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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那么小心啊林思渡?!鳖櫥葱α耍皼]必要,我比你想得糙多了,心思沒那么敏感,我工作挺喜歡拖,你愛管著我,我高興還來不及?!?/br> “哦……”林思渡說。 他自知自己有很多近乎病態(tài)的生活習慣,他不會拿這些去要求顧淮。 約他工作的,是個穿著考究的老太太,帶了幾個鐲子和珠串,說是在外邊旅游的時候買回來的,想讓他給看看。 顧淮知道他只是臨時過來加班,沒走,大搖大擺地踱到了他辦公桌邊上坐下來等著。 主管不知道他倆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見到顧淮,客氣地給送了茶水,問他要不要喊黃教授過來接待。 顧淮說不用,隨手擰開了林思渡放在辦公桌上的胡蘿卜汁開始喝,轉頭看林思渡工作。 戴著白手套的林思渡拇指和食指在玉鐲子上卡了一下:“54.8圈口和59.3圈口,還有一個是……內(nèi)圈60圈口,標簽有細微差別,您不放心的話,我再拿卡尺給你卡一下?!?/br> 說完,林思渡伸手去拿旁邊的卡尺。 顧淮聽了幾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皺了皺眉,思考了幾秒鐘,怪異地瞧了林思渡一眼,微微瞇起了眼睛,拿起桌上的胡蘿卜汁灌了一口,緩解了點突如其來的口干舌燥。 “這個成色的話,是真的,就是買得貴了些?!绷炙级赡沁呎f,“鐲子質地還不錯,有棉無裂,有一條出現(xiàn)了不太明顯的水紋,珠子的話……” 林思渡戴著手套的指尖在其中一顆珠子上點了點:“這顆是混進去的玉髓,可以拆出來,別的沒有什么問題了?!?/br> 客戶道了謝,當場付了鑒定費。 林思渡把鑒定工具收好,轉身看見顧淮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拿著他的珠寶放大鏡在玩,還自覺地報銷了他一瓶胡蘿卜汁。 “走了?!绷炙级捎每ǔ叽亮舜令櫥吹母觳?。 “哦?!鳖櫥窗咽掷锏臇|西放下,目光從桌子上的藥盒上邊掃過去,“最近有按時吃藥嗎你?” 林思渡想了一會兒,這次說了實話:“……沒有。” 跟顧淮在一起之后,顧淮比較喜歡盯著他的飲食和運動,最近他都沒怎么頭暈了。 說實話也沒什么,顧淮只會罵他,不會揍他。 顧淮罵他這件事,他已經(jīng)有恃無恐了。 反正最后道歉的都是顧淮。 “還早?!鳖櫥吹皖^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是送你回家,還是跟我去公司待一會兒?!?/br> “你公司?!绷炙级烧f,“……看你工作,可以嗎?” “行倒是行。”顧淮說,“不嫌無聊你就盯著,今天送了點樣本料子過來,品質我看的話不是太準,我剛好能用到你?!?/br> “……那你,用?!绷炙级烧f,“給你用?!?/br> 為了遮脖子上的痕跡,林思渡今天戴了條白圍巾,毛茸茸的圍巾擋了他半張臉,讓他原本就小巧的五官看起來更精致了。 他坐在副駕駛位上,低著頭繼續(xù)看那份策劃案,顧淮越看越覺得他這副cao心別人工作的樣子有趣,伸手把他的圍巾往下扒拉了一點。 圍巾質地柔軟,但林思渡脖子上留下吻痕的位置還是被磨紅了一片。 “我下次輕點?!鳖櫥慈嗔巳嗨X袋,“下次一定。” 第62章 白天不可以 林思渡的注意力全在那份策劃案上,也沒聽進去幾個字,圍巾被顧淮扒拉開,他覺得有些冷,伸手在顧淮手背上打了一下。 “放開?!彼f。 顧淮毛手毛腳地松開了,把他系得整整齊齊的圍巾弄得不太對稱,林思渡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對著后視鏡,一點點地調(diào)整好,收拾出一個干凈整齊的自己,這才安心地坐著。 車內(nèi)在放一支節(jié)奏很快的當代粵語歌,林思渡努力聽了幾句,沒有聽懂,趁著顧淮在開車,他把音樂換成了傳統(tǒng)的民樂。 顧淮跟著早高峰的車流,耳邊是二胡和嗩吶的滋兒哇亂叫,太陽xue邊的青筋蹦了一根又一根,怒氣值逐漸增長,終于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把歌換成了一首最近流行的rap。 快節(jié)奏的音樂和嘰哩哇啦的人聲,讓林思渡覺得腦袋里有500個小人在亂跑,吵得他難受,他悄悄白了顧淮一眼,給顧淮換了個戰(zhàn)斗民族民歌。 顧淮:“……?” “你皮癢嗎?”顧淮忍無可忍地問。 “……你聽的歌?!绷炙级傻穆曇糨p得像新雪,像是揮一揮手就能被打散,“都好土?!?/br> “這點我不認啊。”顧淮毫不留情地說,“你比我小不少歲吧,聽的都是哪個年代的歌啊,誰說我土都行,你說不行?!?/br> 林思渡的手指在自己的圍巾上捏了捏,不跟顧淮吵架,顧淮說他土說了十來句,他就回了一個字“哦”。 似乎相比于言語上的爭執(zhí),他這種類似于消極抵抗的態(tài)度對顧淮更有效。 “……我土。”顧淮沒撐過半分鐘,就惡言惡語地給人認了錯,主動把車載音樂切成了余音繚繞的古箏曲,夾著空靈的木魚聲,感覺手里的方向盤瞬間都變成了大佛珠,六根似乎都清凈了幾分鐘。 林思渡形狀優(yōu)美的脖子枕著車座的靠枕,微微仰著頭,瞇著眼睛假寐,看起來像是滿意至極。 顧淮高配的車載音響完全沒派上用場,黑色賓利在一眾社畜的車流中平靜佛系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