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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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時景蘇: 艸。 他哪里敢抬頭。 都說天無絕人之路,難道今天他真的要死絕在這個場面嗎? 我讓你抬起頭來。楚硯冬又說了一聲。 時景蘇才深吸一口氣,勉勉強強慢慢悠悠抬起頭來。 抬頭的那一刻,保鏢們粗暴地摘掉他的眼鏡和帽子,但即使不摘,楚硯冬的雙眼也在慢慢睜大。 與此同時,林菁月、張嬸,以及時景蘇的心里都產生了一道聲音:說不定今天就是他們時家的正式死亡之路。 林菁月都已經做好了要低頭認錯的準備,豈料時景蘇忽然掙動身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搶在楚硯冬發(fā)話之前先痞里痞氣地說道:干什么,沒看過帥哥嗎?你們什么意思,把我當猴子一樣抓過來? 媽!凄厲的一聲聲音,幾乎是扯著嗓子刺耳的在叫,回蕩在整個房間當中。 噗通一聲,時景蘇對著林菁月的方向猛然一跪,抱著她的大腿就是說:你行行好,我最近又沒錢了,在網(wǎng)上賭。錢又賭輸了不到二十萬,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直到這時,林菁月才明白她的這個兒子的真實意圖,馬上打配合地說道:你這個混賬不孝子,我們家里真的已經沒錢了,今天偷偷從后門過來,是不是又想偷家里的錢?或者你姐的存款之類的? 我告訴你,家里真的沒有錢了!還負債累累! 連張嬸也馬上想到要打配合,雙眼忽然含著淚光一樣看著時景蘇:是啊蘇少,家里真的快要窮的揭不開鍋了,您就別添亂了。 這時,楚硯冬才意識到他們抓到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你兒子? 林菁月表現(xiàn)得很不想承認的樣子:我沒有這個兒子。 那就是她的兒子了。 恍惚間,楚硯冬似乎想起什么,又似乎遺漏掉什么。 冥冥之中他好像記得在迎娶時景心之前,他的父母和他交代過什么,但那時候他根本沒有興趣了解時家的事,更沒有興趣知道時家的家庭成員組成情況。 如今想來,好像就是這件事情。 時景心似乎有一個弟弟? 只是,眼前的這個人,和他所熟悉的那個時景心,實在長得太像了。 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帶著一些好奇和疑慮,楚硯冬走近時景蘇的身邊,時景蘇刻意一臉拽兮兮地看著他:看什么看,你不會又是哪個債主吧? 我沒錢,你別問我要錢,家庭經營不利,又不是我的錯。 楚硯冬: 整一個紈绔子弟貪玩享樂的形象。 林菁月趕忙道歉,然后配合地用腿想要踢開時景蘇:他是你姐夫,楚硯冬。 在那一刻,時景蘇的雙眸似乎是亮了:楚硯冬?哪個楚硯冬?那個楚硯冬嗎? 楚硯冬知道他要說什么,無非就是那個A市首富之子,乃至全國的首富,福布斯排行榜上鼎鼎有名的前幾名的大佬,身價千億的豪門中的豪門楚硯冬嗎?。 沒救了。 沒想到時家出了這么一個敗家子。 難怪他和時景心結婚的時候,這個弟弟并沒有到達婚宴的現(xiàn)場。 估計時家的人也不想他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只會丟份。 時景蘇一聽他就是那個楚硯冬,馬上跪著爬著來到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死活不放:姐夫,你好啊姐夫,我是你的小舅子,看在我姐的份上 他將嬉皮笑臉的程度,演繹到絕對:你行行好唄,幫幫我吧,我賭的不多,真的不多,也就不到二十萬的賭債,我相信姐夫你這么好的人,肯定能夠寬宏大量理解我,能夠幫助我還一還這筆債款。 我姐那么好的人,姐夫你娶了她真的不虧,看在我姐的份上,你都不能不幫我。 演到這里,林菁月都瞠目結舌,都忍不住要給她的這個兒子豎一個大拇指。 高手,實在是高手。 姐夫,時景蘇還在纏著他,你要是不幫我,你就太小氣了吧,你那么有錢,隨便拿出一點都是好幾千萬好幾個億,你就意思意思,就當是和我這個小舅子第一次見面的禮金。 現(xiàn)場的保鏢們各個神色共憤,真想罵一句不要臉。 雖然見過不少無賴和小流氓,當知道楚硯冬的身份的時候,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想方設法從他的身上撈到一點好處,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被他們攔下。 