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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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先前桑愿在窗邊看的難道是戚寧安? 于非臣下意識地朝桑愿看去,就看見他抬頭,目光所及之處正是威壓的來源。 濃重的威壓如滾滾而來的厚云,讓人心悸。興府城里的不少修士都感受到了,紛紛來到雨中朝上看。 不要出來。嗓音如高山霜雪,一道凜冽的劍光隨著威壓而來,劍光雪白,置于劍光之中的人宛如九天謫仙,俯視著眾生。 剛出來的人又急忙跑了進去。 于非臣見他看著戚寧安發(fā)呆,拉了他一把:我們也進去。 明明他們離高空之人十分遙遠,可他仿佛覺得戚寧安朝這里看了一眼。 不。桑愿輕輕搖頭,他眸光微沉,一張俊俏無比的臉上滿是鄭重,于非臣,我們找錯了地方,永夢山其實在興府的上方。 地圖標記的沒有錯誤,那延伸的墨汁也不是受到潮濕的暈染,而是注明了永夢山所在的真正方向。 你看。桑愿抬頭遙遙一指,素白的指尖上沾著雨水,將落未落。 于非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戚寧安一道凜冽無比的劍氣過來,天空竟然被他劃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不,不對,那不是被劃開的口子。在他的視野中,那道口子越來越大,直到能看到里面的山川重影。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追日盤瘋狂轉(zhuǎn)動,對于危險的提醒讓人心驚rou跳。 追日有點遲疑:主人,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想得到桑愿手中的神劍還有別的辦法。 于非臣垂著的手收緊,他聽見桑愿說:我自己進去就行,你還是別去了吧。 他剛說完,兩人就看見戚寧安飛身進去,像是在追著什么。 不!這是我接的任務,我必須要去。于非臣臉上的桀驁在他緊盯著戚寧安不放時達到頂峰,在看到桑愿的詫異目光時心中頓時豪氣沖天,天若阻我,我便要逆天! 桑愿驚呆:他瘋了吧,原先的天道好可憐,這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吧。 他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你少碰瓷天道! 于非臣一噎,鼓起來的氣焰一下子被戳破,他還想說點什么,就看見桑愿掏出一根火紅色的羽毛一拋,隨后跳到變大的羽毛上,飛速地朝那道口子靠近。 靈獸袋里的鳩鳥不知怎么地打了個寒顫,默默地抱緊自己的小翅膀。 第29章 兩人的唇就要貼在一起。 鳳凰尾羽的速度極快, 幾個呼吸間,桑愿靠近了口子。 戚寧安御劍速度太快,等他進入口子時早已不見人影。 他朝山川重疊的里面看了一眼, 在進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尋找戚寧安,身形一閃確定離開了于非臣的視線,隨后立馬恢復化神期的修為,重新戴上帷帽,把鳳凰尾羽的速度提到最高, 眨眼便消失在里面。 等于非臣在口子關(guān)閉前趕來時,哪有還能找到人。幸好追日盤還能追蹤到神劍氣息,雖然已經(jīng)很微弱, 但勉強能尋了方向。 只是過了半個時辰,追日盤關(guān)于神劍堪吾的氣息也已追尋不到。 府君,我們真要進去嗎?鳳定看著他眼中不再掩飾的瘋狂,瘦削的臉上出現(xiàn)不正常的紅潮, 我總覺得那位不會那么好心。 鳳候哪里聽得進去,急速飛行使得他的嗓音如破風箱一般踹著粗氣:這是提純血脈的唯一辦法,我們必須去。 兩人已經(jīng)來到高空口子旁邊, 大雨停歇后, 興府城內(nèi)涌現(xiàn)出了許多人在觀望。