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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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倒是讓你擔心了,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和小曹是怎么到這來的?白衣將曹蔚寧和顧湘的那點小動作都收入眼底,忍著笑問。 阿湘,敘舊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先去吃飯吧,七爺他們還在等咱們呢。周子舒怕他倆這一嘮起來便沒完沒了,只得無奈地攬著白衣的肩膀,朝著餐廳走去。 顧湘這才想到,白衣可是睡了一天都沒有吃什么東西的,不好意思吐吐舌頭,拉著曹蔚寧也追了上去。 幾人間的熱鬧仿佛與韓英隔了一層,他以前在天窗已經(jīng)習慣了隱于黑暗觀察一切,習慣了站在周子舒身后,但眼下卻很想融進他們的熱鬧之中。 寬敞的餐廳之中,精致的菜肴依次擺上桌,烏溪的佳釀也已溫好,景北淵剛想招呼平安去叫周子舒他們來吃飯,一轉頭便見到一行人已經(jīng)前后腳的走了進來。 白衣見到景北淵和烏溪就先拱手一禮。 有勞大巫與七爺為子舒之事千里奔波,又救了白某一命,白衣感激不盡。 白前輩客氣了,子舒是我們至交好友,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景北淵一驚,趕緊把白衣扶起來,很恭敬地說。 不管是按年紀算還是按輩分算,白衣都是在場諸人之中最大的,景北淵可受不起他的一禮呀。 我們今天聽到的感謝太多了,再謝來謝去的飯菜可就要涼了,白前輩先坐,讓我再看看您的傷。烏溪也很客氣的把白衣扶到他身旁坐下,好就近把他的脈搏。 不敢當您的一聲前輩。白衣與這位南疆大巫打了個照面,心里邊有了底,這位大巫果非凡人呀。 行了師叔,跟北淵他們無需客氣,來阿湘,小曹,快坐,韓英,你也別站著了,坐吧!周子舒以前在官場真的是客套寒暄夠了,眼下在座皆是親友,可聽不得他們謝來謝去的客氣話,招呼了杵在門口的一圈人趕緊落座吧。 烏溪與白衣對視一眼,心下也已明了,不管是他還是這位劍靈前輩,都將彼此的底細看了個透徹。 等眾人紛紛落座,烏溪才放開了白衣的手腕,看著他很認真的說:前輩您放心,等再多服兩劑湯藥,將余毒排出體外,身體也就無甚大礙了,不過前輩能否告訴在下,您這舊傷是如何造成的? 白衣下意識的避開了烏溪探究的目光,輕咳一聲:有勞大巫了,大巫也無需這般客氣,至于我的舊傷不足掛齒,到是子舒的釘傷,大巫可有辦法根治。 烏溪又怎會不知白衣的回避之意?但他卻也沒有立場刨根問底,只得跳轉話題,輕咳一聲說:前輩放心,子舒的傷并不棘手,只等前輩養(yǎng)好身體,到時助我一臂之力,子舒也就能性命無虞了。 聽到烏溪肯定的話,白衣這心才徹底放回到肚子里,周子舒終于有救了。 好,屆時我必定全力相助。 周子舒聽他倆那你來我往的客氣話就頭疼,打了個圓場說道:行了,你們這客氣來客氣去的,還沒完沒了了,師叔,烏溪他們是我至交好友,等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們什么德性了。 是啊是啊,你們熟悉了就知道了,白大哥看著清清冷冷的,其實可溫柔,可好說話啦。顧湘也嘻嘻哈哈的說。 熟悉了就好了嗎?韓英看著那個唇角含笑的人,隱于桌下的手漸漸收緊。 就你這丫頭機靈。白衣點了點顧湘的額頭,笑罵一句,餐桌上的局促與生疏也被這小丫頭活潑的說笑聲給打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昨天的糖你們嫌太小了吧,今天發(fā)個大的。我自己寫的都激動。 寫到韓英,我突然有種沖動不知道該動不該動。 第89章 舊傷 有這么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嘻笑,眾人間的生疏與局促也被迅速打破,白衣也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之下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說溫客行去哪兒了,比如說顧湘和曹蔚寧怎么會在這兒。 索性你這小子有良心,若當時你敢對湘丫頭有半分的殺意,恐怕早就沒命了。白衣看著曹蔚寧與顧湘膩在一起黏糊糊那傻勁,故意打趣兒說了一句。 若這話是別人說的,曹蔚寧還能當做是開玩笑,但從白衣嘴中說出,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下意識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哎呀,白大哥,你就別嚇曹大哥了,他要是敢對我不好,不用你動手,我自已教訓他!雖然顧湘這話說的氣勢洶洶,但她掩在桌下的手卻覆上了曹蔚寧汗?jié)竦恼菩摹?/br> 師叔,這話我都說過了。周子舒失笑,這曹蔚寧也不容易呀,接二連三的被威脅,索性是個傻乎乎不記仇的兔子。 白前輩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啊。景北淵接過烏溪地給他的酒盞也笑說一句。 