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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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京墨捧著這碗面,拿起筷子來吃了一口,明明因?yàn)樽髁喜蛔?,味道寡淡,她卻覺得這是這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顧母看著她吃面的模樣,嘆道:“這長壽面做得不是時候,也不知你過了多少個生日了?!?/br> “我今年二百三十四歲了,這不,長壽面都補(bǔ)上了,夠了!真給我二百多碗我還吃不下呢?!?/br> 顧母和楠繡都非常驚訝,楠繡驚呼:“能活這么多年嗎?” 顧母也是目瞪口呆:“二百多歲?我還當(dāng)你二十多歲。” 顧京墨指了指在一旁靜坐的懸頌:“他比我年紀(jì)還大呢。” 她能夠猜到,懸頌不愿意說,定然是比她年紀(jì)大,只是具體大了多少她猜不到。 她又吃了一口,抬頭便看到母親和楠繡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她的動作一頓,看到懸頌走到她身側(cè),她終于意識到,她們重聚的時間要結(jié)束了。 楠繡看著顧京墨,努力忍著眼淚:“你要好好的?!?/br> 顧母也在強(qiáng)撐:“莫要傷心,你開開心心的,才是我最想要的?!?/br> 顧京墨重重點(diǎn)頭,隨后抬頭看向顧母:“娘……我那時那句話。” “娘不怪你,你啊……本該是鳳凰?!?/br> “不,娘,我就是您的女兒,您是最好的母親?!?/br> 顧母笑了笑,終究是什么也沒再說。 懸頌看著她們,說道:“我會照顧好她的?!?/br> 顧母終于抽出目光看向了懸頌,回答:“有些東西,不是靠說的。” “我懂了。”懸頌很快明白過來。 顧京墨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逐漸消失,手里還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面。 她咬了一口荷包蛋,里面的蛋黃是松軟的,中心還有些許蛋液。 蛋吞下去了,眼淚卻忍不住了。 細(xì)雨淋著枝椏,雙燕落在棚下,綿柔的雨滴洋洋灑灑,時刻未停。 屋舍門未關(guān),柔風(fēng)吹進(jìn)屋舍,吹動了懸頌的衣擺,帶進(jìn)了一絲涼意。 他緩緩坐下,陪著哭泣的女子,看著她將長壽面的湯都飲盡。 “懸頌……”她突然捧著空了的碗叫道。 “嗯,我在?!?/br> “現(xiàn)在的我,會讓她們失望嗎?” “你是她們的驕傲,你做得很好。” 黃桃一直躲在角落,后背靠著墻壁,笨拙的小黃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便一直沒有出來。 因?yàn)樗薜帽阮櫨┠€厲害,這個模樣怎么可能去安慰別人? 她知道顧京墨的這一生究竟有多苦,她心疼顧京墨。 顧京墨揚(yáng)起頭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她開始期待下一次相見:“懸頌,成親那天,我要穿得好看一點(diǎn)。” “好?!?/br> “我要五禮六書七個轎子。” “好?!?/br> 第64章 那時年少(二十二) 她拼湊完整的不僅…… 顧京墨和懸頌、黃桃三人最終還是去了一趟人界。 清明時節(jié), 柔雨連綿,煙柳拂輕舟,芳草青青映紅藥。 來自東南的風(fēng)像斷了弦的樂, 帶走梢頭嫩萼。 顧京墨帶著懸頌去了母親尸體被丟的山頭, 尋找母親剩余的遺骨。 懸頌憑借自己獨(dú)有的法術(shù),可以助她尋到顧母的全部遺骨, 這件事一直是顧京墨這些年里心頭的刺,今日才算是結(jié)束了。 她拼湊完整的不僅僅是母親的遺骨,還是她此生的遺憾。 懸頌本就會這類法術(shù),可以尋找到遺骨散落的位置。加之土系法術(shù)加持,讓他找到的瞬間, 便可以將遺骨從土壤中移出來。 顧京墨將母親全部的遺骨,放入了一個儲存法器內(nèi)。 她看著遺骨上還有被野獸啃食過的痕跡,觸碰時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 耗時一個時辰, 他們將遺骨收集完整。 顧京墨用法器將遺骨復(fù)原成原本的模樣, 齒痕消失, 再用儲存法器密封, 最終捧著法器去了墓地。 這二百年間, 顧京墨時不時便會來人界一次。 想她們了, 便來拜祭。 這也使得三人的墓不但很新,還重新裝飾過,墓碑也是顧京墨重新定做的,乃是修真界上等的安魂石。 