拳到rou，一拳接著一拳，都明顯打出了火氣。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他們的關系甚至比家人更加親近，哪怕諸伏景光看起來再溫和包容，他們兩個從小到大的過程中，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吵架而打在一起，并不算少數(shù)。

    諸伏景光！你以為只有你會有這種想法嗎？！降谷零反制住諸伏景光，金發(fā)的混血兒指節(jié)用力發(fā)白，咬牙切齒著對著眼前的幼馴染吼道：當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無處可逃了！

    選擇放棄，之前所有的堅持都會功虧一簣！

    如果你現(xiàn)在堅持不下去了，就立刻給我回去！

    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自己走下去！

    然而更加過分的話語未曾說出口，對上自己幼馴染茫然失神的藍色眼瞳，降谷零身上的憤怒卻在這一刻消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知道這真的很難，hiro。

    當子彈對準了我們原本應當守護的人，那份心情但是你不能猶豫，也不能忘記，我們做的一切是為了什么。降谷零慢慢松開自己的手，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睛：告訴我，hiro，發(fā)生了什么？

    諸伏景光失焦的眼神慢慢收回，聚集在了降谷零的身上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說了多么過分的話語，那些懷疑不僅是他對自己的，同樣是會對zero帶去傷害。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抱歉、zero。

    我想，我或許暫時需要冷靜一下。他低垂下眼睛，又加了一句：一個人。

    降谷零抿了抿唇，可是到底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需要獨立的空間，所以他沒有反駁。

    而第二天等降谷零推開門時，就看到了一如往常，對著他微笑、站在廚房做了一頓代表道歉的豐盛早餐的諸伏景光。

    幼馴染之間的默契讓降谷零意識到了諸伏景光并不愿意解釋，所以沒有追問。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狀況，就算是這樣結束了。

    如果當時追問下去，會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降谷零望著自己房間里的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當時的那個問題，或許他永遠也不會得到答案了。

    諸伏空亮在自己公寓的沙發(fā)上垂著眼睛，通過手機一個一個回復了家人對他的祝福，感謝了他們贈送的禮物。

    這一次的22歲生日，同樣缺少了諸伏景光的那一份，但意外得到了來自降谷零的祝愿。

    這個故事里的人，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誰對不起誰，沒有誰需要為對方負責。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

    陰差陽錯。

    第142章

    漫畫的進度相當慢, 當年回憶蘇格蘭都用了很長的一段劇情去回憶解釋就用了漫長的一個篇章。這邊回憶一句話，那邊來一個回想。

    降谷零的視角優(yōu)先，而赤井秀一用回憶反駁。

    漫畫里當時的劇情, 首先是降谷零這邊視角讓觀者認定是赤井秀一殺人，之后各種細節(jié)穿插, 讓降谷零直接在內心里說出了赤井秀一是殺人兇手。

    但是后續(xù)細節(jié)反轉，蘇格蘭當時的動作還有血跡分布, 讓降谷零的確是分析出了蘇格蘭是自殺, 偏偏降谷零還是覺得是赤井秀一逼迫蘇格蘭自殺的。

    一直到赤井秀一全視角反轉，原來赤井秀一當時想要救人。

    這種敘事很有趣, 節(jié)節(jié)遞進,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過程真的很漫長。

    昨天降谷零的回憶，顯然還是要按照這個流程走, 依舊先是一句話引出, 之后兩方互相回憶分析, 最終得出論點。

    關于, 諸伏景光是否知道百蘭蒂德的身份。關于，諸伏景光為什么情緒不穩(wěn)，信念崩塌。

    而之前的那個篇章，哪怕赤井秀一的視角已經告訴了觀者答案, 降谷零這邊卻依舊是不知情, 被隱瞞。

    所以這一次的發(fā)展, 也不確定百蘭蒂德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在降谷零的面前。

