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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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在驪娘這里! 驪娘笑得云淡風(fēng)輕,往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那一年我隨呼榮去盛京,在王宮獻(xiàn)舞,遇到了……一個貴人,我就見了他一面兒,他很守禮,從頭至尾,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像別人一樣,對我動手動腳,他說喜歡我的笑容,我笑起來,就好像他逝去的夫人?!?/br> “現(xiàn)在這年頭呀,男人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裝出一副深情樣子,只能騙騙小姑娘,可惜驪娘我,不認(rèn)人,只認(rèn)錢。” “我這個人呀,最貪財(cái)了,眼睛骨碌一轉(zhuǎn),就說喜歡這個最貴的東西,我真沒想到,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見到,怎么會有人,還是那樣一個有權(quán)勢的男人,不流眼淚,卻是一副……傷心極了的樣子呢?” “我嚇壞了,以為他小氣死了,不僅不給我,還心疼到傷心?!?/br> “出宮那日,他終于送給我了,讓我?guī)У眠h(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要讓他見到這玩意兒,告訴我不許給旁人提起,更不許送給旁人,可他都死了,我才不聽他的!” “小玉,你的名字里有玉,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吧。” 玉察的心頭,已經(jīng)震驚到久久說不出話來。 黃龍銜東珠,是母親的嫁妝,她曾經(jīng)滿心歡喜地將它,佩戴在了爹爹的寶翎上,象征著王權(quán)。 后來,又因?yàn)檫@個冰冰涼涼的死物,生出了許多傷心和嫌隙。 母親死去的那一晚,爹爹因?yàn)橐恍┳孀谝?guī)制,禮儀大法,遭百官彈劾勸諫,弄得回不了京,也沒能見她最后一面。 聽說那天晚上,他發(fā)狠地摘下頭上的東珠,扔砸在百層階梯下,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如今,他將這個令人可恨可氣,又至尊寶貴的東西,賞賜給了一個西域舞姬,讓她帶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要讓自己看到。 爹爹……究竟有多厭惡皇權(quán)呢? 而今,這枚小東西,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玉察的肌膚,將這枚玉珠,沁得半邊熱。半邊涼。 驪娘見她收了,十分滿意,一笑嫣然:“收了驪娘的東西,就是我們家的人啦。” “小玉,若是以后,他再有欺負(fù)你的地方,惹你不高興,可別自己生悶氣,身子遲早會憋出大毛病的,你告訴驪娘,驪娘教訓(xùn)小畜牲最后一套了?!?/br> “小夫妻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相敬如賓又有什么意思呢,雖然吵過了,但彼此不會心生怨懟,還是可以過一輩子。” 玉察一面摩挲著黃龍銜自珠,一面別過頭,臉上羞紅。 “我跟他……不是小夫妻,驪娘,你誤會了。” 驪娘嘴角微抿,身子湊上來,眼底是狡黠,還有熟知人事的聰慧的。 “小玉,你騙不了我?!?/br> 小娘的眼角眉梢,盡是掩飾不了的笑意,隱晦的,通透的…… 她在玉察耳畔,輕輕說:“驪娘我見過太多風(fēng)月之事,一對男女是不是一對鴛鴦,我一眼瞧過去,就能下論斷,方才,你醉倒后,小畜牲與你那番親密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肯定已經(jīng)有過——” 那句肌膚之親尚未脫口,玉察滿臉通紅,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人都結(jié)巴了,她慌得手腳冰涼,不禁抓住了被角,緊緊的,同時,心下又有對自己的惱怒。 