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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毙验鹤テ鸱及?,接了酸奶放進包里。她們出寢室,路上她忙不迭聽起電話。 周邊有和她們一樣火急火燎的同學,經(jīng)過走廊,排滿了幾長條拎著水壺灌熱水的隊伍,她們從那些人身邊經(jīng)過,嘈雜的說話聲不絕于耳。 出了寢室大樓,手機聽筒傳出熟悉的嗓音:“看來已經(jīng)起了,來接你吃早飯?” 宣佳楹卻一時犯了難,“我今天上午有課?!彼嵝阉?,“今天周五?!彼退f過的。 明顯感覺到對面人的一愣。沈窈的腳下像是踩了風火輪,礙于快要上課,宣佳楹被她拉著跑,兩人沒說幾句便匆匆掛斷電話。 后來到教室,聽到沈窈說活久見,剛才好像在宿舍樓下看見了程景和。她才知道原來那時他已經(jīng)來了。 不過,“程景和?”沈窈怎么會知道? 沈窈以為她只是單純在疑惑程景和是誰,解釋說:“他之前來咱學校做過嘉賓的,剛好是你請假的那段日子。” “那幾天有他在場,禮堂都快被擠爆了。我高中那會他也來過我母校辦講座,到現(xiàn)在都印象深刻啊,我們班主任還說省里特意打電話到市里,市里那邊再打電話給我們校長,說是一定要好生招待著?!?/br> 沈窈不是南江人,老家是隔壁省,高中自然也是在家附近就讀。 由此可見,程景和的背景實在不容小覷。宣佳楹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只漂浮在還海上的木筏,沉浮不定,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海浪沖刷的無影無蹤。 她不由想起那日他接的那通電話,或許她不是最特別的那個。 下課出了教學樓,宣佳楹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程景和的車。再見他,她是有點別扭的。想到早上已經(jīng)放過他一次鴿子,心里儼然有些過意不去。 但大庭廣眾之下上他的車并不是明智之舉,她和沈窈她們打了聲招呼:“你們先回去吧,我好像有東西落在教室了?!?/br> 說完不等她們詢問便裝模作樣,著急般折回了教學樓。 樓里的學生稀稀拉拉離開的差不多,程景和指尖輕敲方向盤又等了十分鐘,還不見人出來,逐漸耐心告竭,怕不是要被放第二次鴿子? 他撥通她的電話,“收拾好了嗎?”他在給她臺階下。 宣佳楹背靠著二樓柱子,低垂著腦袋腳尖畫圈,莫名不想順著他的話,“沒有呢?!?/br> 還有小脾氣了。有脾氣的不該是他?被放鴿子不說,還在學校等了她一上午。 不過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他耐著性子:“那什么時候收拾好?” “一時半會可能收拾不好?!彼?,莫名就委屈了,說話聲音略帶了點鼻音。他們這幾天沒有聯(lián)系,她都已經(jīng)做好要和他說清楚的準備了。反正喜歡他的人很多,不缺她這一個。 她承認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光很舒心,兩人完美的契合度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可那又怎樣。 “要不,你去找別人吃飯吧?!彼路鹣铝藳Q心。 這個“別人”,起初還讓程景和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仔細想想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難追溯到那天傍晚他送她回去前接到的那通電話。 程景和驀地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柔下聲喚她:“佳楹,你在和我生氣嗎?” 第14章 春風不改月湖 和我去個地方吧,去完再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程景和有心要哄她,下了車循著她剛才的路上樓去。剛過轉角,抬頭便望見了陽臺角落的身影。手舉手機,背對他,小心翼翼探出頭去望樓下。估摸著是想看他還在不在。 程景和笑了笑,心里盤算要不要叫她,就見她興致懨懨回過了身,不意外的和站在樓梯拐角的他打了個照面。 她內心自然是不想讓他走的,但當他真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宣佳楹有一種想逃的感覺。剛打算匆匆掛斷電話往更深的方向去,不遠處的男人制止住了她:“佳楹,先別掛。” 也成功止住了她要離開的腳步,重新遲疑的舉起手機放回耳邊。 他面對她時一直很有耐心,甚至不介意循循善誘。他看著眼前的姑娘浸在陽光里,皮膚透白,發(fā)絲被光渲染泛著清淺的橙棕色,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一雙眼睛倒是楚楚可憐的,誰見了都沒法讓她受半分委屈。 就是這樣的一個她,要他忍不住想接近。程景和輕呼出一口氣,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但總歸要說點什么。 他說:“這幾日,我去了揚州?!?/br> 她見他抿唇,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抱歉,沒能及時聯(lián)系你。” 可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宣佳楹想說不用,他們中不管是誰都沒有義務每日聯(lián)系對方。深想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若是具體一點描述的話,比普通朋友稍微親近一點,僅此而已。 她今日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程景和:“還有上次那通電話,不是別人,是我妹。有時間帶你們認識一下吧,她這人剛回國,朋友又都在國外,你們應該會相處的很好?!?/br> 他真是精準的戳中了她欲問又無法問出的,橫亙在他倆之間的問題點。幾日來隱藏的陰霾被他寥寥幾句話驅散,她在他面前,簡直毫無秘密可言。 短短幾分鐘,樓上又有剛下課的同學下來。老師難得拖一次課,然而依舊惹得學生們怨聲載道。聞到動靜,他們之間產(chǎn)生的暗流被即刻打斷,宣佳楹下意識手足無措的背過了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