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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四犯 第74節(jié)

    “褫奪了封號……”太夫人坐在圈椅里喃喃,褫奪了封號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貶為庶人,再也算不上李家的子孫了。太夫人一生爭強好勝,兒子當初與帝位失之交臂,一心希望孫子能一雪前恥。如今呢……禁中那些人做得真夠狠絕,輕而易舉便把她的希望全都敲碎了,自己與張?zhí)箝L達五十年的交鋒,終究又一次敗下陣來,且一敗涂地,再也拾掇不起來了。

    舒國公雖也覺得可惜,但這樣的情況下,能保命已經(jīng)是造化了。

    “眼下局勢,表面看著還算平穩(wěn),但背地里暗涌四起,都在以命相博。我倒覺得忌浮暫且退讓,不算什么壞事,官家雖然將封號褫奪了,但來日未必沒有起復的機會?!笔鎳遄玫?,“明日上朝,且看看官家在朝堂上會不會提及此事,忌浮尋??诒玫煤?,想來替他求情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像巳巳先前說的,或者等官家氣消了,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br>
    明夫人是個心直口快的,反正這里也沒有外人,便一針見血道:“目下陳國公和楚國公且有一陣子好拉鋸,楚國公雖然重兵在握,但京畿地面上,根基畢竟不如陳國公壯。陳國公與忌浮最是親厚,退一萬步說,將來若是陳國公繼承了大寶,還愁不放忌浮出來嗎?!?/br>
    這倒也是,大家心里懸著的大石頭,在聽了她這番話后,稍稍落下來半寸。

    可是江珩沒有那么樂觀,他望著頹然的女兒,心里實在很不好受,嘆息著說:“你們都往好了想,誰也不覺得忌浮之所以會有今日,全是受了陳國公的牽連。我那日就同他說了,不要給陳國公擋煞,前日官家訓斥陳國公,他做什么要擋在頭里?這下可好,陳國公安然無恙,他自己卻招來了禍端,如今只盼官家再念一念叔侄之情,能提前赦免了他吧。”

    江珩是個政治嗅覺不怎么靈敏的人,當初得知女兒能與魏國公府結(jié)親,他還很覺得揚眉吐氣了一陣子。然而風光過后,災禍接踵而至,他這時候又很后悔當初自己的糊涂行徑,要不是柳氏在家興風作浪,也不會逼得孩子投奔到舒國公府去。舒國公夫婦壞得很,拿巳巳來頂包,弄得如今不上不下的現(xiàn)狀,他心里除了恨柳氏那賤人的所作所為,當然連帶著舒國公夫婦也一齊怨怪。

    還是金勝玉更明事理,瞥了他一眼道:“侯爺還說這個做什么?既然成了別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就算渾身上下都透著小心,也架不住別人日夜算計你。依我說現(xiàn)在只有等,反正朝中人人知道陳國公與楚國公針鋒相對,萬一官家琢磨再三,發(fā)現(xiàn)還是需要有第三人制衡,又赦免了忌浮也未可知?!?/br>
    這倒也是一重希望,雖然渺茫,但政局之下一切皆有可能,也算是寬慰自己的一條路。

    向序進門起便一直沒說話,到這時終于下定決心道:“明日還有進講,我打算將《北齊書》中樂陵王高百年卷拿出來,與官家探討探討。當初會博陵人賈德胄任高百年老師,處心積慮教高百年寫‘敕’字,卻又將字跡封存起來上奏武成皇帝,結(jié)果武成帝趁機命人捶殺百年……難道官家也要學武成皇帝么!”

