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早逝原配的女兒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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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玲玲聽見這個開場白,瞬間興趣就來了特別想聽聽農(nóng)村開社員大會是怎么回事。 她帶著瓶子飛快地奔跑到奶奶身邊,上頭手里拿著螢火蟲瓶子:“奶奶看!” 許奶奶拿著瓶子:“等下放蚊帳里?!?/br> “嗯!”陳玲玲一副小女兒的嬌態(tài)。 一個嬸子看見陳玲玲穿著藍(lán)印花布襯衫叫:“許老師,你說咱們鄉(xiāng)下的土布衫子為什么穿在你家外孫女身上就不土呢?” 正在前面廣播的那位大叔沉著一張臉:“張秀娣,咋咋呼呼什么?不知道開會嗎?還有那個站著地的小姑娘,你不是我們生產(chǎn)隊的吧?不是我們生產(chǎn)隊的,不用參加讀報會,可以回去了。” 哎呀!被抓包了呢!陳玲玲立刻大聲拍馬屁:“叔,我是江城來的,奶奶說跟您學(xué)習(xí)最新的政策特別有體會,讓我過來也聽聽。” “??!許老師這么說的嗎?她是個文化人,我那點就算了,不入她老人家的法眼。”穿著無袖褂子的大叔,摸著自己的腦袋說。 許奶奶站起來:“他叔,你確實理解得好,所以我讓倆孩子都過來聽聽。” 就像是小孩子受到了大人的夸獎,大叔老驕傲了,卻也靦腆地低頭:“你們都聽聽,只有像許老師這樣有文化的人才知道學(xué)習(xí)政策的重要性,可以安靜了??!” “張愛民,別跟個老娘們似的啰里啰嗦,有什么屁就爽快點放。行不行?”秀娣嬸子一臉不耐煩地說,弄得大叔威嚴(yán)掃地,生產(chǎn)隊隊長大小也是個干部嗎? “秀娣,你真的是……”上頭的大叔擺擺手,“我不跟你一個女人計較?!?/br> “婦女同志能頂半邊天,你剛才的話,對婦女同志語氣不對?!?/br> “行行行,我給婦女同志道歉,你能坐下了不?”大叔是一臉無奈。 陳玲玲聽著他們抬杠,坐下奶奶邊上,奶奶是在做鞋子,用頂針箍把針給頂過去,再拔出來,一針一線,將鞋面兒和鞋底配在了一起。 陳玲玲坐在奶奶身邊,一會兒跟小貓咪一樣蹭蹭她的胳膊,聽著上頭的張愛民讀著報紙,他讀的一段: #號召中學(xué)生好好學(xué)習(xí)基礎(chǔ)科學(xué)知識# 講的是科協(xié)在北湖公園與當(dāng)代中學(xué)生舉行了談話會,科學(xué)家代表請廣大中學(xué)生拋棄知識無用論之類的奇談怪論,要學(xué)好數(shù)理化。 這段報紙讀完,張愛民煞有介事地問:“大家聽出來了嗎?拔出來這是什么個意思?” 大老爺們和老少娘們都在忙著自己那圈子聊天,誰會在意他讀什么? 張愛民拍了拍桌子:“都給我安靜,這個很重要?!?/br> “張愛民,跟中學(xué)生代表開會,跟我們有關(guān)?又不是多給每個人分五斤糧食?”一位老爺子拿著旱煙桿指著上頭的大叔說。 “我告訴你們,這是說上頭的風(fēng)向變了。知識變得有用了,讀書人會被當(dāng)成寶貝供起來?!睆垚勖裾f出這話,讓陳玲玲肅然起敬,這樣一個農(nóng)村漢子居然能夠?qū)@樣一條消息有這樣的解讀。 “我們啊!要看到風(fēng)向,咱們隊里適齡小孩入學(xué),不夠。以前大家都說讀書沒啥用,現(xiàn)在上頭這么說了,以后咱們娃要有大出息,就要靠讀書了。我跟大家說,不管男娃女娃,咱們都送村小學(xué)去,讓他們讀書識字?!?