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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大,淚珠兒也大,吧嗒吧嗒的從面頰上滾落,仿佛珍珠串子一般。 段亦棠揉了揉額心:“……” 他實(shí)在不能理解Omega說哭就哭的技能,覺得頭有點(diǎn)兒疼。 被他哭的連牙尖僅剩的那點(diǎn)癢意都散去不少。 段亦棠深吸了一口氣,有種隱忍的煩躁。 好在這次林柚白并沒有哭多久,吸了一會兒鼻子,就拿手背抹掉了臉上的淚珠,站起來,過來拖段亦棠的手臂。 “我?guī)阕甙?。?/br> 柔軟的指腹搭在他皮膚上,因微微用力而泛粉的指尖,就像一塊過分甜膩的棉花糖。 段亦棠冷冷看著他的手,擰著眉,沒動。 小Omega毫無知覺。不知道該說他天真也好,傻也好,他明明對段亦棠一無所知,卻似乎先認(rèn)定了他是一個好人,對他十分信任,百般維護(hù)。 林柚白停下動作,回頭看他,有些疑惑:“你不想走嗎?” 話音未落,他就被青年整個提了起來。 林柚白睜大了眼睛。 也不能算作是提。只是兩人有個太明顯的身高差,段亦棠只稍稍將他拉起來,林柚白的雙腳就離開了地面。 段亦棠握著他的脖頸,逼迫小Omega跟自己對視。 手底下的那塊皮膚滑膩的留手。 抑制劑當(dāng)時只剩下半管,只能勉強(qiáng)壓制情.欲,不能抑制隨時會暴走的力量。 此刻,段亦棠稍微用點(diǎn)力氣,就能把這小Omega給弄碎掉。 段亦棠緩緩瞇起眼,握著他脖子的手慢慢向下,觸碰到一個地方,微微用力。 似是在思考怎么弄壞掉比較好。 林柚白頓時害怕的連肩膀都縮了起來,一雙大眼睛里重新盈滿霧氣。 不是沒有設(shè)想過段亦棠對自己的厭惡有多深,鼓起勇氣來放走他,林柚白也惴惴不安了好一會兒。 哥哥知道后后一定會很生氣,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段亦棠。 可他沒有想到,段亦棠居然討厭自己討厭到想要弄壞自己的腺體。 后頸處那個小而嬌嫩的凸起被青年的指腹劃過,林柚白感覺到全身泛起一陣難言的戰(zhàn)栗。 像是一只要害被暴露在獵人眼前的兔子,無處可藏。 Omega的后頸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段亦棠同為Omega,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這一點(diǎn)。 一個成年Omega的腺體如果被破壞掉,身體失去Omega激素的滋養(yǎng),不僅僅是會失去生殖能力這么簡單。 他們會像逐漸干枯的河床,容顏?zhàn)兊盟ダ?,反?yīng)變得遲鈍,會變得比以前更加體弱多病,直至被病痛折磨到死亡。 林柚白發(fā)情期剛結(jié)束沒兩天,期間反復(fù)高熱,情況算不上太好。 那個棕色頭發(fā)的醫(yī)生來了好幾次,不知道跟哥哥說了什么,哥哥好像有點(diǎn)焦慮,mama也偷偷掉了好幾回眼淚。 好在棕色頭發(fā)的醫(yī)生最后給他用了醫(yī)用抑制劑,才勉強(qiáng)壓了下來。 林柚白噙著眼淚跟青年對視,孱弱的肩膀微微發(fā)著抖。 明明是同樣的性別,但他的確從段亦棠身上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良久,林柚白感覺到后頸處的力道一松。 “算了?!鼻嗄甏瓜卵劬Γ读顺洞浇?,低低的罵了一聲,“就算我倒霉?!?/br> 林柚白沒想到他就這樣放開了自己,瞪大眼睛,淚珠掛在長長的眼睫上,要掉不掉。 小Omega的表情有些呆傻,段亦棠卻沒空再欣賞。 地下室唯一的窗戶離地兩米。他站起身來,偏了偏頭活動筋骨,然后驟然躍起,雙手拉上窗柩,僅靠上肢力量就爬了上去。 矯健的像只野豹。 “……” 林柚白還傻在一旁,表情卻從一種呆變成了另一種呆。 好、好厲害! 林柚白突然有些懷疑,就算自己沒有來,段亦棠也能靠自己出去。 正常Omega真的能有他這么厲害嗎? “那個!”林柚白仰著小腦袋看他,擔(dān)心的問:“你、你打算就這樣跳下去呀?” 小Omega粉潤的腮邊還留有一點(diǎn)未干的淚痕,纖白的脖頸上還有沒散下去的紅印,此刻卻將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都寫著一萬分真心的憂心忡忡。 “……”段亦棠像是有點(diǎn)怕他再說出什么話來,停頓了一秒,“嗯。” 林柚白霎時皺緊了小眉頭,嘴唇蠕動兩下,最終還是沒說什么:“那你小心一點(diǎn),記得從后門走,那里沒有人,還有……” 他小幅度的揮了揮手,小心翼翼道:“……再見?!?/br> 段亦棠曲著一條長腿,坐在窗柩上,沒什么情緒的看了他一眼,“別再見了?!?/br> 他很怕麻煩。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么一件麻煩事,他一開始就會把盛英喆當(dāng)空氣,連逗狗的興趣都不會有。 眼前的小Omega是一個更大的麻煩。 空氣里還飄著他若有若無的信息素味道,甜絲絲的。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品種的花,段亦棠從來沒聞到過這么甜的花香。 香的他腦仁疼。 段亦棠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發(fā)漲,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好像再多待一秒,有些事情可能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他飛速翻了個身,往窗外跳去。 呆了半晌,林柚白才奔到窗邊,仰頭向上看去,高高的窄小的地下室除了自己已經(jīng)空無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