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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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梔柔受不得這個,當即反駁:“我自從嫁給謝權(quán),便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做過什么逾越的行為?,F(xiàn)在不過是想回去見一名好友,好友還是一名女子,這有何不可?您也是莊主夫人,最該端莊得體,怎么能說出坊市糙漢的言語來?” “你在辱罵我?!好大的膽子!”莊主夫人當即派人收拾了孟梔柔。 孟梔柔只有煉氣期修為,莊主夫人的隨從卻有筑基期修為,再加上她斗法能力不精,最終吃了不少苦頭。 過后,她渾身浴血地被抬回了謝權(quán)的院子,丟在了院門口便不管了。冷風吹過傷口,生生的疼。 她在院中喚著,希望有人能把她扶回屋中,卻無人理會。 她想讓人叫謝權(quán)回來,依舊沒有人幫忙。 最終,她只能自己爬回屋中,留了一地的血跡,血跡帶著劃痕,蔓延了整條青石路,可見她行動的艱難。 她在謝權(quán)的房間苦等了九日,謝權(quán)終于回來。 一向溫文爾雅的謝權(quán)醉醺醺地拎著一個法器進了她的房間,說道:“你看這個,是夢尋散人送給我們季俊山莊的,誰說那些散修只是想占我們便宜,還不是乖乖送來了法器孝敬?” 她躺在床鋪上沒有力氣看,只能沙啞著聲音問:“可以給我些藥嗎?我……受了傷?!?/br> 謝權(quán)這才看向她,眼神冷漠,似乎格外嫌棄。 定睛一看后登時一怒,快步走過來扯起她身上的被子:“混賬東西,你知道這錦被有多貴嗎?你把它的上面沾得都是血!” 她沒想到謝權(quán)會在意這個,下意識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怎么賠??。?!這錦被你怎么賠?!” 這時她才有些回神,難以置信地問:“你不問問我是因何受傷的嗎?” “不就是沖撞了我娘,被她訓誡了嗎?” “哦……原來你知道啊……” 知道她出了事,知道她身受重傷,卻沒有回來,任由她在這房中自生自滅。 最終,他最在意的只是那床錦被。 這時,謝權(quán)再問:“你怎么賠?” 她錯愕地抬頭看向謝權(quán),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認真的?” “不然呢?” “我想想辦法?!?/br> “現(xiàn)在就告訴我你怎么賠!” 她嫁給謝權(quán)之前身無分文,謝權(quán)是知曉的。 現(xiàn)在他卻執(zhí)著于讓她賠償,這根本是在為難她。 她回答不出。 謝權(quán)似乎沒有耐心了:“你不是要去見朋友嗎?你的朋友那里有能賠的東西嗎?” 孟梔柔猛地搖頭:“沒有!” 之后,任由謝權(quán)謾罵、質(zhì)問,她都沒有再出一聲。 她不能讓謝權(quán)知曉陸溫然,不然,陸溫然會遇到危險。 她知道,季俊山莊由于長期和散修打交道,散修們知曉他們對高階修者的向往,往往會獅子大開口。 他們?yōu)榱藸I造自家跟高階修者有著密切交往的假象,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實在彌補不上開銷后,他們只能留下山莊內(nèi)的家生子,其他的仆人都遣散了。 這也導致莊子巨大,卻沒有多少人居住的情況。 待她傷好了,她就用疾行術(shù)溜出去,離開這個地方,她暗暗決定。 這個男人,她認清了。 然而孟梔柔沒能等到自己的傷好,卻也離不開了。 她睜開眼睛便看到陸溫然被人送進了她的房間,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口中驚慌地喚著:“柔兒?你在嗎?他們說你病了……你沒事吧?” 因為眼盲,因為急切,身體撞到了桌子險些跌倒,又趕緊起身。 孟梔柔在看到陸溫然的一瞬間,原本的堅強一瞬間瓦解,所有的堅持也消失不見,鼻子一酸,眼淚決堤般洶涌而出。 她知道,這世間最關(guān)心她的人,真正在意她的人來了。 緊接著,她便惡狠狠地看向站在一邊看戲的謝權(quán),強撐著起身,想要帶著陸溫然立即離開。 可惜……謝權(quán),或者說是整個虧空的季俊山莊不會放過她們。 * 在觀看回憶的六人,在此刻發(fā)覺回憶出現(xiàn)了裂縫,周遭的環(huán)境開始震顫、扭曲、轟鳴。 這是記憶宿主強烈的情緒造成的。 這是孟梔柔最不想回憶起的時光,他們六人潛入了孟梔柔的回憶,進入了這一段,依舊會因為孟梔柔悲傷、狂怒的心情,而對回憶畫面產(chǎn)生影響。 懸頌提醒道:“別怕,只是孟梔柔的回憶到此處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造成了這樣的影響,并非法術(shù)的問題?!?/br> 他說完,側(cè)頭看向顧京墨。 他看到顧京墨雙拳緊握默默轉(zhuǎn)過身,不想去看孟梔柔的回憶。 