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待尋到冰湖時已是夜半時分,湖面被一層極厚的冰層所覆蓋,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竟也有些望不到頭。 這兒就是冰湖嗎?他看著眼前的冰湖出了聲,隨后又看向了四周,可卻是什么都未瞧見,寂靜的只有陣陣寒風(fēng)。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識皺起了眉。 如此惡劣的地方,當(dāng)真有千瓣冰蓮嗎? 這般想著,他看向了同樣被冰層覆蓋的湖邊,低身蹲在了邊上。 伸手間有寒意快速襲來,仿佛利刃劃破指尖般,疼的他眉間緊皺。 入雪域前他就用了風(fēng)符,稍稍掩去了些許寒意。 可到了冰湖邊他卻發(fā)現(xiàn)風(fēng)符如同虛設(shè),寒意穿透風(fēng)符,冷得刺骨。 連湖面都如此寒冷,這湖下怕是更厲害。 他沒有動作只低眸瞧著,直到片刻后才有了動作,指尖也隨之撫上了冰面。 也正是如此,寒氣猛然襲來,竟是直沖心口,擾的他身形一顫眉間皺的愈發(fā)厲害。 他稍稍停頓了片刻才運(yùn)作靈氣,便聞一道脆響,厚厚的冰層裂開了一道口子。 下一刻口子碎裂,被冰層包裹的湖水翻涌而來。 只是也不過片刻,才裂開的冰面卻又再次凍結(jié),很快就恢復(fù)了原樣。 恩?他看著這一幕低應(yīng)了一聲,儼然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厲害,才破口就又凍上了。 看來要想下水得在冰裂開的瞬間下去,不然怕是人還未下去就先凍上了。 意識到這兒,他再次運(yùn)作術(shù)法,在冰層裂開的瞬間傾身入了水。 也是在剎那,冰層再次結(jié)上,恢復(fù)如此。 林清在入水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當(dāng)真如方才所言,冰上都已經(jīng)如此冷了,冰下更厲害。 僅僅只是水符與風(fēng)符的阻擋已然無用,寒意徑自穿透,凍得他渾身發(fā)麻。 也難怪無人活著出來,就連他這個用至寒內(nèi)功心決的人都有些受不住。 冰蓮生于冰湖深處,可到底有多深根本無從知曉,偌大的冰湖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尋得。 冰湖內(nèi)的寒氣太重,越往下就越厲害。 幾回想要試探,可幾回都不行,最后只能在保證自己不會被凍死的情況下,只在周圍尋。 也正是如此,他在雪域待了數(shù)日,卻是連冰蓮的一片花瓣都未曾見過,甚至連冰湖的一角都未能參透。 夜半時分,冰凍的湖面?zhèn)鱽砹艘环瑒屿o。 下一刻冰面裂開,一道身影自水下爬了上來。 青絲在觸碰到風(fēng)雪的剎那快速結(jié)出冰霜,就連那張面容上也同樣如此。 只是那襲紅衣卻是未染半分清水,更別提冰霜了。 林清在第一回 入水時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身衣裳的異樣,明明是從水中出來,可卻連半分清漬都未染上,到是同白之如那一身衣裳有那么些相似。 也是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古籍中的記載,聽聞鮫人手中有一物,名喚鮫綃,入水不化遇火不滅,是他們所著衣物。 而除了這些以外,鮫綃同尋常衣物毫無差別,就是巧奪天工來了都難以分辨。 以前也曾好奇過白之如那一身衣裳的材質(zhì),這會兒想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連這都給忘了。 如今穿在他身上的這件更是同白之如那一身月白鮫綃一模一樣,同樣的入水不化,就連冰霜都毫無辦法。 