    這話引得眾人一陣驚惶,云畔忙道:“大哥哥一心為著我們,我心里都知道,可這卷故事千萬不能拿到官家面前議論,萬一官家誤會你將他比作武成帝,屆時非但不能解救公爺,還會牽連你自己。”

    這不行那不行,惠存霍地站起身道:“阿嫂,明日我們?nèi)虢星笠娛ト撕吞蟀?,不拘怎么,替哥哥求求情,就是換在家中禁足也是好的啊。”

    可是官家既然已經(jīng)下了令,太后和皇后是絕不可能勸他更改的。再說圈禁在家,依舊高床軟枕地受用著,哪里能解官家的氣。

    云畔緩緩搖頭,“公爺被褫奪了封號,我身上的誥命也就沒了,現(xiàn)在想入禁中,難如登天?!?/br>
    眾人頓時一籌莫展,似乎所有路都斷了,除了坐以待斃,沒有別的辦法。

    看看門外,又下起雪來,乘著燈籠的光亮,細如塵埃的雪沫子上下翻飛著,填滿了蒼黑的夜。

    半晌王妃發(fā)了話,頹靡道:“為了忌浮的事,鬧得大家都不得安生,這么冷的天,還趕到咱們家里來,實在對不住大家。我瞧夜深了,諸位還是先請回吧,明日有朝會,再過兩個時辰又要上朝,弄得大家疲乏,愈發(fā)是咱們的罪過了。”

    太夫人也說是,“只管著急也沒辦法,諸位的情義,咱們都銘記在心了?!?/br>
    眾人想想,苦等確實不能解燃眉之急,便紛紛站起身來行禮告辭。

    舒國公臨行,又回身叮囑了云畔一句:“暫且忍耐,不要亂了方寸。明日我再去探聽探聽,倘或有了消息,即刻打發(fā)人來告訴你?!?/br>
    云畔送出來,頷首道好,“一切便拜托姨丈了。”

    舒國公嘆了口氣,欲言又止著,頓了頓才道:“你們大婚前,忌浮親自登門托付,言猶在耳,我怎么能不盡一份心力。再說……”一面晦澀地望了梅芬一眼,話不便出口,但那意思顯而易見,云畔畢竟是填了梅芬的缺,才嫁進魏國公府來的,要是沒有這一出,今日擔驚受怕的應該是梅芬才對。

    梅芬對她自然也是滿心的愧疚,牽著她的手囁嚅著:“巳巳,是我害了你……”

    云畔勉強笑著,搖了搖頭,“阿姐別這么說,我一點都不后悔嫁給忌浮,他是我的良人,要是換了一個,我也不是今日的我了?!?/br>
    眾人流連著,最終都回去了,云畔站在空空的木廊上,才覺得天冷得這樣厲害,自己一身輕裘,也擋不住斗骨嚴寒。

    他呢?今夜大約一夜無眠,會合衣坐到天明吧!

    云畔的悲傷不能讓太夫人和王妃看見,回到花廳盡量裝出平常的樣子來,溫聲說:“祖母和母親也回去歇著吧,咱們親友多,大家都會幫著想法子的。眼下睜著眼睛硬熬,要熬到多早晚?還是先養(yǎng)足了精神,接下來若是需要托人情走動,也好有力氣?!?/br>
    王妃聽了點頭,和女使一起攙太夫人站起身來,走了兩步不忘囑咐她:“如今內(nèi)外全要你撐著,你是家里的主心骨,切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趕緊也歇著吧,別弄得累倒了,咱們愈發(fā)沒主張了?!?/br>
    云畔道好,“我省得,過會兒就歇下。”

    惠存不放心,腳下躑躅著,“阿嫂,我留下陪你吧?!?/br>
    云畔說不必,“你也累了半日了,且回去歇著,明日說不定還要奔走呢?!?/br>
    好說歹說,她們終于回了各自的院子,到這時云畔的腦子才逐漸冷卻下來,姚嬤嬤和檎丹上前來攙扶她,她腳下虛浮著,回到續(xù)晝簡單擦洗過后拆了頭,坐在床上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檎丹上來替她放帳幔,看見她獨自坐在那里抹眼淚,心里便涌起莫大的酸楚來,慘然說:“娘子別哭了,還有好些事等著娘子處置,回頭哭腫了眼睛不能見人,那可怎么好?!?/br>
    姚嬤嬤聽見她們說話的聲音也進來,看年輕的夫人孤零零擁被坐著,難免不生憐惜之情。