/br> 他這話出來,馬上就有人反對:“我們都不識字,也沒見不能過日子。讀書千百年來都男娃兒的事。女娃兒讀書了,家里的豬草誰來打?家里的小娃,誰來帶?難不成,你張愛民來給我們家家戶戶打豬草,帶小孩?” 陳玲玲同情張愛民,明明他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卻被人這么說。 正在同情張愛民的陳玲玲,突然聽見:“許老師家的小姑娘和阿遠(yuǎn)給我上來?!?/br> 噯?他們吵架,怎么就叫到自己和容遠(yuǎn)了,陳玲玲站起來問:“叔,您叫我?” “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 “叔,我叫陳玲玲?!?/br> “你和阿遠(yuǎn)上來?!贝笫逭惺?。 容遠(yuǎn)推了推她:“走!” 陳玲玲和容遠(yuǎn)一前一后到前頭去,站在張愛民邊上,張愛民又叫:“建軍,小蘭,你們也上來。” 容遠(yuǎn)在她耳邊說:“那是愛民叔的兒女?!?/br> 陳玲玲看一個半大小子和一個扎著長辮子的小姑娘也跟著走了過來。 “你們四個站在一起?!痹娟惲崃嵴驹谧钔鈬磉吺侨葸h(yuǎn),現(xiàn)在被大叔給換過來站在長辮子的姑娘身邊。 大叔拿著話筒問:“看出點什么了嗎?” “你又要賣關(guān)子了,還是那句話,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是以為自己是說書的,呱呱呱的。” “我們家建軍長得高高大大,你們都是他好看,可比起阿遠(yuǎn)是不是差多了?我們家小蘭你們說她水靈,可跟許老師家的小姑娘比起來。你看看許老師家的小姑娘還是穿著我們鄉(xiāng)下的藍(lán)印花布衫,我家姑娘還是穿著城里的確良??蛇@一眼都能看出許老師家的小姑娘比我家小蘭好看很多。” “鄉(xiāng)下小姑娘能和城里小姑娘一樣嗎?” 張愛民說一句就被人反駁,陳玲玲別人誰都不服,也要佩服秀娣嬸子的抬杠精神。 “那阿遠(yuǎn)和我家建軍呢?阿遠(yuǎn)是咱們鄉(xiāng)下長大的吧?我家建軍小伙子長得精神吧?濃眉大眼的,為什么就比不上阿遠(yuǎn)呢?” “人家都說瘌痢頭兒子也是自家的好,哪兒有你這樣的爹?盡說自己孩子不好?” 張愛民指著跟他抬杠的秀娣:“你看看你還是沒懂!阿遠(yuǎn)是許老師帶大的,有文化。小姑娘你呢?讀幾年級?” “高一,馬上要高二了?!?/br> “聽聽,人家是高中生。讀書多,人就會不一樣。成天讓孩子守著那幾斤豬草,以后孩子能有出息?能像這倆孩子一樣,這么神氣?”張愛民跟嬸兒這么說。 另外一個嬸子說:“千百年咱們村子里的姑娘,有幾個讀書的,不也活得好好的,讀書多了心思就活絡(luò)了,成天想些有的沒的。以前村里的老秀才還說呢!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讀書讀多了,要不賢惠的?!?/br> 張愛民拿起報紙,指著報紙上說:“你們剛才沒聽嗎?報紙上可是說了,要鼓勵年輕人學(xué)好數(shù)理化,你這個是liao(謬)誤?!?/br> 陳玲玲低頭笑,張愛民把謬論給讀錯了,聽見他這樣著急孩子的上學(xué),她決定幫幫他:“嬸兒,你這話就錯了!” “咋個錯了?” “什么叫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剛才不是說主席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呢!那就是男孩子上學(xué),女孩子不上學(xué)。