可想而已,自己身上這件應(yīng)該就是鮫人所制的鮫綃了。 一想到白之如躲在水里給自己織制衣裳,遞給自己后還一臉等著夸獎的可憐模樣,他蒼白的面容上終于是露出了一抹笑,驅(qū)散了他多日來的疲憊。 鮫人真是奇怪,不僅僅落淚成珠,就連所制衣裳都如此厲害。 不過讓他詫異的還是,自己那條魚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結(jié)果竟然給自己織了衣裳。 他忍不住低笑了笑,待片刻后才收回了思緒不再去想,而是看向了再次被結(jié)成冰的湖面。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尋不到了。他說著才起了身,同時將發(fā)絲上的冰雪全數(shù)拂去。 無暇劍如今在巧奪天工的鑄劍爐內(nèi),依著巧奪天工的話,無暇劍暫時還不會成為廢劍。 可若是灼燒無暇劍的爐火散去了,此劍也就廢了。 如今離爐火消散還有些時候,他到也沒有太過急促,準(zhǔn)備去一趟天知閣,尋尋關(guān)于冰蓮的記載。 此行前來多少有些盲目,還是先行回去,到時再作打算。 再者他離開輕云洞府也有數(shù)日,也不知自己那洞府如今是個什么模樣。 先前不過離開一日,白之如都將自己的洞府?dāng)嚭统闪艘粓F(tuán),此次出來數(shù)日,怕是已經(jīng)將洞府給掀了。 一想到自己會看到被鬧得翻天覆地的輕云洞府,他只覺得眉心有些疼。 輕揉了揉后,他才出了雪域,御劍回了輕云山。 入輕云山境內(nèi)時已是晨起,大雨滂沱,林內(nèi)被雨聲籠罩。 收了劍后他先回了洞府,果不其然,洞府內(nèi)一片狼藉,甚至比起前頭幾回還要更甚。 洞府內(nèi)無一完好,幾乎所有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就連小潭內(nèi)堆積的靈石也都灑在外頭。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輕嘆了一聲氣,隨后才低喃著出了聲,看來是氣的不輕。 憶起走之前自己哄他的,出去一會兒就回來,結(jié)果一去就是數(shù)日。 在洞府外站了片刻他才走了進(jìn)去,瞧著里頭的寂靜,輕喚著道:白之如,白之如? 低低地兩聲輕喚下,洞府內(nèi)卻是半分聲響都沒有。 不在?他低喃了一聲,又去了衣柜邊。 原以為白之如會躲在里頭,畢竟以往此人就是如此。 可并沒有,衣柜里頭空空如也,只有一地的衣裳告訴他此人先前來過。 是回池子里了嗎?洞府內(nèi)尋不到,他想應(yīng)該是回了蓮花池。 意識到這兒,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衣裳,擺在桌上后才出了洞府。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提的意見小作者有看哦,更新的幾章都有減少,但是可能因為習(xí)慣的原因改的時候有幾個沒發(fā)現(xiàn)的。 但是小作者一直在避免出現(xiàn)那些頻繁的詞匯了,抱歉啊,我會努力的(*^▽^*) 第50章 我的尾巴呢 洞府外大雨蕭條, 清清冷冷。 他在出了洞府后就去了蓮池,海棠花早已凋零,顆顆雪色海棠果掛在上頭。 清雨的浸染下, 晶瑩剔透, 很是漂亮。 林清到了池邊后四下瞧了瞧, 見池中很是寂靜, 只有雨水落入池中的清脆聲。 也不在池中?他低聲說著, 眉間也不由得緊擰了起來。 這幾日他雖然專注于尋找冰蓮,但對于洞府的結(jié)界也是有所關(guān)注。 結(jié)界并沒有任何被動過的跡象,可見白之如沒有逃出去,也沒有人來過。 既然沒有, 那這人定然還在輕云洞府。 洞府也就這么大, 尋了一圈都未能尋到人,那也只能是在蓮池中。 意識到這兒, 他稍稍低下了身,瞧著前頭波光粼粼的池水,輕喚著道:白之如? 