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夜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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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了別離在即,但是姑娘們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傷心,不管是蕭念竹還是蘇流穗,都希望蕭若佩回憶里是與她們在一起的歡樂時光。 陳玉更不用說,她不希望自己會成為蕭若佩的負(fù)擔(dān),放下了陳家大小姐的架子,和兩個少女在這片蒼圣布置的幻象里面肆意玩樂。 回到耀日城之后,天色已經(jīng)昏暗,在墻頭上的燈火已經(jīng)將余暉替換,照得城里亮如白晝。 幾人帶著未盡的游興,看著不比蒼圣虛構(gòu)桃花幻象遜色的火樹銀花,那一絲絲難舍難分纏上了心頭。 從碼頭走到內(nèi)城這段路不算短,但終究有盡頭,幾人不得不面對越來越晚的天色。 今晚是蕭若佩留在逍遙界的最后一個晚上,明天的他就要與天境屏障合道,從此之后的二十年,只有天光禮才能短時間回來。 沒有人開口說話,回到居住的院子里,面對著分開的道路,意味著幾人必須到了各走一方的地步,蘇流穗終于忍不住回頭抱著他大哭起來,一個完整的話都表達(dá)不清楚,只是“嗚哇~”地哭個不停,淚水迅速浸透了蕭若佩的衣衫。 蕭若佩有些尷尬地抬頭看了一眼陳玉和蕭念竹,卻見兩人也要撲上來,連忙開口道:“又不是回不來,別想太多?!?/br> 他輕輕扶起蘇流穗顫抖的肩膀,柔聲道:“你要是想我,就到木靈源里,相信在那里還是可以聯(lián)系到我的,不就在青玄山下么?也不太遠(yuǎn),陳玉你要土靈源的位置么?我也可以給你進(jìn)入的能力。” 陳玉強撐起笑臉搖搖頭:“我怕到時候忍不住融合天光,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去木靈源與你相見的,每年天光禮也是定數(shù),到時候我一定來?!?/br> “咦?我好像聽到蘇流穗在哭?難道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劉淵崖的聲音,幾人連忙收拾起情緒,不想讓他看見產(chǎn)生誤會之外,還要將這個秘密瞞住他。 “…等我離開的時候…淵崖大概就會明白吧,到時候他要是想見我,就也帶他來?!笔捜襞遢p聲說道:“今晚讓我好好休息,就不要告訴他了,凌先生那邊他會理解的,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br> 讓劉淵崖知道這件事,估計蕭若佩還得忙著哄一陣。 “什么事哭得這么傷心???難道我哥欺負(fù)你了?蘇流穗你被我哥討厭了吧?哈哈,我早就知道你的性格與我哥不和了!不改改那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脾氣,我哥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劉淵崖大步走上前來:“別??捱@么快,讓我先看看你哭花臉是什么樣子!” “劉淵崖你這個臭小鬼!我今天非打爛你屁股不可!”蘇流穗終于忍不住,哭臉變成怒容,朝著劉淵崖?lián)淞诉^去,卻見劉淵崖一個滑溜的轉(zhuǎn)身躲開了她,迅速繞到蕭若佩身后探出頭:“你來啊,讓我哥看看你的真面目,看他還能要你這樣的野丫頭?” 蕭若佩按住了他道:“別惹流穗生氣了,她怎樣也是你的jiejie,真以為她教訓(xùn)你還得看什么日子???她要是真想打你,你這會還能好好地躲在我身后?早被她抓住了,怎么說她都是八大宗之一的青玄弟子,還是很被看好的劍道種子,你要是想走武道,遲早有跟在她背后,需要她指點的時候?!?/br> 蘇流穗意根與武靈天光融合,只怕明晚以后入意的武者,多少都會被她影響。 “哥?”劉淵崖奇怪地看著自己哥哥,不理解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平時他和蘇流穗的嬉鬧在蕭若佩眼里都是小孩子脾氣,根本就不管的,今天怎么說了這么一大堆話? 怕被劉淵崖看出端倪,蕭若佩瞪了他一眼:“你也長大不少了,再將你當(dāng)成孩子慣著遲早會帶壞你,以后你給我成熟一點,別整天惹是生非,你看今晚你就回來得這么晚,今天的功課還做不做了?” “沒做,做不完明天補上…” “給我回去做完!”蕭若佩指著房間,劉淵崖渾身一悚,好久都沒有見到這么嚴(yán)厲的蕭若佩,還有剛才哭出聲音的蘇流穗,他都有幾年沒有見過蘇流穗哭泣了。 今天他不在的時候肯定有事發(fā)生,并且導(dǎo)致了蕭若佩的心情不佳,說不定剛才就是蘇流穗撞在了蕭若佩的火頭上,被罵了一頓才忍不住哭的。 想到這里劉淵崖連忙縮頭縮腦鉆進(jìn)了房間,拿出功課乖乖做起來。 “這件事就到這里吧,你們也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還要準(zhǔn)備天光禮的事情,我應(yīng)該會很忙,也沒有什么時間陪你們出去玩了…” 蘇流穗搖搖頭:“明天我們也來幫忙吧?!?