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四犯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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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蘭奉上了一盞香飲,知道院子里連日調理女使,是為了成全她。心里有好些話,不知道怎么對云畔說,只是退到一旁欲言又止地望著她,好半晌才問一句:“夫人覺得適口嗎?要是不夠甜,奴婢再給您添一勺蜜。” 云畔說正好,轉過頭來瞧她,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笑著問:“怎么了?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箬蘭把頭垂得愈發(fā)低了,囁嚅道:“我跟著夫人來到這府上,原想一輩子侍奉夫人的,不曾想最后弄成這樣。我心里臊得慌,這幾日吃不下睡不好,愧對夫人的厚愛?!?/br> 箬蘭是十二歲上因家道艱難,被父母賣到舒國公府的,到如今已經第十個年頭了。那時明夫人沒有盤查,并不知道她與表兄訂過娃娃親,這些年看她老實能干,便欽點了她陪房,讓她伺候在云畔左右。 原本以為時隔多年,那門親事早就不算數了,誰知那位表哥在衙門謀了個書吏的差事,知道她在魏國公府上當差,便經常借著親戚的名義來瞧箬蘭。畢竟有親事牽連著,一來二去的,箬蘭也動了心思,只是不好和云畔明說,最后想了個法子通過檎丹,委婉地透露給了主子。 這件事云畔知道了,必定要慎重地考慮,一個人若是有了去意,絕不能強留。這院子里全是女孩兒,萬一箬蘭做出點糊涂事,一則于她名聲不好,二則怕帶壞了其他女使。 恰逢這個節(jié)骨眼上,又出了藕兒不經傳召私入內寢的事,兩下里一碰撞,就愈發(fā)讓她打定了放人的決心,順便從這件事上起個頭,府里人員好作調整。 箬蘭不知道她的深意,只是一味覺得對不起她,云畔寬宏笑道:“你在西府上伺候了好些年,如今到了年紀,又有幼時定親的人在等著你,就算出去,我也不用為你cao心了?!边呎f邊掃了邊上侍立的藕兒一眼,“府里的規(guī)矩是該變通些,不光是你,往后家生子除外,凡年過二十,有了打算的女使我都不會相留。到底人這一輩子只有短短幾十年,前頭的功勞大可換取以后的自由,倘或平常伺候得好,我這里還預備回鄉(xiāng)的盤纏,放她們回去和爹娘團圓?!?/br> 這話要是擱在一般的人耳朵里,勢必覺得主母仁慈,自己勤勤懇懇干上幾年,還有回家的指望。可要是擱在心虛之人的耳朵里,那就是另一番值得咂摸的況味了。 云畔看見藕兒臉上一陣發(fā)紅,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越發(fā)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女使逾越,生出非分之想,最是不可饒恕。先前自己還編出個欲圖爬床的錦兒來嚇退了曹家母女,沒想到最后居然來了個藕兒,弄得自己生了好幾日悶氣,夜里輾轉反側,連覺都睡不踏實。 箬蘭對她滿懷感激,抹著眼淚道:“能跟在夫人身邊侍奉,是我的造化,夫人菩薩心腸,我本以為您會生我的氣,我這么不識抬舉,回頭在西府夫人跟前也不好交代。” 云畔自然安撫她,“這是喜事,姨母不會怪罪你的。既然今日說起了,那就趁著這黃道吉日,放你出府去吧?!边呎f邊向檎丹遞了個眼色,“去把箬蘭的文書取來?!?/br> 檎丹領命返回上房,姚嬤嬤掖手站在邊上,笑著對箬蘭說:“恭喜姑娘了。” 箬蘭紅著臉噯了聲,向姚嬤嬤納福,“這些年多承嬤嬤照應,我還沒能好好報答夫人和嬤嬤,這就要回去了……” 姚嬤嬤道:“夫人既放了恩典,自然希望你好?;厝ブ笸勺雍兔肋^日子,只要你過得好,就沒有辜負夫人的苦心?!?/br> 鳴珂在一旁湊話,“往后要是還在上京,得閑來瞧瞧咱們。” 箬蘭赧然點頭,“一定?!?/br> 這時檎丹取了她的奴籍文書來,云畔連同一個小包袱一起交給她,溫聲道:“收好籍文,去官府把戶貫換成良籍,往后就是自由之身了。這里另有五十兩銀子,是我給你添妝奩的,回去做個小買賣也好,置辦些家私也好,總是我的一份心意,別嫌少。” 