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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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還有點不死心,繞著他轉(zhuǎn)了兩圈,被他瞪了兩眼,才悻悻然的換了目標(biāo),湊到葉白衣身邊,盯著他那張清俊的臉出神片刻,突然說了句:也不知道你這老怪物到底活了多少年,話說姓葉的你,到底多大年紀(jì)了? 葉白衣平復(fù)了一下剛才驟起的心緒,無所謂地說:記不得嘍,反正早就可以死了。 白衣聽著他葉叔的感慨,很是心酸,長生是個詛咒啊,而他葉叔被詛咒半生,食冰飲雪如活死人般蹉跎在長明山,就算被武林奉上神壇,那也是孤身一人。如今一朝下山,遁入紅塵,破了那不可食人間煙火的禁錮,天殘地缺,天人五衰,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可活,可他什么都說不出口,他自己都命不久矣,哪有臉勸葉白衣好好活著呀。 因著這一層,他那些年對葉白衣的放不下的執(zhí)念和怨恨,似那逗留春日的初雪般,融化在料峭里,浸潤在泥土中。 溫客行聞言,想到的卻是周子舒,既然這老怪物駐顏有術(shù),長生不死,修為還奇高,那他是不是也有辦法治好阿絮的傷,讓他好好活下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四季山莊假期訓(xùn)練營。已經(jīng)開課了,雖然學(xué)員只有張成嶺,但師資陣容卻絕對豪華。 第55章 人心即鬼域 溫客行想到他的阿絮,晃晃悠悠的走下亭臺就想去找他,可是那酒意上頭,胃中翻江倒海實在難受的緊,嚷嚷著喚了幾聲阿絮,便忍不住扶著廊柱干嘔起來。 周子舒被他煩得不行,睜開眼,見他是真的難受,才走出傘下,看他醉得實在是不像話,一身酒氣,沒好氣的說:滾回去睡! 阿絮終于搭理他了,溫客行雖然被訓(xùn)了一句,卻也知道那是阿絮在關(guān)心他,笑瞇瞇地說:不礙事兒,我沒喝多呢! 周子舒是真的沒耐心跟這醉鬼糾纏,狠狠錘了他肩膀一拳,板起臉冷聲警告道:我不想說第二遍! 周子舒脾氣一上來,溫客行就沒了脾氣,收斂起笑意,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才踉踉蹌蹌的就往房間走。 周子舒眼看他走得東倒西歪,有些不放心,但剛才才兇了他,眼下卻放不下面子扶溫客行回房,就轉(zhuǎn)身看了白衣一眼。 收到周子舒的眼神,白衣便懂了他的想法,放下酒碗,也假意酒醉,跟葉白衣告辭一聲,便快走兩步,攙起都快要癱到地上的溫客行,半拖半拽的把這個醉鬼架回了房間,把人扶到桌邊坐好,見他醉得神志不清還嘟嘟囔囔著阿絮阿絮,白衣神色有些復(fù)雜,看了溫客行良久,才起身轉(zhuǎn)去廚房,給他熬一碗醒酒的湯。 剛才還熱熱鬧鬧推杯換盞的涼亭驟然只剩下葉白衣一人,他也沒心思在自斟自飲,放下酒碗,撩起袍袖起身走的周子舒身邊。 小子呀,年紀(jì)輕輕的,為什么就不想活了?葉白衣心想著,他既然改變不了那臭小子的決定,不如圍魏救趙,看看能不能把秦懷章那徒弟救回來,總不能真讓他眼睜睜看著這倆臭小子一命搭一命吧。 誰說我不想活了?周子舒輕笑一聲,沒什么底氣的反駁道。 葉白衣無所謂他的狡辯,直言不諱的道:你那釘子最近沒有怎么發(fā)作了吧? 這倒是真的,周子舒其實也挺疑惑的,自從服下白衣給他那顆靈丸開始,那每逢子夜必來催命的釘傷就再也沒犯過的。而以葉白衣的見識,卻是一眼看出了這其中的關(guān)竅,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句:你還挺美呢,知不知道?那是在給你敲喪鐘呢!你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開始衰敗,要不是那臭小子損了自身修為,為你爭得一線生機,你現(xiàn)在怕早就已經(jīng)五感盡喪,寸步難行了。