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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蘸著半盎司麻兒上來在線閱讀 - Rule3.3:幸運女神

Rule3.3:幸運女神

    逐水拍打身上灰塵的手,不由慢慢停住。

    大祭司對著江家眾人怪笑不已,“世家的內功果然厲害,使出來就是比馬戲團的把戲精彩熱鬧!”

    雪青的臉又再次漲紅,手更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這個大祭司作派野蠻,混似頭腦未進化的原始人,可是你要以為可以在他面前裝神弄鬼,他就會毫不客氣在你最高興的時候,將你從天堂一把拽下踩進泥塘里。

    第四個紫銅盤呈到了逐水面前。她神色呆滯,牽線木偶般撿出一個紙團,然后燙手似的扔給了大祭司的近侍。

    “我看到過最殘忍的刑法:貓爪開花?!?nbsp; 宣讀紙團的近侍一字一頓的念出,仿佛生怕那邊的修女聽不清她們的末日審判。

    維克多笑得陰森,繼續(xù)向逐水解釋道,“這個刑法可需要技巧了。要用鐵爪一條條勾下人身上的rou,撕下來的形狀最后要像朵燦爛的花。江家人的手聽說很巧,一會華小姐要不要親自來試試?”

    江雪青簡直不忍看向逐水,聽完維克多的話,少女的臉色瞬間慘敗過一眾僵尸。

    噩夢卻遠遠沒有到盡頭,無論多么絕望,下一個銅盤依然出現在少女眼前。

    “我看到過最殘忍的刑法:清洗靈魂。”

    維克多哈哈大笑,“這個更有趣了。是基督教原來用來對付異教徒的。今天卻輪到上帝的女人,要嘗嘗滋味了!”

    逐水索性捂住耳朵,不去聽他故意折磨人的解釋。雪青的眼睛卻睜得極大,不論內心如何驚懼,她表面卻永遠高傲未馴——從小到大,她不允許自己屈服于任何人任何事!

    大祭司看了她一眼,心里倒有些贊賞。江家的新生代里,有這么個氣勢凌人的小姑娘壓陣,想來還能興盛個幾十年——前提是,如果那個人不會太無聊,刻意要江湖勢力大洗牌的話……。

    又一個酷刑出爐,逐水依然捂著耳朵,而大多數游客,甚至沒有勇氣去追問名字背后的含義。

    雪青的眼神掃過逐水,心里冷冷想道,Yolanda,我希望你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從你回來我就失望到了現在,你當年那掩不住的才華,燦爛刺眼的鋒芒都跑到哪里去了?不要讓我后悔當初讓你重回江家的決定!

    逐水臉上卻仍舊一片茫然。

    雪青咬牙,用唇語道,“你要還有辦法就快點,再遲就誰都救不了了!”

    逐水干脆將頭扭去另一邊不看她,兩眼發(fā)直的只盯著第八個大漢將紙團一個個寫好,再一個個扔進托盤。

    釘著紙團的獸皮暗沉沉沒有光澤,七個紙團列成叁排,血紅的字跡像沾在猙獰鋸齒上的rou沫,仿佛隨時有惡鬼跳出來擇人而噬。

    一直沉默不語的導游忽然驚“咦”了一聲,“你們快看,這些紙團的內容,每一排都是一樣的!”

    大多數游客雖不認識海地的混合語,可是經導游一提醒,再仔細端詳紙團,果然每排紙團開頭的十幾個字母是完全相同的。更有游客回憶起紙團的內容,“沒錯沒錯,前叁張選出的紙團都是聽到最殘忍的酷刑,中間叁張都是看到最殘忍的酷刑……?!?/br>
    又一個游客忍不住插嘴,“第七張也就是第叁排頭一個,寫得是作過得殘忍的刑法——只不知,那第八張……?!?/br>
    眾人的眼光不由自主都盯在了拿著第八張紙條的近侍手上。

    “我做過的最殘忍的刑法,‘邪教尖叉’?!贝蠹浪镜慕桃琅f用他冷酷的聲線宣布著紙團內容。

    邪教尖叉,這是一種在歐洲流傳甚久的刑法,大多數游客雖然未有耳聞,光聽名字也知其殘忍。只是這次,游客們卻沒有露出慘不忍睹的神色,而是透出一種緊繃的喜悅。

    大祭司不是曾經承諾過,只要抽出的紙團,叁個叁個一樣,就會無條件放過所有在場修女嗎?

    議論聲迅速在游客間蔓延,嗡嗡的音量卻在最后一個紫銅盤遞到逐水面前時,曳然而止。偌大的祭臺,那一瞬間靜到只聽到磷火燃燒的噼啪聲,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輕輕的一絲風,都會驚走幸運女神的眷顧。

    逐水的手也靜止在盤中,好像身處殘酷的左輪手槍賭局中,扳機扣下,輪盤轉動,砰!——逐水攫起最后一個紙團,緩緩放在了大祭司近侍的手中。

    紙團在逐水手里捏得太久,已經被汗浸潤,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近侍費力的一個字一個字宣讀起來——

    游客們全神貫注的傾聽,心中有模糊的念頭閃過,今夜,不知是會目睹最深的人間地獄,還是,會看到分開紅海的神跡。

    “主啊,我的主,奇跡,果然是奇跡!”