白衣卻嘖了一聲,摸了摸自己光潔的臉,很無奈的說:你們這左一句前輩右一句前輩的,我都覺得自己被叫成了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你們敢叫,我都不好意思答應。 那師叔想怎么稱呼呀?周子舒給他盛了碗養(yǎng)生的雞湯,遞到白衣手邊兒,笑咪咪的說。 我可不想被你們叫老了,同輩相稱即可。白衣接過那湯碗隨口說的。 行,白先生風華正茂,叫前輩確實顯老,這么倒也挺合適的。烏溪也不見外,短短的一個照面,他就對這位劍靈前輩頗有好感,見他如此灑脫不羈,便也不跟他客氣了。 沒了稱呼上的長幼之別,這餐桌間的氣氛就更加熱絡了,推杯換盞間,彼此也迅速熟悉,打成一片,熱熱鬧鬧的倒還真有些正月里該有的新年氣象。 酒足飯飽,夜已擦黑,周子舒本想扶著白衣回房休息,卻在半路被烏溪叫走了,只留韓英隨侍在白衣身側。 白衣對著這個跟隨了他一下午的沉默青年有些無奈,眼見著他就要跟自己回臥房了,嘆息一聲轉過身。 韓英追隨的腳步一頓,抬眼望向這個終于正視他的人,垂在兩側的手緊張的攥緊衣角,囁嚅著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韓英,我覺得我之前說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我不會收徒,也不需要你報恩,你既然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就要去追求自己曾經(jīng)追求的,不要纏著我了。白衣與韓英的聯(lián)系無非就是那顆保住他一命的半顆丹藥罷了,這對白衣來說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不想因此而給自己多添個麻煩,所以這說話的語氣難免帶了絲疏離和冷漠。 可是師父,韓英的命是您給的,韓英現(xiàn)在也只想跟在您身邊服侍左右呀。韓英下意識的錯開他冷漠的眉眼,卻非常懇切的說。 不要叫我?guī)煾?,實話跟你說吧,你資質(zhì)本來就平庸,又已成年,筋骨已經(jīng)定形了,武學再難精益,也學不了上乘功法,憑你這樣的根骨,做我徒弟,我嫌丟人。白衣也不想把話說的這么難聽,但若不早早斷了韓英的念想,任他糾纏不休下去,只能給彼此徒增煩惱。 師父我白衣這不留情面的話,仿佛就是澆在韓英心頭的一瓢冷水,冷得他渾身一顫,看著那決然離去的清冷背影,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白前輩說的沒有錯呀,他這么平平無奇,怎配拜入他的門下,追隨于他呀? 烏溪,你叫我來干什么?是出什么問題了嗎?周子舒跟著烏溪走到了一處隱蔽的涼亭下,看著他略顯沉重的表情,擔憂的問道。 子舒,你知道白先生他的舊傷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嗎?烏溪皺著眉頭,他現(xiàn)在還在想著白衣那破敗的身體,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竟然無從下手。 師叔向來都是避而不談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烏溪你有辦法治嗎?一聽是跟白衣的舊傷有關的事,周子舒的心就提了起來,有些急切的問。 很棘手,比你三秋釘?shù)膫€要棘手,那舊傷雖然看似不致命,但沉疴在體內(nèi)早晚都是個隱患,若白先生不說明他的傷是怎么造成的,我也無從下手呀。對于尋常人的傷病,烏溪從來都是藥到病除,連拔除七竅三秋釘對他來說都不是很為難,但對于這世間罕見的仙靈之體,他卻沒有任何經(jīng)驗。 我看看吧,能不能問出實情來,不過烏溪你若是知道了這傷是怎么造成的?就有辦法根治了嗎?周子舒長嘆一聲,對于白衣從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他也真的是無可奈何,而白衣這種無所謂態(tài)度,更讓他覺得內(nèi)心惶惶不安。 只要知道了這舊傷是怎么造成的,根源在哪里,我就有幾分把握。烏溪雖然神情嚴肅,那語氣卻也是有幾分自信與篤定。 從閻王爺手中搶人的事情,他可沒少干。 周子舒揉了揉發(fā)脹的額頭,真的是愁人呀。 臥室里沒有點燈,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灑在床榻上,白衣沐浴在月華中,盤膝而坐,閉目凝神,緩緩梳理著被那烈性毒藥催折的筋脈,修補破敗的內(nèi)府。 星星點點的微光緩緩匯入他的身體,月華之下的清冷面目,盡顯出塵的通透。 在烏溪的妙手回春下,他的毒確實是解了,但那毒性所造成的傷害卻是實打?qū)嵉?,烏溪所開的湯藥只做排毒養(yǎng)身之用,至于其他的損傷,烏溪也力所不及,只能靠白衣借著天地靈力慢慢自我修復。 但此處不比四季山莊不思歸洞府深處的,能聚集月華之精的靈xue,靈氣的聚攏要慢上許多。 他要是想快點好起來,早日助大巫幫子舒施取釘之術,就得盡快回四季山莊一趟。 輕淺的叩門聲,將他的神思從內(nèi)府中抽離。 師叔師叔你睡了嗎?周子舒清朗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他見臥房內(nèi)一片黑暗,以為白衣已經(jīng)睡下,聲音就輕緩了許多。 