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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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雖然也很擔(dān)心,但他相信葉前輩不會害老白,把劍纏回腰間,也坐了回去。 對了,老怪物,我們要回四季山莊了,你也要跟著?溫客行有些不自然地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你管得著嗎,這天下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四季山莊我還去不得了?葉白衣的語氣,不免帶了絲□□味。 行吧,反正莊主大人在此,他要是同意你去,我哪兒管得著呀?溫客行只是想挑起個話頭,被葉白衣不痛不癢的刺了一句,也無所謂。 葉前輩肯賞臉光臨四季山莊,我們當(dāng)然是歡迎的。周莊主的回應(yīng)倒是很干脆。 怎么說圣手夫婦也算是人中龍鳳,怎么生的孩子這么討人嫌,不過呢,你總歸是他們的孩子,我那個混賬徒弟對不起你爹娘,這筆賬呢,我這個做師父的理應(yīng)為他還。葉白衣雖然嫌棄溫客行討人嫌,但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對他的態(tài)度并也就軟和了許多,許是愧疚吧,那目光也帶上了包容和寬和,還真有那么一點(diǎn)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了。 臭小子,有什么心愿你就說出來。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這補(bǔ)償?shù)姆椒ㄟ€真是一脈相承,不過葉白衣可沒白衣那么推心置腹,循循善誘,見溫客行有些躊躇,莫不吭聲,有點(diǎn)急躁的說:我可告訴你,人死是不能復(fù)生的,除了這個天下還沒有幾件事能難倒我呢,有什么心愿你就盡管說,我必定替你達(dá)成心愿! 都到這個時候了,溫客行還有的沒的想這老怪物不愧是老白的師父,說的話做的是許下的諾言還真是如出一轍。 葉白衣耐心有限,看溫客行神情猶豫不決,雖然有些急躁,但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這不是我在幫你,而是你應(yīng)得的,溫客行,我請你說出你的心愿,否則我怕走到最后也不能安心。葉白衣深知,自己既然下了雪山,食了人間煙火,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但他不想走到生命的盡頭,還要帶著遺憾和愧疚。 溫客行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周子舒,目光從他的側(cè)臉滑到他的腰間,在白衣劍上流連一圈,才吞吞吐吐地說:我也沒有什么別的愿望,只要你能治好阿絮的傷,讓老白好好活下去,我們以前的賬就算是一筆勾銷,不過你得要保阿絮元壽無損,武功不失。 周子舒看著他的目光是說不出的復(fù)雜與溫柔,劍仙一諾,堪比無價(jià)之寶,溫客行竟把這個機(jī)會留給了他,所求所愿也是讓他活下去,而且是好好的活著,還真是傻得可愛。 葉白衣卻輕笑一聲:就這事兒啊,不用你說,為了我家的臭小子也得把他的命給保住,我可不想到了這把年紀(jì)還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雖然我沒有辦法,但我知道誰有辦法,你們幾個就在四季山莊好好的等著我回來!說這葉白衣就火急火燎的,站起身子背起重劍抬步就要走。 唉,前輩,你要去尋誰呀?我們要等你到何時??!周子舒也趕緊站起身攔了一下葉白衣,這老前輩一把年紀(jì)了,怎么說風(fēng)就是雨的,話都沒說完就要走。 你們幾個多看顧著點(diǎn)那臭小子,別等我沒回來呢,人就作沒了,如果連他都救不了你的話,我就葉白衣的眼神也在周子舒腰間的寶劍上留連一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輕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只給幾個年輕人留下一道白衣翩躚的背影。 