    她畢竟才十六歲,十六歲掉進蜜罐子里,十六歲經(jīng)歷大風大浪,這個十六歲真是好擁擠啊,也不知十七歲的頭上,能不能有一個好的轉(zhuǎn)變。

    細想想,實在不容易,從出事到現(xiàn)在,一直是她在強打著精神安慰別人,自己又能承受多少呢。姚嬤嬤上前勸慰:“夫人,咱們公爺何等睿智之人,一步一步都有成算,縱是這次受了小人算計,他也會有脫身的辦法。只是這樁事才發(fā)生,暫且還需隱忍,夫人一定要相信公爺,他不會讓家里擔心太久的。”

    是啊,他一向有籌謀,既然能在這么兇險的情況下化險為夷,那么全身而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她靜下心來開始計較,“那些字,果真是他寫的嗎?他那么縝密的人,怎么會留下那些把柄讓人拿???”

    這點確實令人費解,姚嬤嬤道:“既能送到官家面前去,就算不是公爺寫的,想來也是臨摹了公爺?shù)墓P跡。只是有一樁不明白,咱們府上守衛(wèi)這么森嚴,怎么能讓這東西進了府,還不被人發(fā)現(xiàn)?”

    “這些字未必在咱們府上,大抵是那些人趁著搜查的當口帶進來的?!痹婆峡嘈α讼碌?,“那個帶隊的緹騎指揮使,是耿方直的姑父?!?/br>
    這么一說便恍然大悟了,到底是禍躲不過,人家有備而來,寫個“敕”字已經(jīng)算是小打小鬧了,倘或帶進一方玉璽來,那才是百口莫辯。

    姚嬤嬤嘆息著安慰她:“總是冤家路窄,要說耿家有這膽量陷害公爺,我瞧未必,必定是受了他人指使。咱們公爺身處在這樣位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只是勒令禁足自省,已經(jīng)是不幸中之萬幸了,夫人且看開些,或者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云畔慢慢點頭,但是說不牽掛,哪里能不牽掛。人在角門子上關(guān)著,萬一害他的人又使出些下三濫的手段來,他在那里無依無靠,可怎么抵擋。

    這一通胡思亂想,越想越心焦,心焦之后便自責,自己是個無用之人,官家沒有下令進一步追查,因此大理寺和審刑院的官眷們,也都沒有了托付的必要。

    “我還能做些什么呢……”她喃喃自語著,忽然想起來,“把公爺?shù)挠枚葴蕚浜?,衣裳、被褥、平時用的藥。我明日上西角門子去,看看能不能見他一面?!?/br>
    或許案子才出,未必能見上,但總算有了奔頭,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么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人也實在疲乏得厲害,便歪著闔了會兒眼。

    不多久,城里的雞開始報曉,她婚后的作息也隨李臣簡調(diào)整,一般聽見雞鳴就要起身準備送他上朝。可是今日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沒了人,一時惘惘地,巨大的悲傷籠罩住她,她低下頭,把臉埋進了掌心里。

    從五更到天光大亮,這段時間原來這樣漫長。穿戴齊全后,不知該做些什么,便去查看了女使婆子們準備的包裹。一樣樣過目,邊翻看邊思量,這樣的時節(jié)下,什么是最緊缺的。

    “手爐呢?手爐帶了么?”她在這些包袱間團團轉(zhuǎn),“還有香炭,多預備些,這陣子總下雪,角門子那里陰寒,炭盆和手爐要整日燃著才好。”

    還有諸如湯婆子、狐裘氅衣、暖膝等,每一樣都不能落下。

    姚嬤嬤在一旁幫著清點,“夫人瞧,該帶的都帶上了,只要買通了那些解差,日后要什么隨時可以送進去,縱是有遺漏,也不必慌張?!?/br>
    云畔說好,又轉(zhuǎn)了兩圈,才回到前廳,坐在三折屏前喝熱熱的粥湯。

