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早逝原配的女兒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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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強(qiáng)越是緊張,陶主任他們越是疑惑:“玲玲,帶我們看看去。” 陳玲玲跟外頭的阿姨叔伯說:“張阿姨、李阿姨,你們也一起來?!?/br> 陳玲玲剛才拿出來的證據(jù),讓幾個人都沒想到,一直溫溫柔柔的好后媽,居然這樣差別對待兩個孩子,尤其是陳玲玲她還是有莊燕死了之后,留下的局里照顧她的特殊津貼。 搞到最后,特殊津貼都貼了她帶過來的拖油瓶?。?/br> 陳玲玲帶著陶主任,走進(jìn)主臥,主臥的床上,一條紫色的線毯折疊地整整齊齊,墻上掛著陳建強(qiáng)和謝美玉的合照,一個五斗櫥,上頭擺了個三五牌的臺鐘,正在滴答滴答地走著,床邊是另外一臺華生牌的落地扇,一臺落地扇兩百多塊錢,一個工人差不多一年的工資呢!有了一臺都算條件好的,誰家舍得買兩臺哦! 陶主任看了一眼謝美玉,仔細(xì)一想,陳建強(qiáng)這樣的機(jī)務(wù)工程師,一個月有五十多塊錢的工資,謝美玉國營食品商店的營業(yè)員有三十多塊錢,別人家生三四個孩子,一家五六口人吃飯,他們家就一家四口,更何況陳玲玲還有二十五塊錢的津貼,可不就是比別人家條件好了不少。 陳玲玲拉開通向陽臺的門,打開了陽臺上的燈,走到陽臺上,陶主任被她帶著進(jìn)了陽臺,才踩在陽臺上,陶主任驚叫起來:“哎呦!怎么回事?” 跟在陶主任身后的張阿姨反應(yīng)更加激烈,怪叫著逃進(jìn)房間,站在門口:“哦呦,怎么里面濕成這個樣子?這是給人住的嗎?豬都不會住這里吧?” 陳玲玲:…… 第6章 陶主任跟著張阿姨跑回了房間,只有陳玲玲一個人站在陽臺上,背后是木頭框的玻璃窗,暴雨噼里啪啦拍打著窗戶,雨水從窗戶縫兒滲進(jìn)來。 一米寬三米長的陽臺,現(xiàn)在塞了一張兩米長九十公分寬的單人床,單人床上草席卷起,往上看晾著一家子的衣服,這是怕濕衣服掛上去的時候打濕了下面的席子。 陳玲玲看著探頭探腦進(jìn)來的人更多了,進(jìn)來的人很疑惑,別人家陽臺上也住人,那是一家子有七八口人,沒地方住,才住陽臺上,他們家就四口人,四十多平米的房子,怎么需要住到陽臺上? 這個疑問陳玲玲很快給大家解答了,她說:“爸爸mama剛結(jié)婚的時候,安排我跟jiejie睡一個屋子。那時候,乘務(wù)組的白阿姨和莫叔叔常常給我?guī)С?,爸爸總是讓我分一半給jiejie,可是給了jiejie一半,jiejie先吃完,她就又來拿我的,那時我還不懂事,不知道我已經(jīng)是個沒了媽的孩子,跟她爭論……” 兩個小姑娘相處得不好,關(guān)起門來,原主面臨的是陳建強(qiáng)和謝美玉不停的指責(zé),指責(zé)她是個小氣吧啦,沒情沒意的東西。 謝美玉借口費(fèi)雅茹身體不好,晚上原主翻身影響到了費(fèi)雅茹,纏著陳建強(qiáng),讓原主給挪了出來,安排在了他們的房間里,安排在他們房間里之后,晚上兩人妖精打架又不能盡興,又讓原主搬去了陽臺。 房間門一關(guān),窗簾一拉,兩人愛怎么地動天搖都沒關(guān)系,可憐原主睡在夏天一場暴雨浸水,冬天冷風(fēng)從灌進(jìn)來的陽臺,壓根無人過問,這種日子一過就是七八年。 陳玲玲挖掘原主記憶精華:“我睡在陽臺上,晚上爸爸mama把門關(guān)了,我就進(jìn)不了房間,上不了廁所。我九歲那年放暑假貪睡,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爸媽都上班去了,我敲門,jiejie不給我開門,我在陽臺上等到下午三點(diǎn),爸爸早班回家?!?