可眼前的這個人,是楚硯冬的小舅子,居然無賴到連自尊都不要,跪著扒著楚硯冬的大腿不放。 時景蘇甚至假模假樣的哭上了:姐夫,好姐夫,你不幫我的話,我可就要真的死了啊。你忍心你的老婆沒有弟弟嗎,你忍心嗎 他一邊流著虛假的鱷魚眼淚,一邊把眼淚蹭到楚硯冬的西裝褲腿上。 如此一來,肯定就更能引起楚硯冬的厭惡,也好讓楚硯冬叫保鏢們把他給踹出去。 什么錢不錢的,時景蘇的目標可不是這個。 卻沒想到,楚硯冬立馬掏出一張支票,在上面填了一串數(shù)字,丟到他的腳邊,居高臨下的雙眸,冷冷地睨視著他。 時景蘇一愣。 仰頭看了一眼,意識到情況不對,又匆匆忙忙避開眼神。 楚硯冬居然真的給錢了? 楚硯冬冷冷一笑,看對方的模樣,果然是個敗家子,見到支票的時候,眼神都呆滯了。 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一大筆生活費嗎? 楚硯冬用眼神示意讓他快點松開他那臟手。 等時景蘇松開后,他又輕描淡寫地撣了撣自己的褲腿。 上面還有時景蘇流下的眼淚,冰涼觸感緊貼著他的褲腿,令得楚硯冬不由得眉頭一皺。 楚硯冬眼眸頓時冷厲許多:這上面的錢,應該夠你一段日子的揮霍了,以后,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不要再來打擾心心的生活。 倘若再讓我看到你 后面的話,楚硯冬雖然沒說,但時景蘇總覺得他的脖子有點涼涼的,似乎被人拿刀抹了一下。 這一刻的時景蘇,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總而言之心情非常復雜。 他不知道是該感謝楚硯冬竟然會真的給他一張支票,還是該痛罵楚硯冬這渣渣,居然連相處了那么長時間的老婆變裝后的樣子都認不出來,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 更不知道他是該高興楚硯冬終于可以放過他,讓他現(xiàn)在趕緊拿著錢滾,還是該憂傷接下來的事該怎么辦楚硯冬接下來肯定會去樓上找他。 他思緒繁復,腦子一片混亂,隨手拿起地上的支票,粗略看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好家伙,楚硯冬不愧是身家千億霸道總裁,隨隨便便填了一串數(shù)字,就是三百萬。 他真想問他一句:親愛的老公大人哦不,姐夫大人,你是不是少填了一個0? 保鏢拎起他的衣領,還有點不服氣,就這么張口說一句自己是太太的弟弟,就和他們家的楚總沾親帶故上,可真是訛錢的一種好手段。 幾個人都以痛恨的目光看著他,看起來仇恨值是徹底被拉滿了。 時景蘇拿著支票,被丟出門前時,仍然處于懵逼狀態(tài)中。 這么說,他的小金庫里目前為止,又天降橫財一筆小型巨款了? 沒個三千萬,有個三百萬也有很多很多錢了。 但這懵逼的狀態(tài)沒有維持多久,就見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楚硯冬想要上樓的情形。 林菁月立馬努力攔住他:心心她昨天休息不好,現(xiàn)在還在樓上睡覺,有什么事,要不等她醒了再說? 聽到那聲音,時景蘇的心,即刻提到了嗓子眼。 第132章 想要推倒他。 如果林菁月在之前說出這種話, 楚硯冬很可能會懷疑時景蘇休息不好的真實原因。 難道是和什么野男人又開始幽會了嗎? 畢竟她樂不思蜀,都不知道要給他發(fā)送信息等等,說不定和其他的男人正在打游戲, 打的歡天喜地根本都忘記她現(xiàn)在還是楚家太太的身份。 想到這, 楚硯冬忽然想起剛剛那個紈绔弟弟的身形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就是時家門口出現(xiàn)的那個陌生的高挑男性嗎? 原來一直以來, 都是他誤會了時景心, 其實那個有指紋鎖的男人,是她的弟弟嗎? 心情莫名好受許多。 楚硯冬想要回頭再去確認,卻發(fā)現(xiàn)原先被保鏢丟到門口的那個紈绔弟弟,不知什么時候居然拿著支票消失不見。 不可教養(yǎng)。 楚硯冬眼底露出不屑的神情。 而此時此刻的時景蘇, 卻是在努力地爬著他們廚房的窗戶。 天知道林菁月還能阻攔到什么時候? 他得趕在楚硯冬上樓之前, 搶在他的前面先上樓,并且換上女裝。 曾經無聊幻想過的問題楚硯冬不會要求身為時景心的他, 和身為時景蘇的他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場景里面吧? 那時候,他只是以玩笑的口吻在想這個問題,天知道今天居然會真的遇到這么考驗他極限cao作的事情。 