    偏頭看看身旁的圈椅,錦墊放得端端正正,可惜人不在,她捧著熱湯,心里也空空地發(fā)寒。

    經(jīng)過了昨晚的慌亂之后,今日倒可以平靜下來了。他說過的,春暖花開的時候就能團聚了,她如今什么都不去想,只盼春天能快些來,春天來了,他就回來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雪下得愈發(fā)大,她油煎似的等到天光亮起來,起身喚姚嬤嬤,“快將東西裝了車,咱們這就往角門子去。”

    姚嬤嬤應了,指派女使們把包袱搬進轎廳,這時王妃和惠存也來了,一同確定要緊的用品是否準備齊全,王妃道:“惠存留在家里照應祖母,我和巳巳一道去?!闭f著又紅了眼眶,“早前他去軍中,我日日牽腸掛肚唯恐他睡不好吃不好,后來回了上京,原想著這下吃住都在家,總沒有什么可cao心的了,誰知又出了這樣的事。只是難為你了,好孩子,才進門半年,就遇見這樣的風浪。”

    云畔勉強振作了精神道:“母親別說這樣的話,我嫁了公爺,就與公爺一體,沒有什么難為不難為的?!?/br>
    這里正說著,廊廡上傳來婆子的聲音,向內(nèi)通傳著:“外頭大門上來了位小娘子,指名要見夫人?!?/br>
    云畔怔了下,“小娘子?哪家的小娘子?”

    婆子道:“并未說明是哪一家來的,只說有要緊事,要當面同夫人說?!?/br>
    云畔望了王妃一眼,王妃道:“把人帶進花廳吧,這樣一大清早的,想必真有什么要緊事。”

    婆子領(lǐng)命去帶人了,不一會兒便見一個穿著白底水紅領(lǐng)子對襟褙子的女子,跟著婆子上了花廳的木廊。婆子呵腰比手,引她入內(nèi),她進門先向三人行了禮,一面道:“妾是頭一回登門拜訪,也分不清公爵夫人是哪一位,左不過都是這府邸的家主,妾梁繪螢,給三位道萬福了?!?/br>
    云畔仔細打量她,心下也不由感慨,真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面若銀盤,目含秋水,不論是身段還是行止,都透著一股大家風范。不過自己入京以來,幾次貴婦貴女的聚會中,都沒有見過這個人,想來應當不是權(quán)貴圈子里的,便請她坐了,待邊上女使一一介紹了她們的身份,方和聲問:“不知是哪家高門的娘子,今日到訪,可有什么事么?”

    梁繪螢抬起眼來,進門那時,一眼便看見了這位年輕的公爵夫人。早前她一直心高氣傲,因為自恃美貌,并不覺得這上京的顯貴娘子有什么了不得。后來魏國公娶親,她料想公爵夫人至多是位得體端莊的貴女,上京那樣的貴女遍地都是,甚至想象著魏國公如此人才,隨意作配庸常的女子,實在委屈了他。

    然而現(xiàn)在當真見到了這位夫人,似乎和她設想中的完全不一樣,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若說她美得耀眼,倒也不是,她是那種溫柔靈巧的長相,沒有鋒芒畢露,卻別有一種莊重高貴的氣韻。有時候女人之間的角逐,只消一眼便高下立現(xiàn)了,她忽然生出自嘆弗如的感覺來,心里的傲性霎時偃旗息鼓,反倒可以沉淀下來,說一說自己的來意了。

    先自報了家門,她說:“妾是楚國公新納的側(cè)室,與楚國公相遇在汴河畫舫上,夫人想必已經(jīng)聽說過我了。”

    云畔哦了聲,“確實早有耳聞?!钡睦飬s開始思量,楚國公的妾室怎么會這時候登門。兩家平時來往甚少,就算和鄧夫人都不怎么有交集,這位新納的如夫人卻趁著楚國公上朝的間隙趕到這里來,想必是帶著目的吧!