/br> 想想大夏天,讓一個小孩子在陽臺上曬這么久,這也太壞了。 事實(shí)擺在面前,陶阿姨側(cè)頭問謝美玉:“小謝,你一直說對玲玲跟你的親生女兒一樣,玲玲怎么住在這個地方?” 錢主任板著一張臉:“建強(qiáng),你還記得這套房子是怎么來的嗎?” “這套房子本來是要給李科長的,李科長一家是老民航了,他兩個兒子結(jié)婚了,家里還有兩個未出嫁的姑娘,一家八口人擠在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里。上頭要給他們解決住房困難。那時候,莊燕剛剛犧牲,李科長高風(fēng)亮節(jié),讓了這一套房子出來,解決你的住房問題,就是為了你能帶著玲玲住的舒舒服服?,F(xiàn)在你讓玲玲住這種地方?” 朱家伯伯走出來,夾著香煙,指著陳建強(qiáng):“要不是莊燕犧牲,你一個鍋爐工,現(xiàn)在還住職工宿舍吧?怎么了?這是野和尚要趕走家和尚的意思?” 跟過來看熱鬧的鄰居小伙子問:“朱家伯伯,什么叫野和尚要趕走家和尚?” 朱家伯伯伸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腦袋:“舊社會有一種和尚,拿一只缽盂,一路走一路化緣,看見廟就進(jìn)去住幾個天,跟廟里的和尚一起念念經(jīng),過一陣子又走了,這種叫掛單和尚,俗稱野和尚,突然這個野和尚來到了一個廟里,本來就是來掛單幾個月,現(xiàn)在要把人家方丈和小和尚全部趕出去了,他說他要做方丈了,這種和尚你說講道理嗎?” 小伙子連忙說:“不講道理?!?/br> 朱家伯伯很欣慰:“對的呀!這個房子原本是你陳家嫂子犧牲了,所以局里先分配的,你陳家大哥說是缺個人替他照顧玲玲,所以要討個老婆一起來幫忙照顧小姑娘?,F(xiàn)在玲玲被他們照顧得縮在角落里,她帶進(jìn)來的小姑娘倒是睡在大房間里。不就是野和尚趕走了家和尚?” 小伙子說:“這個就是嫑面孔哦!” 張阿姨也不甘示弱:“小伙子,還有一句老古話,面皮一老,肚皮一飽。臉皮厚的人才做得出來,拿著別人的東西,把別人的孩子扔到角落里,恨不能把孩子曬死。關(guān)鍵是還對外面的人說,自己對這個孩子好得跟親娘一樣?!?/br> 江城本地話“嫑面孔”就是不要臉的意思??磻虻膸讉€一唱一和簡直跟說相聲似的,把謝美玉和陳建強(qiáng)夫妻倆說得臉上通通紅。 陳玲玲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陽臺的水里,聽著阿姨伯伯大哥大姐們逗的逗,捧的捧,就跟說滑稽戲似的。 張阿姨率先反應(yīng)過來:“哎呦,玲玲啊!你怎么還站在外頭,小姑娘家家的腳浸在水里,以后身體要不要的呀!” 陳玲玲扯開一抹笑容:“沒關(guān)系,習(xí)慣了?!?/br> 這一聲“習(xí)慣了”包含了多少的凄涼,她沒掉眼淚,其他人都掉起了眼淚。 陶主任走過來把陳玲玲拉進(jìn)房間門口:“玲玲,是阿姨工作沒有做到位,讓你這么多年受了這么多委屈?!?/br> 錢主任也過來說:“小姑娘,你怎么不曉得過來找阿姨伯伯的???” 被夫妻倆pua了這么多年,原主早就已經(jīng)不敢反抗,怎么可能去找別人幫忙? 陳玲玲眼淚滾落,與謝美玉的哭相有得一拼,或許還更勝一籌,她低頭:“我一直害怕爸爸mama會不開心,直到mama明明沒有給我洗過內(nèi)褲,還出去跟人說給我洗臟了的內(nèi)褲,讓我被人嘲笑。我回來哭,爸爸還……” 陳玲玲把前因后果用小白花的表情說了個清清楚楚:“爸爸跟我說,mama和jiejie不會再提了,jiejie還在同學(xué)面前說。我生氣了,跟jiejie當(dāng)場爭辯了,回來爸爸要打我,mama和jiejie罵我,我實(shí)在氣不過,才打了jiejie?!?/br> 幾位阿姨聽得跟著陳玲玲落淚,陶主任說:“玲玲,你不能睡這里,這里睡久了,老了要得風(fēng)濕病的?!?