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小蝶的供詞里說黃開大概在12月底的時候去過靜寧市，而這個時間剛好和鐘憶終戰(zhàn)槍擊案的時間吻合?！?/br>
    在方仲辭不短的解釋中，葉棲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你說，粗淺嫁禍？”

    “對，”方仲辭點頭，“要是誠心嫁禍鐘憶，當時黃開就不會在現(xiàn)場留下自己的DNA，也不會在監(jiān)控鏡頭下對我們露臉。我甚至懷疑他今天是故意被我們抓，而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查出他曾經(jīng)和鐘憶一起在槍擊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但他卻被鐘憶悄然放走。畢竟，這才是鐘憶最難以釋的地方?！?/br>
    ·

    與此同時，在市局另一個沒有監(jiān)控的角落里。鐘憶終于打通了周子聚的電話：“到底怎么回事？黃開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臨業(yè)？我給他下達過死命令，除非他想死，否則只可能是因為比我等級高的人下達了與我相反的命令，比如你?！?/br>
    電話里周子聚冷哼一聲：“不是不愿意承認你是組織里的人嗎？如今生死關(guān)頭，又想起我們的規(guī)矩了？”

    “你！”

    周子聚打斷了鐘憶想發(fā)火的話：“鐘警官，你好好想想，我要是想害你，用得著多此一舉提前殺掉程致和替你轉(zhuǎn)移他們的視線嗎？”

    “你根本是怕組織暴露，與我什么關(guān)系？”

    牛頓擺規(guī)則的聲音連帶著周子聚熱絡(luò)卻涼薄的聲音一同從電話里傳來：“別這么說啊，我們不是一直友好合作嗎？我?guī)忝撾x沼澤，你幫我拿到致和。這么多年的友好相處，不至于說沒就沒吧。再者我陷害你干什么，留下你我還有個內(nèi)應(yīng)不是嗎？相比之下，還是鐘警官更想弄死我吧，畢竟我是最后一個知道你全部過往的人了?！?/br>
    鐘憶的指尖不?？s緊，將衣角揪的褶皺。忽然，他驀地聽見靠近腳步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來人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立刻繞到衛(wèi)生間方向往回走。

    剛回到訊問室附近，他就發(fā)現(xiàn)方仲辭和葉棲似乎在等他。

    眼下這種狀況他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雖然不知道黃開說了什么，講到哪種程度，但他應(yīng)該也還是能應(yīng)付的下來的。

    當走廊里路過的刑警完全走過，方仲辭開口：“黃開指控你槍殺緝毒警馮饒光遺子小亮，又在行動里私自放走重要人證，聊聊吧，鐘副組?！?/br>
    第69章 往昔背叛

    鐘憶淡然一笑，自行推開了訊問室的門，又坐在了嫌疑人的位置上。

    “叫小丫頭來，”方仲辭轉(zhuǎn)身對著葉棲補充道，“審訊保密，確保其他人不會過來?！?/br>
    方仲辭本不想親自審訊鐘憶，但葉棲卻建議他主審，而且要帶上葉玲。與此同時，他還要求方仲辭將自己支開，最大程度降低鐘憶的心理戒備。

    葉玲沒來之前，鐘憶倒是先寒暄了一句：“我沒想到，我們第二次心平靜氣的坐著一起談話，竟然會是在訊問室?！?/br>
    頓了一下，方仲辭抬眼：“我也沒想到。”

    葉玲動作很快，兩人才說了兩句，她就推門而入了。在隱約感受到一種詭異的氛圍后，她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準備靜靜的當一個工具人。

    方仲辭雙手交疊，開始了正常的流程：“鐘憶，現(xiàn)在開始吧。對于黃開指控你槍殺小亮，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幾乎是沒有停頓，鐘憶對答如流：“這是無中生有，如果彈道測試真的顯示擊殺小亮的那顆子彈是從我配槍中射出的，的確是會有這個可能。因為在靜寧市擊殺砍姐一役，最后由我?guī)Щ貎砂雅錁屩校幸话阎按_實不在我手里，而是在黃開手中?！?/br>
    方仲辭疑惑：“所以你為什么會將自己配槍交給黃開？”

    “在販毒組織里，我將黃開發(fā)展為線人，當時是為了保證他的人身安全，才將配槍交給他。至于他利用槍支做了什么，我當真一無所知?！辩姂浹凵裰械拿Ｈ徊患友陲?，甚至添上了幾分自責(zé)。

    “發(fā)展為線人？”方仲辭一頓，“你是說他本就知道你是臥底？”

    得到了鐘憶肯定的回答后，方仲辭沉思片刻又問：“既然黃開是你發(fā)展的線人，他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情況，你為什么一直沒有上報，反而隱瞞實情，說你一個人解決了所有毒販？”

    鐘憶嘆了口氣：“因為我當時和黃開說定，他幫助我抓捕毒販，我放他離開。但是他臨時開了槍，情急之下，我們才將所有毒販擊斃?！?/br>
    方仲辭微皺眉頭，如果不是還記得鐘憶補槍砍姐的事情，他真的險些要信了這些情勢所迫、情非得已的說辭。

    “你知道的，很多線人游走在灰色地帶，為求自保才與我們合作。但我知道黃開手上太不干凈，我原本是打算過段時間把他親手抓回，再行向組織打報告。只是沒想到他屢教不改，還沒等我出手，就落入了法網(wǎng)。我不知道他槍殺了小亮，若是我知道，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他走的?！?/br>
    方仲辭向桌前猛地靠近了半個身位：“說到小亮，我很想問鐘警官一個問題。馮饒光，到底是怎么犧牲的？”

    那一瞬間，透過高清的監(jiān)視器，葉棲看見了鐘憶明顯的瞳孔地震。方仲辭沒有帶耳機，葉棲只好迅速給方仲辭發(fā)了條消息：「順著他的話，先別提墓園里的那把槍?！?/br>
    手機忽然亮起來，方仲辭掃了一眼迅速扣下。再抬眼，他竟望見鐘憶眼眶已然通紅，仿佛下一秒淚就會奪眶而出：“當年的真實情況我一直也沒說，其實，馮饒光他……當時幾近出賣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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