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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背料阍菲抛訑r住了姜漫。 “二小姐來看看大小姐?!眲⑵抛由锨?,示意手里提的食盒。 那婆子用帶著敵意的目光攔住她們:“夫人囑咐小姐要靜養(yǎng),多謝二小姐好意,只是夫人好不容易才哄著小姐睡下了,一時半會應該醒不過來?!?/br> 她這副有夫人撐腰洋洋得意又趾高氣昂的樣子,當真是看得人牙癢癢。 劉婆子真想給她兩個大耳刮子。 姜漫瞇了瞇眼睛:“我看見前不久進去,方才離開,看來也沒有見到大小姐了?” 婆子眼睛閃了閃:“那是自然。” 紅藥恰在此時探頭出來,不耐道:“瞎嚷嚷什么,姑娘病著,需要靜養(yǎng),再吵仔細你們的皮——” 看見姜漫,她眼睛一瞪:“二小姐來做什么?” 劉婆子冷哼一聲,又提了提食盒:“我們姑娘來看看大小姐?!?/br> 紅藥冷下臉來:“小姐病著,見不了客,要是我們亂放人進去,夫人要怪罪的,我可擔待不起?!?/br> 她最清楚姜漫真實身份。以夫人來刺她總會讓她難受。 沒想到姜漫只是淡淡道:“既如此,那邊不進去打擾,劉mama,將東西給紅藥姑娘吧。廚房做的糕點,聽說你們大小姐喜歡清淡的?!?/br> 紅藥不情不愿接過來:“紅藥替姑娘謝過二小姐了?!?/br> 姜漫轉身離開,碰上一路緊趕慢趕來的姜鈺。 他顯然看見了姜漫被攔在門外的一幕,得意地笑:“要欺負我jiejie,你還不中用呢!” 姜漫突然彎腰湊到他面前。 姜鈺被她的靠近嚇了一跳,卻強撐著面子結結巴巴:“你,你想做什么!” 姜漫伸手拂去他圓圓的腦袋上一片干枯的竹葉,扯了扯嘴角:“你裝雪球,真是一點也不像呢。我差點被笑死,居然有這么蠢的人?!?/br> “?。 苯暷樕魂嚰t一陣白,他梗著脖子訕訕:“真,真的不像?!” 姜漫擺了擺手走了:“像個蠢蛋?!?/br> 姜鈺跳腳:“你敢罵我!” 他夯吃夯吃一邊跑一邊追姜漫,像是非要將她留下來爭個長短。 眾人眼里,他真是像極了雪球。圓滾滾的。 “本世子才不蠢!”他氣紅了臉。 沉香苑門口,紅藥臉色沉了下來。 小丫鬟小紅陰陽怪氣道:“小世子以前只粘著我們姑娘,二小姐使了什么迷魂湯,他們關系如今竟這么好?” 紅藥一巴掌打在小丫鬟臉上,怒氣沖沖:“閉上你的臭嘴!” 她跺了跺腳,看了眼手上食盒,眼神一狠,剛要扔出去,想到什么,又收回來。 “小世子當然最喜歡我們姑娘。沒看他生氣才追上去的?我們姑娘可是救過小世子的命,誰都比不過去的?!?/br> 她警告地看了眼小丫鬟:“別把小心眼子給我身上使,否則不用告訴姑娘,我直接就將你趕出去?!?/br> 小丫鬟捂著臉含淚連連點頭:“不敢了?!?/br> 紅藥冷哼一聲:“賤蹄子?!彼︻^踏進門里去。 姜柔靠坐在床榻上,冷冷淡淡的日光透過窗紙灑進來,照不到她身上。 她渾身籠在一層陰郁之中,目光注視著門口,手里拿了一把金剪子,絞著手中的花樣子。 “咔擦。 “咔擦。” “咔擦?!?/br> “姑娘,那個賤人被我打發(fā)走了——”紅藥提著食盒進來,看見她又拿著剪子,目光直勾勾盯著門口,不由打了個哆嗦。 “姑娘,那個賤人居然還帶著吃的來羞辱我們,我把它扔了吧?”她小心翼翼道。 姜柔目光轉過來,盯著紅藥,柔柔的笑道:“姜漫來看我了?” “那小賤人定是心懷不軌,來給姑娘難堪,下次我找機會收拾她?!?/br> “那個女人這么多天沒動靜,看來也是個沒用的。”姜柔扔掉剪子,從榻上起身。 一場重病,她越發(fā)瘦弱,五官越發(fā)秀麗,病中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美麗。 紅藥暗暗咋舌,怪不得人常說病美人病美人,這病了,人就多了韻味,瞧著更美了。 姜柔主動提起于氏,紅藥卻不敢接話。 她總覺得,姜柔雖然向夫人求了情,讓于氏夫婦離開,對那對夫婦的態(tài)度卻冷漠得很。 姜柔低眉去撥弄花瓶里插著的幾支綠梅,柔柔道:“你說,生恩,養(yǎng)恩,哪個大?” 紅藥打了個寒顫:“奴婢哪懂得這些事,自然小姐說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姜柔笑了一聲,眼睛里冷了下來。 “你再去找于氏一次。就說……姜漫,給我投毒,我快死了?!苯崧曇糨p飄飄道。 紅藥嚇了一跳:“那女人……于氏看著很關心姑娘,若是知道小姐出事,我看她得發(fā)瘋,被侯爺知道可怎么辦?” “不會。那女人有腦子。”姜柔目光柔和,撥弄梅花,說出的話帶著狠勁,“她就是要瘋,也是跟姜漫同歸于盡。你可不要小瞧了這種人?!?/br> “真,真的?”紅藥結結巴巴。 “她就像那書里的母狼,哪怕餓得只剩一副骨架子,若有獵人搶她的小狼,她也會同歸于盡。”姜柔漫不經心道。 她笑:“她躊躇不定,我再給她加一把火?!?/br> 紅藥看她面上表情那么清清淡淡,好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生死,不知怎么,覺得有些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