還有多少事情是他這張烏鴉嘴,不小心說出來之后靈驗的? 他現(xiàn)在可真的是在玩命。 努力半天, 時景蘇終于從窗戶里翻入內。 小心翼翼避開眾人的眼目,他火速貓著身子竄到二樓。 還好目前一樓大廳的火力, 全部集中在林菁月的身上, 楚硯冬并沒有留意到一個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悄然無息地閃過。 與此同時,林菁月在一樓大廳和楚硯冬說道:真的再等等吧。 可顯然,楚硯冬已經等不了了。 如果是上午時間太早, 來打擾到時景蘇休息, 他一定會安安穩(wěn)穩(wěn)待在大廳里面耐心等她清醒。 但現(xiàn)在已經下午兩點多鐘, 時景心不需要吃飯的嗎? 那樣很可能對身體不好。 還是說 楚硯冬的雙眼微微一瞇。 他的懷疑其實真有其事,說不定他現(xiàn)在立即跑上樓,能夠看到一張床上躺著兩個人四只腳。 越想好像越是這么回事,腦海里已經開始產生相應的畫面。 楚硯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憂心什么,畢竟時景蘇的追求者確實很多,就算之前的那個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很可能是弟弟,已經將誤會徹底解釋清楚,還有溫棟,還有趙越洋,還有 時景蘇還經常會在他的面前挺一挺胸,然后和他說,看吧,我這傲人的姿勢,這美艷的面孔,多少人排著隊想要追求我都追不到,現(xiàn)在白便宜你這家伙了。 楚硯冬: 她也的確生得秾麗美艷,過分漂亮到讓人幾乎都移不開目光。 不顧林菁月的阻攔,楚硯冬的雙眸幾乎能迸射出寒光。 望向二樓的方向,他氣沉沉地抬起腳步便要走。 身邊哎呦一聲,林菁月竟然輕飄飄地突然倒地,橫臥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叫喚。 楚硯冬冷睨著她,忽然覺得時景蘇會這么的戲精,很可能是因為她有一個同樣戲精的媽。 林菁月躺在地上一小會兒,發(fā)現(xiàn)她的這位好女婿完全沒有任何的舉動,沒有要關心她的意思,沒有要扶她起來的舉動,而是又一次錯開她,往二樓的樓梯處而去。 林菁月絕望地看著那個方向,心里祈禱著。 對不起,是媽沒用,攔不住楚硯冬。 怪就怪楚硯冬真的太冷感,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媽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剩下的事情,還是得看你。 她之前好像有看到時景蘇的影子從廚房間閃了過去,那就說明,他已經上到二樓的房間里了。 楚硯冬的心中有如落了塊巨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面,連拆石膏的事情,時景蘇都沒有麻煩楚硯冬。 楚硯冬了解到他能夠走路的事,都是通過張時安之口。 他的眼神即刻變得晦暗不明。 楚硯冬一直在賭,總以為這么大的事情,時景蘇最起碼會找他撒撒嬌,和他分享分享,說一些老公,人家腳好疼哦,需要你的吹吹才能好的膩膩歪歪的話。 哪怕問問他,為什么這段日子都不來找她,就真的真的一點點都沒有想她嗎,也是好的。 然而現(xiàn)實是,他沒有來找她,時景蘇也沒有來找他。 賭失敗了。 楚硯冬加快腳步,踏上樓梯。 他心中忐忑。 很害怕幻想中的事情真的會成為現(xiàn)實。 很害怕時景蘇不來找他的真實目的,是因為已經又另尋她歡。 很害怕看到時景蘇在見到他的模樣時,臉上充滿的是驚懼、恐慌,甚至不想見面的困擾和憂愁。 走到一半,楚硯冬又停下腳步。 這份忐忑的心情越來越重。 他開始回頭看了一下眾人。 樓下的眾人都被他這睥睨天下一樣的眼神看得一怔。 還以為楚硯冬要發(fā)號什么很重要的施令。 結果楚硯冬只是眉頭輕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古古怪怪地說了一句:我身上的衣服沒亂吧? 眾人: 沒亂沒亂。大家紛紛表示。 楚硯冬剛松緩的眉頭,很快又皺起:發(fā)型呢? 眾人回答的聲音更快了:沒亂沒亂。 楚硯冬才像是想定什么,一步步開始堅定地朝時景蘇的那個房間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的上樓梯的聲音。 幾乎敲擊在每個人緊張的心口上。 楚硯冬的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在心中發(fā)出一聲喟嘆:原來他們家的楚總,也會緊張的嗎?