/br> 蕭若佩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天光禮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暗處的蝕影,耀日城的人手不知道準(zhǔn)備夠不夠,多一個人多份力,總歸是好的,再加上幾人的能力不弱,應(yīng)該會有很大幫助。 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蕭若佩也回去監(jiān)督了劉淵崖的功課之后,等他睡下才再出來。 凌先生今天也是和朋友喝酒游玩,并沒有喝太多,卻也讓他沒有充足的精神熬夜,已經(jīng)早早睡去。 蕭若佩洗漱完,本想回去休息,卻見夜色下有個黑影坐在庭院之中的長凳上面。 因為擔(dān)心蝕影的事,蕭若佩亮起了天光,照在那人影上面,只見一個起伏有致的妙曼女子身影在天光下纖毫畢現(xiàn)。 原來是陳玉,見她似乎被天光晃了一下眼,蕭若佩連忙將天光驅(qū)散,只是那道玲瓏曲線依然留在他的眼中,似乎比剛才的天光還要刺眼,他平時沒有見陳玉穿過這般單薄貼身的衣服,看起來是睡覺時候的柔軟睡衣。 現(xiàn)在可是寒冬時節(jié),穿得這么少出來,“不冷嗎?”他上前坐在了陳玉旁邊,剛靠近就感覺到她的體溫傳過來,周圍的空氣之中似乎氤氳著這朵陳家瑤花的芬芳。 寒冷并沒有令她覺得不適,相反在陳家元胎功渾厚的內(nèi)氣下,身體暖意完全驅(qū)退了寒冷。 連空氣都被浸染成陳玉身上那種讓人聞起來十分舒適的像荷葉一般的香氣。 隱隱約約地蕭若佩似乎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聞到過,好像是在人皇城與陳玉交往時候不經(jīng)意間,還是當(dāng)初在蒼山上與她夜談,又或者是在更遙遠(yuǎn)的時候? 他無法確定,只是不知不覺間坐在了陳玉身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卻沒有人覺得不自然,好像一切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樣。 “若佩…”感覺到蕭若佩坐下來,陳玉回頭看著他,屋檐下的燈火照過來,光線昏暗而溫馨。 陳玉將頭輕輕靠在蕭若佩的肩膀上:“終于還是發(fā)覺我不能放下,流穗能抱著你哭一頓,我只能夜里一個人偷偷出來散心?!?/br> “你也要?我是沒有關(guān)系的?!笔捜襞逍χ呐淖约盒乜冢骸皼]有必要跟我客氣,身上剛才洗干凈了,不臟?!?/br> 陳玉拍了他的手一下嬌嗔:“我以前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你這么厚臉皮?” 蕭若佩笑了一聲:“大概是知道要離開了吧,膽子大了一些,陳玉…玉兒,我去過支流時間的事情…” 陳玉再次將頭依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道:“我早就知道了,你看云葉是能守住秘密的人嗎?他又住在我家里那么久,什么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你在那邊已經(jīng)和我…成親的事情,還有了孩子?!?/br> 蕭若佩聽到她軟糯嬌柔的聲音,心底有些癢癢的,像是被羽毛輕輕撫弄。 “若佩…你說要是你主動一些,我們會不會也…”陳玉伸手將他的手握起來。 原來是責(zé)怪自己不夠主動嗎? 蕭若佩有些好笑,卻又有些失落涌上,將他心中的喜悅壓下去,反握起陳玉的手,蕭若佩嘆了一口氣:“我并不像那邊的我那樣可以給你安穩(wěn),不像他那樣能幫你的忙,而且東奔西走連幾天平靜日子都沒有,如果真的跟你在一起了,這樣的日子你能忍受,我還不敢讓你忍受呢?!?/br> “已經(jīng)很滿足了…”陳玉輕輕笑著:“雖然是去年這個時候才跟你認(rèn)識,但是我卻像認(rèn)識了你很久一樣,你說的話我很容易就相信了,就好像…是認(rèn)識了一萬年那么久了。” 陳玉和蒼瑤的關(guān)聯(lián),蕭若佩與木靈天光之間的聯(lián)系,再加上木靈天光跟蒼瑤之間的糾葛,說到底陳玉跟蕭若佩之間本來就不清不楚,兩人能夠走到今天,不只是那次巧遇,更像是上天注定一般。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去追究了,但是現(xiàn)在?!标愑裉痤^來,眼神熱烈地看著蕭若佩,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今天蒼圣在我眼前布下的幻象,讓我覺得我擁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那一天傍晚夕陽下你打開了失劍居的門,好像是從畫里走進(jìn)了我的眼里,我不知道當(dāng)初見到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現(xiàn)在握住的手是不是真的,我怕這一切,只是一個蒼圣給我安排的美夢,明天你就要離開,我的夢就要醒來了…” “今晚,若佩,你能告訴我答案,讓我體會到真實的你存在么?”她目光像是一團火,在寒冷冬天夜里燒得蕭若佩渾身燥熱。 腦海之中浮現(xiàn)起剛才驚鴻一瞥的美妙曲線,蕭若佩那被羽毛撩撥的心跳得快要撞破他的胸口,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撞出來一樣,催促著他往陳玉的方向靠攏,兩人的身影漸漸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