想著他替周子舒把脈時。他丹田內(nèi)的那一縷生機,葉白衣氣就不打一出來。而且還越想越來氣! 我就是弄不明白,你說現(xiàn)在世上有那么多該死的人,都千方百計的想活著,你們一個兩個為什么就不想活了?他真的很想撬開這兩個年輕人的腦瓜殼子,看看里面到底塞了多少棉花。 我的人生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好好的活著,要么好好的死,沒有人可以逼我走第三條路。 葉白衣聽著周子舒這執(zhí)迷不悟的話,氣不打一出來。 那你就拖著那臭小子跟你走這條死路啊。 葉前輩,如果您真的了解老白的話,就不會有今日這一問了。周子舒頂著葉白衣惱怒的視線,坦然地說:您有問過老白他所求為何嗎?見葉白衣被他問的啞然失聲,他輕笑了一聲:想來前輩也沒問過,那么也請前輩就不要以自已的觀念去揣摩老白的想法,安排他的人生了,他是個獨立的人,能做自己的主,沒有人能逼我,也沒有人能逼他。周子舒明知他這番話非常失禮,但他還是要說,那晚白衣坦白的過往讓周子舒很是介懷,老白了解他,他又何嘗不了解老白的所思所想,所求所念呢。 葉白衣聽這年輕人一席話,如當(dāng)頭棒喝,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離去,不發(fā)一語,神色莫名,良久,他才自嘲的輕笑一聲:秦懷章啊秦懷章,怎么你教出的孩子都這般執(zhí)拗啊,連那臭小子都被你教蠢了,你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般蠢嗎? 他有些悵然的喃喃著:長青呀,你說咱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這般少年意氣,這般不顧一切,這般孤勇的愚蠢。 你說是不是我真把他們教壞了,一個兩個都這么不省心也只有在這夜深人靜之時葉白衣才敢稍稍袒露出自己那被歲月消磨了的脆弱,呢喃著已逝的故人。 只露出這一點脆弱,就被葉白衣拋回腦后,嚷嚷著算了算了,活得太久了,算也算不清,記不得了嘍。 白衣端著碗醒酒湯,遠(yuǎn)遠(yuǎn)走來就看到周子舒不遠(yuǎn)不近的站在溫客行房前的廊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去休息?他走至近前問了一聲。 沒什么,就是看今晚月色挺好,欣賞一下。他可有可無的回答了一句,見白衣,手上還端著碗湯藥,隨口問道:老溫的? 可不是嘛,那小子逞強的很,干了三大壇烈酒呢,誰知道他現(xiàn)在得難受成啥樣。白衣想到溫客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犟行徑,忍不住輕笑出聲。 周子舒接過那湯碗,順嘴損的一句:葉前輩我就不多說了,你什么德性我還不知道,你就可勁兒欺負(fù)他吧。 怎么著,我欺負(fù)他你還心疼了。白衣只是調(diào)笑一句,就收獲了周子舒一個大白眼,摸摸鼻頭,故意的哎喲一聲,嘖嘖道:哎呀,可憐我們成嶺啊,被他那狠心的師父cao練了一天,累的晚飯都沒吃多少,孩子都曬黑了,也沒見他師父心軟,這有些人呢,就多喝了兩壇酒,這就心疼上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周子舒被他調(diào)侃地笑出了聲來,沒好氣的懟了一句:得了,你可少貧了,你要是心疼成嶺啊,你自己去看吧。 行行行,你徒弟你這當(dāng)師父的不心疼,我還心疼呢,這醒酒湯啊,你就替我送進(jìn)去吧。說著他甩甩袖子,轉(zhuǎn)身去了成嶺房中。 溫客行跌坐在矮桌邊,迷迷糊糊的也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說話之聲,他迷朦著抬頭就見周子舒端著個湯碗推門而入。 周子舒一進(jìn)來就被這屋里的酒氣熏了個滿頭滿臉,而溫客行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晃著個酒杯,自斟自飲著,眉頭就皺了起來,放下湯碗,不客氣的奪過那酒壺撂在桌邊兒。 