他們議論紛紛, 有大著膽子的已經(jīng)朝這邊試探著飛來。 鳳候沒等他回答,或許他也不在乎。 他抓過鳳定的手腕, 手中出現(xiàn)一把赤紅匕首,迅速一劃,手腕上頓時涌出鮮血。 鳳定吃痛一聲,還未說什么,就看見他對自己的手腕如法炮制, 隨后鳳候抓著他往前一躍,進入到口子之中。 滴落的鮮血灑在天空口子里外,在兩人身形消失在里面時,天空中那道俯視著眾人的口子在一瞬間合上。 最先到達的人撲了個空,又有幾個修為稍高的在口子原先出現(xiàn)的地方來回,均都沒用發(fā)現(xiàn)異常。 云銷雨霽,天空澄凈如洗,偶爾有幾只飛鳥飛過,像是一切都未發(fā)生。 幾人尋了半天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返回。后又有其他人試探著,均是無功而返。底下等待的人群慢慢散去,只是興府城上空出現(xiàn)秘境的事情不脛而走。 天空口子關(guān)閉后,桑愿原先看見的山川重疊卻消失了。 他站在一處,腳下是一片焦土,這里河流干涸,樹葉焦黃,像是被一場大火席卷而過。 整個上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格外壓抑。 桑愿手心浮現(xiàn)一片碧綠葉片,他朝地面擲去,原本晶瑩碧綠的葉片在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被突然出現(xiàn)的火舌吞噬,轉(zhuǎn)息間化為枯黃焦葉,最后落在焦土上。 他心疼地彎腰,準備撿起時,手剛觸碰到葉片,葉片就徹底成了灰燼。 目之所及的除了焦土就是張牙舞爪的枯樹枝,這里沒有一點生靈的氣息,先前看到山巒宛如吸引人進來的海市蜃樓。 焦土一直延伸到遠處,在一座高聳無比的山峰處停下。 那座山離他很遠,遠得只能看見隱隱綽綽的顏色,看起來渴望不可及。 但距離的遠近對修士來說從來都不是大問題,桑愿腳步一點,他沒有直接朝那座山進發(fā),而是在周圍查看。 一個時辰后,他發(fā)現(xiàn)周圍除了焦土什么都沒有后,這才把目光放在遠處的黑山上。 不出意料之外的話,那就是永夢山了,是天外石存在的地方。 他必須去。 帷帽遮擋了他的容顏,垂紗并不會阻擋他的視線。他這次沒有其他想法,而是朝著灰蒙蒙天空的永夢山一步一步地走去。 那座山真的很遠,遠得桑愿化神期的修為都走得有些累。 這里很安靜,沒有半點生靈的喧鬧。他不知走了多久,久得他似乎都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帷帽下,桑愿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鈍鈍的,他好像在一瞬間回到了虛妄空間。 這是他曾經(jīng)生長的地方,腳底的焦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風徐來,鳥語花香。 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也是他悠然自得的好去處。 桑愿眨眨眼,內(nèi)心深處生出想要就此扎根的念頭。只要他重新扎根,就能繼續(xù)吸收日月精華,感受雨水風露,回歸最本質(zhì)的生活,不知年月。 手心的嫩葉開始冒出,黑瞳逐漸被碧綠取代,瞳孔外的金色逐漸成形。 愿力在他體內(nèi)自動運轉(zhuǎn),抵抗著外界的侵蝕。放置在本體空間的靈檀盒自動打開,愿力朝里面的斷劍堪吾纏去。 與此同時,愿力激發(fā)了一直隱藏在最深處的天道之力,不過一息,道力化成金光追隨著愿力而去。 碧綠光點和金色光點依次落在青墨色的劍身之上,更多的沒入劍身斷裂之處。 斷劍突然震動起來,轉(zhuǎn)眼間從靈檀盒里飛起,在桑愿的本體空間中橫沖直轉(zhuǎn),劍身神力流轉(zhuǎn),劇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桑愿從美好的幻想中驚醒,本體空間受到重創(chuàng),從未有過的疼痛直把他逼出了淚。 