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淼走后方野也沒松口氣，此時(shí)的他心亂如麻，他不單是臉紅，連耳根子也紅了，因?yàn)樗肫鹨患鼮橹匾氖隆讶私o親了！

    方野揍了漠北一個(gè)多星期后，黎淼身為班長，組織國慶不回家的人去海邊聚會。

    看漠北不回家，黎淼便叫上漠北一起去，想讓他融入集體，順便緩解一下方野和漠北之間的緊張情緒。他死纏爛打好幾天，才說動漠北，但因?yàn)槟闭f那天要出校辦事，不能及時(shí)到，他們便先到海邊玩。

    那天黎淼要組織活動，走不開，便讓沒事做的方野在入口處等漠北。

    方野明白黎淼的用意，也自知自己做得過分，不該打人，便去入口處等，順帶當(dāng)面道歉。

    海水拍打著礁石，激起浪花，方野身手矯健，三兩下爬上一塊大礁石。他曲起一條腿，手臂搭在膝蓋上，十分慵懶地吹海風(fēng)。不遠(yuǎn)處的人們在燒烤，煙霧伴著火星升騰到空中，在幽暗的海邊發(fā)出細(xì)碎的光亮。

    期間他接到了父親方原的電話，方原和他談出國留學(xué)的事，方野很討厭他父親從不問自己的意見的行為，不管他要與不要，都將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很不客氣地打斷、拒絕，和以前一樣，說不到三句就開吵，掛斷后他的心情差到極點(diǎn)，拿起啤酒就猛灌。

    他依舊在等人，等到黎淼被阿魯巴，等到煙火散去，等到手邊啤酒見底。

    終于，入口處一輛汽車緩緩?fù)Ｏ拢揭奥牭絼屿o回頭，瞧見漠北從車上下來，穿了件深藍(lán)色的長袖襯衫，黑色長褲包裹下的雙腿又長又直，在夜色中一站，顯得蕭索又孤傲。

    方野從礁石上跳下來，彼此沉默兩三秒，方野打破尷尬：“他們在那邊，黎淼走不開，讓我來等你?！?/br>
    漠北“嗯”一聲，沒再說什么。

    方野在前面帶路，心里卻忐忑，酒精讓腦子一片混沌，想開口道歉還沒想好措辭。等他鼓起勇氣回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早已沒了人影。

    四下張望，看到漠北往海邊走去。

    他在海水與沙灘交界處站定，海風(fēng)吹拂起他額前的頭發(fā)，深色的上衣褲子與海融為一色，好像隨時(shí)會消失。

    方野想他或許是好奇想看看海，過了一會發(fā)現(xiàn)他呆在那動也不動，覺得不太對勁，大步走上前去想叫他走。

    他走近后，瞧見漠北的鼻子、眼睛、耳朵都被冷風(fēng)吹紅了，眼卻直直地看著海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一波海風(fēng)吹過來，方野的襯衫大喇喇敞開，漠北被冷風(fēng)刺激得微微發(fā)抖。

    或許是神情太過孤獨(dú)，又或許是他背影太過單薄，方野不忍大聲打擾，只好低聲勸他。

    “走吧，會吹感冒的?！?/br>
    “......”

    見他不動，方野上前兩步，和他拉近距離，準(zhǔn)備脫下自己的襯衫外套給他披上。然而對方卻后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說不用。

    方野脫襯衫的手一頓，為什么不用，為什么不接受？接了那通電話，心情差到爆炸，就連他也要給自己找不快，自己就這么讓人討厭嗎？連話也不愿和自己多說。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內(nèi)心沖動。他將漠北拉到一邊，脫下襯衫，強(qiáng)硬地披在他身上，又嫌不夠，索性把垂下的袖子拿起來在他胸前打個(gè)結(jié)。

    漠北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掙扎著想解開。

    方野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兩人僵持著，漠北臉上滿是莫名其妙。

    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對視，方野能看清對方長長的睫毛，微上揚(yáng)的眼尾，還有被吹得微微發(fā)紅的鼻尖。他開口威脅對方，語氣極盡幼稚無賴：“不許解開，你敢解開我就親你?！?/br>
    漠北不理會他這只醉鬼的話，推開他手想把襯衫脫掉還給他。

    按住的手還在掙脫，漠北壓根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

    “我說了，不許解開的。”

    酒精上頭，理智消失殆盡，方野將漠北擁入懷，下一秒俯身親了上去，嘴觸到了柔軟、冰涼，還有淡淡的檸檬香氣。環(huán)抱的身體，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是硌手的手感。

    酒精燒得他有些暈乎，但親下去的那一刻，方野就被激得清醒了幾分。因?yàn)槟钡拇绞抢涞?，鼻尖是冷的，臉頰也是微微的涼。

    他將手覆上漠北的臉頰，試圖捂熱他的臉。

    或許是臉上觸及到一陣熱意，被親得發(fā)懵的漠北回過神，猛地推開他，瞪他：“你有病吧？”他將披在身上的襯衫脫下來，往方野臉上砸，憤然走遠(yuǎn)。

    方野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指尖還殘留著漠北的溫度。襯衫從身上滑落，他徹底清醒過來，原本只是想道個(gè)歉，現(xiàn)在好了，徹底把事情辦砸了。

    他蹲在原地搓臉，臉熱、心跳個(gè)不停。等他理智回籠就開始懊悔，他怪起自己、怪起父親、最后怪起了酒精，將腳邊的啤酒罐踩得稀爛。

    第二天方野想去解釋道歉，然而剛走出房間，他爸打電話來說奶奶住院，讓他速回，他就被司機(jī)接回家去看望奶奶。

    那之后一整個(gè)國慶假期里，他們再也沒接觸過。

    而他回到大學(xué)的時(shí)間，正好在他親了漠北之后，國慶放完假的第三天。

    第4章 在意

    此刻的林蔭小道上，方野和漠北兩個(gè)人并排走著，他們之間隔了小半米的距離，像兩個(gè)陌生人。

    秋風(fēng)起，道兩旁的銀杏葉隨風(fēng)飄轉(zhuǎn)、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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