進來吧。白衣呼出一口濁氣,疏松開盤坐的筋骨。 周子舒推門而入,見白衣坐在床榻上,似是在療傷,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呀,師叔,打擾到你了。 是有什么事嗎?白衣看著周子舒將屋內(nèi)的燭火點起,照亮了這一室昏暗。 來給你送藥的,烏溪不是說你還要再多喝兩天藥,才能將余毒徹底排除嗎?周子舒端著已經(jīng)溫涼的藥碗走到床邊遞給白衣。 怎么還要喝藥?。慷炯热灰呀?jīng)解了,我自己休養(yǎng)兩天也能痊愈的,能不喝嗎?太苦了~這屋內(nèi)只有周子舒,白衣也就無所謂將自己不愿意喝藥的事情坦露,他有些不情不愿嘟囔了一聲。 哎呀,良藥苦口才能利于病,師叔聽話,喝了藥病就能好啦。這樣耍無賴的白衣,讓周子舒不禁回想起前段時間白衣腿傷未愈時的場景,也是這樣不配合治療。 再強大的劍靈也有不想喝藥耍小脾氣的時候,就這么想著,周子舒心就軟了三分,將那藥碗雙手遞到白衣的面前,很有一種你不喝藥我就不動了的架勢。 這般哄孩子的語氣,跟你師父越來越像了。白衣迫于無奈只好端過湯碗,抿了一口,就被苦的臉皺在了一起。 你這些時日還不是越發(fā)小孩子心性了。周子舒坐在床邊,直至見他喝空了藥碗,才從懷中掏出一包蜜餞遞到他面前。 白衣挑起眉頭,接過那蜜餞便拆了一顆蜜棗塞進口中,滿口的苦澀被那甜蜜壓下許多,這眉頭才漸漸舒展起來。 白衣也許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流露出自己那些小任性小脾氣,周子舒就這么看著心就軟的跟水一樣。 白衣只看著他那笑瞇瞇的神色,就忍不住撇撇嘴,哼了一聲說:我怕苦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去了可別跟別人說呀,我嫌丟人。 你還知道怕丟人呢?周子舒都樂了,但也只笑了兩聲,見白衣面色不渝,便漸漸收了玩笑的態(tài)度。 師叔,你能跟我說說你這舊傷是怎么回事兒嗎?我真的很擔心你啊。周子舒索性盤腿坐在床上,任月光和燭火將他倆籠罩在這小小的一方床榻上。 原來你不只是來給我送藥的呀,是烏溪跟你說了什么嗎?白衣垂下頭避開周子舒關切的目光,又捻了顆蜜棗塞進口中,含含糊糊的問。 就算烏溪不說,我也總要問你的,你這傷反反復復的,越是到要緊關頭越要命,就跟催命符一樣,你說這晉州一行要不是老溫他們及時趕到,你都不知道會再出什么意外呢。周子舒忍不住嘆了一聲,又是這個態(tài)度,又是這種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他都不知道該拿白衣怎么才好。 我福大命大,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放心,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有事,我還要給你治傷呢。白衣只是避重就輕的嘟囔一句,就此事并不想深談。 你總是說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有事,難道你這舊傷是因為我才落下的嗎?周子舒是聰明的,就算白衣想回避這個話題,他也能一針見血,找到問題的關鍵。 你真的很討厭呀,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也許是月涼如水,也許是蜜棗香甜,也許是這屋中只有他與周子舒二人,白衣心墻豎起的尖刺漸漸軟化,面對想要追根究底的周子舒很是無可奈何。 所以真的是因為我嗎?周子舒眉頭漸漸蹙起,心中是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好像自從他與白衣相識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他在替自己承擔這一切。 是,也不是,就像你的七巧三秋釘一樣,這傷是我自己作的。蜜棗吃多了,口中難免被那甜膩齁的發(fā)干,白衣將那包蜜棗放到床頭,抱膝而坐,面對著月光,也面對著被籠罩在月光下的周子舒。 自己作的?周子舒有聽沒有懂,但細細想來,這卻是唯一的可能,畢竟以白衣的本事,這世間能傷他的怕是鳳毛麟角,而他身上卻有這么頑固的舊傷,怕也只能是他自己傷的。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跟你師父之間是結下了主仆契的,雖然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是很密切,但他死后我也被牽連的神識虛弱,封在劍中,原本是要封上二十年才能恢復自由身的。白衣將胳膊搭在膝蓋上,歪著頭慢悠悠的說,現(xiàn)在他再提起這些,心中竟然不是懷章去世后的絕望無助,而似是被歲月磨平了般的淡然平靜,而那平靜之下的腐朽卻被他藏得分毫不露。 二十年周子舒喃喃一聲,腦中突然靈光乍現(xiàn),他看著面前這個沐浴在月光下,通透如月中仙的人,心中的震驚和痛惜都要滿溢了出來。 所以你為了我提前沖破了封???周子舒喃喃的說,那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般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