真有那么明顯嗎…… 驪娘捂住嘴角笑了起來,看來,是十成十的了。 “他一定是個不懂人事的,只知道胡來,不然,你也不會提到此事,就如此抗拒了,誰會喜歡他那樣呢,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小玉,身為女子,一定不能苦了自己?!?/br> 她又轉(zhuǎn)過身,塞過來一個小碧盒,玉察的掌心捏著它,面生疑惑,不知這是什么。 驪娘貼在她耳朵上,呵氣如蘭:“有了它,你一定不會再受疼了……” “?。俊?/br> 玉察一下子將小碧盒松開,仿佛握住了一塊guntang的炭火,她雙腳下地,她一面走,一面蒼白地解釋: “驪娘,您真的誤會了……” 驪娘跟著走出門去,天色濃重,一排排土室前,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不見。 她眼中泛起疑惑,小玉人呢?墻角掠過了一方藍(lán)色的衣袍,原來她在那里。 驪娘心中欣喜,正要過去,忽然,一陣朔風(fēng)席卷而來,猛烈至極,將她逼退了好幾步,土墻的墻體,瞬間崩裂了好幾塊。 一個戎裝少年,十三四歲,耳戴銀環(huán),頭戴金絲石鑲嵌的氈帽,一面朝她走過來,一面不斷地扳動紋身手指,咯吱咯吱,發(fā)出脆響。 少年忽然伸展雙手,瞳仁,興奮地?cái)U(kuò)張,邊緣,隱隱可見紅血絲,稚嫩的臉頰下,邪氣猖獗。 “不好意思,人,是我世子哥哥的了?!?/br> 夜風(fēng)下,驪娘瞇了眼,緩緩抽出袖刀。 …… 玉察一手扶在土墻上,胸膛跳躍的心子,尚未跳躍下來,她深深吸入一口氣,臉頰的燙意,還未消散,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心中再次確認(rèn)一個念頭,一旦抵達(dá)陰山境內(nèi),就要想方設(shè)法擺脫他,她真不愿跟這頭惡蟒,一輩子捆綁在一塊兒。 風(fēng)一陣接一陣地吹過,好像,要落雨了。 她的頭腦漸漸清醒,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首輔……去哪里了? 于是,玉察起身,準(zhǔn)備回到土室,問一問驪娘。 少女剛一轉(zhuǎn)過身子,頓時,身形一僵,面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xiàn)了一頭雪狼!通體紫毛順滑透亮,背上一抹雪峰,勾著頭,低吼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出,碧色的兩只燈籠,在暗夜下,閃閃爍爍。 畜牲一步步逼近,妖異兇猛,它的脊背,逐漸繃緊,反弓成一輪新月,望著少女,口中流涎不斷,嗚嗚叫著,嫩紅的牙rou,翻出雪亮的牙花子。 她哪里跟這種食人畜牲,如此近距離過! 只有在北狩獵場時,她坐在高處,看爹爹縱馬,四發(fā)連珠箭,將兩人高的熊瞎子射翻在地,那時,并不覺得害怕,只是熊瞎子震撼山林的嘶吼,讓她的心頭久久緩不過神來。 玉察被驚到了,額頭密布冷汗,一時間,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這種畜牲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在,人潮聚集的集市,除非……有什么人盯上了她?! 一想到這里,倏然,玉察抬頭,屋頂上,房檐上,前頭、后頭……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小黑點(diǎn)兒。 這是一窩狼群! 她被至少四十條狼包圍住了,玉察的呼吸硬生生止住,瞳仁皺縮,滿眼不可置信。 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土腥、魚腥、血腥氣,上方的天空,灰蒙蒙,雨絲飄落,毫毛般細(xì),清甜可口的。 一個男人的手掌,出現(xiàn)在夜空下,遙遙地懸在少女的頭頂,似乎在掌控著她。 那只手掌上,戴著名貴的各色寶石,破碎成千塊片的彩色神光,由月色投射,折射出赤鐵礦的藍(lán)紫紅、螢石的青幽、金子的黃燦燦……仿佛落下無數(shù)的珍奇珠寶。 透過這些如夢似幻的色彩。玉察看到了一張面龐。 無數(shù)條被銀片纏飾的細(xì)辮下,這名青年身材高大,眼眸帶著不羈的野氣,張狂無度,睥睨著她,散漫不經(jīng)心地笑。 