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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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商隊(duì),常年做掩飾,走私糧食、奴隸、美玉,鹽鐵,這些也就罷了,還有一樣……” 他一字一字吐露:“是武器?!?/br> 在邊境走私武器,李家究竟要做什么!玉察毛骨悚然。 “首輔……是如何得知的?!?/br> 他用指尖輕輕觸摸少女的下巴:“今日,你不是親眼所見了嗎?天高皇帝遠(yuǎn),這西域活閻王的名號(hào),可不是浪得虛名啊?!?/br> 玉察握住了游瀾京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推開他。 “大人,該怎么做,才能幫助她們?!?/br> 同是女子,玉察眼中一紅,早有眼淚滑落下來,幸好有袍子罩著,只有微微水漬,映照在粉嫩的臉頰。 逃亡的半年,她見到了許多在深宮不曾見過的風(fēng)景,拖兒帶女,被丈夫在街頭毒打的女子,哭著扯人褲腿,賣孫女的老爺子,餓得皮包骨,在路旁奄奄一息的少年。 與這些人間慘景相隔的另一條街,是士族門閥嬉笑游樂的銷金窟,紅紗帳鮫人珠,聲色犬馬。 她才知道了,為什么皇弟遲遲不愿與德王交兵,真的亂起來,也不會(huì)動(dòng)到世家利益,李家走私武器糧草,中飽私囊,反而會(huì)越發(fā)肥潤(rùn)。 受苦受難的永遠(yuǎn)是百姓,盛京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州呢? 若是爹爹還在就好了。 她還是那個(gè)被嬌慣的公主,見世間不平事,見苦難事,可以告訴爹爹,總有父皇站在她身前,那么,她就可以解救這群苦命人,嚴(yán)懲李家! 可惜,這一切,在自身弱小的實(shí)力面前,只是癡人說夢(mèng)。 她在這西域,怎么可能行使公主的權(quán)力?王權(quán)危如累卵,世族勢(shì)力做大,她貿(mào)然行事,只會(huì)連累旁人,折了自己。 再說,李家猖獗至此,會(huì)把她一個(gè)落魄的公主,放在眼里嗎? 說不定,顧兆如正等她自投羅網(wǎng),將她綁起來,立即送去給新家主李游圓房,正好鞏固勢(shì)力。 是啊……李游已經(jīng)成為了最年輕的家主,這一切,應(yīng)該在他的默認(rèn)之下吧。 記憶中,那一身溫柔安心的白衣,漸漸遠(yuǎn)去,玉察的喉頭涌上一陣腥甜,她強(qiáng)忍住了。 游瀾京的眼眸微微流轉(zhuǎn),他感受到,玉察握著自己的手,在顫抖,因?yàn)閼嵟?,因?yàn)閼z憫……還有不甘心。 她甚至,不敢開口求男人,她深知,游瀾京不會(huì)幫她。 游瀾京比她早許多年,便知道了西域的狀況,可他仍是無動(dòng)于衷。 “事物都有正反兩面,正是因?yàn)?,李家安插的這顆毒瘤,西域十部分裂至今,不會(huì)對(duì)大魏造成太大的威脅。” “微臣也想學(xué)一學(xué)李游,滿口仁義道德,或許公主會(huì)高看我一眼?!?/br> “可惜微臣永遠(yuǎn)成不了正直清流,事情,總該有人去做,不擇手段地維持大魏的運(yùn)轉(zhuǎn),這是微臣脫離罪籍那天,對(duì)你父皇許下的承諾?!?/br> 游瀾京并不關(guān)心旁人,只在乎最終的目的是否一致。 他的話語冷酷無情,就像他說辦立學(xué)塾,只為了壯大黨羽,不至于晚年辭官回鄉(xiāng),被清算抄家,他連退路都一步步算計(jì)到,西域是他的故土,也是牽引的一枚棋子。 眼睜睜看著子民被作踐,玉察忽然笑起來,熱淚滾落,竟是一點(diǎn)兒都止不住,她揚(yáng)起嘴角,雖然是笑,明媚亮麗的笑。 