好疼。他來不及找出神劍異常的原因,只能第一時間把它放了出來。 再不放出來的話,本體空間估計都會被它劈開。 堪吾劍一出,鋪天蓋地的凜冽劍氣在焦土上亂竄,桑愿一個躲閃不及,帷帽被劍氣波及直接化為烏有,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他捂住胸口不斷后退,萬般無奈下只得用道力去壓制堪吾劍。 可惜這柄被原先天道打算送給氣運之子于非臣的神劍,在好不容易逃脫戚寧安之手后被道力激活,此時已到癲狂狀態(tài)。 雖劍身有桑愿的愿力,但這些愿力壓根無法cao控它。 而后來他使出的道力不僅沒有壓制到神劍,反而成為堪吾劍的養(yǎng)分,使得它威力大增。 桑愿左邊側(cè)臉受到劍氣擦過,瓷白的肌膚上有一道血痕出現(xiàn),血珠開始往下落。 神劍即使斷了,被激活后威力仍舊十分大。在劍氣繚繞之下,束發(fā)的銀色發(fā)帶突然無風自動,抵抗了致命一擊。 道力無法使用,愿力也不能用作攻擊。無奈之下,桑愿只得撐開那把雪地紅梅的傘,妄圖以它替換已經(jīng)破碎的銀色發(fā)帶作為防御。 傘一打開受到攻擊,先前擊殺過無面老婦人的雪白劍光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沖神劍劍氣而去,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神劍劍光在劍氣出現(xiàn)后的瑟縮。 像是曾經(jīng)被打敗的兇獸聞到敵人的氣味時的下意識反應。 兩種劍氣很快戰(zhàn)在一起,地面焦土翻滾,到最后這片空間竟然承受不住般地地動山搖起來。 桑愿徹底從先前的幻想中醒來,在腳下焦土再次抖動時,他福至心靈地冒出一個想法。 那就是,這片焦土空間是不是也是幻像?不然的話,為何他在這里走了這么久都沒遇見一個人?那些失蹤沒找到的男子不說,難道連戚寧安都消失不見了嗎? 這根本就不正常。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無法甩去,他冷靜下來,任由發(fā)絲在劍氣引起的震蕩中紛飛,也不去管臉上不曾愈合的傷口。 他抬起頭,微抿的雙唇如風雨中受到侵襲的脆弱花瓣,失去了一些血色。 桑愿沒有再躲,他直接運轉(zhuǎn)起道力,隨后朝著堪吾劍傾瀉而去。 堪吾劍受到濃厚道力的滋養(yǎng),轉(zhuǎn)眼間便把白色劍光吞噬干凈。兩截斷劍在焦土空間中瘋狂碰撞,龐大的劍氣直接在各處隔開一道道口子。 即使身上傷痕增多,鮮血在月白廣袖上沁出一朵朵紅梅。 當他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出現(xiàn)亮光時,他眼中的光亮更加耀眼。 成了! 這片焦土空間終于承受不住發(fā)瘋的神劍劍氣,一寸寸瓦解開來?;秀遍g,他好像聽到有人受傷時的悶哼一聲。 山巒疊嶂的幻影消失,一座赤紅色的山峰取代了原先的黑色山峰佇立在天地之間。 永夢山,終于露出了原貌。 真的很不容易,他想。卻也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就踏入虛實交換的幻像之中,先是他最討厭的焦土,后是他最喜歡的虛無空間,當他發(fā)現(xiàn)踏入的美好是假的時,其實不知他厭惡的也是假的。 唯一真的,就是除了幻像仍在癲狂的神劍堪吾。 永夢山內(nèi),鳳候和鳳定兩人跪在地上,眸中全是驚喜。在兩人面前,是一座雕像。 雕像的肩膀上停著一只渾身火紅,尾羽修長的鳳凰雕像,鳳凰的頭靠在他的耳邊,十分親昵。他看向遠方,一只手上拿著一面鏡子。 這便是夢魘境,夢魘這種妖獸生前最會構(gòu)造和吞食夢境,用其妖丹煉成幻境類法寶,可在不知不覺中根據(jù)人之所想形成幻境,即使脫離了幻境,但仍有加深欲望的后遺癥。 在雕像前面,一位容貌艷麗,神情陰鷙的男子站在兩人面前。