/br> “就是,就是!一起幫你搬進(jìn)去?!?/br> “對,一起搬?!编従觽兇丝桃粋€個都很憤慨。 陶主任抬頭看向夫妻倆:“搬哪里?” 錢主任看陳建強(qiáng):“你的女兒,你來安排?” 陳建強(qiáng)看著自家老婆鐵青的臉,又看看錢主任。 他看著他和謝美玉的房間,一張雙人床,一頂三門櫥,一個五斗柜,還有一組木箱,頂上是塑料紙包著的棉被。 再擺一張單人床,他們的床就要靠墻,中間只能隔一尺距離。當(dāng)初讓陳玲玲搬到陽臺,就是小孩子睡邊上,他們倆晚上不自由。 他走出他們的房間,去敲隔壁費(fèi)雅茹的房間:“囡囡,開開門?!?/br> 聽見“囡囡”,后頭的張阿姨露出不屑的眼神。 門被拉開,費(fèi)雅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陳建強(qiáng),她一直貼在門背后聽外頭的動靜,現(xiàn)在知道他們把主意打到她的房間上,氣得不行,拉開門:“你們想讓她住哪里就住哪里,我的房間就是不行。” “碰”門被再次關(guān)上。 阿姨叔伯也算是見到了野和尚的兇悍,看看陳玲玲這個家和尚,軟成這樣,真的作孽?。?/br> 謝美玉慌忙過來給女兒打圓場:“我們家雅茹從小被她親爹打怕了,晚上有個風(fēng)吹草動就睡不著,身體一直很弱,她的房間真的不能多加人了?!?/br> 又是這一番說辭,張阿姨嗤笑:“有毛病就去看毛病,我女兒在空軍醫(yī)院,我來帶她去查一查?!?/br> 李阿姨伸出短胖的手指指著謝美玉:“本來就是玲玲的房間。” 小伙子跟謝美玉說:“謝阿姨,誰是家的誰是野的,你們家看來真的是拎不清哦!” 陶主任拍了拍謝美玉的手背:“小謝,這個不是家務(wù)事。今天不解決,我和老錢回去跟組織匯報你們的思想政治情況,到時候你家陳建強(qiáng)敲掉飯碗,回去做鍋爐工,可不要怪我。你們家虐待烈士后代,思想有問題,上報組織,這個事情要進(jìn)檔案的,你家小姑娘要是去商業(yè)系統(tǒng),有她爺爺和親爸,那不會影響,要是想進(jìn)我們民航么?” 聽到陶主任這般上綱上線,一臉你懂得,讓謝美玉慌神了,敲門:“雅茹開門呀,聽mama的話?!?/br> 平時謝美玉總是教費(fèi)雅茹在外面要有禮貌,那是在沒有動了她的奶酪的前提下,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她一直看不上這個繼妹,總是嫌棄她,今天又在外面讓她出丑,現(xiàn)在又要來占她的房間,她怎么能忍? 費(fèi)雅茹拉開門,對著謝美玉大吼:“你們讓她進(jìn)來,那我走!” 第7章 費(fèi)雅茹被謝美玉捂住嘴:“胡說八道什么?” 張阿姨笑:“走么就走了,這套房子是民航江城局的,給民航子弟住的呀!你一個百貨系統(tǒng)的孩子,住在這里叫做寄人籬下。” 費(fèi)雅茹眼淚落出來,要拉開謝美玉的手,被謝美玉低聲喝:“閉嘴?!?/br> 陶主任說了一句:“張巧云,你也適可而止。謝美玉,管好你女兒?!?/br> 張阿姨撇撇嘴,推開費(fèi)雅茹的房間,叫起來:“哦呦,美玉??!你們家真的有鈔票哦!三臺落地扇?” 陶主任也被一家子有三臺落地扇給驚到了,還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張阿姨說:“也就是說,他們情愿一臺落地扇放在客廳里,也不給玲玲用,讓玲玲住在被曬得guntang的陽臺上?” 里面一張一米三五的床,床對過是帶鏡子的梳妝臺,梳妝臺上擺放著綠蓋子的雅霜,美人腰玻璃瓶的梳頭油,還有一個鏡框,費(fèi)雅茹穿著白裙子在公園的照片。邊上還有一個小方臺是充當(dāng)費(fèi)雅茹的書桌。 這個房間里家具少了點(diǎn),比隔壁要空一點(diǎn),再說了,兩個小姑娘,也用不著隔開太多,總比跟父母睡在一起的好,陶主任問陳玲玲:“那玲玲,就跟jiejie住一起?” 