    這么一想，降谷零好慘哦。諸伏空亮眨眨眼睛，在心里給這位可憐的zero先生點了個蠟。

    生日應該是要開心的，諸伏空亮收到了不少禮物, 有的實用有的只是單純的觀賞物。

    諸伏空亮將禮物們排排列放在房間里，原本空蕩蕩的房間顯得沒有那么平淡了。

    做完這些，諸伏空亮才把注意力放在漫畫論壇上。

    漫畫的更新就是之前說的那些，只引出了一句話回憶，之后什么都沒有，但是諸伏景光的出場，已經可以點燃他們的熱情了。

    【hiro?。。?！】

    【155551是hiro！hiro又出場了！mama抱抱！】

    【好家伙，一來就來個大的，那個案件，既視感好強，又是愧疚又是自責又是誤會，還特么信念崩塌媽耶！】

    【也太貼合威士忌組了吧而且這個透子的回憶，就、就好像在說當時的自殺還另有隱情一樣！景光的信念好像很不穩(wěn)定??！】

    【也沒有辦法吧？畢竟一直都是臥底，臥底的精神狀態(tài)多糟糕我們也不可能想象】

    【只有我的重點是那句口型嗎！背對著監(jiān)控?。』锇閭兗胰藗?！是背對著監(jiān)控，弟弟對著零零攤牌了?。?！】

    【那個回憶，我差點以為弟弟背著我和降谷零搞上了，然后還穿著睡衣靠在門邊，惡趣味的在一切結束后喊那種背德感很強的zero哥】

    【艸hhhh，好像真的又內味了！】

    【媽的住嘴！已經想象到畫面了哈哈哈！】

    【hiro：我讓你照顧弟弟不是照顧到床上的啊混蛋zero！】

    【不過弟弟怎么突然就攤牌了？因為惡趣味發(fā)作？】

    【樓上一看就沒有看零茶我發(fā)現(xiàn)零茶從脫離原作現(xiàn)在又慢慢回歸原作了，主線里面不方便畫的，全都丟到零茶了誒！】

    【零茶一直都是走日常，讓零的三個身份割裂得很嚴重，但是明明三者和一才是真正的零零，零茶里面加重的是日常感而照顧弟弟給弟弟過生日，意外的也很日常?。　?/br>
    【零的日常里面上一話和柯南這邊同步更新，雖然主線里面一句帶過，但是零茶那邊是蠻詳細的！】

    【我感覺我在玩一個攻略游戲，我們的角色就是透子，然后慢慢攻略了弟弟hhhh。又是照顧又是做飯還有生日快樂和蛋糕，弟弟的表情明顯是愣住了??！】

    【我吃到了糖！】

    【嗚嗚嗚透子是在代替景光和弟弟說生日快樂啊】

    【不必如此自覺的自刀啊！我感覺這是弟弟洗白的第一步？類似貝姐那種，因為什么光啊天使啊，開始給紅方放水什么的?！?/br>
    【有點內味了，諸伏空亮的人情味感覺越來越重了，明明之前分析的時候，總覺得他有點額，超脫在外的感覺？】

    【沒辦法嘛，誰讓里面的紅方一個比一個魅力大，被攻略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而且弟弟是黑的，透子交接于黑紅之間，沒有柯南那么刺眼，而且還和自己哥哥有關系？】

    【還記得之前的洗腦梗嗎？你們沒有注意到弟弟是背對著監(jiān)控嗎！?。】傆X得他想要傳遞什么信息??！】

    【你們別忘了這是一個少年漫，紅方哪怕是臥底，都沒有真正描繪過殺人，滿月篇的時候，赤井秀一也只是廢了那個貝姐那個小弟，同樣不是正面描寫，結果對方自殺了。赤井秀一依舊沒有殺人紅方是絕對不會殺人的，這點一直是漫畫的基調。就算殺人也絕對不會畫上來！所以弟弟的黑根本絕對沒有辦法洗白！結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比起洗白，我覺得這里真的很懸當?shù)艿苷嬲憩F(xiàn)出真的認識降谷零之后，我的背后發(fā)涼。之前沒有直白點出這一點我還能安慰自己可能中間有什么巧合，比如透子真的沒有和弟弟見過但是弟弟承認了，他真的認識降谷零。

    比起其他任何想法，我真的覺得這一幕很可怕，有種紅方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感覺？】

    【是的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弟弟面無表情地說出zero的時候我滴天啊當時就想喊透子快跑了！】

    【但是透子不知道他是百蘭蒂德，所以反而會對弟弟更加沒有防備吧嗚嗚嗚！透子你真的快跑?。∷皇悄阆胂蟮纳蛋滋鸬艿馨?！】

    【諸伏這個姓氏的濾鏡真可怕啊，嘖嘖。】

    【雖然但是，我覺得吧，景光能作為精英去組織臥底，他的心理防線應該沒有那么低？就算再溫柔再心軟，他作為蘇格蘭的那一面都是我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