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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視一眼,十有八九,上午的那幾個人應該就是這些人口中說的“老大和幾個兄弟”。 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如果不是出現在末世之中,倒挺有國家追求了很久的最為和諧的社會模樣的雛形。 只是一想到這些人的生活好是建立在對過路人的劫掠上的,寧承佑不免對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產生了懷疑??粗@些人進出都挺有秩序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窮兇極惡的匪徒,里面甚至還有幾個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條件是怎么得來的呢? 他又看了會兒,里面的人始終沒發(fā)現有人在觀察他們,他沒發(fā)現什么異常,那個男人和三個手下也始終沒有出現。自覺無趣,寧承佑從樹上輕松跳下,招呼嚴簡:“走吧,先回去再說?!?/br> 他們沿原路返回,把自己走過的地方恢復原樣,一直到他們回到最開始的地方,那棟房子里也沒再出來一個人。 回到落腳點,其他人立刻問:“怎么樣?是什么人?” “不認識,普通人,”寧承佑回答,“他們好像是住在這里的,不遠,就在距離我們一兩百米的地方,有不少人。領頭的好像跟我們挺有緣分。” “怎么說?” “可能是上午想打劫我們的那幾個人?!眹篮喺f。 程越:“那還真是挺有緣分,他們發(fā)現我們了嗎?” 寧承佑:“暫時還沒有?!?/br> 明曉:“那我們要去會會他們嗎?” 說著,她就要起身。 寧承佑給秦堰遞了個眼神,叫他拉住明曉:“別,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現在還什么都沒搞清楚呢。” 明曉被秦堰拉著坐回去:“還要搞清楚什么?” “搞清楚到底是不是那個男人領導的,”寧承佑說,“我剛才說了,只是‘很可能’是那個人,也不排除跟他沒關系的可能,因為我觀察的那一會兒,他一直沒有出現。” “那你觀察了個寂寞?!?/br> “是啊,就是看了個寂寞?!?/br> 寧承佑走過去坐下來,手放到沙發(fā)邊上,看著蜷縮成一團的小孩,問秦堰:“他醒過沒有?” “還沒,”秦堰說,“他呼吸很平穩(wěn),睡得很熟?!?/br> “那就好?!?/br> 寧承佑松了口氣,把小孩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蓋到小孩的下巴。不巧的是,秦堰看顧時一直沒有醒的小孩被他這么一碰就醒了過來。 “醒了?”寧承佑說,“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小孩眼神只迷茫了一瞬,下一秒就清明了,定定看向他:“不是?!?/br> “沒打擾到你就好,”寧承佑抬起的手又放下,“還困嗎?” 小孩搖搖頭。 “那要起來嗎?” 小孩還是搖頭,還伴隨著皺眉,遠處正在跟福福玩的Tiger也同時蔫了下來。 寧承佑察覺到不對,問:“怎么了?不舒服嗎?” 小孩呼吸有點急促,吃力地把手從毯子里抽出來,晃了幾下,才找準目標——握住了寧承佑的手,他似乎已經無法開口說話,支撐著做這些動作也已經到了極限,握著寧承佑的手緩慢移動到自己頭頂就徹底失去了力氣,無法再進行下一步。 “辰辰怎么了?”程越問。 秦堰觀察著小孩的臉色:“好像是不舒服?!?/br> “頭疼嗎?”寧承佑從他的舉動中進行猜測,“是……要我摸摸頭嗎?” 小孩閉了一下眼,好像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寧承佑故技重施,將精神力灌注于指尖,試探著摸了摸他的頭:“好些了嗎?” 小孩緊皺的眉頭松了一些,寧承佑于是繼續(xù)這個動作,直到小孩眉頭完全舒展開,臉上也再沒有痛苦的表情。他剛要把精神力收回去,卻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指尖的精神力在輕拂小孩的額頭時猛然間活躍起來,爭先恐后地想冒出頭,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樣,不過還沒等他認真去感受,那股感覺又一下子消失了,令他的精神力和他一樣摸不著頭腦。 這種異常情況是第一次發(fā)生,他默默記在了心里,等以后再去深究?,F在的當務之急是小孩的狀況。 “還疼嗎?”寧承佑小心地問。 小孩幅度很小地搖頭,張了張嘴:“不……” “先別說話?!睂幊杏恿⒖套柚顾?,讓秦堰幫忙倒了杯水,把小孩扶起來,“喝點水再說?!?/br> 小孩表情很少,看起來除了皺眉以外再沒有別的表現,可當寧承佑把他扶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可見剛才的疼痛感有多么難以忍受,但小孩居然能全程一聲不吭,不哭也不鬧,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只要他摸摸頭。 寧承佑捏了捏手心,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酸又軟。 他想,怎么會有這么堅強的小朋友? 尤其他原本不必這么堅強的。 他給小孩喂了點水,讓小孩靠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小孩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小孩聲音有點?。骸皼]有?!?/br> “以前也這么疼過嗎?”寧承佑問。 小孩“嗯”了一聲。 “頻繁嗎?” “經常。” 寧承佑蹙眉,幾乎不敢問:“那你以前都是怎么過來的?” 小孩都不用思考,脫口而出:“不用管,等一會兒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