陳玲玲乖巧地點(diǎn)頭,錢主任看著這么多人站在那里,說:“老朱,你和小伙子過來幫忙搬床,老陶和老李老張,幫玲玲搬她的日常用品。其他幾個人過來,把小方臺和鏡臺(梳妝臺)挪個地方,把這一塊讓出來?!?/br> 錢主任一聲令下,大家動起來,一個個走進(jìn)陽臺的水里。 張阿姨抱起席子,錢主任過來扛起床板,其他人過來拆床,陶阿姨過來給陳玲玲搬枕頭。 陳玲玲彎腰從床底下拿起一個已經(jīng)銹掉的鐵皮盒子,陶主任看她抱著一個這么臟的鐵皮盒子,說:“玲玲,你這個盒子要了干嘛?很臟的呀!” 陳玲玲拿了抹布擦掉了上面的灰,低頭笑了笑:“我要的。” 隔壁,大家在搬小方臺,小方臺,玻璃下壓著很多照片,照片里只有三個人的合影,沒有見陳玲玲出現(xiàn)過。 小方臺上又是麥乳精又是樂口福,還有兩個餅干桶,總有不識相的人,手賤打開來一看,里面滿滿的糖果餅干。 費(fèi)雅茹看見,尖叫:“不要拿我的東西?!?/br> “建強(qiáng),是不是怕隔壁房間,玲玲要穿過去到陽臺的,所以你家有好吃的都放在這里???防玲玲跟防賊似的哦!”朱家伯伯問陳建強(qiáng)。 隔壁的張阿姨說:“建強(qiáng),你們家訂兩瓶牛奶,我一直以為你們是給兩個小姑娘吃的,這么看來,玲玲是沒得吃的嘍?就是給謝美玉和費(fèi)雅茹娘倆的啦?”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的啦?自己親生的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放在心上,替別人養(yǎng)小囡養(yǎng)得不要太開心哦!” “一百樣米,養(yǎng)一百樣人,總歸有傻子,年紀(jì)輕的時候給人養(yǎng)小孩,年紀(jì)大了干不動活了,死乞白賴地讓沒有好好養(yǎng)過,也沒拿過他錢的親生小孩給他養(yǎng)老。這種嫑面孔的男人還是不少的。” “不要瞎講,不要污蔑我們男同志。一般的男同志還是知道誰是自己生的,誰是別人家的。”有男同志為自己正名了。 陳玲玲把自己的鐵皮盒子放在小方臺上,費(fèi)雅茹看見銹跡斑斑的鐵皮盒子放在她干干凈凈的小方臺上,都快惡心死她了,她沖過去:“不要把你的垃圾放我桌上?!?/br> 鐵皮盒子落在地上,上頭的蓋子崩開,里面是一張張碎裂之后拼接的照片,落在了地上。 陳玲玲跪在地上把照片,一張一張撿起來,這一張是mama第一次上飛機(jī)和飛機(jī)的合影。 黑白照片里,十八歲的莊燕,戴著大蓋帽,兩條粗長的辮子,穿著空姐的制服,那時候的制服還是裙子,笑得那樣溫柔燦爛。 這一張是莊燕手里抱著一周歲的原主低頭看,滿滿都是愛意。 還有一張是莊燕兒時跟原主外公莊勇的合照,撕碎的照片上,父親嚴(yán)肅中透著慈愛,小女孩滿眼孺慕。 陳玲玲一大顆眼淚落在照片上,她慌忙拿起衣角把水痕吸掉。 她把照片收進(jìn)鐵皮盒子,抱著鐵皮盒子,站起來低頭看著小方臺的玻璃臺面,里面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落在小方臺的玻璃上。 這種情形,誰看了不動容,誰不想這跟著掉眼淚,陶主任擦著眼淚過來過來抱住陳玲玲:“玲玲,不哭了哦!” “阿姨!以前mama的照片就在這個下面,他們把mama的照片撕爛了,要扔掉,我撿回來,我怕有一天會不記得mama的樣子。”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跟著落淚,陳玲玲學(xué)著謝美玉,只掉眼淚沒鼻涕的哭法,抬頭:“爸爸,能不能把mama和外公的烈士證和勛章給我?我不要烈屬證,那個你們拿著就好。讓我留個念想好不好?” 費(fèi)雅茹氣得快瘋了:“陳玲玲,你滑稽嗎?難道我們活人的照片要跟死人照片放一起?” 謝美玉低聲喝:“別胡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