箬蘭拿了文書和銀子,頓時淚流滿面,當即跪地磕頭,連聲道:“多謝夫人,夫人這心田,叫奴婢說什么好呢……回去我一定做個長生牌位把夫人供奉起來,求佛祖保佑夫人如意吉祥,萬世恒昌。” 云畔伸手攙她起來,笑著說:“承你吉言,不過立牌位竟是不必了,怪嚇人的?!币幻嫔舷麓蛄克鲂┮酪老e之情來,最后長嘆了口氣,“去吧,和你那郎子,好生過日子去吧。” 箬蘭裹著淚,又磕了三個頭,方由鳴珂陪同著走出內院。 云畔這時才將視線轉向藕兒,淡聲道:“箬蘭原先是伺候我穿戴的,如今她回去了,我跟前少了人,往后你就頂她的缺吧?!?/br> 藕兒的差事和箬蘭是一樣的,不同之處在于箬蘭伺候的是云畔,藕兒伺候的是李臣簡。 她發(fā)了話,藕兒不好拒絕,嘴上應著是,神情卻兩難,猶豫著說:“奴婢能伺候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可郎主那頭也不好短了人侍奉穿戴啊……” 云畔一聽,似笑非笑瞇起了眼,“看來闔府上下沒個能耐人能伺候郎主,竟是少了你不成了?” 藕兒頓時白了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支吾搪塞著:“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呀?”云畔板著臉道,“聽說你在公爺身邊伺候了三年,真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兒了,我這夫人進門才幾個月,在你眼里還是外來客吧?” 藕兒慌了神,雖說心里確實是這么想的,但真要是說出來,那可是切切實實犯上的罪過。她只有矢口否認,忙說不是的,“郎主是主子,夫人更是主母,奴婢一心侍奉郎主和夫人,夫人讓我上哪兒,我就上哪兒……” 云畔說不用了,“先前我還瞧著你素日忠心,想把你留在我跟前,成全了你的體面。可后來見你不情不愿,只想侍奉公爺,這樣的大佛,我這小廟看來是供不下了。反正今日正在往外打發(fā)人,不如你也借著這個時機去了吧。你放心,公爺的穿戴我自然另外指派人伺候,絕不會慢待了公爺的?!?/br> 藕兒惶然,沒想到她竟要攆自己出府,忙跪下道:“夫人息怒,奴婢知道錯了,自今日起奴婢就在夫人跟前伺候……” 可她愿意伺候,自己卻不敢留她了,一般房里的大丫頭們,都自詡高出底下女使一等,到底與主子近,在主子面前說得上話,時候久了容易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別人府里常出這樣的事,家主身邊伺候梳妝的、伺候穿戴的,大有被收房的前景,仿佛做上了這等差事,就是預備姨娘。 藕兒未必沒有這樣的心,平時看她少言寡語一副清高勁兒,其實說到底是不屑與其他人為伍。所以這人是留不得了,干脆一氣兒弄出去,省得夜長夢多。 撫了撫裙上褶皺,云畔垂眼道:“我命人查過你的身籍了,你不是賣身入府,身家也算干凈,你爹娘八成等你出人頭地后,孝敬他們呢。在咱們府上,你就是再干二十年,也不過是個女使,沒什么前程,還是去吧,或是換個人家,有你的大造化也說不定。” 這下子藕兒大哭起來,掖著眼睛說:“夫人,我伺候公爺多年,從未犯過什么錯……” 云畔霎時寒了臉,原想和她理論理論的,但轉念一想,沒什么必要。主母不在家,一個年輕女使鉆進郎主臥房,正經人哪個會這么干?說出來不光她沒臉,更是折辱了李臣簡。 邊上的姚嬤嬤一點就透,那天夫人進內寢,不一會兒藕兒就從里頭出來,當時她還吃了一驚,不知為什么這丫頭會在里面呢。 現在看來,必是奴婢做得久了,心生厭煩,想嘗一嘗當主子的滋味兒了。既被主母發(fā)現,就應當知道原因,還賴著不走,果真臉皮比城墻還厚。 她哭哭啼啼,難道還讓夫人和她費嘴皮子不成!姚嬤嬤擋在前頭,伸手拽了她一把道:“姑娘不必哭,主家打發(fā)女使,從來用不著給任何人交代,使著不好就換人,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姑娘在府里伺候了這么長時候,還不懂這個道理?至于犯沒犯錯,天知地知罷了,夫人留你面子,自己要惜福,什么事都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邊說邊招呼綠檀和鳴珂,“你們倆陪她回去收拾收拾,趁著天色早,送她出去吧。再者叮囑門房一聲,往后不是府里人了,要進府須得通傳?!?/br> 綠檀和鳴珂道是,比了比手說:“走吧?!?