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沉默了下來，他在思考楊勇是不是有自殺的可能。但馬上他就否定了這個推論，絕不可能。

    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楊勇，他不認(rèn)為楊勇會自殺。

    楊林搖下頭：“他不會自殺的?！?/br>
    韓晶舉杯和楊林碰了一下，喝了口酒繼續(xù)說：“上面也有壓力，沒辦法。只能先結(jié)案?！?/br>
    猶豫了一下之后韓晶還是和楊林說道：“其實還是有幾個疑點，第一個就是你的鞋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說實話，我相信你，但不代表別人也相信你，只不過沒辦法通過這一條給你定罪，否則你還是第一嫌疑人?！?/br>
    韓晶認(rèn)真地看著楊林：“所以，如果以楊勇自殺來結(jié)案，你也能從中受益?！?。

    “我真的沒有去過現(xiàn)場。”楊林有些無語。

    “但你鞋印在那里，這是事實?！?/br>
    “所以我說你們其實可以從這點入手?！?/br>
    韓晶突然笑了，問楊林：“你有襪子嗎？”

    楊林縮了下桌子下面的腳，有些尷尬：“沒有?！?/br>
    韓晶有些好笑：“現(xiàn)在也不怕告訴你，你能洗脫嫌疑的另一點就是在你的鞋里。我們經(jīng)過詳盡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你從來不穿襪子，但是在你的那雙鞋里面，我們檢測出纖維織物?！?/br>
    看著楊林若有所思的模樣，韓晶知道他聽明白了，看來眼前這個傻大個也不是沒有腦子。

    “我可以給你做一下現(xiàn)場還原?！表n晶決定多說一些：“兇手應(yīng)該是背著楊勇到了八樓，然后把他放在樓板的邊緣位置。之后兇手把一瓶水倒在了他的臉上或是頭上，目的是叫醒他。然后兇手站在離他二米左右的位置等著他清醒過來?！?/br>
    楊林非常認(rèn)真地盯著韓晶，聽她介紹案情。

    “當(dāng)楊勇清醒過來之后，兇手和他說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楊勇在很短的時間里轉(zhuǎn)身從樓上跳了下去。但可以肯定的是，兇手把楊勇放在地上之后，就和他沒有身體的接觸。所以我們警隊在探討這個案子時，也一直有一種聲音認(rèn)為楊勇這個案子就是個自殺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當(dāng)時是因為什么，楊勇確實是自己跳下去的自殺的。”

    楊林眉頭緊皺，怎么也想不明白楊勇為什么會自己跳下去。

    韓晶苦笑一下：“其實如果當(dāng)初不是你的嫌疑太大，當(dāng)時可能我們就已經(jīng)按自殺結(jié)案了。現(xiàn)在你的嫌疑基本洗清，所以大家又開始偏向于楊勇是自殺的結(jié)論。這里還有一個原因，就算我們找到了那個背著楊勇上樓的人，就像我們不能憑此給你定罪一樣，我們也同樣無法單憑這一點給他定罪?！?/br>
    韓晶一說楊林就明白了，就算找到人又怎么樣，兇手承認(rèn)他把楊勇背上樓的又如何。

    “可是楊勇真的不會自殺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們警方如果就這樣結(jié)案是不是太草率了。”楊林也很無奈。

    韓晶聽出楊林語氣里對警方的埋怨，也算是給他解釋了一下：“其實我們警方在這個案子的背后已經(jīng)做過大量的工作了，只是這些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我一直負(fù)責(zé)這個案子，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你，我們真盡力了。”

    看楊林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既然已經(jīng)說了這么多了，韓晶也不介意再多和他說說，就當(dāng)聊天了。

    “就像你和楊勇頭天晚上喝酒的事情我們也很清楚，當(dāng)時也考慮過是不是因為楊勇喝多了酒才失足掉下去的，但是我們檢測過他的血液，推斷出他當(dāng)時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并不是太高?！?/br>
    “哪怕就是為了核實這一點，我們連你們那天吃的什么在哪里買的酒都調(diào)查得很清楚。那天你們吃飯的酒菜都是楊勇買回去的對吧？他在離你們那里不遠(yuǎn)的趙記買的醬牛rou和小菜，又在趙記的馬路對面買的兩張烙餅，最后在你們門口的煙酒店里買的煙和四瓶啤酒，我說得沒錯吧?！?/br>
    “我告訴你不是為了和你表功，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們已經(jīng)做過了大量的工作了?！表n晶不愿意別人對警察的工作有所誤解，從某方面來說楊林也算是劉勇的“家屬”。

    楊林點點頭，那天確實是楊勇買回來的酒菜兩人喝的酒，因為工地那天只有他們兩人在值班，沒法兩人都出去吃飯。

    可是楊林總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卻一時想不想來。

    楊林算是為了敬警察的工作也好，為了敬韓晶向他解釋也好，舉杯敬了韓晶一杯，兩人都把杯中的啤酒喝干，楊林又拿酒瓶給韓晶和自己又分別倒了一杯。

    看到楊林拿著酒瓶倒酒，韓晶和他開了個玩笑：“就像是你平時喜歡把喝完的空酒瓶放在床下不扔我們也知道一樣，你知道你在工棚的床下有多少空酒瓶嗎？”

    “不知道。”楊林很實在，確實喝完的酒瓶他都扔在床上，不是懶，是想攢一起賣錢。不過他還真不知道床上有多少個酒瓶，誰沒事去數(shù)那玩意。

    “你看?！表n晶笑了：“我知道，一共三十一個酒瓶。包括你那三十一個瓶子都是什么牌子的啤酒我們也都清楚?！?/br>
    像是在表功一樣，韓晶說得更詳細(xì)了：“甚至我們通過對瓶子里微生物的鑒定，我都能知道你這三十一瓶啤酒是哪天喝的你信不信。你和楊勇那天喝的是那四瓶酒我們也都挑了出來，現(xiàn)在不怕告訴你，我們從那上面還提取到了你的dna和指紋?！?/br>
    “你等會！”韓晶說了這么多次啤酒，楊林突然想起哪里不對了。

    “你說四瓶？”楊林看著韓晶，很認(rèn)真地告訴她：“我們那天喝了六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