黃桃似乎也噙著淚,跟在顧京墨身邊小聲安慰著,讓顧京墨不要再心疼。 另一邊。 禹其琛憤怒得單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佩劍,白皙的手背青筋綻放,掌心泛出粉紅的顏色。佩劍被他握得發(fā)出輕顫的聲響,似乎會隨時備戰(zhàn)。 明以慢則是背脊挺直地站著,臉頰上掛著淚珠,自己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自然沒有擦淚,只是心疼又氣憤?;蛟S女子更容易跟其他女子共情,這讓明以慢的心疼更盛,怒火更旺。 木彥則是忍不住罵出聲:“真是畜生……” 因為在孟梔柔的記憶里,她和陸溫然被關(guān)進了季俊山莊的密室里。 季俊山莊的人似乎知曉陸溫然是鮫人,便將陸溫然鎖在了鐐銬上,讓她無法離開。 明明是人身,脖頸上卻拴著鐵鏈,像家畜一樣地被囚禁。 陸溫然的不遠處是躺在血泊中的孟梔柔,緊緊咬牙忍著疼,身上的皮鞭卻從未停止過抽打。 一鞭又一鞭,皮rou綻開,血液流淌,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密室。 孟梔柔不敢哭,不敢發(fā)出慘叫,她怕陸溫然擔心。 可是血腥味太濃了,陸溫然聞得到。 那皮鞭抽打的聲音太重了,陸溫然聽得到。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你們放了她,別打了?!标憸厝慌Τ?,希望能夠過去擋住他們,可惜,鎖鏈讓她無法離開控制范圍。 在季俊山莊的人看來,陸溫然哪里還是美麗的鮫人,那狼狽的樣子,像被拴起來的家犬,努力吠著。 因為極度心疼,陸溫然已經(jīng)壞了的雙眸中涌出血淚來,聲音也越發(fā)沙啞了。 謝權(quán)和他的母親卻站在一邊觀看著陸溫然,興奮道:“哭了!哭了!是血淚,這種血色鮫人珠更值錢!” 得到了三顆血色鮫人珠,季俊山莊的人終于收了手,所有人離開了密室,只留下兩個女孩子。 這讓孟梔柔終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陸溫然不能靠近孟梔柔,無論如何努力朝前爬,都不能再靠近一分。 她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經(jīng)歷這些?!?/br> 孟梔柔則是虛弱地回答:“為何……要道歉,愚蠢的人是我……哪有這種好事,可……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這種事情……我居然信了,我以為我是幸運的那個……” 陸溫然心疼得不行:“你別這樣,你很好。” “然然,我終于知道了……原來……只有痛徹心扉哭過的眼睛,才能……才能更真切地看清對方……看到他眼里沒有愛,他從未愛過我,看到我的天真……我的愚蠢……” “柔兒,你別這樣,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br> 孟梔柔的手指劃過儲物袋,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絲靈力都沒有了,連儲物袋都打不開了。 這種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了。 她很想打開儲物袋取出鈴鐺,哪怕永世為奴,也想那個人過來,就算只能救出陸溫然也好。 她怎么這么沒用啊…… 怎么這么沒用…… * 孟梔柔不知道她被虐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死過去多少次。 她只是感嘆,幸好季俊山莊的人不舍得虐待陸溫然,怕把陸溫然打壞了,陸溫然就不能產(chǎn)出血淚了。 只有她一個人被虐待,就好…… 她覺得她要死了。 她聽不清陸溫然喚她的名字,她也感受不到痛了。 這讓她很慌張,她要是出事了,陸溫然怎么辦? 她陷入了黑暗之中很久,一切歸于混沌,她不知時間,不知外界,只是輕飄飄地游走。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沒多久,她又一次睜開眼睛。 她看到自己被鎖鏈鎖著,以脖頸為鎖的屈辱方式。 她又看向周圍,只看到對面有一攤血跡,再無其他。 那有血跡的地方,是她之前被虐待的地方。 她看向四周,都沒有找到陸溫然的身影。 這讓她非常慌張。 她開始喊,喊狗賊謝權(quán),喊蛇蝎夫人,喊那群狗仗人勢的家奴們。就算他們來了自己會挨打,她也要知道陸溫然的去向。 終于,謝權(quán)走進來看向她,湊近了觀察她,接著用最冰冷的聲音說:“那個鮫人死了?!?/br> 短短一句話,卻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怔在原處,雙眸一動不動地看著謝權(quán)。 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動不動,僵直得如同死了三日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