/br> 藕兒沒辦法,抽抽搭搭望了云畔兩眼,最后還是被她們拉扯著,往后罩房去了。 把人打發(fā)了,云畔又轉頭對姚嬤嬤道:“以后讓綠檀伺候公爺更衣,讓鳴珂帶她兩日。綠檀這丫頭,我看著老實本分,且又是才進上房,不會仗著自己功高,弄出什么事端來?!?/br> 姚嬤嬤道是,“早前伺候公爺的,確實高人一等似的,夫人拿藕兒做了筏子,往后那些人就該警醒了。” 云畔點了點頭,“咱們家保得太平無事不容易,跟前的人尤其要小心,這等不知界限的女孩子,一個都留不得,我原還想著容她在我身邊侍奉呢?!闭f著無奈一笑,“你也瞧見了,人家并不樂意?!?/br> 今日院里人員大變動,雖說小丫頭們上手還不怎么熟練,但是有上頭老資歷的女使引領著,大事小情也可以做得很好。 李臣簡回來的時候,云畔在廊下迎接,把人引進上房后,便讓綠檀預備替換的常服。 入冬以后的風帶著凜冽,刮在臉上生疼,命人搬了三折屏來擋風,自己在屏風前坐著。檐外的日光照著大半個身子,暖烘烘的,等他出來落座,推過小幾上的桂花熟水道:“公爺解解乏。” 他的琵琶袖掃過小碟中的木樨花,帶出三三兩兩幾朵金黃,那修長白凈的三指捏起小盞,青嫩嫩的指尖,不像舞刀弄劍的手,更像捉筆桿的。 他臉上一直含著笑,連抿茶嘴角都仰出了弧度,云畔瞥了他一眼問:“公爺今日遇見有趣的事了?” 他說沒有,但神情怡然自得。 她愈發(fā)納罕,既然沒有趣事,他一直傻笑做什么! 罷了,不管他,她伸了伸腿,四肢百骸都透著舒爽,曬久了有點困倦,合上眼睛兀自受用。 他側目看她,因曬得暖和,那粉面像初夏御桌上的櫻桃畢羅一樣,從芯兒里透出恬靜美好。他悄悄看了她半晌,最后還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歡喜,喚了聲夫人,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我跟前伺候更衣的女使,換人了?” 云畔哦了聲,“我忘了告訴公爺,先前伺候的藕兒回鄉(xiāng)去了?!?/br> 他頷首,略沉默了下道:“必定是覺得多時不漲月錢,干不下去了吧!” 他好整以暇喝完了杯中的熟水,自己又往小爐上添些新桂花炙烤,然后將碗盞倒扣上去,等著花露蒸發(fā),暈染杯壁。 云畔轉頭瞧他,知道他是有意這么說,明明心中都有數,還要裝得后知后覺,難道是在成全她掌家的體面嗎? 她扭了扭身子,偏過來問他:“那個女使伺候了三年,冷不丁換了人,公爺還習慣么?” 他垂眼提起泥爐上一直煎著白茶的提壺,取下蓋碗往里頭注水,然后分茶進她的杯盞,一面道:“我在軍中五六年,一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其實我三歲起就能自己穿衣了,結果長到二十多,重又要人伺候,依我說大可不必?!?/br> 云畔知道他不會計較,但又擔心畢竟跟前老人,隨意打發(fā)了會讓他有想法—— 一個生了野心的女使確實不值什么,但若是因她鬧得夫妻起嫌隙,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他似乎并沒有任何不滿,云畔放心了,自言自語著:“那就好。” 可還是不深談,不去剖析那天的事,因為兩個人早就達成過共識,彼此都沒有往房里添人的意思。遇著點小情況便來重申一遍,就像這小爐子上的桂花,翻炒得多了,帶上了焦味,香氣就不純正了。 不過夜里過茂園,王妃無意間還是問起:“聽說今日院里打發(fā)人了?” 云畔說是,“我的陪房女使早前和人定過親,如今年紀大了,有了去意,我就把她的奴籍文書賞還給她,另給了些銀子,成全她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王妃聽后點頭,“那些丫頭也怪不容易的,要是有了好去處,的確不該耽誤人家?!?/br> 可太夫人卻不好糊弄,擱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我怎么聽說去了兩個?這么下來別弄得跟前伺候的人不夠使,都是多年的老人兒,用起來順手,再調理新的出來,想要使得舒心,且得耗上一陣子呢。” 當然,這話并不需要云畔去應答,李臣簡早就替她解了圍,只道:“那個女使是我讓巳巳打發(fā)的,仗著自己有些資歷,近來愈發(fā)不守規(guī)矩,我瞧著很不合心意。今日趁著放人,一并把她遣出去,顧全了她的體面,要是哪一日單獨攆她,才是面子里子全沒了?!?