老怪物!葉白衣!溫客行聽他賣了個關(guān)子,轉(zhuǎn)身就走,揚(yáng)聲喊了幾句那人也沒有回頭。 周子舒也很無奈呀。 這哪像是個百歲的老人呀?性子急起來跟小孩兒似的。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老小孩兒,小小孩兒。 老怪物的意思是你們有救了。溫客行看著那離去的白衣背影,眼中重燃了希望的火苗,葉白衣是什么人呢?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他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周子舒沒有抱著十足的希望,卻也不肯拂了溫客行的好意,摸索了一下腰間的配劍,淡淡的說:他那么愛吹牛,怎么知道他的最后一句話不是我就提頭來見呀,還是我就給你送終了。 那老怪物就剩下這么一個獨(dú)苗了,總不會拿老白開玩笑的!溫客行卻管不了那么多了,攬著張成嶺的肩膀,想將他那份噴薄而出的驚喜和期待分享給孩子。 你聽到了嗎?你師父的傷有救了! 張成嶺雖然沒太搞懂大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卻也深知一點(diǎn):葉白衣那么厲害,他說能救就一定能救。 壓在溫客行心中的巨石驟然有了盼頭,他輕松的像是個孩子般,拉著周子舒興奮地說:咱們回家,一起回四季山莊!回那個他一直向往的,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等葉白衣帶來好消息。 周子舒見這兩人這么高興,也被感染,神情也溫柔許多。 從蜀中去往昆州,可比從岳陽到蜀中的路途要短了許多。 趕路的這些時日,少了白衣的照顧,幾個人都很是不習(xí)慣,但更多的卻是憂心,白衣已經(jīng)昏睡了七八天了,一行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蜀中,他卻始終沒有動靜,每逢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張成嶺就能見到他師父和溫叔湊在一起,摩挲著白衣劍炳出神,而等待的時間越是漫長,他倆人眼中的憂慮就越是沉重。 這日,一行人在路邊的茶棚歇腳,張成嶺見他倆又湊在一起,都不用想怕是還在擔(dān)憂白叔,眼看著他們的食水都快吃完了,就主動起身去向店家采買些吃食,等他拎著包裹回來,只見原本還清清冷冷的茶攤,突然間就多出了好些人,有的甚至還帶著傷,吵吵嚷嚷的斥罵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師父,溫叔。張成嶺坐回座位,好奇的看著那群很是狼狽的江湖之人,想問些什么卻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周子舒和溫客行也被那群人的吵吵嚷嚷打擾到了,見他們都帶著傷,皺起眉頭把店小二招了過來,仔細(xì)盤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據(jù)店小二所說,這群人呢,都是仙霞派的少俠,前些時日仙俠派被火給燒了,連掌門白大俠也沒了,聽說是鬼谷干的。 溫客行見周子舒聽著仙霞派的慘劇,面有疑慮,就調(diào)侃一句:怎么著周大圣人,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此事頗有蹊蹺,反正這里離仙霞派也不算遠(yuǎn),周子舒和溫客行就帶著張成嶺一起去看個究竟。 這還沒到仙霞派的山門,老遠(yuǎn)就聞到一股焦臭味兒,等到走近了,那場面更是慘不忍睹,原本護(hù)山的林子。被燒了個七零八落,那地上更是零零散散躺著數(shù)不清的焦尸,張成嶺這小小年紀(jì)哪見過這么慘烈的畫面呢?頓時嚇的倒退兩步,而且他身后突然伸出雙寬厚的手接住了他踉蹌的身子。他還以為是他師父,但他師父和溫叔明明在他前面。還在那檢查尸體呢。 等他一回頭,看清了身后那人的面目,驚喜的大叫一聲,一把就抱住了那人的腰身:白叔?。?! 