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我們林老師呢？”顧淮問黃教授。

    “下班了啊，他沒跟你說嗎，大四畢業(yè)的時候，他有個基金項目還沒做完，現(xiàn)在時不時地就會回趟學(xué)校?！秉S教授說，“是有工作要找他嗎？”

    “行，我知道了?！鳖櫥凑f。

    黃教授心說這小顧總什么時候開始這么關(guān)心自家的員工了，轉(zhuǎn)頭就看見顧淮的車揚(yáng)長而去。

    顧淮沒聽林思渡說過這些，但林思渡確實總往學(xué)校那邊跑，以前他就在意，現(xiàn)在變成了介意。他讓林思渡去看準(zhǔn)紀(jì)楓這個人，卻不知道林思渡會看出什么樣的結(jié)果，這種不確定性讓他心生煩躁。

    林思渡從學(xué)校檢測室里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剛開完會的紀(jì)楓，紀(jì)楓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你累不累啊？”紀(jì)楓問，“下了班還往這里跑，那項目又拿不到幾個錢?！?/br>
    “還好?！?/br>
    “我要累死了?！奔o(jì)楓說，“忙公司還要忙論文，一天只能睡五六個小時，老爺子有意想要兩條品牌線對打，我怎么可能競爭得過顧淮那種人，好在顧淮撿了個破爛品牌線?！?/br>
    “辛苦?！绷炙级烧f。

    紀(jì)楓看了他一眼，仍然覺得他最近似乎不愛說話，冷得像個冰湖里雪白驕傲的漂亮白天鵝，兩人一起走在長廊上的時候，路人的目光都在林思渡的身上。紀(jì)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曾被這種出塵的氣質(zhì)吸引過。

    “你上次借我參考的論文，是你自己的數(shù)據(jù)嗎？”紀(jì)楓問。

    林思渡從記憶的深處拎出了這件事：“不是，那個是你導(dǎo)師前年已經(jīng)發(fā)表的數(shù)據(jù)，更貼合你們師門的慣用模式，我的那一套有點(diǎn)自成體系，不適用于你?！?/br>
    “這樣啊，難怪?！奔o(jì)楓喃喃道。

    林思渡有點(diǎn)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參考不就行了，是誰的不重要啊。

    “我送你走一段？”紀(jì)楓問他。

    “不用，你忙?！绷炙级尚α艘幌?。

    他往前走，出了校門。冬天要來了，他在風(fēng)里走了一小會兒，指尖就有些凍得發(fā)疼。他想了想，給昨天那個催債的人發(fā)了條消息。

    “我這周給你轉(zhuǎn)3萬，剩下的錢可以緩一緩嗎？”

    對方很快回復(fù)了。

    “？小美人，我倒是很樂意打擾你，但有人給你還過了。”

    還過了？

    除了家里，還有誰會幫他。

    顧淮嗎？

    這不好，這對顧淮不公平。

    他忽然注意到，手機(jī)上有3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于顧淮，他心中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周圍。

    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賓利，看車牌，是顧淮的車。

    是來接他的嗎？

    早晨是顧淮送的，晚上就一定要顧淮接嗎？林思渡不知道。

    公交車駛過，林思渡沒有上，等顧淮的車停在面前。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你坐后面去?！鳖櫥凑f，“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想發(fā)火?！?/br>
    林思渡搭在車門上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動，只是看著顧淮，大有轉(zhuǎn)身投奔公交車的意思。

    “算了，你上來?！鳖櫥磯褐?，“我不發(fā)火了?！?/br>
    “林思渡，我忙了一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彼p聲說，“我們不在這里吵架，行嗎？”

    林思渡關(guān)上車門，換到了后排，也不說話，只是手指搭在文件袋上，骨節(jié)緊繃著，一路上只有他的咳嗽聲。

    車在顧淮的私人車庫邊停下，顧淮解開安全帶，從后視鏡里看了林思渡一眼。

    “跟他站那么近，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了嗎？”

    林思渡：“……”

    他沒有。

    身邊的車門被人拉開，顧淮帶著車門外的冷風(fēng)一起坐進(jìn)來，讓他微微瑟縮了一下，壓著咳嗽的聲音。

    顧淮看他這樣子，就沒有找麻煩的興致了。

    林思渡在感情上的反應(yīng)慢一點(diǎn)，回饋少一點(diǎn)，他可以等，但他就是見不得剛剛紀(jì)楓在校門邊看林思渡的眼神，他見不得他的勝算不是100%。

    他意識到他得把林思渡那點(diǎn)亂七八糟的桃花和紅線收拾得再干凈一點(diǎn)。

    “我這急性子怎么就撞上你這種慢性子了，不說了，我道歉，我能抱一下你嗎？”顧淮問。

    林思渡低著頭沒說話。

    顧淮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伸手抱過去，把他壓在車后座上，白毛衣的衣擺被卷起了一角，冰涼的皮帶扣壓在他腰間的皮膚上，太涼了，林思渡忽然劇烈地掙扎了一下，伸手推顧淮，顧淮心里那點(diǎn)焦躁和不安又被這個推拒的動作給勾了出來，他心里酸澀，動作就沒什么輕重地抓著他的手腕壓著就往車座上按。

    “啊……”林思渡被按疼了，微微地蹙眉，小聲地說疼，閉上眼睛不看顧淮。

    顧淮心中驚了一下，趕緊松開手。

    “顧淮。”林思渡的聲音小得顧淮幾乎聽不見，“你別這樣……我冷?！?/br>
    作者有話說：

    蠢小顧，帶回窩里再抱。

    ——

    有事要出門幾天，今天先更了，明后天更新可能比較晚

    第40章 你想也不要想

    顧淮愣了一下，眼睛里翻涌出好幾種情緒，未消散的火氣漸漸暗淡下去。

    林思渡被他推得躺在了車后座上，脖頸仰起好看的弧度，翻卷的白毛衣下邊，露出一小部分腰間的皮膚，被他的金屬腰帶扣硌出了幾道很淺的紅，延伸到腰間往上看不到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