這種石碑能夠安穩(wěn)墓中魂魄, 還能散去周圍的獸蟲, 讓它們不會靠近這處墓xue。 顧京墨還在墓周圍布下結(jié)界,這結(jié)界就連化神期修者都很難破解。 以此,保證三人的安穩(wěn)。 懸頌用極為恭敬的方式開了顧母的墓, 將其余的遺骨放入其中,再重新埋好。 黃桃則是全程都在默默地幫忙,清理周圍的環(huán)境。 顧京墨盤膝坐在墓碑前,擺上了一些祭品:“小時候我特別討厭你喝酒,沒成想現(xiàn)如今,我也挺喜歡喝酒的?!?/br> 她說著,往母親墓碑前的酒杯倒上了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輕輕碰了那個酒杯,接著一飲而盡。 她又往楠繡的墓碑前放了些糕點(diǎn),最后往小師父的墓碑前放了整整四壇子酒:“知道你是酒鬼,給你準(zhǔn)備的最多,要一起來喝嗎?” 顧京墨指著小師父的墓碑,問懸頌:“她的魂魄能招來嗎?” “可以?!?/br> 懸頌依舊是雙手捏出指訣,最后道:“魂歸?!?/br> 話音方落,一道人影便出現(xiàn)在了空地處。 不同于顧京墨記憶里一身邋遢的模樣,此女子一身紅衣,青絲如墨,竟然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想來,這是她原本在修真界時的模樣吧。 她看到這三人有些意外,最終看向顧京墨:“喲,長大了?” 顧京墨回答得也極為坦然:“嗯,找你喝酒來了?!?/br> 既然是修煉過的人,便無需如何解釋了。 女子笑了,走過來蹲在了自己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字,這畫面著實(shí)詭異。 顧京墨突然一陣心虛:“我沒刻錯字吧?” “沒有,我還算是你的恩師了?” “這是自然。” 女子沒再去看墓碑,而是伸手拿起了酒壇,跟著顧京墨一起盤膝坐下,詢問:“魔尊收你為徒了?” “沒錯,不過他老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飛升了,我才是現(xiàn)在的魔尊?!?/br> “這魔尊做得有些吃力吧?” “你怎么知道?” “若是像你師父那般風(fēng)光,你身邊至于只有兩個人?” 顧京墨倒是不在意,跟著喝了一口酒,又問:“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什么名號?” “你師父沒和你說?” “沒說,怎么,你是他老相好?” “不是,他殺了我夫君。” 這個回答著實(shí)讓顧京墨意外,她不由得震驚,一時間竟然沒有說出話來。 女子轉(zhuǎn)瞬間便將一壇酒飲盡,接著說道:“我名叫易何宛,我的名號和夫君并稱,名為并蒂雙刀,我們二人皆是體術(shù)見長,配合時皆用雙刀,招式獨(dú)特,讓人無法招架。可惜……那混賬鬼迷心竅,跟了六道帝江……” 顧京墨第一次聽說這些,不由得緩慢了喝酒的速度。 易何宛繼續(xù)說了下去:“我的夫君殞了,我不恨魔尊,但是我依舊難過……我渾渾噩噩多年,最終落得被仇家追殺,只能避到人界來的境地。以前,魔尊說如果恨他,可以找他尋仇,我沒有,我唯一一次聯(lián)系他,就是希望他能收你為徒。他是一個好人,一個讓人信服的魔尊?!?/br> 顧京墨跟著點(diǎn)頭:“我?guī)煾傅臑槿藰O好,我不及他分毫?!?/br> 易何宛指著自己的墓碑道:“別刻我名字,我怕我仇家的后人把我的墓刨了。” “我在周圍加了結(jié)界。” “易何宛這個名字……是和習(xí)煥亭并列的,若是只有一個,也沒必要提及了。就是這個字,著實(shí)不好看?!?/br> 懸頌只能走過來,道:“我來刻字,你想要什么字?” 易何宛很快來了興致,和顧京墨并排蹲在墓碑前,指揮懸頌如何刻字。 懸頌的手指抹過墓碑,石碑上的字便瞬間消失,之后手指抹過,新的字跡出現(xiàn)。 他的字和他這個人一樣端正,筆鋒鋒利,筆底生花。 易何宛終于滿意了,對顧京墨夸贊道:“你這個伴侶的字著實(shí)不錯,你跟著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br> “我對這個不擅長?!?/br> 顧京墨和易何宛的再次相見,要比和顧母、楠繡見面輕松許多。 二人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故友,說說這些年魔門的變化,再說些有的沒的,時間過得也快。 顧京墨對她笑著道:“過些日子我成親,會招你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