    繪螢見她們都有些防備,自己先尷尬地笑了,“三位一定覺得不解,我是楚國公院里人,怎么會在這當口上登門拜訪。其實里頭有內(nèi)情,容我向三位呈稟,我原是息州人,因家下遭了難,被充入軍營為營妓,是魏公爺救了我,替我安排了新身份,今年尋了個合適的機會,特意安插進楚國公府的。”

    云畔和王妃面面相覷,沒想到里頭竟有這樣的內(nèi)情,略頓了頓道:“我聽梁娘子的意思,我們公爺這次遭難,與楚國公有關(guān)?”

    繪螢說是,“妾今日來,就是為了向夫人說明這件事。那些字本就是楚國公寫的,因他的字跡和魏公爺近似,因此刻意臨摹了魏公爺,然后串通節(jié)度使耿煜,嫁禍給公爺。楚國公謀劃的時候,妾正好在場,也是妾命人先行一步稟報了公爺,雖不能令公爺脫困,總算給公爺提了個醒。妾昨日已經(jīng)得知了公爺遭圈禁的消息,趁著這時候趕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若是夫人打算向官家鳴冤,妾就算舍了這條賤命,也愿意陪夫人一同前往?!?/br>
    第91章 還外子一個清白。

    云畔微訝,“我們公爺已然被圈禁了,倘或你把以前的事按下不提,或者能繼續(xù)在楚國公府過豐衣足食的日子。若是陪我入禁中指證楚國公,那么往后你就再也回不了楚國公府了,難道你不曾考慮過么?”

    繪螢笑了笑,“我原是個家里遭難,又險些淪為賤籍的人,在夫人看來,多年的磨礪,早就應當變成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了,可是夫人不知道,我雖身為下賤,卻還有一顆知恩圖報的心。我今日能體體面面站在這里,全是有賴魏公爺,如今公爺遭人陷害,我怎么能貪圖自己受用,不去管公爺?shù)乃阑睢!?/br>
    云畔聽她這樣說,確實甚為感動,紅塵男女見利忘義的多了,就連那些高人一等的權(quán)貴,大抵也都是見風使舵的,反倒是這些為生計苦苦掙扎在夾縫中的人,還記著往日的恩情。

    自己起先因她是楚國公愛妾,對她還有幾分鄙薄,但聽她陳情到現(xiàn)在,漸漸也對她另眼相看起來。

    只是高看歸高看,這件事卻不能隨意定奪。她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道:“梁娘子在這樣時候肯為我們公爺作證,我很感激娘子的俠義,但茲事體大,還需好好斟酌。我知道我們公爺素來縝密,楚國公要陷害他一事,想必他早就有所察覺了,請問娘子,在昨日之前,公爺可曾向娘子交代過什么?”

    繪螢低頭想了想道:“公爺吩咐我,往后所有關(guān)于楚國公的線報,都匿名報與陳國公知曉?!?/br>
    云畔微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了,公爺?shù)囊馑际?,不論他這頭出了什么岔子,對楚國公的監(jiān)視不能斷。娘子還需繼續(xù)留意楚國公的一舉一動,以免他日后另有部署,讓陳國公落了下乘?!?/br>
    繪螢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落寞來,她怎么能不知道魏國公的意思,但如今得知他被圈禁了,自己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自然頭一樁是不惜一切代價,把人救出來。

    “夫人難道不想為公爺洗清冤屈嗎?”她急切道,“只要將楚國公拉下馬,那么公爺就能繼續(xù)名正言順角逐太子之位。像現(xiàn)在這樣被圈禁在角門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夫人難道不著急嗎?”