掙工分跟男人一樣,拿起筆桿子也跟男人不一樣,那還叫頂半邊天嗎?臉小半邊都不到了,不是把主席分給咱婦女同志的天白送給男人?!?/br> “那也不是女孩子天生的呀!有幾個小姑娘能讀書讀得出的,讀書么,男孩子后勁足,女孩子小時候讀書很好,長大了就不行了,所以讀了也沒用?!?/br> “第一,女孩子讀書不如男孩子,你有什么證據(jù)?每個人的智商和勤奮都不一樣,難不成女孩子全笨男孩子全聰明?后勁足?你們你們高一的學(xué)生出來,讓咱們縣城里的高中老師出題目,我跟人比比看,到底是我厲害還是那個男孩子厲害。第二,什么叫讀書沒用?拿我奶奶來說,她讀了那么多書,在江城她能教空姐在飛機(jī)上為乘客服務(wù),在這里用她的知識,治病救人,教孩子們認(rèn)字,這些知識就會為咱們國家建設(shè)添磚加瓦。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好像是這個道理?!?/br> “所以啊!嬸兒,能讓女娃兒讀書,一定要讓她讀,那樣才對得起主席說的婦女同志能頂半邊天?!标惲崃嵊洲D(zhuǎn)頭對著張愛民笑,“大叔說的話,其實有一句老古話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br> 張愛民聽陳玲玲說了一堆,“你們現(xiàn)在知道了吧?有文化和沒文化的區(qū)別了吧?” 陳玲玲剛要下來,被人給叫住了:“小姑娘,剛才大話說過頭了吧?難道咱們縣里沒一個男孩子都比不過你?” “同年齡里,我自信能超過絕大部分的男孩子,沒有一個不敢說,找十個過來我能超過八個?!标惲崃岬淖孕艁碜杂谶@個時代知識獲得的難易程度,畢竟她占了很大的先機(jī)。 張愛民正在跟大家灌輸要讓孩子好好讀書,一陣拖拉機(jī)叭叭叭的聲音傳來,那拖拉機(jī)來到了打谷場。 拖拉機(jī)上下來四個人,張愛民走過去,其中一個人問:“你們隊里的那個許清璇許老師在哪兒?” “你找許老師干什么?” “請許老師去給我奶奶看病,我奶奶已經(jīng)只剩下一口氣了,趕快跟我們走。” 第36章 許奶奶聽見這話,立馬站起來,快速走過去:“我就是,是怎么一回事?” “吃過晚飯,我奶奶就說肚子疼,很疼很疼?!?/br> “到底怎么個疼法?”許奶奶繼續(xù)問。 “疼得抱著肚子叫?!?/br> “是肚臍周圍,還是說右下腹?”奶奶還在問。 “許老師,我們又說不清楚的,你跟著我們?nèi)タ戳司椭懒??!?/br> 許奶奶沉吟了一下:“我跟你們?nèi)タ?,有可能只是腸痙攣,也有可能是急性闌尾炎,如果是后者就要立馬送醫(yī)院。” “是??!所以我們?nèi)ゴ箨牻枇送侠瓩C(jī),要是只是虛驚一場,也沒必要去的那么遠(yuǎn)的地方,您說呢?” “也是。我先回去拿藥箱。你們拖拉機(jī)等在莊子口上?!?/br> “哦哦!”那個男人指揮其他幾個,“你們?nèi)デf子口等著,我給許老師背箱子去。” 興許是陳玲玲多想了,她總感覺這個人眼神閃爍。 這次出來那個徐永根看車子上噴字的神情縈繞于心,是她心里揮之不去的陰霾。 雖然皖南和江城相隔三百多公里,在這個通信和交通都不那么便捷的年代,三百多公里是非常遠(yuǎn)的距離,她也不認(rèn)為徐永根能夠手伸那么長。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小小的疑慮,不讓奶奶去看病,也不能放過自己的一小點發(fā)現(xiàn),但愿是自己多慮了。 她跟在急忙回家的奶奶身邊,這個場合無法說出自己的疑慮:“奶奶,我晚上一個人睡害怕,您要是陪著那個奶奶去衛(wèi)生院的話,大半夜回不來吧?