白衣剛養(yǎng)好傷才出現(xiàn)就被著小少年的熱情弄了個猝不及防,他哭笑不得地扒開那勒著他腰不放的胳膊,看了一圈周圍,疑惑地問張成嶺:咱們這是到哪兒了?怎么這里全是死尸? 周子舒和溫客行聽到身后傳來的驚聲,還以為張成嶺出了什么事兒,回頭卻看到了已經(jīng)昏睡多日的白衣突然出現(xiàn),也是驚喜萬分,連忙圍了上去異口同聲的問。 老白你怎么樣了?這些天可是擔(dān)心死他們了。 我沒事了,倒是你們,怎么帶著孩子還去這些惡心的地方。白衣攬著張成嶺,剛才小少年的興奮勁兒也被這一地死尸沖散,臉色很是不好看。 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走吧。周子舒也看出了張成嶺的不舒服,帶著他就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張成嶺是真的被惡心到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扶著棵大樹就吐得昏天黑地,小臉煞白,看著可心疼人了。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死了那么多人?白衣一邊拍著,少年的脊背幫他順氣,一邊問圍在他身邊的周子舒二人。 那是仙霞派,被人燒了。周子舒擰開水壺遞給張成嶺讓他漱漱口,順順氣,挑著重點(diǎn)跟白衣說。 哦,仙霞派呀,白衣想了想,好像對這個門派沒什么印象,也不當(dāng)回事兒,看了一圈周圍突然問道:對了,我?guī)熥鹉兀吭蹅冞@是到哪兒了?我睡了幾天呀。 你都睡了八天了,那老怪物去找人治阿絮的傷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先回四季山莊等他。溫客行邊說著邊扯過白衣的手腕要給他把脈,白衣被抓了個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想掙脫開,就被溫客行沒好氣兒的斥了一句:別動。讓我給你看看。 周子舒不放心他的身體,幫著溫客行制住了白衣的掙扎:老白,別動了。 連張成嶺漱完口也湊了過來,啞著嗓子勸他:白叔,你睡了這么多天了,師父和溫叔都很擔(dān)心你。我也很擔(dān)心你呀~ 白衣就被他們這么包圍的密不透風(fēng),想掙脫也掙脫不開,沒好氣兒地說:至于嗎?我又不是什么嬌貴瓷器,睡兩天就沒事了。但也沒拂了他們的好意,任溫客行抓著他的脈門仔細(xì)查看。 確實(shí)如他所說,休息兩天便也無甚大礙了,但白衣沉疴的舊傷還是讓溫客行皺起了眉頭。 老溫,老白怎么樣了?周子舒看著他神情越發(fā)嚴(yán)肅擔(dān)憂地問。 白衣怕溫客行說漏嘴,趕緊掙脫了他的手,擺擺手很是心大的說:行了行了,子舒,你別瞎cao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兒??? 阿絮,你放心,老白就是有點(diǎn)內(nèi)傷,等我熬兩天藥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溫客行想起白衣昏睡前對他的囑托,扯了扯嘴角,也避重就輕的說。 周子舒將信將疑,但當(dāng)著張成嶺和白衣的面,他也不好直接問,拍了拍張成嶺的肩膀囑咐他先歇歇,也看照顧著點(diǎn)白衣,給溫客行使了個眼色,便抬步離去。 溫客行頂著白衣警告的目光,訕笑一聲便也跟了上去。 白衣盯著那兩個人前后離去的背影,哼了一聲,坐在張成嶺身邊,讓他說說,他不在的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那天到底聊什么了?老白他真沒事嗎?周子舒走到一處拐角,見四下無人,回頭便問道。 他真沒事兒,你就放心吧。溫客行就差指天發(fā)誓了,他倒不是想瞞著周子舒,而是他就算說了又能怎么著?讓阿絮跟著一起著急嗎? 周子舒姑且信他,又想到了剛才所查驗(yàn)的那些尸體,沉思一番說道:仙霞派的那些人,不是被割喉就是當(dāng)即斃命,這手法應(yīng)是專門的殺手所為。 溫客行也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反問一句:所以呢? 