/br> 云畔也說了兩句順風話,笑道:“她不是家生子,又沒有奴籍,想是自己心里有打算了吧!況且咱們家如今處在這樣局勢,沒有根底的女使是斷不敢留的,因此讓她去了,對咱們也是保障?!?/br> 王妃反正是向著兒子和媳婦的,應道:“正是,這件事我上年就在盤算了,咱們府里家生的女使婆子小廝都不少,何必再聘外頭的人。手里沒有一張文書,人家和咱們不在一條船上,萬一存了異心,到時候可防不勝防。” 惠存正吃著她的果子,聽見這么說,抬起頭道:“我前日聽了一個故事,心里老大的不平。說南安王家有一幅南北朝的畫兒,平時小心收藏著,結果家里的廝兒起了賊心,把畫偷出去了。因這畫兒誰都知道出自誰家,一時不好脫手,南安王府追查到他們老家,那廝兒的老娘為了給兒子脫罪,竟一把火把那幅畫給燒了?!?/br> 太夫人一聽,頓時義憤填膺,“兩條賤命還不及畫兒一個角,偏這樣的人毀了絕世名畫,比陰溝里翻船更叫人惡心?!?/br> 惠存說可不是,邊說邊朝云畔擠擠眼。 她深諳和祖母打馬虎眼的法門,老太太上了歲數,只要東拉西扯幾句,她就把先前糾結的事全忘了。 云畔感激她,悄悄沖她笑了笑。 李臣簡陪著太夫人和王妃議論那件案子去了,云畔扭頭看見惠存腕上戴了只藍白琉璃珠嵌金手釧,奇道:“這是新買的嗎?別致得很呢?!?/br> 惠存靦腆地低頭撫了撫腕間,“耿方直今日登門,特意給我送來的?!?/br> 第75章 生生無限意,只在掌心中…… 自從上次惠存表明了要退婚,耿方直就開始不遺余力地討好,眼看婚期快要到了,家里人冷眼看了很久,覺得這位郎子至少還是花了些心思的。 既然親事已經板上釘釘,惠存好像也沒什么異議,那么大家當然樂見其成。但云畔暗中拿耿方直和趙重言作比較,前者顯然精熟于怎么使用技巧籠絡姑娘,而趙重言呢,憑著一股單刀直入的率真哄住了梅芬,兩個人算是各有所長,但比起耿方直的圓滑,云畔反而覺得趙重言的真誠更適合過日子。 可陷在愛情里的女孩子,是不愿意那樣深思熟慮的。大多女人還是情愿含糊著過日子,因為一旦弄得過于明白,也許就連夢都做不成了。 云畔當然不會對小姑子的選擇橫加指點,情愿把精力用在這個手釧上,說工藝難得,琉璃珠水頭也醇厚,確實有別于市面上一般手釧的俗麗。 后來說起她的婚期,“我算了算,還有半個月,我替你準備了一抬妝奩,全是往后用得上的小物件,明日給你送過去。你瞧瞧還缺什么,只管和我說。” 嫂子做到這個份兒上,比別人家的姐妹還親厚,惠存噯了聲,笑道:“其實用不著那么周全,我又不是嫁到外埠去,短了什么回來取,也就兩盞茶工夫。” 云畔說那不一樣,“手上現成的用起來方便,況且人家也瞧著呢,沒的叫人說郡主的陪嫁不豐厚,往后可是一輩子的話柄?!?/br> 惠存蹙了蹙眉,“我怕的也是這個,萬一耿家妯娌姑嫂間什么都要攀比,那為了裝面子,得多花多少挑費!” 云畔無奈地笑了笑,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不像自己嫁到這里,家中人口簡簡單單,不必小心這個,小心那個。耿家原就有兄弟三個,因著長輩都在,又不能分家,只是各自住著自己的院子,大事小情全在一塊兒,和長輩、妯娌、小姑子,及兄長們的妾室相處,里頭全是學問。 云畔只得勸慰她:“你盡了自己的心就成,不必刻意逢迎誰。打一起頭就擺正態(tài)度,往后的麻煩事便少了?!?/br> 惠存一一都答應了,復閑談一會兒,飯也用罷了,于是乘著寒風和夜色,返回續(xù)晝。 回去的路上兩人并肩而行,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走著走著,她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指。 他不動聲色,目光空闊望向月色籠罩下的廊廡,夫妻間細微的小美好,會通過點滴動作慢慢漫溢。 兩個都不是熱烈的人,彼此都很含蓄,高興極了也不會撲上來沒頭沒腦地擁吻,但就是這樣的相處,最讓人覺得雋永。 不知怎么,今夜有些旖旎,那纖纖的手指一鉤一繞,像觸在了心上。 她一定是在夸贊他,剛才祖母跟前解圍解得好,所以才會來牽他的手。 他像受到了褒獎的孩子,暗里覺得很高興,攜著她的手走進內室。她想收回去,他卻沒有放開,把她拉到懷里,貼在她耳邊說:“我有一些情事,想與夫人談一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