溫客行還是嚷著拉周子舒一起喝酒,被他奪了酒壺才有些清醒,直勾勾的看著他。 看什么?周子舒皺著眉頭問。 溫客行醉眼迷蒙,但眼神卻亮得很,那清澈如鹿的瞳中倒映著周子舒的身影,那身影背著燭火,邊緣似鍍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似真似幻。溫客行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像是要碰碰那光影,半路卻停頓在空中,他眼中的笑意褪盡,彌漫出純粹的傷感和難過,若有似無的喃喃了一聲:疼不疼? 周子舒知道他在問什么,他自然能察覺到,這段時間溫客行有意無意的躲避和對他異常的關(guān)照和呵護(hù)。他直起身,有些不自然地背過身,不知是不想還是不敢再看溫客行的眼睛。 不然你也試試?周子舒無所謂的說。 阿絮這么多年,我就遇上了你這么一個投緣看對眼的朋友,你能不能別死呀?溫客行明知他這個話很不恰當(dāng),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能說服周子舒留下來,他挪了挪身子,緊緊盯著周子舒的背影,借著醉意含含糊糊的道出了他的擔(dān)憂和心疼。 盡量吧。周子舒不敢對溫客行許下什么一定得保證,只能可有可無的應(yīng)付他一句,硬邦邦的聲音掩蓋了他眸中的復(fù)雜。 溫客行卻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挪動了身子激動地說:你轉(zhuǎn)過來,你看著我,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吧,你說什么我都信。 周子舒拒絕的卻很干脆,也許是躊躇,也許是膽怯,他逃避看溫客行現(xiàn)在的神色,只冷言冷語的說:不想看,我看不得你那副假模假式的德性,掛著面具,沒有半點真心誠意。就算走到今天這一步,溫客行也沒有向周子舒坦露哪怕一分的過往,說著知己相交,卻還遮遮掩掩著他的身世,他的過往。 溫客行酒醒一半,有些急切的辯解著,一時之間卻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是,我是怕 周子舒不耐煩與他的吞吞吐吐,冷聲打斷道:你是怕我命不久矣,隨時都會嗚呼哀哉,所以才處處逢迎,著意呵護(hù)?老溫,你是可憐我還是羞辱我? 老白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溫客行也知道他這段時間不太對勁,搓了搓臉還是辯解了一句,卻見周子舒轉(zhuǎn)身抬步欲走,慌了心神。想扯著他的袖子卻沒抓住,焦急喊了一聲:阿絮!別走 周子舒不是想走,而是端起桌邊已經(jīng)半溫的湯碗,遞到溫客行手邊,沒好氣的說:我不走!等你酒醒后,我還要暴揍你一頓,明知道老子余生有限,還要帶著一副假面敷衍我。 溫客行的視線緊緊黏在他身上,接過那碗醒酒湯,喃喃了一句:不是假的,是真的。他盯著周子舒的眼睛。慢慢的飲干那碗湯。 周子舒看到了他澄澈的眼眸,以及那眼眸下隱隱藏著的慌張,輕哼一聲:我看你是真的欠揍。 這醒酒的湯也喝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周子舒架著他往床榻邊挪去,還沒忘念叨他兩句:睡你的大頭覺吧,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他叫溫客行平攤在床上,嘆了一句:余生有限,更要好好珍惜,臭小子,我說過我賭我不會看走眼的。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是我認(rèn)定的知己,不管你瞞我什么,我都愿意等你對我坦誠那一天。 他抖開薄被,蓋在溫客行身上,又替他整理好被角,盯著他被酒意熏紅的臉,認(rèn)真的說:我賭終有一天,你會對我敝開心扉,還沒見到輸贏,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趕我下桌。