一聲輕喚才落就聽到清水被撥動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不遠(yuǎn)處的蓮葉也有了動靜, 在漣漪下緩緩飄動。 林清聽著動靜抬起了頭,自然也就瞧見了傳來的漣漪。 知曉人是又躲到了蓮葉下, 看來自己此行真的惹到了他, 此時是在同自己生氣。 不然若是換作以往,在聽到自己回來早已經(jīng)沖出來纏著自己了,黏人的很。 可現(xiàn)在這么久也沒有出來,只能是氣的不輕。 他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道:生氣了?話音輕柔, 里頭還帶著一抹笑意。 在池子邊站了一會兒, 見白之如仍是躲著自己不肯出來,他沒有再出聲而是斂了衣裳坐在了池子邊。 脫了鞋襪,赤著腳沉入了池中。 池水卷著寒意快速襲來,沒過了他的腳踝。 待稍稍適應(yīng)了些,他才撐著下頜看向了方才傳來動靜的蓮葉,嘴角微仰染滿了笑意。 衣擺隨著他的動作也一同散落于池中,清水浸染下卻是半分濕潤都不曾有,甚至連泥污都未染上,當(dāng)真是神奇。 他知曉這應(yīng)該是鮫人才有的鮫綃,所以并未覺得有多神奇,只看著前頭的蓮葉。 可那兒除了清雨落下傳來的漣漪外,卻是連半分其他的動靜都沒有。 但他知道,白之如就躲在那兒,并且還偷偷瞧著自己。 意識到這兒,他忍不住又是一聲輕笑,隨后才道:真的不打算出來?說著又稍稍低了些身,青絲滑落肩頭順著落入了池中,同那染在池中的紅衣卷在了一塊兒。 只是躲在水中的人就好似并未聽到他的話一般,還是躲著不肯出來。 這也讓他有那么些無奈,輕嘆了一聲氣,道:對不起,別生氣了,好嗎? 以往他自在一人習(xí)慣了,常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甚至還有過數(shù)月不回來的時候,此次也是忘了洞府內(nèi)有條魚,結(jié)果還惹惱了他。 明明這條魚纏著自己的時候那是極其黏人,推都推不開,可只要一生氣就會躲著自己,無論怎么哄都不肯出來。 見白之如仍是不肯出來,也知曉這一時半會兒是哄不回來了。 他此行回來除了瞧瞧白之如外,更多的還是準(zhǔn)備去天知閣尋找關(guān)于冰蓮的記載,現(xiàn)在白之如不肯出來也只能先去天知閣。 又瞧了瞧蓮葉,他才道:我要去趟天知閣,回來給你帶靈魚,好不好? 這話落下,他卻是仍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多少有些失落。 又在池中坐了一會兒,他才起了身。 紅衣快速散落,朵朵海棠映入眼簾,在清雨下緩緩綻放。 也在這時,清水拂過的聲音傳來,下一刻有什么攥住了他的衣裳,更甚至還攥住了他的腳踝。 冰冷的觸感隨之而來,惹人心弦。 林清起身的動作隨著腳踝上的涼意止下了,知曉白之如這是舍得出來了,眼底的失落悄然散去化為了笑意。 他緩緩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那沉入水中的月白身影,低聲道:你...... 只是這話還未說完,身子便被猛地一攥,直接拖入了水中。 青絲纏著紅衫在水中飄動,下一刻又見白之如迎面而來,唇上一涼身子也被按著倚在了池邊。 林清看著眼前的人微愣了片刻,直到唇上傳來一抹疼意才醒轉(zhuǎn),眉間一皺哪里不知這人是在做什么。 白之......他啟了口喚出聲,可連話都未落就注意到有什么探入了口中,纏著同他嬉鬧。 不僅僅如此,就連衣裳也被扯得凌亂不已,染著涼意的一雙手落在了他的身前,輕撫著那一抹紅暈。 異樣緩緩而來,擾的他下意識抬起了頭,眉間皺的愈發(fā)厲害。 片刻后,唇上的纏綿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頸項上的親昵,漂亮的喉線在親吻下染上了一抹水潤,無一不是在邀人嬉鬧。 白之如看著這一幕眼底的暗色愈發(fā)的厲害,舔允漸漸化為啃咬,尖銳的牙齒細(xì)細(xì)地觸碰著。 