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起了個大早，讓人送了茶點，搭配了一小束滿天星，他約了公司的一小塊玉料，大小剛好能雕個玉質(zhì)的小蜥蜴，林思渡肯定不會討厭。

    “林思渡?！鳖櫥磽P聲敲門，“起來了。”

    可是，隔壁的房間門一推就開了，林思渡的行李箱不見了。床和地面都干凈整齊，沒留下任何痕跡，只有桌子上留了一張A4紙，落款寫了林思渡的名字。

    林思渡用清麗的字跡，給他留了近期和田玉白玉俄料靠譜供應(yīng)商的聯(lián)系方式，以及原料采購類合同的常見避坑方法，除此之外，林思渡手寫了彩色寶石的養(yǎng)護，根據(jù)顧淮拍下的那幾只彩鉆的實況，做了評估，提了細致的收藏與切割鑲嵌建議，全部都給了論文依據(jù)。

    最后，是林思渡的留言——

    顧先生，

    我早退了。

    ①合同時間到明天上午8點，我提前兩個小時離開，按公司規(guī)定罰款200元。

    ②中途生病，破壞老板心情，按公司規(guī)定罰款50元。

    罰款已交，請查收。

    顧淮：“……”

    薄薄的一張A4紙下邊還壓了兩張疊成小方塊的100塊，還有一張50塊。

    “小顧總！”谷忱又呼了個電話，“這周南城賭石去不去，開到好料子，當場賣給你?！?/br>
    “你等會兒再來說?！鳖櫥床荒蜔┑卮驍啵拔腋杏X我現(xiàn)在血壓有點高?！?/br>
    作者有話說：

    謝謝甜寵就是墜吊的魚糧x4，謝謝大山深處的一顆檸檬的魚糧x2，謝謝蜜柑柑、繆里、rou漓的魚糧，謝謝投喂，謝謝追文。

    第21章 我要投訴你

    早上8點，林思渡快要登機的時候，接到了顧淮的電話，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顧淮的名字，猶豫了兩秒，按了接聽鍵。

    “接電話了，在哪呢？”顧淮扯著聲音問。

    林思渡如實說了：“剛過安檢，正要登機?！?/br>
    他推著行李箱，五指搭在行李箱的拉桿上，跟著人群往前走。

    “你回來?！鳖櫥凑f，“醫(yī)生讓你多休息，你到處亂躥什么？”

    “醫(yī)生也讓我不要情緒激動。”林思渡說。

    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顧淮陰仄仄地說：“林思渡，我要投訴你消極怠工！”

    林思渡在飛機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透過窗戶，剛好能看見遠處有飛機在跑道上起飛。

    “顧先生投訴吧?！绷炙级捎挠牡卣f，“我覺得以我的學(xué)歷和資歷，不至于找不到下一份工作。”

    顧淮：“……”

    機艙內(nèi)開始播放安全須知，林思渡沒等顧淮再說話，直接關(guān)了手機，手里機票上的目的地是南城。

    他扣好安全帶，戴上眼罩，閉目養(yǎng)神。

    飛機沖向幾千米的高空，幾十分鐘后進入了平飛狀態(tài)，遠離了顧淮以后，周圍那種無時無刻不在的被審視感和壓迫感終于消失。

    嘴角上明明沒有傷口，可是還殘留著昨天顧淮留下的疼。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思渡就知道，顧淮代表著沒有預(yù)示的危險。后背撞到堅硬墻面的疼痛，臉頰下頜被人拿捏時的緊張感，以及對方嘴唇上傳遞過來的guntang溫度，都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腦海中。

    從來沒有人，離他這么近，近到他記得顧淮昨天說的每一句渾話，耳邊還留著那種燥熱感。他在條條框框圈好的世界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像個流水線上的合格產(chǎn)品，按部就班地走，在人生的每個階段接受鑒定和檢驗，沒想到半路撞上了顧淮這個意外，一時間沒辦法，只能落荒而逃。

    飛機在南城附近的市區(qū)降落，林思渡打開手機，收到了紀楓的消息。

    [紀楓]：學(xué)弟，今天氣溫驟降，你體質(zhì)差，記得加衣服保暖哦。學(xué)校食堂又開始賣桂花糕了，我讓阿姨給你留了一份。

    [與渡]：謝謝。

    [紀楓]：[圖片]，速寫了一張秋天的學(xué)校，給你看看。

    紀楓以前很喜歡畫畫，只是現(xiàn)在被學(xué)業(yè)和公司纏著，林思渡已經(jīng)很久沒見他畫了，所以他和以前一樣，夸了兩句。

    [紀楓]：你和我哥一起在外邊出差嗎？我哥脾氣不太好？

    [與渡]：剛結(jié)束工作。顧淮還好。

    雖然顧淮是個混球，但林思渡有職業(yè)道德，除了極少數(shù)的當面沖突外，他不會在背后說上級的壞話。

    [紀楓]：對了，你之前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與渡]：沒事。當時只想找個人說說話。

    兩人的對話就停在了這里。

    林思渡看著自己的歷史消息列表，顧淮的微信名還硬邦邦地橫在那里。

    他點開刪除好友的界面，想了想，換了拉黑的按鈕，最終也沒點，就把顧淮晾在了那里。

    6個小時以后，顧淮乘坐的飛機在A市降落，剛落地就收到了黃教授發(fā)來的員工評價郵件。

    “小顧總?！辫b定機構(gòu)的黃正教授說，“跟思渡的合作怎么樣，給他填個評價表吧，這是他第一次出差，關(guān)系到這個月的業(yè)績?！?/br>
    顧淮打開了他們機構(gòu)的評價表——

    專業(yè)能力，五顆星。

    工作態(tài)度，五顆星。

    他在服務(wù)態(tài)度和熱情程度這兩項上猶豫了一秒，也給打了個滿分。

    “太好了。”黃教授說，“思渡這孩子性格有點冷，我還擔心你跟他相處不來?！?/br>
    其實還好，林思渡不會故意討好人，也不會費心思去籠絡(luò)關(guān)系，但他的工作能力是頂尖的，顧淮發(fā)現(xiàn)在專業(yè)知識上，自己可以完全信任林思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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