我跟您一起去。” “傻孩子,這種事情忙活起來要一整晚,你在家乖乖睡覺。再說了,阿遠(yuǎn)也在家?。 ?/br> “您不在??!阿遠(yuǎn)睡另外一個房間,我一個人聽見外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敢睡。要不您讓我跟您,一起去吧!”陳玲玲一跺腳,“或者您把阿遠(yuǎn)也帶上,大不了,明天我們一家子一起睡懶覺?” 陳玲玲轉(zhuǎn)頭看向容遠(yuǎn),容遠(yuǎn)跟陳玲玲接觸這么些日子,總覺得玲玲不會無的放矢,他說:“一起去,萬一要幫忙,我也有力氣。” 那個男人說:“家里已經(jīng)很亂,你們兩個小娃娃還是呆在家里吧!” 陳玲玲聽見這話,更加堅定要一起去的想法:“要是你覺得我們煩,不如現(xiàn)在立馬拖拉機(jī)去接了你家老人去衛(wèi)生院。萬一要是急性闌尾炎,再拖下去闌尾穿孔之后,臟東西流到腹腔里,那可就沒救了。我奶奶學(xué)的是中醫(yī),這種需要外科手術(shù)的急癥她也沒辦法啊!” 在大部分人都不識字的農(nóng)村,能讀報的張愛民已經(jīng)算是識字人,陳玲玲說出對病情判斷的人,在大家的眼里那就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玲玲就跟奶奶一起去,指不定可以幫上忙呢?”張愛民過來說,“反正阿遠(yuǎn)一個半大小子在家里也沒啥事兒可以做,也一起去。別多啰嗦了,救人要緊?!?/br> 許奶奶點頭:“你們等在路口,我回去那急救箱?!?/br> 許奶奶快速奔跑回家,甚至連板凳和鞋底兒都沒來得及拿。 陳玲玲和容遠(yuǎn)跟著她跑回家,那個男人也跟了過來,站在門口,奶奶進(jìn)屋快速收拾了藥箱說:“走!” 兩人一起跟著奶奶上了拖拉機(jī),拖拉機(jī)叭叭叭地一路開出山道兒,沿著湖一直開,突然奶奶開口問:“小伙子,你是陳家溝的吧?這個方向不對??!為什么開到李家莊了?” “許老師,你認(rèn)錯了吧?我就是李家莊的人啊!” “我不會記錯的?!痹S奶奶說,“我教過你弟弟,我見過你?!?/br> “許老師,那是我表弟?!?/br> “是啊,許老師,陳家溝是他外婆家?!绷硗庖粋€人這么說了。 奶奶臉色一下子變了,陳玲玲和容遠(yuǎn)對視了一眼,陳玲玲伸手握住奶奶的手,讓她放寬心,既然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現(xiàn)在在拖拉機(jī)上,又跑不了,萬一要真有病人? 拖拉機(jī)在村口停下,三個人下了拖拉機(jī),往村里走,進(jìn)這個村,有一段羊場小道,還要經(jīng)過一座只有一米寬的沒有欄桿的石板橋,兩邊樹木森森,前面就是手電筒照耀的一點點距離,跟著往里走,前面兩個人,后面兩個人,倒是頗有一種被押解的味道。 離開莊子大概五六十米,有一間孤零零的茅草屋,茅草屋周圍種上了荊條,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上面開著粉紫色的花朵,和燦爛的花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茅草屋的破敗,黃泥的墻體斑駁,露出了里面竹片做成的筋骨,茅草屋周圍擺放著一圈豆萁。 “煮豆燃豆萁”,豆萁是個特別易燃的引火柴。 陳玲玲跟著奶奶進(jìn)了屋子,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沖進(jìn)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