他坐在屋頂上,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一枚銅板,這枚纖薄的銅板,在他五根手指間,靈活穿梭,翩躚轉(zhuǎn)移,忽隱忽現(xiàn)。 青年靜靜望著玉察許久。 終于,他扯起嘴角,說:“公主啊,早知如此,當(dāng)初你還不如跟了我呢。” “對不對,小騙子?!彼f。 清冷陰濕的巷子,穿竹打葉的雨落風(fēng)嘯,喘氣,心跳,一墻之隔,婦人晨起的哈欠,兩三聲兇猛的狼吼,緊跟不舍。 玉察出了神,似是不敢確認(rèn),她輕輕出聲。 “阿幼真……” 西域月氏部的世子……天之驕子阿幼真! 名喚阿幼真的青年,從屋檐上跳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狼群漸漸匯聚,合攏,匍匐在他身后,其中,那只氣勢最兇猛的頭狼,剛剛把玉察嚇得可兇了。 現(xiàn)在,它走上前,蹭了蹭阿幼真的手掌,嗚嗚咽咽,好像卑微小狗。 阿幼真毫不客氣,一巴掌將它扇開,男人身形絲毫不動,狼身翻滾,撞到一邊的墻上,土石震朔,一聲嗚咽也不敢發(fā)出了。 教訓(xùn)完畜牲,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卻在抬起頭,面對玉察時,露出了笑容。 “難得公主能記得我,我之榮幸。” 他的眼眸是深透的綠色,比鷹隼更銳利,笑起來,卻燦爛無比,一下子化解了這股尖銳的感覺。 月氏部作為西域最強(qiáng)大的部落,曾經(jīng)求娶公主,若是將玉察嫁過去,便能將西域勢力很好地籠絡(luò)安撫。 可惜,先皇并不愿意女兒嫁去那么苦的地方。 那一年,世子阿幼真進(jìn)盛京,陪著先皇北狩,被夸贊少年英雄,朝臣紛紛積極促成這門聯(lián)姻,本來,玉察會被指婚給阿幼真,結(jié)果,被先皇耍了一道心計(jì)。 除了流水般的金銀珠寶,世子沒有帶回真正想要的恩賞。 也是在那一年,先皇定下了玉察跟李游的婚約。 先皇或許十分慶幸,出現(xiàn)了李游這樣完美到挑不出一點(diǎn)指摘的少年,哪怕……他出自李家,天下人都認(rèn)為,公主該與李游相配。 “那年,我灰溜溜地離開盛京,淪為其余九部的恥笑,我對著大漠的月亮發(fā)誓,總有一天,公主……會是我的?!?/br> 他一面說,一面慢慢走近,神情比狼更冷酷。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玉察一面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一面思考一個問題。 游瀾京……去哪兒了?如果自己拖延一段時間,能否拖到他趕來呢?自己真是才出蟒口,又入狼xue??! 阿幼真笑道:“三日前,顧兆如就散布了一個消息,首貪巨惡的當(dāng)朝首輔,拐走了公主。” “自從盛京一別,我在夢中,日日描摹你的模樣,你一踏進(jìn)白勒關(guān),便在我的視線下。” 倏然,男人已經(jīng)站在她的身畔,他的五官線條,鋒利、筆直、硬挺,粗糙的手掌,撩撥她的發(fā)絲,若有若無地蹭著她的臉頰。 “你不會以天家貴女的身份嫁給我,而是被我一手埋葬姓名,做我的寵妃,被我關(guān)進(jìn)帳篷,夜夜折辱,為我生兒育女?!?/br> 他狠狠咬重了后頭這四個字。 “小騙子,就是給你,和你那個狡猾的父親,最好的報答?!?/br> 玉察心下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她動彈不得,生怕一動,就會被狼群撲上來撕碎?/br> 這時,一個戎裝少年走過來,他一面收刀,一面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見到兩人,他咧開嘴,露出了溫暖的一笑。 “世子哥哥,人到手了,咱們什么時候回去啊?!?/br> “現(xiàn)在就回去?!?/br> 阿幼真輕易地一拎,提住了玉察的后衣領(lǐng),像拎起一只小貓,他馴獸就是這樣馴的。 玉察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摸住了裙下的壓裙刀,她的眼神,既害怕又孤注一擲,緊緊盯著阿幼真的胸膛,不能一擊致命,她不敢動手,否則,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 “世子哥哥,要不要通報阿塔一聲?!比盅b少年問。 “不用,今晚,我跟小騙子睡同一個帳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