游瀾京卻在少女的面龐上,看到了生平第一次……最極致的傷心。 玉察在他面前,哭過很多次,有恐懼、憎惡、委屈……從來沒有這樣濃烈的傷心。 少女的聲音輕輕響起。 “寺廟中的神像金身,如果有朝一日,連供奉自己的子民,都無法庇護(hù),那么,被燒毀廟宇,砸碎金身,一片片扔到河底,也是應(yīng)該的。” 一滴眼淚從下巴打落,少女轉(zhuǎn)過身,再未看一眼。 “游瀾京,我們走吧?!?/br> 她這樣平靜地直呼他的名字。 …… 白馬,在一間土室前停下。 里頭淡煙繚繚,酒氣盈室,游瀾京拉過了玉察的手,一探身,撥開熙攘的人群,進(jìn)來。 十幾方四角桌上,倒了一大片醉醺醺的漢子,嘴里念叨有詞,連樸重的馬刀,脫離劍鞘,鏘然一聲墜落,都渾然不覺,粗糙的面容,含著滑稽的笑意,望向了臺(tái)子上旋轉(zhuǎn)的舞裙,小娘的腰身。 胡姬擅舞,又喜好艷色的紅石榴裙。 自從西域移植來了石榴樹,文人庭院中,常常隨處可見,石榴多子多福,被寓意了許多吉祥的祝愿。 西域女子眉眼深刻,自然壓得起這樣艷重的顏色。 樂器各色各樣,都是鮮少在盛京看到的,箜篌、腰鼓、羯鼓…… 心應(yīng)弦,手應(yīng)鼓,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zhuǎn)蓬舞。 上下紅裙翻飛,足尖旋轉(zhuǎn),小娘身段柔軟,引得人意動(dòng)神搖,滿室酒氣,令人昏昏沉沉,不自覺目光模糊起來。 熱烈的鼓點(diǎn)子,越來越急,西域的烈酒,叫人一聞即醉,旋轉(zhuǎn)飄蕩的紅裙,模糊成紅云,咚咚咚,她每一下腳尖,都踩在心尖。 只在片刻的紅裙下,綻出小娘的一張笑顏,黑眼珠,黑發(fā),發(fā)髻樸素?zé)o飾,卻璀璨生輝,竟然是她眼眸的神光! 玉察從不沾酒,此刻竟有些醉了,她怔怔地靠在游瀾京的肩頭,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游瀾京的手環(huán)上她的肩頭,明明隔得這樣近,他卻覺得,有些遠(yuǎn)。 忽然,出乎意料的,一個(gè)英俊的漢子沖上去,不由分說,漲紅著臉,給了這跳舞的小娘一巴掌。 “啪”地一聲,清脆極了,女人被打得摔倒在地,臉頰瞬間紅腫。 好端端的,這一巴掌,讓桌子上的人,酒醒了一大半,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都等著看好戲。 “??!”玉察站起身,剛想上前,卻被游瀾京攔住。 這名小娘也不是吃素的,驚訝過后,她迅速站起身,反手一巴掌,用盡了力氣,匪氣十足,竟然打得男人口吐鮮血。 她抬起下巴,直了胸脯,氣勢(shì)跋扈,竟然比男人還兇些,指著他破口大罵。 “直娘賊的爛心腸,老娘今日非把你扒皮抽骨!” 小娘兇橫無比,竟然一把取下墻上掛著的殺豬刀。 男人一張俊臉,呆呆地怔在原地,竟然有些怵了,剛剛扇那一巴掌,已經(jīng)用盡他畢生勇氣,此刻,男人眼眶通紅,沒想到……流淚了? 這么一個(gè)大男人,淚流滿面,一副委屈極了的小姑娘模樣,他顫抖地指著小娘,哆哆嗦嗦,正要開口。 半空中,殺豬刀毫不留情地?cái)貋?,他拔腿就跑,卻被小娘揪住了衣領(lǐng)。 眨眼間,兩人又要繼續(xù)廝打在一塊兒。 游瀾京微微嘆氣,上前,從容不迫,一劍柄敲暈了男人,又握住了小娘的手腕,那柄殺豬刀,堪堪落在游瀾京脖頸前三厘,沉穩(wěn)無比,近不了分毫。 這一系列動(dòng)作流暢,利落,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穩(wěn)當(dāng)?shù)每膳?,氣喘吁吁的女人抬頭,看到游瀾京,捂著臉,竟然更加惱怒了。 他打落了殺豬刀,一臉笑吟吟,無辜至極,喚了一聲:“驪娘?!?/br> “這又是您的第幾個(gè)情郎呀?” 