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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覺沒有看過,宋珂卻看過不止一遍。一邊放,宋珂一邊給他講前面的劇情,講誰和誰是什么關(guān)系,主角先前有過什么遭遇。陳覺聽得很投入,聽一會兒,轉(zhuǎn)頭凝視一會兒宋珂,什么話也沒有。 看到父子倆被房東掃地出門,淪落到在公共廁所過夜的那一段,父親緊緊抱著兒子,害怕他被粗暴的敲門聲吵醒,兒子卻睡得很香甜。宋珂沒有再開口,只像是有點(diǎn)累了,手撐著下巴,頭靠在冰涼的床架上。 陳覺用手給他墊著,讓他靠得舒服點(diǎn)。 病房里沒開燈,電視畫面柔和昏暗,鮮花又壓過了消毒水味,閉著眼仍像從前家里的客廳那樣寧馨。 很長時間宋珂沒有把眼睛睜開,眼角卻有淺淡的濕意。望著望著,陳覺忽然說:“昨晚伯父給我托夢了。” 宋珂怔了一下,噙著淚不應(yīng)聲。 “真的,宋珂。伯父說他在老家的房子里給你留了東西,讓你抽空回去看看。” 宋珂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心酸地?fù)u了搖頭。 “何必費(fèi)事?!?/br> 這樣一動,溫?zé)岬囊后w流進(jìn)陳覺指縫。陳覺感覺到了,狼狽而固執(zhí)地承諾:“真的宋珂,你盡管回去,伯父不會騙我。回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說不定——” “何必呢,連家都沒有了?!?/br> 宋珂支著下巴,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眼前卻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陳覺微微地吸氣,僵硬的右手始終墊在他臉頰旁,生怕他有一點(diǎn)不舒服,卻又不知所措。又隔了很長時間,才問他:“這輩子你還有沒有可能原諒我?” 他不開口,陳覺在朦朧的黑暗里看著他,沒有勇氣再問一次。后來只能把發(fā)麻的手臂抽出來,故作輕松地說:“剛才我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其實我沒有夢見過伯父,怎么可能,他不恨我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我就是……我就是……” 重復(fù)了好幾遍,有些話就是說不出口。 陳覺靜默地躺在病床上,自己生自己的氣,再也沒有顏面看宋珂一眼。 宋珂卻忽然慢慢地側(cè)躺過去,頭靠在他胸膛上,似乎只是累了,累得沒有力氣再追究。 他受寵若驚,一下子動彈不得。 “我爸爸還跟你說什么了?” 聲音又翁又輕,聽得陳覺手腳都快要抽筋,心臟在腔子里亂蹦,腦中卻空白一片。 半晌才順過氣來,隱隱約約一點(diǎn)酸麻的感覺在心口:“他說我虧欠你太多,讓我一輩子守著你,再也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br> “還有呢?” “眼里心里只能有你一個,再跟其他人糾纏不清就把我腿打折。” “還有呢?” “還有……”陳覺停了許久,一直說不出后半句。 宋珂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瘦了許多的臉上有了一點(diǎn)血色,凝望著自己,嘴唇微微地顫動,“請你……請你給我一個家,宋珂?!?/br> 沒有彼此的日子,走到哪里都像在流浪。熬著飄著,雙腳從沒有過踏實的感覺,像沒踩在地上。 宋珂注視著他,他卻微微側(cè)開目光,像是等待最后的審判。 可是這審判一直沒有來。 宋珂只是動了動,更深地蜷縮在陳覺身上。慢慢的陳覺胸前感到一點(diǎn)濕潤,可是無論怎么等,等多久,宋珂始終沒有回答。 一直到睡著宋珂都沒有再說話。 陳覺俯身抱著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激烈,腦中卻落寞得像凍僵了,總是舍不得放開他。 過了好久好久,才想可不可以吻他?又因為宋珂剛剛沒有給出答案,所以并不敢過于冒犯。 “宋珂?” 懷中的人半夢半醒,下意識地發(fā)出了一點(diǎn)聲音:“嗯?!?/br> 陳覺呼吸滯住片刻,只怕他推開自己,傷口一陣陣地疼,一陣陣鉆心的疼,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第70章 夢是反的 那之后他們兩個像是比以前近了一些,不過生活沒有太大改變。 陳覺病好以后仍然在盡力工作,宋珂則照樣是家、辦公室兩點(diǎn)一線,平時交流不多,就只有午飯常常是在一起吃。吃飯這件事上有時是你等我,有時是我等你,不需要約,心里有這種默契。 但下班就不是這樣。也許是因為心知肚明回不了一個家,他們下班的時候會互相問候一聲,打個招呼,但并不刻意等著對方。 有時候連宋珂自己都奇怪,他們倆究竟算是什么關(guān)系?是朋友,是同事,還是差一步的現(xiàn)任?或許都不止,又都沾著一點(diǎn)。所以程逸安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答不上來,只能說:“順其自然吧?!?/br> 七月的某天,手機(jī)運(yùn)營商久違地發(fā)來一條臺風(fēng)橙色預(yù)警,小學(xué)、中學(xué)都提前放假了。 睿言也響應(yīng)號召,清早就發(fā)郵件通知在家辦公。結(jié)果不知道是不是準(zhǔn)備做得太充分,暴雨有點(diǎn)怯場了,到下午三四點(diǎn)時才開始狂風(fēng)大作。 也是這時宋珂才想起忘了將一份重要的文件鎖起來,心里怎樣都覺得不踏實。匆匆地開車出門,傾盆大雨已經(jīng)起了勢,黃豆大的雨點(diǎn)砸得車窗劈嘭直響,路上行人也都紛紛低著頭往家趕。 到園區(qū)時地面已經(jīng)一片狼藉。 雨倒并不能算多么厲害,主要是風(fēng)大,竟把兩棵細(xì)一些的懸鈴木攔腰吹斷了。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那些障礙物,路上還差點(diǎn)被刮下來的塑料招牌砸到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