    云畔望了她一眼,這位梁娘子的焦急已經(jīng)超出了界限,都是女人,自己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

    王妃也看著這兒媳,不解為什么這樣大好的機會,她反倒推脫起來。

    有些話現(xiàn)在不便說,云畔只是對繪螢道:“公爺是我丈夫,我沒有不著急的道理。可是梁娘子有沒有想過,萬一官家不相信你的指證,該怎么辦?屆時質(zhì)問你,為什么身為楚國公的妾室,卻不向著夫主,要為外人說話,難道梁娘子打算告訴官家,自己是公爺安插在楚國公府的細作么?那豈不是令官家更忌憚公爺,愈發(fā)認為他處心積慮?”言罷徐徐長出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咱們揣摩不透上意,不知道官家心中到底更偏向誰。萬一偏向楚國公,那么咱們這么做,無異于雪上加霜,不知梁娘子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繪螢到這刻才算真正佩服起這位夫人來,先前她的婉拒,只給她一種膽小怕事的感覺,卻沒想到她有她的擔憂,反倒是自己過于激憤,想得沒有那么周全。

    這么一來真是臊得慌,作為一個細作原該事事謹慎才對,怎么到了魏國公身上便亂了手腳,也不知人家瞧出什么來沒有。

    繪螢一時紅了臉,訥訥道:“夫人說得很是,是我欠思量了?!?/br>
    云畔牽動了下唇角,復又對她道:“公爺之前的托付,還請娘子繼續(xù)照辦。我聽公爺說,楚國公生性多疑,娘子須步步小心,千萬不要讓他窺出端倪來才好?!?/br>
    繪螢點了點頭,其實昨夜楚國公從禁中回來,就怒氣沖沖闖進她房里,質(zhì)問她是否將府里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只因當時書房里只有她在,他的一切計劃也只有她知道,秘閣之中魏國公那些反將一軍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肋,他就開始懷疑,她是否與魏國公暗中有勾結(jié)。

    那雙舞刀弄劍的手扼住她的頸項,幾乎要將她勒斃,所幸最后關(guān)頭他又松開了鉗制,她才活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梨花帶雨的委屈辯白,最后使了殺手锏,跳下床收拾自己的衣裳細軟,哭道:“我和你算不得正經(jīng)夫妻,不過是你從偏門上抬進院子的女人罷了。過去沒遇見你的年月,我也是一個人過來的,不如這就放我去了,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只當從來不認得,我還要留著這條命,逢年過節(jié)好替爹娘祭掃?!?/br>
    他慌了,忙上來認錯,抱著她道:“是我一時糊涂……我聽他說什么字跡有六七分相像,這話恰是我對你說過的……”

    她奮力推開了他,譏誚道:“天底下只你一個聰明人,你想得到的,別人個個都想不到,公爺未免自視過高了些。公爺若是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我,若是不殺我,我今日走定了!我跟了你,得到些什么?我好好的女孩兒,稀圖給你做妾,日日被你那悍婦正室罵得孫子一樣,竟是我前世里欠了你們家的!如今我走了,你們夫婦各自滿意,公爺是要圖大業(yè)的人,沒的留著我這個jian細,壞了你的好事!”

    橫豎就是拳打腳踢了一通,鬧得楚國公最后給她跪下了,她才罷休。

    其實說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李禹簡那樣一個不可一世的人竟能給她下跪,她著實是沒有想到。既然已經(jīng)鬧到這樣地步,自己自然要就坡下驢,當夜吵過之后,恩愛纏綿自是不能少的,今早甚至依依將他送到東華門上,待他進去上朝,自己才乘坐油碧車返回。

    經(jīng)過瓦市將車停在潘樓前,作勢進去飲茶,從后門上又換乘了一輛馬車,再三確認無人盯梢,方登了魏國公府的門。她心里記掛的是另一個人,因此楚國公再多的掏心挖肺也不能令她動容,她確實是想過的,只要能替魏國公洗刷冤屈,哪怕自己就此死了,也無怨無悔。

    可惜這條路好像行不通,非但不能救他,也許更會害了他。自己不能為他做什么,僅剩的價值也只有回到楚國公府,繼續(xù)替他盯著李禹簡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