    修女們有的顫抖的抱作一團,喜極而泣,有的已經跪下來開始祈禱祝詞。

    ——萬中無一的概率:  在九輪選擇,每輪九張中選出的紙條,奇跡似的符合了大祭司的要求。

    大祭司霍然立起,大步走過去,將紫銅盤里的紙條通通翻倒在一起。他一個個細細翻過打開——沒有記號特征,沒有特殊味道,全部都是同一樣的紙……怎么可能?怎么會?難道真的會有神跡?

    游客間卻也早已沸騰起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忍不住站起來互相擊掌,擁抱在一起笑聲不斷。

    “鬧什么鬧!”  大祭司身邊的維克多陰陰冷笑,“難道看戲不過癮,你們還想自己也上來演一出?”

    人群慢慢靜了下來。轉目四望,修女們面前的壯漢,并沒有絲毫要放手離去的跡象,而大祭司的神色在磷火照映下依然森冷猙獰。

    難道……他要食言……?

    眾人的心頭立刻猶如灌鉛,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嗆啷!”兵器出鞘的聲音在一片的靜默中響徹異常。江雪青長身傲立,隨身的兵刃在月光下森然雪亮。

    “萊格利斯先生,紙條是我們江家人選出來的,你莫非有什么疑問?”

    “放肆,你想干什么?”大祭司身邊的近侍已經搶先喝斥道。

    江雪青昂然道,“竟然是我們江家人參與的事,就容不得別人食言毀諾!除非,”她冷笑,兵刃破風聲中遙指住大祭司,“萊格利斯先生將我們在場的江家人,全部殺個一干二凈!”

    “錚!錚!錚!”

    像是呼應她破釜沉舟的宣言,凝然立起的江家眾人,瞬間利刃一一出鞘。森冷的月色下,利刃鋒尖指天,殺機如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fā)。

    大祭司的手下不由都變了臉色,維克多輕輕揮揮手,瞬間響起一片子彈頂上槍膛的聲音。

    大祭司卻誰也不看,誰也不理。他有些恍惚的摸著獸布上的竹簽,“是你嗎?我做了這么多,你終于在天上肯理我了嗎?”他突然大笑了起來,“來啊,來啊,愛莉莎,我十惡不赦,我罪惡多端,我每天都在等你來報復懲罰我啊!”

    “還是,你對我有那么一絲絲不忍心?”他聲音突然溫柔無比,“你知道的,我為什么說每叁張一樣就放過她們的?嗯,對,你沒有忘,我們是九叁年叁月叁日認識的,那時候,你那樣美,對我笑的那么圣潔……??墒菫槭裁?,為什么!”他手中一緊,竹簽斷裂,“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愛我?還想離開我?!你以為我是誰,我寧肯你死掉,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的聲音復又低沉,“那樣子,天天想著得不到你的煎熬,會讓我瘋掉的……?!彼冻銎婀值男θ?,“你今天真好,終于肯稍微理睬我一下……你知道的,除了要離開我,你的話就是我的綸音,我是絕不會不遵從的……看,我多愛你……?!?/br>
    他維持著那奇怪的笑容,站起身來輕輕道,“我的愛莉莎,我的女神,又像以前那樣肯來約束我了……我怎么敢不聽呢?她一生氣,又會讓我永生永世的沉寂在沒有她的冰冷空間里……?!?/br>
    “我們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著,一路依然喃喃低語,直到和黑暗的叢林融為一體。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逐水的心里卻并未如釋重負。她有些難過的想,原來大祭司愛的修女終歸是沒有逃出去,而是死在了他的手里……這么恐怖的占有欲,是因為真正的愛情本身就讓人不死不休呢,又或者只是像大祭司這樣的人,除了占有就只懂的用毀滅來表達愛?

    夜帝……如果是夜帝,當他真愛一個人時,也會這么瘋狂么?

    逐水搖搖頭,別異想天開了,夜帝,夜帝又怎會愛人?

    大祭司帶手下離去,修女們歡天喜地的唱著圣歌,慢慢走向修道院。而游客們一邊回憶這驚險刺激的一夜,一邊也跟著各自的導游,登上了回程的大巴。

    島上只有磷火的余燼,在月光下冷冷的升騰。黑暗中,忽然有兩個人影出現,蹲下身逐個撿起撒了一地的紙團,慢慢翻開檢視。

    “倒是沒什么暗記……大祭司是色盲,他沒發(fā)現可疑,八成利用了紙條的顏色?!?/br>
    “可被選中的那些紙條,顏色也并不一樣??或許,真的是運氣。有人中彩票,也有人被雷電劈中?!?/br>
    “運氣??哈哈,她不也說了么,自己的運氣比武功還低。我看她橫豎不會賭這種低概率事件發(fā)生的可能性?!?/br>
    “嗯,姬老大不是最擅長挖墻角么,什么時候才能把她招攬進來,讓我好好問問,她是用什么方法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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