驪娘揉了揉臉,不理他,徑直從桌子上,拎起酒壺,烈酒沖下去,火辣辣的,燙過喉頭,順過心肝脾肺,長(zhǎng)長(zhǎng)地呼出一口氣,瞬間疏散了心頭的不痛快。 她淡淡地抹了一下嘴:“他剛知道自己是第三百零二個(gè)?!?/br> “他干嘛這樣生氣。”游瀾京問。 驪娘聳肩,雙手一攤,懶懶地一撇嘴:“因?yàn)槲乙恢彬_他是第二個(gè)?!?/br> 游瀾京轉(zhuǎn)過頭,沖玉察說:“這是驪娘,我的干娘。” 沒想到,一轉(zhuǎn)過頭,卻看到少女……醉倒在了桌子上? 玉察的小腦袋,趴伏在兩臂之間,眼眸像剛出生的小羔羊,半蒙半睜,竭力想聽清什么,卻不由自主地垂落下手臂,臉頰兒透了紅。 在土室待久了,她竟然被濃烈的酒氣,熏暈了,沉沉睡意襲來,身子軟綿綿的,不聽使喚,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子,燒得guntang燙,紅得嬌艷。 游瀾京湊在她耳邊,聲音極輕極低,剛好她能聽見,隨風(fēng),一同遠(yuǎn)遠(yuǎn)地送進(jìn)她的神識(shí),是百般誘哄。 “來,玉察,叫干娘?!?/br> 他的手掌,撫上少女的脊背,送來陣陣溫暖,玉察只覺得腦子里混沌一片,不斷有個(gè)聲音,像一束光一樣,提引神智。 “乖,叫干娘?!彼苡心托?,嫻熟地?fù)崦募贡?,像安撫一只貓兒,不停地重?fù)、哄騙。 玉察迷迷糊糊,只覺得倘若不喊這一聲,他斷然不肯放自己睡覺。 于是,在游瀾京的故意誘導(dǎo)下,玉察的唇齒間,含糊不清,輕輕回了一聲:“干娘好?!?/br> 聲音嬌怯怯的,能掐出水來,她或許都沒意識(shí)到,自己說了這句話。 游瀾京很是歡喜,于是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這酒啊,甚合人意! 驪娘一瞇眼,更像赤紅狐貍了,少女竟然叫她干娘,看來,這小子不賴啊,難道,她就要抱孫子了? 一想到這里,驪娘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孩子好啊,她最喜歡孩子了,小娘開始興奮了。 “兒子帶媳婦兒,來見您了。”游瀾京微勾嘴角。 驪娘是他母親的舊日好友,曾經(jīng)的西域雙姝,西域有呼榮,容顏絕色,卻總是冰冰冷冷的,木頭美人,毫無情意。 又有驪娘,容貌遜色一等,但一動(dòng)起來,活色生香,神韻撩人,勾引無數(shù)大漠天驕折腰,仿佛天河邊的赤紅狐貍轉(zhuǎn)生。 紅石榴裙的小娘瞥了玉察一眼,不得不說,自家小子真爭(zhēng)氣啊,一帶,便帶了個(gè)這樣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她很喜歡,很滿意,心下正想著,待會(huì)兒等玉察醒來,要送什么呢。 忽然,驪娘注意到了游瀾京略微得意的神情,她又轉(zhuǎn)回目光,盯著游瀾京。 “你娘放著好好的月氏部王妃不做,非跑去做殺人的死士,跟了一個(gè)傻開心的畜牲,生了你這么只漂亮的小畜牲?!?/br> “不過——” 她慢悠悠地拖長(zhǎng)了一聲,摟過了游瀾京的頭,十分嚴(yán)肅,悄悄問。 “不過,你從哪兒拐來這么好看的媳婦兒?” 驪娘沖玉察一抬下巴。 “她,肯定很貴吧?!?/br> 她才不信,這個(gè)大美人是游瀾京正規(guī)路子得來的,他啊,就跟他娘一樣,一點(diǎn)兒也不懂得討人歡心。 “玉察啊,”游瀾京看了一眼少女,低下頭,摩挲著這柄吳潭龍子,手指撫過桌緣。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銜起淡淡的笑意,像被人戳穿了心事,靜靜說:“她是兒子的心上人,無價(jià)之寶,什么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