他身上穿著繁復的廣袖,長長的衣擺拖在后面,站起時帶著天然的壓制。 此時,他手中正拿著跟雕像上如出一轍的夢魘鏡,上面正映出桑愿破開幻境的場面。 你們便是他的后代?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語氣中有著暗藏的恨意和不屑。 可惜正沉浸在喜悅中的鳳候兩人并未察覺,尤其是鳳候,臉上符文浮現(xiàn),此時跪在地上毫無尊嚴可言,只口中哀求:您要的劍君已經(jīng)成功進入這里,還望您按照先祖的要求為我們提純血脈! 提純血脈?他喃喃重復,陰鷙的臉上不似活人,笑時更加令人不適,既如此,我便如你們所愿吧。 多謝鳳君!兩人大喜,多年的渴望一朝達成,自然無法顧及其他。 那位鳳君笑了笑:謝什么?我還要謝你們把我喚醒呢。 不然,他哪里有現(xiàn)在的機會。至于這兩人,完全沒有青君的風姿。倒是那個符合他要求的戚寧安氣質(zhì)斐然,這樣的人作為青君復活的容器最佳。 很快,他就能召喚青君的魂魄了。 ...... 永夢山外。 有了道力的滋養(yǎng)破開空間,但出來后威力不變,斷劍無靈,只遵循本能進行殺戮,而起先試圖壓制它的桑愿成了它發(fā)泄的對象。 不好!桑愿來不及躲開劈天蓋地的劍氣,他只能拋出鳳凰尾羽。 鳳凰火拔地而起,洶涌的火焰一出,周圍的空氣都炙熱起來。 可小鳳凰也只有化神期,他的鳳凰尾羽對于鳩鳥可以,但對付兇性大發(fā)的神劍卻稍有不足。 無數(shù)的劍光破開火焰,直逼桑愿而來。 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桑愿暗罵,生死一瞬間,他想的竟然不是任務未完成就死了可否能回到神界,而是戚寧安黑化后捅了天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這時,在劍氣逼近之際,他看到戚寧安從永夢山徐徐而來,銀發(fā)雪衣,手上執(zhí)著雪白無垢的仙劍天衍,寬袍廣袖隨風而動,宛如高山間沐浴著霜雪的雪松。 然后,他就看見戚寧安抬起手,天衍劍從他手中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飛出,纏上了斷劍堪吾。 剛才還逼得桑愿無法的堪吾劍在看見戚寧安的一瞬間竟然飛劍而逃,明明是一柄神劍,卻被仙劍天衍壓制得無法動彈。 桑愿覺得自己應該在做夢,不然怎么會看見神劍堪吾落荒而逃的場面,還有天衍仙劍壓著它打,仿佛在泄恨的情景。 此時,戚寧安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 他彎下身,一雙眼睛神色莫名,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桑愿剛想說小傷并無大礙,然后就看見他朝自己靠近一些,隨后伸出手覆在受傷的臉上。 他的指尖冰涼涼的,桑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戚寧安臉上神色晦澀不明,桑愿低沉:很疼? 其實他全身都疼,尤其是相對于本體空間受傷的劇烈疼痛,臉上的這點小傷實在不足掛齒。 但下意識的,桑愿卻不敢回話。他咬著唇,像是在忍耐疼痛,又像是在故意閉口不言。 戚寧安的目光在他咬出痕跡的紅唇上停留一會,指腹輕輕在傷口摩挲,眉心間出現(xiàn)一抹戾氣。 他一只手朝身后一抓,堪吾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發(fā)出瘋狂的顫抖。 不是癲狂,而是害怕。 他的聲音極冷:這樣,便再次折斷好了。 桑愿眼睛睜大,這句話所含的信息太多,驚得他嘴巴微張。 然后,他就看見令他無比震驚和顛覆認知的一幕。 堪吾劍在劇烈的抖動之下發(fā)出一聲哀鳴,戚寧安簡單一握,原本一分為二的青墨劍身再次一分為四。 隨后他手心一松,四截青墨劍身被隨意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