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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從容小聲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玉牌應(yīng)該是皇家的物品。” 藍竹驚訝地捂住嘴:“怎么會?” 葉從容這時將玉牌放在了蠟燭上,燭光透過玉牌清晰地映照出來,而玉牌也顯得更加清盈透亮。 葉從容將那塊玉牌攥進手心里:“透光性極好,摸起來冰涼滑膩,這上面的畫也雕刻地異常精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皇庭玉?!?/br> “皇庭玉?” “顧名思義,就是只能皇家才能使用的玉,是世上少有的頂級玉石?!?/br> 藍竹不解地問道:“那春蘭怎么會有皇庭玉?” “我也沒太想明白?!比~從容有些疲憊地搜了搜眉心:“要么是她的身份并不簡單,要么她就是從別人那里得到的,也是因此才惹了殺身之禍?!?/br> “根據(jù)我對春蘭的了解,原因更有可能是后者?!?/br> 藍竹聞言有些驚慌:“小姐,那咱們不會有事吧?” “春蘭的死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么簡單?!比~從容一臉認(rèn)真:“所以對誰都不能提起這件事?!?/br> 藍竹使勁點了點頭:“小姐,你放心,我死都不會說的?!?/br> 葉從容微微頜首,輕聲安撫道:“我們會沒事的?!?/br> 陸廷理沒想到葉從容那么快就猜到了這塊玉牌的大致來源。 他再一次被葉從容的聰慧折服,或許有她在,于月巧和三皇子的陰謀不會那么輕易地得逞。 可他并不想將她牽扯進來,這是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不小心就會尸骨無存。 他更想她平安地離開,回到她的江南老家,在那里平靜快樂地生活。 葉從容其實也沒想到陸府一個普通婢女的死竟然還能和皇家牽扯在一起。 但仔細(xì)想想,與皇室牽扯在一起的或許不是春蘭,而是陸府。 當(dāng)今圣上年事已高,皇位之爭愈加激烈,但因為幾年前的事,所有人都不敢將立儲之事擺在臺面上。 陸府明面上保持中立,暗地里卻是二皇子一派的,特別是陸廷理,他更是直接做了二皇子的謀士和護衛(wèi)。 葉從容此刻已經(jīng)意識到,或許陸廷理的死也與之有關(guān)。 她剛才有些話并沒對藍竹明說,這件事牽扯到了皇室,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殺害春蘭的兇手。 那個兇手應(yīng)該就是玉牌的主人,是和皇室有關(guān)的人,也極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如果真的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他潛入陸府的目的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不管怎么樣,她必須先知道那個人是誰,才能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想到這里,她收斂心神,繼續(xù)在腦海里梳理著線索。 她今天下午并沒有在下人們手上發(fā)現(xiàn)傷口之類的東西,可能那個傷口在別的地方,也可能兇手并不在這些下人們當(dāng)中。 浮開院的枯井應(yīng)該只是一個拋尸點,那里很久沒有人居住,的確是個處理尸體的好地方,但井邊沒有掙扎的痕跡,殺人的地點應(yīng)該另有他處。 葉從容畫了一個陸府的簡單地圖,晴雨軒,浮開院,正院,永勝院…… 她在地圖上標(biāo)了個輔助線,纖細(xì)的手指在各個地點輕輕點了點,最后停在了一個地方。 “明理軒。”她低聲念了一句,神情有些復(fù)雜。 那里是陸廷理的書房。 陸府的絕大部分地方都有下人值夜班,如果有什么動靜,很容易被人聽見,兇手應(yīng)該不敢在這些地方動手。 但明理軒和浮開院這兩處久未住人,也沒有下人值班,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且明理軒與浮開院最為接近,根據(jù)目前的線索來看,春蘭很大概率是在明理軒被殺害,又被拋尸到了浮開院。 想到這里,葉從容腦海里立時浮現(xiàn)出一個人。 這個人前幾日剛找理由進了陸廷理的書房,而她似乎也和陸廷理的死有關(guān)。 葉從容神色變幻不定,于月巧竟與三皇子有關(guān)嗎? 她沉思片刻,嘆了一口氣,將畫的那幅地圖同樣點燃了。 火光隨風(fēng)輕輕搖曳,映出葉從容眸子里的冷意,也襯得她清瘦的身影更加單薄。 陸廷理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內(nèi)心卻倒騰著無數(shù)種情緒。 她這么聰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出兇手是于月巧了,她與三皇子有關(guān),不僅是殺死春蘭的兇手,也是害死他的兇手。 那么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鄙視他的無能,嘲諷他的愚蠢還是痛罵他活該? 她是不是更加討厭他了? 陸廷理忍不住胡思亂想,不知從何時起,他無比在意葉從容對他的看法。 可葉從容很少提起他,特別是在他下葬后,就像是完全不記得他這個人一樣。 他又忍不住想起守靈那天的道別,葉從容濃烈的感情就像是陽光下的晨露,剛看出端倪就轉(zhuǎn)瞬即逝,像是一場美好的夢。 陸廷理此時再回想起來,心境早就不同,當(dāng)時是愧疚與不安,如今是悔恨和懷念。 短短幾日,他就徹底被葉從容征服。 可葉從容已經(jīng)好好與他道了別,走進沒有他的新生活里了。 她真誠又體面,徹底拋下了不堪的過去,不再為他停留。 而他如今只能從她有些模糊不清的表情里判斷她的自己看法,即使只是負(fù)面的評價,他也痛苦并快樂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