所以就是有人假借鬼谷之名鏟除異己,又把鍋甩到鬼谷身上,目的何為呀? 當(dāng)然是為了讓自己獲益嘍,我本以為高崇是設(shè)局人,可如今看來,五湖盟中原來還另有運(yùn)籌帷幄的執(zhí)棋者呀。這一提到五湖盟,溫客行的情緒就很是不對勁。 沈趙二人一個裝傻一個裝弱,我看都脫不了關(guān)系,要是沈趙二人狼狽為jian也就算了,怕就怕一個忠一個jian,周子舒撐著下巴,還在揣測著五湖盟那灘渾水。溫客行卻沒有心情再聽他分析下去了。 咱們不是要回四季山莊嗎?提這破事干什么呀?走吧,走吧。溫客行剛想拉著周子舒回去找張成嶺他們,身后就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道嬌俏活潑的噪音。 主人!主人! 倆人回頭看去,來人竟然是顧湘,溫客行剛掛起笑意,卻見到那丫頭身邊還跟著個曹蔚寧,臉色就有些郁郁。 作者有話要說: 老白充電的時間有點(diǎn)長呀。 打個比喻,沒有認(rèn)主之前的老白就像是個太陽能閃充還可以自動升級擴(kuò)容的移動充電寶。續(xù)航持久且功能齊全。只是性能不太穩(wěn)定,有幾個頑固bug沒有修好。那認(rèn)主之后,鑒于阿絮是個殘血,就成了只能用普通數(shù)據(jù)線自己充電的,固定毫安耗電還快的薄皮兒充電寶,電量不足還容易死機(jī),這也就是老葉為什么那么介意的原因,自己都不舍得綁定,也不舍得便宜自家臭小子,給老秦的也只是體驗(yàn)卡,結(jié)果老白自斷后路,就好氣哦。 第64章 截殺 這一大家子難得聚到一起,顧湘拉著溫客行在鎮(zhèn)子上尋了個大酒樓,一行六人魚貫而入,于大廳擺下一桌酒席,圍坐在一起。 溫客行坐在主位,看到曹蔚寧殷勤小意地替顧湘夾菜斟茶,沒好氣兒地白了那臭小子一眼,陰陽怪氣的對顧湘說:你怎么還和這傻子混在一起啊? 顧湘看著坐在她對面一左一右夾著張成嶺的周子舒和白衣,也不甘示弱地湊到溫客行耳邊,小聲嘀咕:主人,你不也還跟他們混在一起嗎? 聚餐的氣氛被這主仆倆的一問一答攪了個尷尬,周子舒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問向曹蔚寧:曹公子啊,我看你的臉色,似是有傷未愈? 曹蔚寧面對這一幫人,多少有些尷尬,聽到周子舒向他問話,連忙擺手,有點(diǎn)受寵若驚的說:別別別,你們叫我蔚寧就好,我之前是被桃紅綠柳的暗器所傷,余毒尚未全清,他許是想到了受傷那段時間,身邊有佳人相伴,神情語氣不免帶了點(diǎn)甜蜜意味:還好有阿湘精心照顧,現(xiàn)在已無大礙,只需要回到清風(fēng)山,慢慢拔出余毒便好了。 溫客行越看他那丫頭嬌羞的神色越是來氣,都叫起她大名來了。 顧湘,你跟了我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精心照顧這頂技能啊。他還把那精心照顧咬的重了些。 顧湘也聽出了溫客行語氣不善,狠狠瞪了身旁的曹蔚寧一眼,埋怨他瞎說什么大實(shí)話。 白衣與周子舒對視一眼,都被溫客行這幼稚的舉動給逗笑了。周子舒更是見對面的那對小情侶被他這個話整得不自在了,喚了一聲:老溫。 阿絮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溫客行輕哼一聲,也不再揪著精心照顧這個細(xì)節(jié)不放,故作大度的對曹蔚寧說:算了,把手伸出來吧。 顧湘有些驚喜于她主人愿意出手相助,見曹蔚寧還有些猶豫,焦急的趕緊催他把手伸出來。遞到溫客行面前。 老溫他精通醫(yī)術(shù),正好略盡綿薄。周子舒也替溫客行說了句好話。 而白衣則關(guān)注到曹蔚寧話中的信息,頗感疑惑的問道:桃紅綠柳,亦正亦邪,曹小子怎么會和他們起了沖突呀? 白大哥,你跟著成嶺一起走了,可不知道那兩個老妖怪趁著英雄大會正亂的時候闖進(jìn)岳陽派,把高小憐擄走了,曹大哥為了救人,被那兩個老妖怪打傷,差點(diǎn)沒了命,后面還發(fā)生了好多事呢,也不知道小憐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顧湘聽到白衣的疑問,那嘴就跟連珠炮似的,將英雄大會之后的事情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