明明告訴過他很快就會回來,很快就會回來。 可他一等就是十天,等的他甚至以為林清不要他了。 只要一想到林清喜歡上了別人,想到他不要自己了,心尖便酸的厲害。 真的好喜歡林清,真的好喜歡啊。 這般想著,他心尖的酸意再次涌了上來,看著眼前漂亮的頸項張口直接咬了上去。 許是在害怕林清會再次離開,以至于這一口咬去力道極重,尖銳的牙齒不過是片刻就滲入了皮rou,血水快速溢了出來。 帶著腥甜的氣息在水中飄動,最后入了他的口。 他嘗到了那抹腥甜,可他卻是仍然不肯松口,好似要將上頭的皮rou都咬下來般,力道也愈發(fā)的重。 林清疼的眉間緊擰,可卻是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這么咬自己。 知曉是自己此行出去驚到了他,先前不過出去一日都被嚇得哭個沒完,更何況前不久還被宋一倫給嚇著。 這也使得他沒忍心動手,反而有些無奈,由著他了。 只是片刻后他卻又忍不住苦笑了一番,從來不知道原來也會有人一直在等自己,等不到會哭會急。 就是這一哭一急就咬人多少有些不適,并且這咬的還有些重,好似皮rou要被咬下來了一般。 直到懷中人的情緒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激動,頸項上的疼意也隨之消散了些,他才回眸看了過去。 見白之如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眸看著自己,里頭還染著淺淺地紅暈,驚慌失措的喚著他。 瞧著這一幕,他低笑了笑,道:氣消了? 阿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白之如委屈地低下了頭,清淚也一同落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讓林清不會不要自己。 不能沒有林清,真的不能沒有他。 不知所措之下,哭聲緩緩而來,聽得人心尖微顫。 林清對于他的這番話有些哭笑不得,自從白之如化形到現(xiàn)在聽到過最多的都是不要他。 明明他什么都未做過,可白之如卻總是怕自己不要他了。 這讓他很是不解,片刻后才道:為何如此問? 你沒有回來。白之如應(yīng)著他的話出了聲,眼中的清淚也落得愈發(fā)厲害。 林清見他如此委屈哪里還不知這人的意思,還以為是氣自己多日不回,原來是怕自己不要他了。 知曉這條魚黏人,卻不知道原來如此黏人。 他低低地笑了笑,同時還伸手撫上了他的面龐,道:沒有不要你,這兩日是有事才離開,下回一定同你說,好嗎? 真的沒有不要我嗎?白之如聽著這話乖乖地應(yīng)了一聲,眼中的清淚也隨之止下,可卻仍是極其紅潤,好似一幅被欺負(fù)的小孩兒樣。 林清見狀點了點頭,應(yīng)了他的話。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笑了起來,蜷縮著又往他的頸窩處靠,好喜歡阿清,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說著那是整個兒都窩了上去。 林清見狀只覺得這條魚是越來越像小孩兒,說上兩句就哄回來了。 就是這人這么纏著自己有些沒輕沒重的,頸項上被咬過的地方疼得他身子一顫,眉間都不由得皺了起來。 明明他先前看過白之如的牙齒,沒有什么尖牙,可方才那么一咬他清晰的感覺到尖銳。 該不會是讓他說了兩天,真同小狗一樣長出獠牙了吧。 想著這兒,他按下了白之如的動作,同時還掐住了他的臉。 見白之如迷迷糊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的模樣,他忍不住低笑了一聲,道:我?guī)兹諞]回來,是不是長尖牙了,我瞧瞧。邊說邊掰開了他的口,一副要仔細(xì)瞧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