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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提著小包,緊跟著沈明登。沈明登身高腿長,兩步抵得上他三步,速度又快,虞秋急步才能跟上。 他仰望男人的發(fā)頂,不斷給自己打氣:他才十八歲,還有長高的空間! 至少他現(xiàn)在有一米八,也不算矮了。 “謝謝你送的手表?!?/br> 氣氛太沉悶,虞秋躊躇著找了個話題。 他聲音干凈明朗,又特意用了最令人舒心的聲調(diào),隱約在車庫里回蕩,聽得人耳蝸發(fā)癢。 沈明登:“昨天已經(jīng)謝過了?!?/br> 虞秋:“……” 人形冷場機,尷尬。 沈明登并非真的沉默寡言,虞秋很清楚,他這樣只是因為不喜歡自己。 說不挫敗,那不可能。 虞秋不傻,剛來沈家時,他是很想和沈明登搞好關(guān)系的。 但日子久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 委屈有,憤恨有,嫉妒有,畏懼有,羨慕自然也有。 總而言之,他對沈明登的觀感極為復(fù)雜。 “上車。” 虞秋回神,麻溜地坐上副駕駛。 第一次跟沈明登同處這么小的封閉空間,還離得這么近,他略感不自在,便低下頭假裝玩手機。 沈明登發(fā)動車子,等了片刻,才冷淡道:“安全帶?!?/br> 眉梢透著幾分不耐煩。 虞秋:“……” 夢境里他腿斷后基本不出門,也不坐車,系安全帶已經(jīng)不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了。 沈明登會不會覺得他很蠢? 他懊惱地系上安全帶,心里有些難堪。 黑色轎車駛出車庫,夏日的烈陽直直照了進來。 虞秋悶不做聲戴上墨鏡,又從包包里掏出防曬霜涂抹手臂和雙手。 他皮膚冷白,陽光下更加明顯,皮下血管清晰可見,加上天生體毛淺淡,小臂修長纖細,帶著些少年人的骨感與脆弱。 一旁的沈明登:“……” 現(xiàn)在男孩子都這么講究了嗎? 車載香水優(yōu)雅而馥郁,卻也遮掩不了虞秋身上散發(fā)的柑橘味。 沈明登懷疑他用了香水。 他無權(quán)干涉別人的私生活,但虞秋到底是沈家照看的人,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 “你還小,應(yīng)該以學業(yè)為重?!?/br> 男人嗓音低沉,在封閉的車廂內(nèi)尤顯磁性。 虞秋摸摸耳垂,下意識回答:“我沒早戀啊。” “……” 見委婉不奏效,沈明登直白道:“你還是學生,沒必要用香水?!?/br> 虞秋愣了一下,忽然“噗嗤”笑出聲來。 某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真的好搞笑哦。 眼見男人眉頭皺起,他認真解釋:“不是香水,是我用的身體乳。” 沈明登:? 身體乳?還有這種東西? 原諒他從沒接觸過這些。 知道自己錯怪對方,沈明登倒也大方認錯:“抱歉,我以為……” “沒關(guān)系,”虞秋淺茶色眼眸笑意盈盈,特別善解人意,“你向來以學業(yè)和工作為重,不了解這些很正常?!?/br> 沈明登:嘴還挺利。 他才二十五歲,正值年少氣盛,雖然在生意場上沉著冷靜,可到底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不甘示弱:“男孩子英武點比較好?!?/br> 虞秋在他面前也不裝:“哦,昨天沈明峰想打我來著。” 但被反削了。 他喜歡護膚,不代表他嬌弱好嗎? 他喜歡流眼淚,不代表他不會打架好嗎? 刻板印象要不得。 沈明登:“……” 他聽出虞秋的言外之意了。 話題到此終結(jié),兩人都不再開口,一路沉默著抵達駕校報名點。 這個駕校和夢境里的一模一樣。 只是夢里的他是獨自來的,現(xiàn)在卻是沈明登送來的。 “我和人約好九點,你自己去?”沈明登沒打算當保姆。 他向來獨立自主,并認為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必須要學會擔當。 虞秋點點頭,下車后特意問了一句:“哪個教練脾氣好?” 沈明登:“不知道?!?/br> 他當時學的時候,都是駕校隨機安排的,也沒被教練罵過。 見青年目露失落,像是被遺棄的小獸,他“嘖”了一聲,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常岳,我之前的教練,沒罵過人?!?/br> 虞秋:“……” 他都打聽清楚了,這個常教練特別兇好嗎! 沈明登真的不是為了捉弄他嗎?! 他默默瞅著黑色轎車離開,輕輕嘆口氣。 沈明登果然還是討厭他。 八月的太陽特別火辣,虞秋站在烈日底下,沒一會兒皮膚就泛起了紅。 他趕緊踏入駕校大廳,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熟人”的背影。 夢里面他也是在駕校報名這天,第一次碰到了這個人。 所以說,夢境真的是預(yù)言? 他以后,真的會斷腿? 不對,夢里沈明登沒送他來駕校,現(xiàn)實卻送了,可見這個預(yù)言夢是可以改變的。 或許他不像夢里那么“作”,結(jié)局便會不同? 虞秋反復(fù)深呼吸,摘掉墨鏡,用手機屏幕瞅了瞅,見眼睛已消腫,便一臉平靜地走向前臺,站到“熟人”身邊。 他聽“熟人”問接待員:“有沒有推薦的教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