所以趁我還有時間等你,早早與我坦白吧。 溫客行卻躲閃開他描摹的視線,囁嚅著說:人心即鬼域,我的心有什么好看的?那話中的小心怯懦。刺的周子舒心間一痛,他按著溫客行的肩膀,誠懇的保證:看過之后我才知道如何幫你。見溫客行還是悶不吭聲,躲閃著他的視線,周子舒有些挫敗,拍了拍他的肩頭,只道了一句:唾吧 直到周子舒轉(zhuǎn)身離去,溫客行才把別開的視線黏在他的背影上,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看過之后,你就不會當(dāng)我是朋友了 他的自卑怯懦是沁在骨子里的,看著越張揚自大,內(nèi)里卻越是膽小躊躇,周子舒可是他的阿絮,他即想留在他身邊,又不想自已污垢的心思過往臟了阿絮的眼,辜負(fù)了他的一腔真心,一片赤誠。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慶祝溫周愛情一周年,兩更。 (主要是我存稿攢的有點多。) 2020年5月28日山河令圍讀會,那是夢開始的地方! 第56章 墜崖 在那農(nóng)家小院中休整幾日,一行人這才準(zhǔn)備啟程。去尋那隱于山野間的龍淵閣。 一行五人,四個大男人,卻讓張成嶺一個小少年背著那龍淵閣少閣主一起趕路,也就仗著龍孝不良于行,身形干癟瘦小,能塞進(jìn)籮筐里,讓張成嶺背的也不是很吃力。 也不知葉白衣是怎么從龍孝嘴里套出龍淵閣的具體位置的,他一馬當(dāng)先走進(jìn)那陰森詭異的密林中,周子舒幾人緊跟而上,謹(jǐn)慎的尋著方向。 張成嶺綴在大人身后,就算背這個瘦弱少年,走起來也慢了不少,也沒看腳下,不知道踩到什么,滑了一跤,憑借著那已經(jīng)形成本能的流云九宮步,堪堪站穩(wěn),剛被溫客行夸了一句:腳下功夫見長啊,低頭就看到他剛才踩到的竟是一塊破碎的顱骨,驚得退后兩步躲到了周子舒身后,被周子舒斥了一句: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tǒng)。才訕訕?biāo)砷_扯著他師父袖子的手。 葉白衣都沒眼往身后看只不疼不癢的刺了一句:此行兇險,不想死的就緊緊跟著我踩過的地方,秦懷章的徒弟,你們可看好了這蠢徒弟。 張成嶺有些尷尬地看了看他左手邊的師父,又看了看他右手邊的白叔,抿起嘴唇有些失落。 白衣安撫地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肩膀,慢下兩步綴在一行人身后,這下就是前有葉白衣開路后有白衣墊后,其他人走了也的順順當(dāng)當(dāng)。 白衣走在最后,是將所有人盡收眼底,自然也沒有錯過,那就算被按進(jìn)背簍里,還想要搞事的龍淵閣少閣主,見他躡手躡腳的探出兩個指節(jié),似要甩出什么來引發(fā)周圍的機關(guān),眼神鋒銳,閃身向前,毫不留情地把他伸出的指尖猛的一掰,硬生生給掰斷了,龍孝的一聲慘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張成嶺還有些不明所以,卻見白衣已經(jīng)寒下臉色,冷聲威脅:小兔崽子,我勸你老實點兒,別搞什么小動作,否則掰斷的就不是你的手指頭了。 眾人聽著龍孝那凄厲的慘叫,看白衣的目光都有些復(fù)雜,但白衣卻視若無睹,冷冷盯著龍孝的雙眼,直至將他嚇得不敢再叫出一聲,才收回視線。 老白你?周子舒倒不是驚訝于白衣的心狠手辣,只是事發(fā)突然,有點懵。 溫客行展開折扇嘖嘖兩聲:想不到老白你還真是個心如蛇蝎的大高手呀,我都有些害怕了〞 葉白衣雖然意外于這小子突如其來的陰寒肅殺,但還是先查探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那幾顆粗樹上隱隱藏著幾片鋒銳,便也心下了然,回手撩開那斗笠的蓋子,看著那龍孝捂著手指哆哆嗦嗦,面色陰郁,神情恐懼但更多的是怨恨陰毒,不屑的輕哼一聲:就憑你這點小把戲,少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